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修鍊境界
神明一路尾隨，逐漸走到陸明陸安兩人洗漱身體以及衣裳的地方。
有一隻人形狗頭身着玄色道袍神明趴在小溪邊，道袍下是手指長的毛髮，他是黑色野狗修鍊成精，貪戀富貴權勢被城隍爺收編，有了神位，受供奉。其實城隍爺手下的神明不僅僅是陰魂，還有各種山精野怪修行得道，有了智慧，不願在山中清修的精怪紛紛投靠城隍，也有的投靠世家大族，享受人間富貴。
黑狗精用鼻子嗅了嗅，眼珠子一轉：「他們在此處洗刷過身上的血腥味，但是下游的味道逐漸變淡，很有可能是往下方去了，不過我們不能肯定，應該兵分兩路，一上一下進行追擊，我帶人向著上方追，你們帶人往下方追。」
「黑狗道兄且慢，還是我們向著上方追，你們往下方走，畢竟我們作為陰神靈體，往上方追的飄得快一點，你有實體，走下山的路應該會更快，我們齊心協力，儘快抓住那兩個弒神的賊子，給城隍爺交差。」開口的是香火神，只因為死前給城隍爺上了大供，才謀求的一個神位，享受香火，以另類的方式延長生命。
他暗自思忖：「這黑狗小心思多，自私自利，為了抓住弒神者自己去領賞，把我們往下游引去，要知道下方大路上有諸多同僚把守。弒神者弱雞的不行，他們傻缺才會送貨上門，所以一定是上方才是他們逃跑的方向。要是能抓住弒神者獲得香火賞賜，老爺我便可以凝聚實體，讓後人給我娶幾個老婆。」
黑狗精：「王兄，別……」話音未落，剛才說話的化作一道青煙，向著上方飄去，還有一些神明也跟着他，往上遊方向飄了過去。
黑狗精狀若無奈，只能往下方走去，心裏暗道，饒你精似鬼，也喝老爺洗腳水，真當你黑狗老爺鼻子壞了聞不到氣味，只有下方才有生人味道。嘆了口氣：「那我們往下游追吧。」
原地還站着一些神明，有一位白衣長衫書生漂浮在空中，和身旁的人說：「依我看，他們一定是過了小溪，我們直接朝着西邊追去，爭取抓到弒神者換取賞賜，咱們一起去喝花酒。」眾人齊齊答應，好不熱鬧，駕馭一股青煙，向著西方飄揚過去。
……
陸明放下陸安，讓他自己行走，解釋道：「即便是他們懷疑我們在溪邊洗去血污之後，會向著上游追擊；那些毛神擔心我們用計策詐他們，卻會派出小部分人馬向著下游追來，等到發現我們第一次轉向留下的痕迹，便會順着西方追去。」
「對於那些毛神來說，來一個人抓我們還是來一百人抓我們並沒有區別，因為正面交手我們一個都打不過，他們能決計不會一窩蜂向同一個方向追，只會分兵追殺；同樣，我們很難擺脫那些毛神，我們只能讓他們分兵，但對我們來說，面對一個追殺和面對一百神明追殺，結果完全不一樣。」
陸安苦笑，只能道：「明哥，我聽你的，你安排，我聽話就成。」對於陸明的心智，陸安只能說算無遺策。
「明哥你的心智和悟性，若能有學習上乘武學的機會，一定能夠名揚天下，成為一方霸主。」
陸明苦中作樂：「那倒是，哪個強者少時不經歷一番苦難，我們現在遭受的苦難，終究會開出美麗的花，成為我們以後寶貴的財富。」
「不過我很好奇，武道異象如何會對神明造成如此大的傷害，比純粹的武學之力強上百倍。」
陸安眼前一亮，終於有陸明哥不知道的東西了，興沖沖解釋：「人死之後為鬼，鬼能投胎轉世開始新的生命，也能夠暫存於世，要麼成為孤魂野鬼，要麼投靠城隍成為一方鬼神。」
「無論鬼做出什麼選擇，他們都屬於『陰』，而我們武者錘鍊體魄，精鍊氣血，將人體淬鍊的如烘爐、如烈陽，陽氣充足，自然能蒸發鬼神。」
「明哥你氣血如虹，外放形成氣血異象，你的身體便是火爐，遇到一般陰神便可將其滅殺，但遇到強大的陰神，身上的氣血便會熄滅。」
「平常沒有達到日游境界的孤魂野鬼，會被陽光滅殺，但是一些鬼魂投靠城隍，得到冊封，便能夠在白天遊盪，像這般追擊我等。」
陸明頷首：「日游境界？」
陸安解釋：「以前我們專心修鍊武道，沒有告訴你除了武道之外，還有魂魄的修行。」
「魂魄修行境界分為入定、出竅、夜遊、日游、陰神、顯形、附體、鬼仙、散仙、陽神等十個境界，活人修行需要從入定開始，具體修行方式我不清楚，人死之後若魂魄康健，便相當於出竅境界，若是有功法修鍊，能夠以魂魄的方式繼續存活，據記載，一般城隍修為大概在顯形或者附體境界。」
「我們在陸家村擊殺的毛神不過是出竅境界，靠着城隍冊封，才能夠在白日顯形，來我們村子吃貢品。人類若是想要達到隨意擊殺陰魂的地步，至少要將肉身煉成烘爐，能產生灼燒鬼神的效果。」
「其實我們武者，錘鍊肉、筋、皮、骨、臟、髓、血便是將肉體往陽剛的方面修行，境界相差不大的話，一般陰魂是不願意招惹武者，即便是我這種小菜鳥，體內也具備陽剛之氣，只是不能顯化在外。若是取我心頭血，亦是能夠讓村子裏那毛神脫層皮。像我剛才那樣將血抹在手臂上爆錘神明，也是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才不得已而為之，我平時沒這麼瘋狂。」
聽完之後，陸明頷首，終於對這個世界有了一定認知，便問道：「那傳說中的劍仙呢？他們是哪種修行方式？」
陸安苦笑：「明哥，你真當我無所不知無所不能？連武者境界我都不太清楚，我知道的這些全是上課時老師強行灌輸給我的，一些知識不甚完整，若是有機會，你能去『金牛學院』翻閱圖書館，應該能找到想要的東西。」
陸明道：「行，我們將這一波毛神躲開之後，便去『金牛學院』求取圖書，找到對付城隍的法子，報仇雪恨。」
陸安重重點頭。
休息了一陣，兩人再次向著山下走去，要堂而皇之的從大路去淵城。
陸明在山林中胡亂走着，不時採集一些藥材，雜糅在一起給陸安敷在胸膛，又調製了一些青草丸子。
陸安捻著一顆綠色丸子，上面還有汁液流淌，苦着臉道：「這就是你給我煉製的丹藥，確定不是隨意採摘的草藥揉成一團。你確定這丹藥對我有用？其實對我傷勢沒用也行，只要葯不死我就行。」
陸明面色微紅：「我跟着村裏張先生學習辨認藥草，以及一些粗淺的煉丹之術，村裏的豬羊病了都是我看好的，我的醫術杠杠的，你應該有信心。」
聽到豬羊，陸安面色更難看了，瞬間想起家裏準備下崽的老母豬，上次回來時全身發綠，聽爺爺說那是陸明調換了張先生開的葯，澀澀解釋：「我現在雖然是傷患，但受傷並不嚴重，我們先歇息片刻，之後我回到金牛學院中有專門的老師幫我調養。」
陸明溫言勸慰：「骨頭都斷裂好幾根你還說不嚴重，必須的趕緊治療，若是不治療好你的傷勢，我們趕路速度一定提不上來，我們萬一被抓住怎麼辦？你放心，我的醫術很強！」
陸安眼含熱淚，只想着大不了死在明哥手裏，也好過成為明哥拖累。只是你別使勁兒往我嘴裏塞啊。
在陸明「鼓勵」聲中，一咬牙，頓時將草藥丸子咽了下去：「好苦。」
陸明正色道：「良藥苦口，切莫諱疾忌醫。張大夫教授我辨別藥草的時候，讓我學習上古時候神農嘗百草，我沒病尚且吃了許多藥草，你這點不算什麼。」
吃完葯后，陸安躺平了，只覺得腦袋昏昏沉沉，身體輕飄飄的，倒頭就睡，心裏最後一個念頭就是：「明哥葯死我也好，反正我受了傷，跑不快只能成為拖累，還不如死在這裏，讓明哥有活着的希望。」
陸明心虛，晃了晃躺着的少年，吶吶道：「我在村裏給豬羊治病的時候便是用得這些葯，治完病叔叔伯伯們還會請我吃肉，說明我醫術一定是很好的，多半是我開的藥效果太過於強烈，陸安一時間承受不住，過一陣子就好了。」
想到這裏，竟然又去做新鮮的藥材去了。
兩人躲在一處山澗，山風陣陣，很是涼爽。
他們藏身在山谷下方，山底的石頭被掏空一樣，似乎是一個山洞，旁邊溪水流淌，若是不下來，根本發現不了人的蹤跡。
將陸安安置在山洞之中，叮囑他好生休養，儘快恢復。
陸明外出尋找了一些藥草，順便摘回一些果汁充饑，並且重新配置了一些藥草，覆蓋在陸安身上，給陸安換上了一些新葯。
弄完之後，把洗凈的野果放到陸安身邊，自己在山洞裏沉沉睡去。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
忽然間一陣腳步聲傳來，陸明瞬間睜開眼睛，集中精神，死死盯着腳步聲響起的方向。
黑色的山崖下，腳步聲忽然停止，寂靜的可怕。
陸明凝神靜聽，幾乎聽不到外面的來人的呼吸聲，而只有神明，才不用呼吸。
莫非外面真來了神明？
陸安顫抖著身子，擠了過來。
兩人貼著很近，陸明幾乎能聽見如擂鼓一樣的心跳，在耳邊回蕩。
過了片刻，外面的腳步聲再次響起，兩人的心猛的跳動，不過瞬間，陸明狂喜，只有一個神明的腳步聲，說明危險不大，可以一搏。
緩緩調動身體血液奔流，屏息凝神，將渾身力量調動，全部聚集在右臂之上。
陸明聽到腳步聲在前方停下，兩人相距不到三米，他猛地躍起，舒展身軀，如大鵬展翅般撲下，沙包大的拳頭變得通紅，彷彿黑暗中的一塊烙鐵。
撲哧一聲，正在陸明撲下的時候，來人忽然吹涼了一直火摺子，火摺子亮起豆大的火光，瞬間將黑暗的山洞照亮。
陸明藉著火光，看清來人後，面色猛地一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