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交手（二）
重生十二年，這還是葉纖雪第一次吃鱉，自然憤怒不已，可恨那個男人竟然順着她的脖子摸下去。他的大手仔細摸着她衣服的領口、肩袖、胸部曲線、細細的腰身，甚至蓬鬆的裙擺裏面的鋼絲內襯。
「裙子倒是沒錯……」他喃喃自語了一句，手又回到她的腰身上，「竟然有這麼細的腰，嘖嘖……」
「Lump！（流氓）」憤怒之下，葉纖雪又冒出一句德語，不過這次對方沒有聽懂。
「這句好像不是英語？」他微微怔了一下，放在她腰上丈量尺寸的大手往上，在她豐盈的胸部捏了幾下，笑道，「看起來挺得高高的，原來就這麼大點……」
「流氓！你無恥……你放開我！」胸部受襲，她再也顧不得隱藏身份，脫口而出的換成了自己最常用的母語。她用力掙扎了幾下，卻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
「行，只要你告訴我你是誰，密室的開關在哪裏，我就放了你。」他停止了動作，靜待她的回答。
「我是艾莉絲，聽說有人持槍把這裏包圍起來了，我害怕，就躲到這裏來了。」葉纖雪喘著氣道。
「哦，艾莉絲，聽說過。」他語氣中似乎帶着幾分嘲諷，然而下一步，他忽然又握住她的胸部，調笑道：「雖然小了點，形狀倒是不錯，摸起來也剛剛好……」
「可惡！」葉纖雪雙手掙脫不開，想曲腿將他踢開，卻被他的雙腿壓得死死的，根本動不了。葉纖雪第一次感覺這樣無助，即便是前世被人追殺的時候，她坐在車裏，將時速加到一百一十碼，感覺心都要飛出來了，也比現在鎮定。至少當時她一個人坐在車裏面，對方離她還有一定的距離。可是現在，她感覺鼻間全是他的呼吸，讓她的心跳得雜亂無章，羞怒又恐懼。
如果外面都被城防軍控制了，怎麼辦？雖然她知道地下工廠還有另外一條出去的路，可是外面究竟有沒有被查封？而最可惡的是，這個該死的臭流氓把她壓得死死的，她怎麼才能逃得出去？
「我要聽實話。」他忽然嘆息一聲，那隻可惡的大手終於從她胸部離開，轉而捧着她的臉道，「從來都是女人主動引誘我，這麼沒品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做呢！還好這裏漆黑一片，你看不見我，我也看不見你。說吧，開關在哪兒？」
葉纖雪重重地喘著氣，細細思量他的話，努力尋找逃生機會。他急着出去，是因為外面有很多他的同夥吧！不行，她現在絕不能冒然出去。不過，倒也是個機會……
「開關就在門口，你剛才沒看到我關門么？」
「我看到了，可是……」他忽然得意地笑了笑，「小丫頭，你以為我不知道么？那個開關有問題，關門是在那裏沒錯，開門可就不一定了，說不準就有機關暗器呢。類似的設計我在美國的時候看到過。」
美國？葉纖雪總算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了。他們生產的第一批手槍就是銷到美國的，這個該死的臭流氓一定是在美國的時候探聽到一些消息，這才追查到這裏來的。按照他說的這一點線索，葉纖雪忽然想起去年年底的一份報紙來。她還記得杜雨馨那個花痴女將報紙上的一張照片剪下來貼在筆記本上，並且連續半個月荼毒她的耳朵，內容只有一個——
剛剛繼位的北方革命軍統帥岳驚雲，整個北方的真正掌權者，岳大帥真的好帥啊！
難道這個男人就是岳驚雲？葉纖雪仔細回憶報紙上那張照片，身形倒是有些相似，可是，這個輕薄她的臭流氓就是雨馨口中那個風度翩翩玉樹臨風的一代儒將岳大帥？
「在想什麼？」他似乎有些不耐煩了，又或者是好奇，再次低頭湊在她耳邊說話。
「你先放開我好不好？你曾留學美國？你的紳士風度呢？」葉纖雪很快轉變路線，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柔弱可憐的弱女子。
不知道為什麼，他明知道葉纖雪是故意裝成這副樣子博取他的同情，卻還是有些心軟。她身上有一種淡淡的清雅的幽香，與他平常從女人身上聞到過的完全不同。而且，她臉上沒有胭脂鉛粉，唇上也沒有口紅，清新的味道讓他聯想到剛剛從一池碧波中冒出頭來的一朵即將開放的小荷。但是現在絕對不是心軟的時候，他對她，已經足夠心軟耐心了。
「如果你是平常少女，我自然也不會為難你。乖一點，不然吃苦的可是你自己。也別想着騙我，你心裏那點小算盤以為我不知道？」
葉纖雪越發肯定了他就是岳驚雲，心裏鬱悶得半死。以她目前的能力，根本無法與他這個大帥對抗。即便出去了，吃了這樣的大虧，她也只能認了，甚至再見到他還不能露出絲毫的異樣來。該死的，為什麼他這個大帥會親自追查她這個小小的兵工廠？還好死不死的懂機關密室之學，竟然一下子就找到她的密室。
「老天真是不長眼……」她忍不住發泄了一句。怎麼可以一下子給一個人這麼多？就算要偏愛一個人吧，偏愛她不行么？幹嘛非要偏愛她的對手？
「呵呵，我倒是覺得老天爺很公平的，告訴我，你在鬱悶什麼？」他彷彿能看到她的表情一般，僅從她的一句嘆息中就察覺出她的心境來。
「明知故問！」她憤恨地低吼著，「人家都被你輕薄幹凈了……」
「我以為你不在意。」他湊近她耳邊輕聲道，灼熱的呼吸噴在她耳根，引起她渾身一震顫慄，令他心中頗為得意。
「誰說我不在意？是個女人都在意這個！」葉纖雪委屈又無助地吼著，想要躲開他的呼吸，卻始終不能如願。
「那些洋妞開放得很，才不會在意這個，我就知道你是個冒牌貨。不過，你竟然會英語，也去國外讀過書？」不知不覺中，他也偏離了自己來到密室的初衷，對她越發好奇起來。
「我在倫敦長大的，我媽媽是中國人！」眼珠子一轉，葉纖雪已經打好了腹稿。
「哦？你真的是艾莉絲？」
「如假包換！」
「那你說說看，你是真的在研製煙花呢還是藉此機會生產別的什麼？嗯？」
「你不是都看到了么？」
「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倒還真狡猾。」他嘆了口氣，帶着些無奈道，「我一直想保持紳士風度，不想傷害你的，你可不要逼我。」
「就你那還叫紳士風度？」她立即反駁。打得她到現在還疼呢！
「女人……真是強詞奪理！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在什麼地方，都做了些什麼事情，還好意思怪我打傷了你？」
葉纖雪有些心虛地沒有說話。
「說啊，怎麼不說了？繼續狡辯啊！」
「好吧，我承認，我喜歡手槍，所以讓叔叔弄了這個小廠讓我玩……」
「你不會不知道槍支彈藥是禁止私人研製生產的吧？就算你不知道，你叔叔也應該知道。」聽她說了句實話，他立即變得正經多了，但言語間卻是赤-裸-裸的威脅。
「我就是喜歡手槍嘛，可是國家的兵工廠又不會讓我研究……你原諒我們好不好？要不然，我們合作好了！」
「合作？」他立即有些心動了。如果說這裏的手槍都是由她研製改進的話，這個女人可真的是手槍方面的天才了！「你能作主么？這裏的手槍都是你研製的？」
「當然！」葉纖雪得意地說，「這些還不算什麼，主要是鋼材不好，精細度也不夠，達不到我預想的要求，不然我還能設計出更好的手槍來。」
他細細思考了一陣，認真地問：「你讓我如何相信你？」
「你……你要是能為我提供一間兵工廠的話，我也可以為你研製手槍。」
「嗯，還有呢？」
「那個……你把人家抱也抱過了，摸也摸過了……」她忽然扭捏起來，「你要是不放心，我，我嫁給你就是了……」
他忽然沉默下來，顯然在思考她話中的真實性。足足靜默了好幾分鐘，他忽然輕笑道：「好，我娶你。不過，現在就給我看看你的誠意。」
葉纖雪深深吸了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該死的臭流氓、登徒子，竟然現在就想吃了她？做夢！她葉纖雪是這麼好欺負的么？哼！
「怎麼樣？考慮好了嗎？」他壞笑着催促道。
「你長得……不難看吧？」她遲疑地問了一句，再次降低他的戒心。
「保證不醜。呵呵，你真的願意？看不出來，倒真是個大膽地丫頭……」
她都拿手槍當玩具了，還看不出她大膽？
「你先放開我的手好不好？我手臂都不知道有沒有骨折，腰部和胸口被你打了一拳，又踢了一腳，一直都在痛……」
他輕嘆一聲，伸手捏了捏她兩條手臂，又在她胸口摸索了一陣，說：「沒有骨折，出去擦點藥酒，休息半個月就好了。」同時，他放開了她的手腕，卻用手握住了她纖細的脖子。
葉纖雪暗罵他小心得跟賊一樣，竟然到現在都不相信她。不過沒關係，只要她的手自由了就好。
他一手捏着她的脖子，一手抬起她的下巴，拇指撫過她的雙唇，隨即便低頭吻了上去。
這一世，她還沒有被人吻過呢，可惜了她的初吻，她還想着給愛自己的那個男人呢！
儘管前世經驗豐富，如今她也不得不表現出萬分的青澀來。
對此，他很滿意。滿意她雙唇的豐潤香甜，滿意她的青澀，滿意她的柔順，這一刻，他忽然想，如果真的娶了這麼個聰明又狡猾的小丫頭似乎也不錯。生活應該很有趣吧！
葉纖雪抓住機會，一雙手不知不覺中摟住了他的脖子。
他立即警覺起來，吻着她的唇舌一下子溫柔起來。
葉纖雪一副沉醉的樣子，星眸半閉，雙腿發軟，一雙小手揪着他的衣服，抓也不是，放也不是，又想將他推開，又要藉助他站穩身體。
他得意於自己高超的吻技，因為對自己強大的信心，從而相信了她的沉醉。他再次探入她口中糾纏她的丁香小舌，一手已經滑到她胸部輕輕揉捏起來。他實在太了解女人的身體了，他知道女人的身體什麼地方最敏感。
葉纖雪一聲驚呼，趁機抓住了他的頭髮。他更為得意，手上逐漸用力。
葉纖雪溢出一絲嬌喘，同時扭轉了手指上的戒指。
他得意地放開她的唇舌讓她喘了一口氣，但很快又覆了上去。然而就在這時，葉纖雪已經摸到他頸側的血管，幾乎在同一時刻，她手上已經翻轉的戒指對着他跳動血管用力按了下去。
他只感到脖子突然一陣刺痛，反射性的捏緊了她的脖子，心中後悔不迭，女人果然信不得！可惡！他如此小心翼翼，竟然還是上了她的當……
葉纖雪重重的一拳砸在他太陽穴上，他握住她脖子的手總算鬆開來，隨即渾身無力地軟到在地上。葉纖雪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對着他就是一陣亂踢暴打，又在黑暗中謾罵了一陣，這才靠着牆壁將手上的戒指旋轉還原。哼！自以為是地臭流氓，還是上當了吧？她的強力麻醉針，她身上最隱秘的一道護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