第五章 些許風霜

「哪能啊，我這不回來了嗎，外面哪有家裡舒服。」說著趕緊就把書包里的發簪拿了出來展示給老媽盧美玲。

「媽，我幫您戴上吧」

程煜討好的用手將盧美玲的頭髮理順，抓起一個馬尾沿著發簪繞圈，順時針旋轉180度，把發簪給橫過來，向著馬尾辮的裡面把頭髮給插住，一套操作，行雲流水。

做完這些，盧美玲一臉蒙圈的看著程煜，這小子什麼時候有這一手了。

程煜諂媚的看著自己的老娘說道：「媽，這是我在網上學的，爸都沒給你戴過吧，兒子就當父債子還了。」

一招轉移怒火，把問題拋給正準備在一旁看戲的老程。

老程一下就急了，我就看個戲，怎麼演到我身上來了。

隨後盧美玲就翻起了舊賬，眼看盧美玲越說越起勁，老程立馬就急了，幹嘛起身上前安撫起來。

趁機遛進了房間，攤開書本，程煜準備把初中的知識好好歸納總結，為楊思思挑出其中最有價值的題目，進行系統化的訓練，來打下最牢固的基礎。

期間，程母還上來過一趟，看見正在學習的程煜，眼中閃過欣慰，身為教師的她本身就明白最好的教育是引導而不是指導，想著那小時候調皮搗蛋，混不吝的主，現在也懂事了，輕手輕腳的關上了房門。

夜深了，程煜躺在床上對自己的目標做著規劃，有著重生記憶的他有著大把大把崛起的機會，抓住一個就起飛了，現在就好好學習，好好享受吧，這些看似不起波瀾的日復一日，會在某天讓你看到堅持的意義。

翌日，程煜照常起床出門。

「今天的鳥兒有些喧鬧啊」

正感嘆這人生的程煜發現隔壁一道靚麗的身影正在前面騎著自行車。

「章若楠」程煜喊了一句，騎著自行車追了上去。

章若楠看了看程煜：「有什麼事嗎？」

「對不起，以前給你添麻煩了。」程煜還是決定道個歉，不管她明不明白。

「什麼對不起，怎麼了？」章若楠有些蒙圈。

「沒什麼，就是上次去給你送花的事，抱歉。」想起往事，他就有些無奈，不是每個人都能如同故事裡的少年一樣，練了百萬拳走了萬里路，遠遊倒懸山，對心上的姑娘說一句「我喜歡你！」

「一起」程煜邀請到。

章若楠點點頭，隨後買了早點兩人騎著自行車就向學校奔去，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到了中學路口，章若楠還是說道：「程煜，你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我哪裡不一樣？」

章若楠認真的想了想注視著程煜：「不知道，就是感覺變了一個人一樣。」總不能說你今天沒有以前那麼熱情了嗎。

程煜笑了笑：「走了」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章若楠總感覺有些詫異，以前他都會想盡辦法的同自己親近，甚至總是有意無意的向著自己的同學宣示主權，現在卻十分平淡。

想起母親說的一句話「男孩子，總是一瞬間就長大了。」

來到學校，程煜又開始了他平平淡淡的生活，沒有什麼課上人前顯聖，也沒有什麼課下仗義出手，嗯，又是平平淡淡的一天。

「煜哥，周五晚上我們聚聚，這兩天除了在學校，我們都沒有在一起玩過了。」孫航有些無聊道。

「不去，下次月考我要拿第一。」程煜頭也不抬的說道。

「煜哥，你變了，你不愛我了，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

「走開，走開，別影響我考五道口中關村職業技術學院。」

孫航一臉懵逼的看著程煜：「什麼五道口中關村學院？」

「沒什麼，就是我打算考清北大學。」程煜也懶得解釋，有些想念未來的段子，動音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用上。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孫航一臉詫異的看著程煜，不敢相信這話是出自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發小的口裡。

「走吧，丁偉龍也來的，咱們好好聚聚，不知道那小子在一中咋樣了，放假那小子天天走親戚。」

以程煜的性格做出的決定本來是不會輕易改變的，但他聽見起了那個穿越前還剛和自己喝過酒的名字丁偉龍，兩人也算難兄難弟了，自己創業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好不容易有點起色，好傢夥重生了；對方卻是大學畢業後進入遊戲公司，成為一家公司遊戲的總策劃，一路高歌，事業順風順水，就當所以人都認為他事業有成，走上人生巔峰時，遊戲公司資金鏈斷裂倒閉，公司高層圈錢跑路，他成了背鍋俠，幾年心血付之東流，還背上巨額債務。

兩人在路邊燒烤攤喝酒，對方喝的爛醉如泥，自己也在其的影響下也多喝了幾杯，一個在那怒罵著社會的黑暗，一個在後悔自己少時的不努力。

下午放學，程煜帶著楊思思買了兩碗麻辣燙就準備去她家，這讓旁邊孫航感覺自己的地位感到搖搖欲墜。

「煜哥，先走了」孫航暗啐一口，狗東西，狗糧都貼臉上了。

來到楊思思的家，已經不是第一次坐他車的楊思思還是俏臉微紅，她感覺此時好像有些曖昧，就感覺跟老夫老妻一樣。

進入她家，家裡還是沒人，兩人就開始坐下吃飯，這時的麻辣燙還是三塊錢一碗，又麻，又辣，又燙，不像以後的麻辣燙，只有燙。

一碗麻辣燙很快就吃的只有湯了，程煜還是感覺有些沒吃飽，半大的小子吃窮老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飯量極大。

似乎是看出了他沒吃飽的樣子，楊思思道：「我在去給你煮點吧。」

「額，不用。」程煜想要拒絕，但楊思思早已轉身去了廚房。

用水煮了點青菜，土豆片，又切了根火腿腸，撈出放入麻辣燙中，又是一碗麻辣燙。

程煜吃完這碗楊思思做的麻辣燙，喝了口湯，有些意猶未盡的舔舔嘴唇，真香，這時的麻辣燙是用牛油熬制而成，連湯都鮮美無比，不想後世你都不知道是用什麼熬的，說不定全是科技和狠活。

吃完飯，程煜拿出一些有代表性的題，又開始給楊思思講解起來，在程煜的心流狀態帶領下，兩人的補習速度開始迅速提升，楊思思一點就通，極大的加快了進度，這樣下去，一個月提升二十幾名進入前十也並非難事。

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程煜看了看時間，卧槽，都九點半了，趕忙跟楊思思告別，離去，路上自行車都登冒火了。

陳麗玉回到家，看著還在學習的楊思思，臉上有些異樣，自從家裡出了那件事後，女兒就在沒有以前的活潑開朗，臉上也沒有了笑容，對學習也越來越隨意，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厭惡。她也不好勸些什麼，只能默默地看著，現在女兒居然主動開始學習了，她高興的同時又有些寬慰，彷彿是壓在身上的巨石突然消失了。

程煜回到家，看著那燈火闌珊的客廳，突然有些發寒，躡手躡腳的打開房門，看著沙發上的父母，程母看著他面色微寒，父親程大河一臉平靜，只是眼底的幸災樂禍已經出賣了他。

在程煜一臉不敢相信的目光中程夫將桌上一根雞毛撣子遞給了盧美玲，老爹，你不對勁啊，你背叛組織。

盧美玲接過，將握把的那邊朝下，一臉殺氣的走來。

「媽，媽，你聽我狡辯，呸，你聽我解釋。」程煜趕忙道。

狡辯？盧美玲瞬間爆炸，本來只是打算嚇嚇這個狗東西，結果一下火氣就壓不住了，上去就是唰唰兩下。

雞毛撣子打在身上，並不重，程母還是留手了：「說吧，這次又怎麼回事？」

「瞧您說的，我只是在同學家補習忘了時間，我錯了。」程煜看著盧美玲怒火微微有些平息，又皮了起來，說著還將自己做的功課拿出來，遞了過去。

程母接過來，看了看，看來沒說謊，心中的怒火終於熄滅了下去。看著那一臉討好的狗東西，沒好氣道：「還不趕緊去洗洗，完了早點睡。」

看著兒子的背影，盧美玲心中微微舒了口氣。自己這兒子好不容易知道上進了，她怕沒兩天又變回原型，之所以今天才會這麼生氣，大概因為這兩天程煜的改變讓她有些驚喜，所謂期待越大失望就越大，大概就是這樣吧。

程夫看著盧美玲的心情逐漸迴轉開口說道：「娃娃長大了，我們也應該相信他。」

「我這不是擔心嘛，你說這變化這麼大，我都要認為是不是我的種了。」盧美玲手扶胸口說道

「你這是關心則亂。」程大河哈哈大笑。

洗完澡的程煜在那張老舊的書桌上看著書，這些課本他已經過了大半了，再有一兩天基本上知識點，公式，化學方程式，詩詞等等都能回憶起來。

伸了個懶腰，程煜看向窗外，外面繁星點點，一輪明月掛在夜幕中，遠處明光輝煌，五彩的光交相掩映，流銀瀉輝。

少年突然像似想起了什麼，看向窗外，忽的一笑：「不過是些許風霜。」

關燈，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