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謎雲

「三菜加雞腿，兩素一葷營養配，蕪湖起飛。」

稔笙看著面前可口的飯菜，心情倍爽，熱騰騰的飯菜，香噴噴的飯菜，大口扒拉，一口下肚，胃裡暖洋洋的，滿足。

「吃飽飯就是人生最大的幸福啊！」

食堂外響起了警車和救護車刺耳的鳴笛聲，稔笙好奇的望去，不過食堂門口全是來吃飯的學生，除了人還是人，其他什麼也看不見，二食堂什麼都好，就是小了點，人一多便會堵起來。

管他呢，天大地大吃飯最大。

稔笙沒有理會外面紛擾的聲音，繼續大口吃飯，沒一會飯吃完了，還剩下一個雞腿，最後的要留在最後，稔笙抓起雞腿咬了一口，鮮嫩的肌肉，一咬而出的汁水，

「爽～」

突然，一大群人涌了進來，他們徑直的走向稔笙的座位，其中一個人，拿著手機仔細的對照稔笙的面貌，小聲的問道：「稔笙是嗎？」

「沒事，你坐，這個位置沒人。」

稔笙還以為是蹭座位的人，把自己的餐具往旁邊挪了挪，給那幾人留出位置。

拿手機的人明顯有點錯愕，隨後馬上反應過來，從口袋裡拿出自己的護照。

「我是警察，請你協助調查，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

那人說著還亮出了手銬，就要給稔笙帶上。

「啥？不不不是你們們警察辦案管管管我啥事啊？啊？我……我我我好人啊我。」

稔笙錯愕的看著自己身旁的便衣警察，手中的雞腿也掉了下去。

「請你配合調查。」

那名警察將稔笙雙手拷上，其他兩名便衣警察上前直接將他支了起來，拖著他走。

「哎！不是，我犯啥事了？沒沒沒搞錯嗎？不是跟我說一下啊，哎，哎！你們這樣子我很尷尬的啊……」

稔笙不停的詢問，用力掙扎著，不過他們都沒有理睬，只是簡單的回復了一句「到時候，你會知道的。」

然後，他就被他們摁著押進了警車裡。

「哎，你們到底說啊，我犯啥事了？我咋不知道呢？你們搞錯了吧，我我一直都在學校啊，老好人了我。」

「行了，安靜點吧，你們學校的張教授跳湖自殺了，而監控畫面里，你是他最後見到的人。」

開車的警察說話了，很平淡，就像在講述一件十分平常的事，死人，他們見的多了。

「什……什麼！不可能啊，老師跟我聊天的時候很正常，怎麼……」

他一時間接受不了老師跳湖自殺的事實，明明一個好好的大活人，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你也別太擔心，別多想，這應該只是一起自殺案，等事情解釋清楚，你就可以回去了。」

他旁邊壯碩的男子拍了拍稔笙的肩膀，示意他不要擔心。

稔笙當然不擔心了，自己什麼都沒有干，天大的責任也不可能落在自己身上。他只是想不明白——老師為什麼要……

「好了，保持安靜，有什麼話去審問室里談。」

就這樣車子里又回歸了安靜。

稔笙見自己思考不出問題，便開始觀察警車了，反正案子跟自己沒有關係，人家警察都說了是自殺了，自己只要把自己知道的說出來就行了。

自己還免費坐了一次警車，這機會可難得，他好奇的打量著警車，畢竟警車自己也只見過外面，裡面是啥樣還不知道呢。

不過讓他失望的是警車內部和其他車子沒有任何區別，只不過別的車沒有這種安全感，也沒有這副銀手鐲。

他一路上看到了好多警車，接管了整條道路，還有幾輛警車圍繞在自己所坐的警車身邊，稔笙好奇的看著窗外的警車，問道：「外面，怎麼這麼多警車啊？你們沒有嚇我吧？這……應該用不上這麼多人吧……」

不過沒有人回答他，稔笙很惱怒也很害怕，自己好好的在學校，什麼事也沒有做，自己就突然被警察帶走了，問他們他們啥也不說。

「你……你們再不說，我我……」

稔笙環顧四周，自己坐在兩大漢中間很安全，他想威脅他們，可是好像沒什麼能威脅到他們。

「別鬧了，這是保護，你——也不想出意外吧？」開車的警員看了一眼後視鏡，眼裡的寒光讓他不寒而慄。

威脅，這才是赤裸裸的威脅！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還能怎麼辦？和他們pk？還是算了吧，自己可不想蹲局子……

沒辦法，稔笙只能選擇屈服，反正很快就會放自己回去，等會跟……？自己要跟誰解釋？好奇怪的想法，自己好像忘記了一個很熟悉的人，可自己卻想不起來了，是自己記錯了吧……

就在稔笙還在思考自己到底忘了什麼時，他們到目的地了。

一下車，刺骨的寒風呼呼的吹，像要把世間萬物粉碎。

警察局門前站了幾十名持槍的武警，他們站在那裡，嚴陣以待，警惕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稔笙嚇壞了，他指了指那些武警，轉頭看著身邊的警察，他朝稔笙笑了笑，稔笙當即一個激靈摔倒在地上。

完了，自己完了，自己聊個天把自己聊沒了……

周圍的警察連忙圍了上來，扶起稔笙，稔笙害怕的看著那些人，眼淚都快出來了，自己到底犯多大事了？需要這麼多人嗎？

第一時間就給他披上了大衣，是自己身旁警察的，他自己則身著一件襯衫。

他朝自己笑了笑，「我不冷，你披著暖和。」

稔笙剛要拒絕，就看見另一輛警車下來了一個身穿白色實驗服的中年男子，他一下車便把手放在嘴上，不停哈著熱氣來讓自己手暖和，突然他升起了食指，那動作就像是噤聲。

「什麼意思？」

稔笙疑惑的看著他，可那人很快就把食指放下了，因為周圍的其他人圍了上來，那個男人走到稔笙身邊，輕聲的咳嗽了幾聲，然後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帶他進去吧，小夥子別害怕，有什麼就說什麼，挑重點知道嗎？」

稔笙聽完更迷糊了，他剛才的動作應該是讓自己不說，那現在又是什麼意思？挑重點說嘛？

「別害怕，我是天佑的同事，你可以完全信任我，相信我。」

男人說完又拍了拍稔笙的肩，右手再一次放到嘴上，哈氣。

稔笙仔細的看著他，他的動作很明顯就是讓自己不說，可為什麼呢？挑重點？稔笙明白了，他是讓自己不說重點，可這是為什麼呢？

不過眼下自己好像沒有別的選擇，這個男人是老師的同事，那他肯定知道些什麼，他既然讓自己不說，肯定有他的原因。

「我知道了，麻煩您了。」

男人聽完笑了笑，說道：「好，我們進去吧，有時間我會為你解釋一切的。」

稔笙跟在他後面，兜兜轉轉他們來到了一個房間里，裡面已經坐了一個人，一位老軍人，歷經風霜的臉龐，可以看出歷史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藏鋒卧銳，流露出殺機和機警，這位老軍人絕對是上過戰場的，綠色的軍帽下那花白的鬢髮，更彰顯著他的不同。

老軍人朝他微笑著，就像老人第一次看見新生兒一樣，喜悅與好奇。

「呃……您……您好啊，哈哈……」

稔笙謹慎小心的問好，拘謹的打量著房間，房間很樸素，就一張桌子和三個凳子，房間很黑，只有桌子上泛黃的燈光一閃一閃的。

「小夥子，別緊張，坐這裡來。」

老軍人指了指桌子前的凳子，示意稔笙坐下，稔笙回頭看了看那個帶他進來的中年男子，男子點點頭，坐到了軍人旁邊。

稔笙硬著頭皮坐下，凳子很冷，不過更冷的是這個房間的溫度和人們對他的態度。

「稔……笙對吧？好名字，別害怕小夥子，我們就只是單純的聊聊天而已，你不要有什麼心裡負擔，但時候我們會跟你們學校解釋的，嗯……對於我們的警員粗魯的做法，我等會會批評處罰他們，請你不要介意啊，這情況緊急來不及跟你細說。」

老軍人說話很好聽，就像有一種魔力，讓稔笙一直緊張的精神放鬆了。

「沒事的，不用處罰他們，都是工作嘛，我沒事的。」

稔笙聽完心情大好，這個老人家很慈善，至少他會考慮自己的感受。

不過他也是一名苦命打工人，打工人了解打工人的難處，在聽到他要處罰那些警察時，稔笙就委婉拒絕了，反正自己也沒有什麼事。

老人慈善的笑著，講一杯茶遞了過去。

「你是個好孩子，還會為他們著想，來喝茶，在路上這麼久一定渴了吧，喝茶。」

稔笙連忙起身雙手接過茶杯，連忙道謝。

「咳咳，陳將軍，閑聊這麼久，還是直接步入正題吧，你知道的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實驗男開口了，他知道要是再這麼聊下去，稔笙肯定什麼話都會被問出來的，到時候一切都白費了。

「哎～田教授，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小夥子那麼大老遠的趕過來，怎麼樣也要好好招待一下不是嗎？再說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啊，對吧小夥子。」

田教授皺了皺眉頭，扭頭看了看陳將軍，又看了看稔笙，稔笙被他的幾句話就迷住了。

他沒想到這個人這麼難纏，人老精怪啊。

「你可別忘了，是誰下令把他帶過來了的，還是先聊正事吧。」田教授冷冷的說道。

稔笙一聽，瞬間清醒了，原來是他下令把自己帶過來的，自己還差點被他的甜言蜜語迷惑了，想明白一切后，冷汗直流。

陳將軍聽完微微皺了皺眉，笑了笑，現在也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哈哈，小夥子抱歉啊，這也沒辦法，緊急情況，你請見諒，諒解一下。」

不過，這一次稔笙可不吃這一套了，在想明白這一切之後，他可就有了個心眼。

「稔笙啊，我們這次來找你呢，主要是想知道張教授在下午都跟你講了些什麼，你如實回答就行了，剩下的我們會解決好的。」陳將軍訕訕笑著，一點壓迫感都沒有，但越是這樣，他帶給稔笙的壓力越大，他也是干過兼職的，職場不怕罵就怕pua，跟聰明人講話處處都要小心。

稔笙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題，因為一開始進來時，那個田教授就囑咐自己不要說，可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啊，就是很平常的聊天，而且這是軍人，他們總不能害老百姓吧。

現在擺在稔笙面前就兩條路，一是全部交代，然後就可以回過正常生活了。

二是選擇隱瞞，但這樣做自己肯定會陷入麻煩，而且還是未知的麻煩，那個田教授看著也不像好人。

自己到底該信誰呢？

陳將軍見稔笙在思考，也沒有說話，反而是田教授著急了，他大聲的咳嗽著，想要提醒稔笙。

稔笙看了看在咳嗽的田教授，又看了看一臉平靜的陳將軍。

「如果我全部交代，或者隱瞞，這會有什麼不同嗎？」

陳將軍聽完笑了，他知道稔笙能說出這句話就代表著有機會。

他立馬沉聲道：「田教授麻煩你出去吧，這裡不需要你。」

田教授長嘆一聲，他知道稔笙的選擇了，確實正常人都會這麼選，一個是國家將領，一個只是普通的科學家。

田教授轉身離開了，不過最後離開前，他深深的看了稔笙一眼，緩緩的說道：「我一直都相信天佑的眼光，孩子遵循內心就好了。」

「好了，小伙，我回答你這個問題吧，選擇全部告訴我們，意味著國家將接管這件事，如果你選擇隱瞞，我們也不會強求你，但是這意味著你將捲入整個事件。

不過有一點你可以放心，無論你做出怎樣的選擇，你一直會在我們的保護名單里，這一點你可以永遠相信國家。」

其實這就只是多一事，少一事的區別，全部交代，國家將接管這件事，不相信國家還能相信誰呢？至於選擇隱瞞？開玩笑！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國家在，自己蹚這渾水幹嘛？那真的就是自找麻煩。

心裡下定決心，稔笙開口了。

「我將把所有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不過你可能沒法理解，因為我一直都聽不明白。」

「可以的，放心，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說出來，我們無數人會一起想辦法的。」

陳將軍說著從桌子下拿出一個錄音設備，把它放在桌面上。

「為了防止談話遺漏，我放錄音設備沒問題吧？」

「沒問題。」

稔笙搖了搖頭，它已經決定要說出一切，就不會在乎錄音，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稔笙一五一十的講完了張老師所說的每一句話，雖然有些不全面，但整體意思差不多。

陳將軍在聽到兩個故事時，眉頭就沒有舒展過，全程都保持著嚴肅。

稔笙終於講完，長呼一口氣，這兩個故事不僅晦澀難懂而且還特別長。

「就這些嗎？沒有其他的嗎？」

「其他的？沒有啊，老師只講了那幾個故事，再之後就讓我離開了。」

稔笙有些錯愕，他努力回想著，但除了這幾個故事外，便再沒有其他的了。

「他沒有給你什麼本子之類的嗎？或者其他什麼物體？」

「沒……沒有啊。」

稔笙懵了，他不知道為什麼這個人要問這個問題，老師確實沒有給任何東西給他。

「沒事了，感謝你願意說出這一切，你放心，我們會有專門的人來破譯這兩個故事，剩下的就不用你管了，你可以安心回去了，不過我們會派人在暗中保護你的。」

陳將軍點點頭，起身打開了審問室的大門，昏暗的燈光照了進來，很恍眼，稔笙看不清前面的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