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兄弟歸心

我睡到七點鐘才起床。王大年的葯可真不錯，我的胸腹已經不疼了。一個女孩兒用一個銅盆給我打來了洗臉水，我知道她是王大年的小閨女。我從盆里的水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這個軀體長得還不錯呀，濃眉大眼，鼻直口闊，有3o多歲的年紀。我稍微往後站了站，看了看自己的身材。一米八左右的個頭，魁梧健壯，穿着一身青灰sè的軍裝，斜挎武裝帶，腰別駁殼槍，也算是威風凜凜。

洗漱完畢，我來到了士兵們的房間。這些傷兵都是輕傷，經過王大年的治療和昨晚一夜的修養，大家都顯得很jīng神。看到這一情景，我感到很欣慰。這時，王大年的小兒子進屋來叫我們去吃早飯。吃完早飯，我帶着9個人又都回到了房間里。

「弟兄們，咱們今天聚在一起，說說以後該怎麼辦。」我先開了口。「您是最高長官，我們聽您的。」三黑說。其他人也都點着頭。看來經過昨天的事，這幾個當兵的對我都還比較信任。「既然大家信得過我，我的年齡也應該是最大的，今年37了，那我就給大家帶個頭兒。今後咱們就以兄弟相稱吧，先咱們先要相互認識一下。我叫王常貴，你們大概都認識我。可我的腦袋昨天給炮彈震暈了，記不起你們是誰了，你們都自己說說。」聽我這麼一說，士兵紛紛介紹了自己：

那個大高個士兵名叫丁一虎，山東人，25歲，鐵匠出身，力氣很大，是個機槍手。

祁明，祁亮，親哥倆，北平人，一個19歲，一個21歲，是八旗子弟的後人，都是偵察兵。

魏富貴，李百歲都是山西農民，還是同村老鄉，都是23歲，是兩個有5年軍齡的老兵油子。

趙大常，人稱趙鞭子，山東人，3o歲，車把式出身。在軍需部的糧隊里當馬車馭手。

沈六，是個孤兒，才15歲，從口音上也聽不出是哪裏人，從小就跑江湖，要過飯，賣過藝，還當過偷兒。半年前和師傅走散了，於是進了軍隊，給一個連長當勤務兵。

李靜霆，河南人，31歲，曾是個落魄的讀書人。後來給一個商人當賬房先生。中原大戰一開始他就被征了兵（實際是被抓了丁）。因為識文斷字，被團長留在團部作文書，大家都叫他李文書。

還有一個就是張三黑。

聽完了這些人的自我介紹，我開口說道：「趁著大夥都在，先看看咱們自己都有什麼家當。老丁，三黑，你們把那三個麻袋拿過來看看裏面是什麼。」三黑把麻袋提了過來，解開了繩扣兒。「天那，全是煙土。」魏富貴大叫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三個麻袋。三個麻袋裏裝的都是我不認識的那種黑乎乎的東西。「哦，原來這就是煙土。打仗要這麼多煙土幹嗎？」我自言自語。「當賞銀或當軍餉。咱們軍隊的長官都這麼干。這可是好東西。」李靜霆說。我沉思了片刻，「各位兄弟，你們誰抽大煙？」我問道，「有沒有？」沒有人回答。「好，在座的各位，我最反對抽大煙，吸白面兒。咱們先說好了，以後咱們闖天下，幹事業，絕不能碰這玩意兒，如果有誰違反了這一條，讓我現了，可別怪我翻臉不認人。好了，大家先把武器都集中在一起。文書，你來統計一下。」經過清點，總共有：手槍8支，手槍彈2oo多，步槍16支(配刺刀)，子彈5oo多，手榴彈32枚，機槍1挺，子彈15o，zha藥包1個。

「武器不少，現在我來分一下。」我沒再徵求其他人的意見，直接按自己的想法進行了分配：「老丁，你還使機槍，再配給你一隻手槍，你可以挑一個人作你的彈藥手。」「讓沈六跟我吧，這孩子我挺喜歡。」「好，六兒，以後就跟着你丁大哥。我也配給你一把手槍，子彈2o。」沈六也很是高興。我接着說：「其餘的人誰的槍法比較好？舉一下手，別不好意思，你們實話實說，我好安排。」大家互相看了看，魏富貴，李百歲兩個人猶猶豫豫地舉起了手,祁明，祁亮也跟着把手抬了起來。「好，你們每人領一支長槍和5o子彈。富貴和百歲兩個人作冷槍手，祁明，祁亮，你們兄弟倆今後主要負責偵查刺探，同時我再給你們二人每人配一支手槍，配2o子彈。鞭子，你今後管運輸，那兩匹馬和馬車歸你管。給你一支手槍。」「謝謝長官。俺最愛的就是馬，最愛乾的活兒就是趕馬車。俺不會打手槍，長槍也不行，俺會玩兒鞭子，一抽一個準兒。您不用給俺配槍，那東西給俺糟蹋。」我笑了笑，不再勉強他。「靜霆，你做咱們的管家吧。今後所有的物資統計、管理、放等事務都歸你管行么。」「謝謝大哥的信任，我一定不負所託。我自己就帶一支短槍吧，您看行么？」我微笑着點了點頭，然後轉向了三黑。「三黑，你願意跟着我么？」「這是您看得起我，我能不願意？」「好，那也給你配一支短槍，4o子彈。」「三黑，你去我住的那屋，把炕上的那個布包拿過來。」三黑答應一聲出去了，不大一會兒提着我那個布包走了進來。我打開了布包，裏面全是金條、銀元、細軟和兩包煙土。我把那兩包煙土撿出來扔到麻袋裏，然後說：「這是我所有的財產，現在全拿出來了。李文書，還是你來統計一下。」不一會，李靜霆就把一張寫了字的紙遞到我面前。我看了看，東西還真不少：金條46根，銀元5o8塊，金戒指1o5個，金鐲子4支，一個小金佛和…兩枚金牙（也不知我是從哪個傢伙的口袋裏翻出來的），還有兩塊懷錶和一支手錶。「東西都清點出來了，現在，咱們每個人領兩根金條，2o塊大洋，其他的財物包括槍支和煙土，作為咱們大夥兒的共有財產，由靜霆，三黑和鞭子代為保管。」我對這九個人說道。

沒有人動，更沒有人再看那些東西一眼。大家都盯着我。過了一會兒，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從自己的口袋裏、懷裏往外掏著東西。好傢夥，這些兵可比我能幹，不一會，我面前就堆滿了金條、銀元等物品。這時，還是沒有人說話，不過很顯然，每個人的心都貼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