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誓師大會

第3章 誓師大會

至元十八年(1281年)

東征行省(前高麗王國)

合浦港

曾經清冷的港口不復存在,現如今已是人頭攢動,旌旗蔽空,人群中心是一座十數米高的鹿台,台上站立着四人,為首的一人正在向著台下高聲呼喊著。

「大元勇士們!就在七年前,愚昧的維斯特洛人殺害了陛下的使節。」

「今日我等彙集於此,誓要踏平維斯特洛!」高台之上的華服男人慷慨激揚的演講道:

「大哉乾元,水德之世。」

「其勢浩浩湯湯。」

「順之者昌,逆之者亡!」

話音未落,華服男人抽出腰間的寶劍,面相著東方猛地一指道:

「此戰必勝!」

「好!」華服男人身後的壯漢嘴角帶着莫名的笑意,隨即猛地鼓起掌來大聲喊道:「忠烈王此番演講必將激勵士卒!」

忠烈王聞言緩緩回頭,眉頭輕微一皺又很快平復了下去,面帶笑容的對着壯漢說道:「士卒用命,將領同心,此戰焉能不勝?!你說呢,洪茶丘副帥」

「哈哈哈,」忠烈王身後的壯漢此時前仰後合,慢步走到右側的身後,隨即大手猛地向著白須老者肩膀摁去,力道之大,白須老者根本動彈不得:「同不同心茶丘倒是不知,不過我和金元帥當年可真是『坦誠相待啊』。」

白須老者已經年近七旬,如何經受得住洪茶丘的怪力,頓時臉色漲紅,雙腿顫抖,難以支撐。就在白須老者即將倒地之時,洪茶丘左側黑黑胖胖的蒙古男人發話了::「茶丘!別鬧了,這是誓師大會,放開金方慶。」

洪茶丘聞言只得放開金方慶,悻悻道:「那顏...我只是...敘敘舊...敘敘舊罷了...」

被洪茶丘的鐵手摺磨的金方慶如釋重負,揉了揉酸痛的肩膀,即使被洪茶丘如此折辱,他依舊一言不發,只是冷眼掃過呵斥洪茶丘的蒙古男人,最後眯起眼睛盯着洪茶丘。

就在四年前,他的仇人向著鎮守高麗大達魯花赤誣告他謀反。此事一出,頓時震驚朝野,連忠烈王出來擔保都無濟於事,直到捅到朝廷,忽必烈開了金口,他金方慶才沉冤得雪。而當時領着三百騎兵,氣勢洶洶進入他府邸抓人的,正是剛才發話的蒙古男人——忻都!

當時洪茶丘聽到了風聲,趕忙過來落井下,非要嚴刑逼供,置他於死地,只要除掉他,洪茶丘就能在高麗肆無忌憚了。

審訊時,洪茶丘命令手下拿鐵索勒住金方慶的脖子,用鐵釘死死定住,又讓人擊打他的頭顱。當時天氣極為寒冷,而洪茶丘扒光了他的衣服,他被凍的渾身呈紫黑色,但洪茶丘意猶未盡,直到折磨得他「身無完肌」,當堂昏死好幾次。

如今他是舵樓上威風凜凜的金元帥,身處千軍萬馬之中,能左右無數人的生死,但他至死也忘不了,那日,自己帶着沉重冰冷的枷鎖,跪在堂下,抬起頭,恰好看到了洪茶丘盯着他的眼神——那是一種看着將死之人的冷漠。

而五年前,金方慶代表高麗去給忽必烈祝壽,忽必烈一高興,賜上座,又賞了一塊虎頭金牌。金方慶回國后,在王京的城外遇到了忻都。黑黑胖胖的忻都,陰陽怪氣地調侃了他幾句。恰好,有一隻小雀飛落廊下,忻都先讓手下把雀兒抓來,放在手心擺弄了片刻,隨即讓人撲殺。忻都轉過頭問金方慶:「你覺得我這麼做,殘忍嗎?」金方慶見對方神色不善,只好敷衍著說:農夫最恨鳥雀糟蹋莊稼,大人殺了,也是「體恤民意」。忻都冷笑一聲:俺看你們都有文化,又信佛,嫌我們蒙古人殺業重。殺戮就是俺們蒙古人的天命,只能順受,老天也不覺得這是作孽。不懂這一點,所以你們高麗人,甭管姓金姓洪,都只配當俺們的奴婢!金方慶同樣忘不了,忻都講這番話時,斜着眼睛看自己的神態——那是看着等待宰割的牲畜。

若是熟悉上面這些內情,旁觀者一定會覺得,東路軍的三大帥,忻都、洪茶丘、金方慶,被安排在一起,指揮同一支軍隊,實在有些殘忍而且詭異。按理,他們相識甚久,還一起指揮過平定高麗內亂或東征日本的戰役。然而,同生共死的戰爭經歷,並沒有在這三人中間培養出一絲一毫的袍澤情誼,倒是在彼此心裏播下了許多輕蔑、猜忌和仇恨。想到這裏,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緊緊揪住了金方慶的心臟。

「此戰必敗」,這幾個字反覆在金方慶的腦海中迴響着。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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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與火之大元東征維斯特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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