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四 眼光

忙的團團轉的謝社長現在剛拿上準備已久的幾首歌，噔噔幾步走到了樓下T-ara的練習室外。

屋內老師跟學生們都坐在地上，好像正在金慧蘭的帶領下做一些拉伸之類的練習，新老師到來后氛圍好像也還不錯，大家說說笑笑的並沒有多緊張。

「樸素妍，出來一下。」

聽到開門聲，以為能划水半刻的樸素妍喜上眉梢，但歡欣的心情在聽到男人的聲音后瞬間涼了下來。

亦步亦趨地跟在謝乾玉身後，兩人走進了一間沒怎麼用過的休息室，男人直截了當地把幾份樂譜扔在了小桌上：「你要solo了，這是要用上的歌。」

「so...solo？」成為頂級歌手的先前條件就是至少得自己solo出道，而一直以來的夢想就這樣被砸在桌上，樸素妍反倒是遲疑起來。

「怎麼了，沒準備好？那我可以換人......」眼看對方拖著步子走到桌前，手卻懸在上空不敢去觸碰稿紙，謝乾玉冷冰冰地補了一句。

「沒，沒有......」樸素妍似乎是因為拉韌帶拉的腳步有些發軟，一屁股坐倒在旁邊的椅子上，「只是...感覺好像有些...太快了......？」

可能是感覺到自己剛才語氣有些沖了，謝乾玉平淡地補了一句：「也不算是solo出道，只是幾首不同風格的曲子請你來唱而已，不用太多的心裡壓力。」

「快的都有些不真實......」

「不真實？那是不是要讓你付出一些等價的東西，比如....要我潛規則你一下？還是你自己爬上我床就心安理得了？」

男人的話刺得樸素妍一激靈，也讓她想起了同床共枕的那個羞恥夜晚，整個人頓時清醒不少：「你跟恩靜在一起了，還是不要說這種話的比較好。」

「你還關心我？呵....」謝乾玉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哼了一聲后翹起二郎腿，「在華夏的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你怎麼知道我跟靜靜在一起了的？」

「你在關心我？」

「沒有，我想問的是寶藍過的好不好。」

「可你明明是在跟我說話！」樸素妍莫名有些歡欣，說話語速也加快不少，「我了解恩靜，也...了解你，你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恨不得把月亮都摘下來給她的那種狀態是誰也瞞不過去的！」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謝乾玉有些惱了，不耐煩道。

「給我先solo...恩靜她同意嗎......？」

「靜靜以後肯定主要走演員路線，她自己也知道，如果不是她和寶藍一起舉薦你，我也不會想到你。」

樸素妍難得沉默半天，憋了好久才憋出一句蹩腳的普通話：「你氏不氏（是不是）還喜憨（喜歡）我，謝乾玉先森？」

久違的中文讓謝乾玉眼前一亮，雖然還明顯不標準甚至還帶著點湖南常德的腔調，但至少他聽懂了。如果在不同官方語言的所在地生活一段時間就能有如此成效，那他可以考慮把T-ara一個個送出去「留學」一段時間了。

那個稍顯詭異的「先生」稱呼，估計是她自學時把這類稱謂當作了韓語敬語中的「xi」來用。

再看向旁邊的女孩，看到那雙圓圓的眼睛直盯著白紙封面，那種可觸而不敢及的感覺讓他火氣不斷上涌：「我應該喜歡你什麼？喜歡你唱歌大喘氣？喜歡你脾氣像個男的？還是喜歡你眼光好到把社長給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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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慶功宴喝酒後收到的是樸素妍的分手電筒話，另一次慶功宴酒後得到的是咸恩靜無微不至的照顧。今天兩人同時在場，稍加比較之下謝乾玉心中那股怨氣也是有些涌了上來：畢竟當時他真的沒有對韓佳人和韓孝周，甚至是孝琳、多順兩姐妹做什麼。

濃重的眉毛蹙起后又舒緩開，謝乾玉冷冽的眼中帶著一絲不屑：「別太自戀了，樸素妍xi。如果你再用那蹩腳的漢語敬語，那我就把T-ara給拆了讓你們一個一個solo出道。」

當初樸素妍敢用離開謝乾玉的生活來威脅男人，今天的他自然也能用拆了T-ara威脅眼前人。

一報還一報，報應不爽。

樸素妍半仰著頭，標誌性地眨巴眨巴眼睛，轉頭看向男人，這是她進屋后第一次把目光投到謝乾玉臉上：「好，我不會了。那我希望你是能真的對恩靜好，不要辜負了她。」

「我會的，我們現在很幸福。」

最後瞥了一眼面色陰晴不定的女孩，謝乾玉不帶留戀地走出房間，甚至還重重把門帶上，徹底隔絕了兩人之間最後的空間。

「砰」的關門聲傳出去很久很久，公司五層的面積很大，這只是間不起眼的房間並不用擔心會有人進來。隨著咸澀的淚珠落下，樸素妍感覺心中的苦好像也隨之而去，手指第一次觸及留在桌上的那幾份稿件。

僅僅是拿起來看了兩眼，她心中就有點震驚，因為光翻了翻就看見中英日三種語言，只是找到最後也沒看到韓語的。

放在最上面的應該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情歌，雖然歌譜上面的中文字還不能完全認出，但光看旋律應該是很朗朗上口的水平。這一看就不由得入了神，剛好她也不想去上那違反人體生理的拉伸課程，便心安理得地坐在沙發椅上看了下去。

一張張地看下去，攏共有七首歌，其中兩三首是男女合唱的形式，風格上都是演唱難度不高但肯定會被廣泛傳唱的那種類型。看完樸素妍就只有一個想法：

她不知道自己現在對謝乾玉是種什麼感情，但這些歌她一首都不想放過！全部都想唱！

另一邊，走出門的謝乾玉，走廊上竄過的一陣涼風就讓他清醒了過來......

他也說不清自己為什麼要那樣有些殘忍地對待樸素妍，要說起目的的話，可能就是希望她能夠心安理得地接受那些即將到來的海量資源，並且在「被拋棄」的重壓下奮發圖強吧......

（雖然但是，這不是鼬對他愚蠢的歐豆豆、宇智波二柱子的愛嗎....？）

「金老師，我宣布個事情，不好意思。」

幾步走回到T-ara上課的房間，裡面的拉伸環節好像已經結束了：金慧蘭在喝水，其餘幾人或坐或躺地在地上休息。於是謝乾玉便直接敲門進去，打了個招呼。

喝著水的金慧蘭示意他自便，男人便直接走到了全寶藍面前：「這是你們接下來要客串的電影劇本，每個人都有一份，不準互相交流著看啊！寶藍你幫我分一下，然後恩靜跟...素妍的待會兒轉交給她們。」

全寶藍一點頭，然後「滴溜溜」地從地上爬起來，去把封面印有名字的一疊劇本發了下去。

除了咸恩靜飾演的女主「任娜美」小時候有較多出彩的戲份，在《Sunny》這部戲中的剩餘幾個配角並沒有太多差別。

不過有人的地方就有比較甚至攀比，對於她們能保守好自己的劇本謝乾玉也是一萬個不相信，別的不說，搞不好全寶藍手上咸恩靜跟樸素妍的劇本馬上就要被朴智妍以「武力奪取」，也可能連她隊長大人自己的都保不住。

鑒於這種情況，謝乾玉還是覺得自己要插一手：「花陰xi還有小八，跟我出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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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知道他們聊了什麼，這是一場局限於「兩人一魔」之間的短暫談話，只是當她們再聚在一起的時候，所有人都只是為要組合出演大銀幕而感到興奮，並沒有其他的什麼情緒。

「老闆！」

謝乾玉走到地下停車場時，安正勛還在車旁守著，不過跑車變成了厚實的商務車。

「老闆你個頭！」謝乾玉沒好氣地用外套抽了一下他，「說帶我來公司換換心情，這心情越換越差？」

【不對啊...老闆跟T-ara那幫美女們待在一起還能生氣的......？】

當然這話安正勛是不敢說出來的，只能委屈的站在那受訓。

「怎麼換車了？」

「老闆，你那個車......」安正勛面露難色，扶了把腰，「你那跑車，開起來，腰疼......」

「你還腰疼？」謝乾玉用懷疑的眼光上下掃了一遍對方，表示不信。

「算了算了，上車再說，說說前幾天交給你的那些事。」

落座后，安正勛興沖沖地繫上安全帶準備出發，講起工作：「首先，那份『大禮』已經準備好了，您隨時可以用，這是鑰匙！其次，公司大樓周圍需要的沿江商鋪和內街商鋪都已經買下來並初步改造了，其餘空著的地皮也已經完成了一期建造。」

「只要咸叔他們搬過來，立刻就能繼續正常開店經營，其他要招商引資后也能快速開店。最後，對面的『T-aracafe』一期裝修也好了，是按照寶藍xi和孝敏xi她們的圖紙施工的，可以投入使用了！」

眼見心心念念的「泛QS文化街」就快要成型，謝乾玉也是很滿意：「乾的不錯，招商引資的事先緩緩，免費給他們首爾把漢江旁邊這塊廢地給建設起來了，這麼大一份情我怕他吳世勛承不起啊......」

「那Boss你的意思是.....？」

「先帶我到處逛逛看看吧，後面第二季度還有好些事情要交代你去做。」

安正勛麻溜地發動起步，帶著謝乾玉在以QS大樓為中心、向四周輻射的一片略顯荒涼的街道兜了起來。除了斜對面的一家商場，這背靠漢江大概半徑1公里的半圓形街道已經被或買或建地統一了起來。

「當務之急的還是T-ara她們的首演，還有《陽光姐妹淘（Sunny）》那個電影，再不開拍支線我是真沒辦法跟李美敬交代了。」

「那Boss你自己......」

謝乾玉撓撓頭后，一股腦把安排全說了出來：「歇也歇夠了，接下來該忙起來了。T-ara的語言課和演技課全部翻倍，其他除了有關新專輯錄製的工作都先放放，這塊你親自抓，讓李望月幫你。然後我想在4月1號開個『QS第一季度總結的小發布會』，同時作為個人的一個小型演唱會吧，這個讓林名姝負責，你只要告訴她就行。」

演唱會對每個歌手都很重要，但謝乾玉現在來不及管那麼多了。他必須趕在T-ara前面交出自己的「作業」，否則粉絲不會買賬，但他又不想把自己的首次演唱會放在韓國這，只能採取了個折中的方法。

「Boss......新專輯、兩場演唱會、電視和電影同步開拍，還要準備國外的行程......會不會太忙了？我怕趕不及。」

「趕不及也要趕上，她們曾經可是勞模團啊，這個時候我允許你減少考慮她們的身體。」

他可以等，但時間不會等他。

現在的謝乾玉確實很急，半年多時間攢下的淺薄根基，在一些龐然大物的面前，不過就好像是一盤輕輕一吹就會散去的沙子。

「走吧，去趟MBC那。這個點他們應該還沒下班呢，該去商量商量《繼承者們》的首播還有後期製作的一些事情了。」

「OK！準備出發......阿西！」

安正勛剛興緻勃勃地準備轉彎出發，就是一腳急剎踩下去，車不偏不倚地停在了公司正門口。

「怎麼了？」

「前面有個現代擋著了，等我......」

「不用了，我去處理吧。」謝乾玉一偏頭就看見了那輛小白車的車牌，頓感十分眼熟，「你就按著這個去找姜信孝談，這邊我來處理吧。」

把早寫好的計劃書交給安正勛后，謝乾玉提著外套下了車，走向那輛在《只有你》片場見過的普通現代轎車。

「你怎麼在這？」

男人敲了敲車窗，玻璃降下后一個絕美的少女眼含笑意地看著他：「我怎麼不能在這，這不是我的經紀公司嗎？」

謝乾玉一扶額頭，這掐指算算他跟韓孝周也是快一個月沒見了，這也意味著這位女明星一個月沒來過公司了，今天正正好被堵在這裡。

「來新公司一個月，我都不知道地庫走哪進，就想著今天來解決下吧，沒想到剛好碰上你了。」

韓孝周來過一次QS公司，是他開的車，不應該......噢...停車庫只有錄入車牌的內部車輛才能進出，上次自己太急著回美國，她確實......

「是我失誤了，走吧，我帶你去錄車牌，然後給你車牌信息錄進去，再把員工證件給辦了。」看見那雙眸子的瞬間，謝乾玉就想起了那個不算綿長但很甜蜜的吻，咽了口口水才從副駕駛坐上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