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第 3 章

少爺居然在給老爺的信上印了一個巴掌!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事情的秋月和兩位奶娘震驚之下目瞪口呆,別說阻止了,就是許淙做完了的現在,也還愣著沒回過神來。

不過秋月到底是金氏的大丫鬟,經過不少大事,反應比兩位奶娘要快。

眼見着許淙翹著嘴角,踮起腳尖伸頭去看他的傑作,生怕他再趁機印個巴掌上去的秋月趕緊把信搶了過去,急得直跳腳。

「祖宗啊!這,這,這……」

看完成果的許淙滿意地坐了回去,然後得意地抬起小下巴,還伸出胖手去示意奶娘給他擦乾淨,免得待會兒不小心把墨汁沾到衣服上。

他今天穿的衣服,上面可是綉著麒麟呢!

好看!

當然,為了避免秋月將這個有新鮮巴掌印,意義重大的信封換掉,他還咬着字跟她解釋:「信,寫信,給爹。」

他娘寫信,他也寫信。

沒毛病!

但秋月聽明白了他的話后,卻是滿臉地為難。

這樣的信,哪能寄給老爺啊,若不小心被外人看到了,老爺不得被笑話死。可若是不答應的話,豈不是辜負了少爺的一片孝心?

「這是怎麼了?」

換了一身衣服出來的金氏看着他們幾個圍在一起,奇怪地問道。

秋月見到金氏,眼前一亮,她連忙把剛剛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末了還把手上沾染了墨汁的信封拿給金氏看。

「夫人,您看看這封信,這,這可怎麼寄出去啊?」

金氏接過信兩面翻看着,這封信正面看還是正常的,但是背面卻有一個栩栩如生的小兒手印,正正地杵在信封中央,想裝作沒看見都不行。

這……

她看了眼盤腿坐在椅子上,正乖巧地望着她,嘴裏還喊著『信,印,寄給,爹』的許淙,嘴角也慢慢勾起。

「就這樣吧,他應該是看到我剛才在信上蓋了小印,於是也學着來。他年紀還小,正是愛學大人的時候,可不是大人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這事沒什麼大不了的,秋月你再去寫個大些的信封,將這封信放在裏面,我再寫幾句話跟老爺解釋一番就是了。」

「不礙事,老爺不會怪罪的。」

這封信細看,還有幾分童趣呢。

依金氏對許明成的了解,他不一定會喜歡,但肯定不會怪罪。所以她看着許淙得意的小模樣,決定把這封信原封不動地寄過去,當然為了避免許明成誤會,她會另寫一封信解釋清楚這件事。

既然夫人這麼說了,秋月也放下心來。

她重新侍奉金氏寫好了信,然後再將信紙和信封裝好,不過這一回她可不敢再把信給許淙看了,一寫完地址就趕緊讓人送去驛站。

免得又被霍霍了。

許淙見目的達成,也不鬧騰了,乖乖地仰起臉讓楊奶娘用剛拿來,並且剝了殼的熱雞蛋給他敷眼睛,雞蛋熱乎乎的,在眼皮上滾動很舒服。

肖奶娘則揪著帕子,在一旁絮絮叨叨。

「少爺的眼睛都腫起來了,下回可莫要再哭,那些日子過得苦的人家,就因為經常哭,時間長了眼睛會迎風流淚,瞧不清東西呢。」

許淙乖乖地閉着眼睛,「不哭。」

這次要不是為了改那個倒霉名字,他也不會哭的,就是不知道便宜爹會不會答應,如果不答應他估計還得來上一回。

反正不管怎麼樣,堅決不能要『許瀟』這個倒霉名字,不然全家都得倒大霉!

至於擁有兩世記憶的許老師會不會因為用哭鬧的手段達成目的,而感到害臊,那個,那個反正大家都不知道他前世已經長到……

長到多少歲來着?

許淙突然警覺,他發現自己好像遺忘了很多事情,只記得少許印象深刻的。

比如《庶子官途》這本書他就記不清主角是誰了,只記得主角最後得到新帝賞識,做了大官,陸陸續續還娶了一堆大小老婆。

而且這次『許瀟』的事也是遇到的時候才想了起來,並且只記得大概內容,細節方面就不清楚。最明顯的例子就是教唆、挑撥『許瀟』的那個人是誰他不記得了。

至於這輩子發生的事就更模糊,昨天吃了什麼都沒有印象,估計這些東西一起被他的小腦袋歸到不重要的事情裏面,睡一覺就忘光了。

金魚腦,記憶只有七秒!

「我兒在想些什麼呢?」

「小臉都皺起來了。」

香風拂過,金氏在他的身邊坐了下來。

許淙睜開眼睛,聲音響亮地回答,「吃!」

不管了,天大地大,吃飯最大,剛剛哭了半天耗費許多力氣,他肚子餓了。

金氏失笑,轉頭道:「肖奶娘,你快去廚房把少爺的牛乳端來。牛乳不要太甜,也不要加別的東西,他不喜歡喝。」

肖奶娘領命而去。

過了一會兒,待看到許淙捧著小碗,噸噸噸地喝得很香,金氏又細聲吩咐丫鬟,「哥兒喝這個牛乳比喝奶要香,既然大夫說可以喝這個,那以後就讓莊子上多養兩頭牛,侍候得精細些,每天擠了牛乳送來。」

秋月趕緊記下,「是,夫人。」

之前許淙突然不肯喝奶娘的奶,可把家裏人折騰得人仰馬翻,好在後來問過大夫,大夫說牛乳也可以,金氏這才放心下來。

如今許淙喝了月余,每天都健健康康的,那兩位奶娘也可以只留一位了,不過奶娘的事不急,金氏決定看看再說。

……

在許淙每天吃吃喝喝,努力快高長大的時候,那封印了他手印的書信經過了一個個驛站,花了兩個月的時間輾轉來到了興元府,然後再到了勉縣。

許明成在一個傍晚,收到了它。

信一打開,他首先看到的便是另外一個信封,正當他覺得奇怪怎麼一封信要用兩個信封的時候,一張潔白的信紙飄落了下來。

他打開了那張紙,紙上字跡寥寥,但他卻看得目不轉睛,臉上還漸漸泛起了愉悅的笑意,就好像這封信里寫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般。

過了一會兒,他拿起包裹在大信封裏面的小信封,目光停留在其背面久久未動,最後把自己的手掌印了上去。

小小的手印與大大的手掌相對,被手掌蓋得嚴絲合縫,沒有透出分毫。

看到這個景象,許明成嘴角上揚。

又過了許久,他才避開背面的小手印,小心翼翼地拆開了這封信,然後將信封放在一邊仔細收好,展開信紙看了起來。

名字她不喜歡?

許明成回想起成親三年來,夫人那副沒有脾氣的柔順樣子,心中覺得有些奇怪,因為這樣的話實在不符合他對金氏的一貫印象。

不過想到長子的身世……

如果一個符合她心意的名字,能夠讓她對那個孩子多幾分善意,那麼別說起兩個,就是十個又有何妨?

想到這裏,他抬手研墨,略一思索便往紙上寫了一串字。

夜色漸深,門被輕輕敲響,然後一個身着粉衣,身材窈窕的女子走了進來。

她放下食盒后略一墊腳,便看到了桌上的書信。粉衣女子當下目光一閃,嬌聲問道:「老爺,可是家裏來信了?」

見許明成沒有回應,她臉上的笑意僵了僵,然後又柔聲道:「上回老爺您送了抓周禮回去,不知小少爺抓到了不曾,若是常姐姐……」

這句話就好像啟動了什麼機關,許明成瞬間抬起了頭,目光沒有絲毫暖意地說道:「他是夫人的孩子,再有下回你便回金家去吧。」

粉衣女子嚇得立馬跪地,哀哀哭求,「老爺息怒,妾只是一時無狀,以後再也不敢了。」

她雖然是金氏的嫡母鄒氏給金氏的陪嫁丫鬟,但已是老爺的妾室,若是被送回去那以鄒氏的性格,自己肯定難逃一死。

即便僥倖活命,那下半輩子也沒有好日子過。

思及此,她嚇得癱軟在地,嗚嗚哭泣。

「下去吧。」

許明成看都沒看她一眼,語氣冷淡,「還有,送飯這種事不是你應該做的,既然你選擇跟了來,那就安安分分。」

粉衣女子不敢再說,面無血色地出去了。

案桌后的許明成收回了冷冷的目光,不過當他看到桌上放着的那個手印信封之後,眼中復又恢復了之前的溫度。

想了想,他重新取了一張紙,然後再磨了一次墨。

周歲已過,吾兒身長幾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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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親爹捲成首輔(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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