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不貪的廠衛
隨著魏忠賢冷冷的「拿下兩個字說出口，一瞬間，在附近的陰暗處，衝出來了幾十名頭上戴著尖帽的東廠番子。
那些跟著朱由檢和周皇後來到這裡的宮女、太監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其中的大多數人就都已經被凶神惡煞的東廠番子給摁在了地上。
隨後，便是刀光閃爍，鮮血四濺。
「陛下！」
看到這樣的場景，周皇后整個人都驚呆了。
尤其是當她看到平日當中侍奉了她一段時間的宮女被乾淨利落的割下來腦袋，周皇后看向魏忠賢的眼神當中，已經浮現出來了一種叫做「怨恨」的東西。
「皇后稍安勿躁。」
朱由檢察覺到了周皇后的這種情緒，所以也就只能握住她的小手，隨後溫柔的說道
「朕知道，今天將皇后給捲入這件事情是朕的不是，但是朕也是為了宮中著想。」
「朕不想成為皇兄那樣，到死都是一幢無頭案。所以，為了能活下去，為了能讓這皇宮當中清凈一些，朕也就只能痛下殺手了。」
其實別看朱由檢現在臉上沒有什麼異樣，但那只是他強忍著的罷了。
因為他是皇帝，他的身邊站著周皇后、魏忠賢以及小六子。
所以在這種場合下，他根本不可能表現出來一點點的軟弱。
「小六子，帶著朕的牌子，去把外面的錦衣衛跟番子放進來吧。順便把皇嫂也給叫過來。」
朱由檢隨手將自己身上的一塊玉佩摘了下來送到了小六子手上。
小六子接過來之後，屁顛顛的就朝著宮門處跑了過去。
「皇后，你說就他這個體格，從這裡跑到宮門然後再跑到皇嫂那最後再跑回來能不能累死？」
望著小六子奔跑著的身影，朱由檢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隨後朝著一旁的周皇后問道。
「......」
此刻的周皇后，很明顯的不想跟朱由檢產生任何的交流。
「好了，皇后，朕還能害了這天下不成？現在雖然皇后可能理解不了朕的用意，但是過不了多久，皇后一定能理解的。」
看著周皇后沉默的樣子，朱由檢伸出手來，將她攬在了懷裡。
一旁的魏忠賢以及在一旁拔出刀守護著朱由檢的東廠番子們紛紛識趣的將自己的目光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魏卿，黃賊他們家裡面的暗室與密道可找到了？」
朱由檢一邊感受著佳人入懷的爽感，一邊轉過頭來看著研究自己鞋上布料的魏忠賢說道。
「稟告陛下，都已經找到了，並且從這些官員家裡面搜出來的財物折算成白銀的話大約有兩百萬兩。」
魏忠賢乖乖的說道。
「才貪了六分之一？看起來他們還是有點良心啊。」
朱由檢聽到兩百萬兩這個數目，忍不住在心裏面想道。
「這些銀兩先不用大張旗鼓的往宮裡面運了。魏卿，東廠或者錦衣衛名下，應該是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商人吧？」
「是的，陛下。」
魏忠賢很顯然沒能想到朱由檢突然之間問出來這樣一句話是想要幹什麼。
「朕素聽聞，這關西七部的生活，過的很是艱苦啊！明明有著大量牛羊，卻仍然過著貧窮的生活。這讓朕聽了，心裏面很是難受。」
「這樣吧，魏卿，這兩百萬兩白銀，就全都用來跟關西七部購買牛羊所用吧。順便賣給他們一些草原上需要的東西。」
「是！」
魏忠賢聽到朱由檢這麼說，只能低著頭應下了這個差事。
「不過做生意歸做生意，有些事情，朕覺得還是提前跟魏卿說清楚比較好。」
魏忠賢剛答應完，朱由檢下一句話就接著來了。
「第一，朕之前所說的關西七部缺少的東西，裡面可不包括兵器、盔甲這些軍用品。誰要是敢私自販賣哪怕一把刀出去，夷九族。」
「第二，交易牛羊的時候，找的商人一定是表面上跟你們東廠和錦衣衛沒有任何關係的，如果說其中除了些許紕漏，讓別人知道是東廠跟錦衣衛在收購這些牛羊的話，呵。」
「第三，交易過程當中，朕不會有任何的互市說明。想要交易，只能夠通過走私的渠道。魏卿你跟那些商人知道東廠和錦衣衛在背後護著，但是關西七部那邊不知道啊，所以這價格，能要多高給我要多高。並且在交易過程當中，只有賣給我們一定數量的牛羊，才能夠獲得買諸如茶葉、鐵鍋等東西的權力。具體章程等著朕給你寫一份清單。」
「第四，在這個交易過程當中，要是誰起了貪念，貪了哪怕一隻牲畜，一兩銀子，魏卿，這抄家夷九族的重任，還是要交給你們啊。」
「陛下此舉，是要行那商賈之事，與民爭利嗎？」
朱由檢話音剛落，周皇后就在他的懷裡掙扎開了。
「真是個祖宗。」
朱由檢感受著周皇后掙扎的動作，心裏面很是無奈。
得，這又是一個被腐儒洗腦了的可憐孩子。
「皇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看到魏忠賢似乎想要說話替自己辯解，朱由檢連忙揮了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頭，轉而將火力吸引到了自己這裡。
「與民爭利？呵呵，不知道皇后口中的『民』，究竟是哪些人呢？」
朱由檢笑呵呵的看著懷中有些惱怒的周皇后。
「陛下！臣妾說的自然是這天下萬民！」
「天下萬民......好，好！皇后能有這樣的胸襟，朕很佩服，但是可惜啊。」
說到這，朱由檢搖了搖頭。
「皇后莫不是覺得，沒有背景、沒有人脈的普通商人，能夠參與到將茶葉、鐵鍋、鹽這些東西販賣到關西七部的生意當中？」
「這......」
朱由檢這問題剛一問出來，周皇后就有些回答不上來了。
她僅僅只是被糊弄的思維僵化了而已，這並不代表她真的是個傻子。
「皇后心中也知道，不可能吧？那朕這個『與民爭利』，究竟是哪些『民』？」
看到周皇后被自己問的啞口無言，朱由檢自然是不會放過這樣一個乘勝追擊的機會。
「陛下，臣妾......」
「朕來替你回答吧。」
「皇后所說的民，不過是那些官員、士大夫、皇親國戚罷了。他們憑藉著自己手中的權力，走私、壟斷、強買強賣，但他們又要表現的大公無私，所以這才整出了『與民爭利』這樣一個滑天下之大稽的詞語，但是實際上呢？」
正當朱由檢將周皇后質問的啞口無言時，氣喘吁吁的小六子總算是跑了回來。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