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求婚
纖雪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但還是抱着孩子進去了。臨走之前給了岳驚雲一個警告的眼色，提醒他不要太過分了，不該提的千萬不能提。岳驚雲淡淡一笑，算是安撫，也可算是應承。
纖雪抱着兒子走到父母身邊，輕聲道：「爹爹，媽媽，我們先進去吧！」
葉清源和崔月眉都有些擔憂地看了岳驚雲一眼，悄然嘆息一聲轉身離去。他們也有些擔心岳驚雲會不會坦誠安安的身世。
周明翰和魏清婉都看到了剛才葉纖雪和岳驚雲的「眉目傳情」，心中是極其憤怒不平的。若不是岳瀟瀟，若沒有岳驚雲，自己的兒子怎麼會死呢？可是，兒子去世才半年多，兒媳就跟仇人光明正大地勾搭在一起，甚至當着他們的面眉來眼去，還要讓自己的孫子認仇人為父……敬煦若是泉下有知，不知道該有多麼傷心憤怒，只怕是死不瞑目啊！
「不知道大帥有何賜教？」周明翰主動開口道。
「有三件事情，我想與二位說明白。」岳驚雲沒有了剛才與孩子玩耍時溫和耐心的笑容，他面容迅速沉靜下來，整個人立即變得嚴肅起來。那種久居上位的、從戰場上沐血歸來的威嚴和殺氣立即散發開來，不但魏清婉撫著自己的胸口，甚至連周明翰這隻老狐狸都有點透不過氣的感覺。
周明翰這才真正意識到對方的身份，那是大帥，是國家的最高領袖，他可以溫和有禮，可以跟你律講道德，但他也可以化身獨裁的君王！而他們之所以這樣大膽，不過是仗着岳驚雲向來寬厚仁慈，不與他們計較而已。如果真的惹惱了他，他會不會公報私仇打壓他們周家？
周明翰這才算清醒過來，不禁有些后怕。
見此，岳驚雲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抹嘲諷地輕笑。他這才緩緩開口道：
「第一，當初葉纖雪是怎麼嫁到周家去的？周先生心裏應該很明白。當時纖雪如果不是看在孩子的面上，會嫁給周敬煦？而我當初之所以沒有出手阻攔，也是因為纖雪的妥協，她說她是自願的。哼！如果當初我知道她是因為懷了孩子才那麼倉促地決定嫁人，還有周敬煦的機會？難道我岳驚雲連個孩子都容不下？」
「大帥這是什麼意思？」周明翰心裏咯噔一下不由得慢了半拍，難道那個時候大帥就已經對葉纖雪有意了？
「什麼意思？」岳驚雲冷哼一聲道，「我曾經公開說過，我有個未婚妻叫艾莉絲，但沒有人知道，艾莉絲就是葉纖雪。我們原本一見鍾情，她承諾我的婚書我都還收藏着。誰想到你們竟然如此卑鄙，居然在音樂會上壞了她的名節，她迫於無奈，才答應嫁到周家。我還當她移情別戀，傷心之下只好尊重她的選擇，也就忍了。若不是看她的面子，一個小小的周家，我早就滅了！」
岳驚雲這麼說，明顯是暗示周敬煦用卑鄙手段搶了他的女人。真正的第三者是周敬煦才對！但事實如何，只有他自己和葉纖雪才清楚。
周明翰想着當初以葉鏡明要挾葉纖雪，卻一點效果都沒有，原來是因為她身後有岳驚雲撐腰，不自覺地就相信了岳驚雲的話。而魏清婉也想起那次在大帥府拍賣會上岳驚雲對葉纖雪的維護，以及他為未婚妻艾莉絲彈奏的鋼琴曲《獻給愛麗絲》，也相信了岳驚雲的話。她唯一不知道的是，兒子竟然在音樂會那天奪取了葉纖雪的貞操，因為葉纖雪有了孩子，所以才會嫁到周家的。難怪葉纖雪答應嫁過來的時候兒子被人打了一頓呢，應該就是葉纖雪打的吧？
岳驚雲看周明翰和魏清婉都相信了自己的話，這才又繼續說道：「我將安安定為我的繼承人，確實是因為葉纖雪。我知道她已經不能生育了，所以，我也不會再有子嗣，安安會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會像親生骨肉一樣疼愛他的，這一點，你們可以放心。」
周明翰和魏清婉又怔了。他們難以置信地看着一臉認真嚴肅的岳驚雲，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岳驚雲竟然可以為了葉纖雪不要自己的子嗣？他愛葉纖雪，竟然愛得這樣深？既然他愛得這樣深，那他們又如何阻止得了？
緊接着，岳驚雲又道：「第三，纖雪和周敬煦之前就離婚了，她早已經跟你們周家脫離了關係，她享有完整的婚姻自由。周敬煦去世之後她回了周家為周敬煦守靈，那是她看在夫妻一場的情分上，看在孩子的情分上，卻不是你們可以拿來指責她的借口。」
周明翰和魏清婉這才想起這件事情來。是啊，在敬煦自殺以前他們就離婚了，正是因為葉纖雪登報離婚被敬煦知道了他才絕望自殺的。若真的要認真追溯起來，葉纖雪只是敬煦的前妻而不是遺孀，他們周家的確管不着她的。可是，當初葉纖雪那樣傷心，也不像是假裝的啊？
魏清婉隨即反駁道：「不管葉纖雪是怎麼嫁到周家的，她和我兒子都有過一段非常深厚的感情，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實事。大帥說你們一見鍾情，早有預定，或許太一廂情願了吧？一個女人，一旦生了孩子，又怎麼會對孩子的父親沒有感情？當初敬煦和葉纖雪的感情之深，整個天下誰人不知？」
「不錯！」岳驚雲當即贊同地點點頭，但轉而又道，「當初我和纖雪的感情不深，所以後來我才會懷疑她移情別戀。她是個不太懂愛的人，誰對她好，誰感動了她，她就會對誰好。我不否認周敬煦是愛她的，而且也感動了她。可是，周敬煦的愛實在太自私了，所以他最終失去了她。」
對岳驚雲的話，周明翰和魏清婉無力反駁。他們細細想來，葉纖雪似乎還真的就是這樣一個人。而自己的兒子，實在是死得不值得啊！
「不管有多少阻礙，我和纖雪都會很快結婚的，我已經等得太久了，而且，安安也需要父親。正如纖雪之前所說，如果你們只是想享受天倫之樂，那沒什麼，我們可以讓安安經常回周公館。但如果你們還想其它的，比如想要通過這個孩子獲得什麼，那我不介意徹底斬斷你們周家和孩子的關係。」岳驚雲說完，對着他們略點點頭，隨即便大步走進屋去。
周明翰和魏清婉半天才清醒過來，夫妻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不由有些畏懼。如果真像岳驚雲所說，是他們用計謀拆散了他和葉纖雪，他沒有報復他們的確已經算仁至義盡了。而且，這多半還是看安安的面子吧？
但從前敬煦和葉纖雪不是很恩愛的嗎？周明翰和魏清婉都不相信葉纖雪會那樣無情。不說別的，他們不是還有安安么？不過，他們也不敢拿安安當賭注，不敢惹惱了岳驚雲。兒子已經不在了，他們只剩下這個孫子了……
纖雪站在門口，目送周明翰和魏清婉黯然離去，轉身對岳驚雲道：「想不到你也會騙人，而且說起謊來還一本正經的，簡直就像真的一樣。」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么？我們的一見鍾情、你我的婚約、我尊重你的決定、我不知道孩子的事情等等。不然，哪裏會有周敬煦的戲唱？」說到這裏，他忽然扶着她的雙肩，目光灼灼地盯着她道，「纖雪，嫁給我好不好？什麼都不要管，一切有我幫你擺平。」
「……」纖雪看着他的認真和隱忍的迫切，一時間竟然不忍拒絕，但她卻又知道現在還不能答應他，敬煦離去才半年，她怎麼能……於是，她只能側過身去，裝出幾分羞澀的樣子道：「哪有人求婚這樣草率的？」
「呵呵！只是因為太草率？好吧，我會準備好鮮花和戒指的，你等著，不會讓你等太久的。」岳驚雲忽然低頭在她臉上吻了一下，隨後便告辭離去。他要去準備一個盛大的求婚儀式，一定讓她激動之下就答應他的求婚。這一天，他等了太久了。
然而，還沒等岳驚雲準備好盛大的求婚儀式，第二天的報紙上便刊登了他和葉纖雪兩人五花八門地報道，有贊同的，有批判的，還有同情的，不但細數了岳驚雲的「情史」，又將葉纖雪和聶明遠過去那段感情扯出來議論，甚至連葉纖雪小時候神志有問題的舊事都挖掘出來了。
纖雪忽然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是她上台後鼓勵各大報紙應該百花爭鳴百花齊放，是她告訴他們要忠誠於新聞媒體的社會責任感，不要畏懼強權，要用事實說話，要將一切真像公諸於眾……
他們這是在相應她的號召呢！
纖雪看着桌子上那一摞報紙，欲哭無淚。
岳驚雲認認真真地將所有報道都看了，正面的、負面的、中立的，就事論事的、胡亂猜測的，等等，但越看越疑惑，越看越震驚。
「不對！纖雪，有人在其中故意攪局。」岳驚雲仔細看過以後立即發現雖然這兩天的負面報道不少，但口徑卻是驚人的一致，很明顯對方的目的是在打擊纖雪的聲譽。可是，究竟是誰在幕後操縱呢？是纖雪的仇人還是他的仇人？
「有壞人嗎？壞人在哪裏？」安安跑過來，興奮得很。
「有壞人還這麼興奮？」岳驚雲笑罵着捏了捏兒子的臉，這性格也不知道像誰。
「叔叔打壞人！叔叔是大英雄！」安安立即一記馬屁拍過去，樂呵呵地抱着岳驚雲的腿道，「叔叔，安安要跟你一起去打壞人！」
「壞人是誰還沒找到呢！」岳驚雲指著藤椅上那一摞報紙道，「看到沒有，這麼多的報紙，每一張上面都有很多的報道，其中就有人在說叔叔和媽媽的壞話，叔叔要從這麼多的報道當中把那個壞人找出來！」
「哦，」安安點點頭，立即就要幫忙。他抓起一張報紙，指著一張照片就問，「叔叔，這個是壞人嗎？」
岳驚雲看了他一眼，無奈地嘆息道：「哪有這麼容易就把壞人找出來了？必須把這上面的報道全部都看完了，才能知道哪個是壞人。」說到這裏，岳驚雲忽然轉頭望着安安道：「安安想幫着叔叔一起抓壞人嗎？」
「想！安安也要抓壞人！」安安抱住他的手臂不停地搖晃着，一雙眼睛滿含期待地望着他。
「現在可不行，你看，」岳驚雲指著報紙上的報道說，「安安看到了嗎？要幫叔叔抓壞人，必須得認識字才行，可是安安不認識字啊？怎麼辦呢？」
「安安要學認字！」
「壞人可都很厲害的哦，安安打得過他們嗎？」
「安安要學打壞人！」
「呵呵，真是個好孩子！叔叔會抽時間教你認字教你學武的。」
「安安一定認真學。」
纖雪抽空看了父子倆一眼，唇邊露出淡淡的笑容。她想，岳驚雲會是個很好的父親。
岳驚雲看了看纖雪，忽然將安安抱到膝上放好，認真地問道：「安安，你願意讓叔叔當你的父親嗎？」
安安疑惑地抬頭看着他，問道：「是做乾爹？」
「不是乾爹，是爹爹！」
「可是安安有爹爹啊！」
岳驚雲本以為孩子很好騙的，沒想到安安會這麼說。「那安安的爹爹在哪兒呢？」
「安安的爹爹到天上去了。奶奶說，爹爹會在天上看着安安的。」
「他在天上，就不能陪安安玩，也不能教安安認字學武對不對？」岳驚雲誘哄著，等安安點點頭，他又接着哄道，「也就是說，他已經不能擔負起父親這個責任了。可是，安安需要人陪，需要人照顧啊。以後就讓叔叔照顧你和媽媽好不好？」
安安還是覺得奇怪。「媽媽會照顧安安的。媽媽是大人，也要別人照顧嗎？」
「當然。難道安安不喜歡跟叔叔一起生活嗎？」
只見安安眨眨眼睛，忽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來。「哦，安安知道了。奶奶說，會有壞人想把媽媽搶走，叔叔就是想把媽媽搶走是不是？」
此話一出，不但岳驚雲，連纖雪都感到震驚。
纖雪趕緊走過來，問道：「奶奶還說什麼了？」
安安想了想，道：「奶奶說，如果媽媽說要給安安再找一個爹爹，安安就要大哭大鬧，不然媽媽就會被壞人搶走了。」
岳驚雲笑着將安安抱在膝上，溫和地問道：「那安安認為叔叔是壞人嗎？」
「叔叔才不是壞人呢！叔叔最好了！」安安摟着岳驚雲的脖子，還在他臉上吧嗒一聲親了一口。
「嗯，叔叔也最喜歡安安了！」岳驚雲也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但轉而又道，「不過，叔叔的確是想將你媽媽搶回去呢！怎麼辦呢？」說着，他又抬頭看了纖雪一眼。
「啊？」安安張大了嘴，叔叔真的要把媽媽搶走？「為什麼叔叔要把媽媽搶走呢？」
岳驚雲讚賞地看着兒子，笑道：「因為叔叔喜歡你媽媽呀！很喜歡，很喜歡，所以就想將她搶回去，一輩子不分開。」
安安眨眨眼睛，忽然笑道：「叔叔也喜歡安安，那叔叔把安安一起搶回去吧！好不好？」
「哈哈哈！」岳驚雲忽然抱着兒子站起來飛了一圈兒，高興地親親他的小臉蛋，得意地笑道，「這是當然了，安安是叔叔的心肝寶貝，叔叔當然是要連你和你媽媽一起搶回去的。我們一家人，永遠都在一起。」
「好，叔叔快把媽媽搶回去吧！安安要永遠跟叔叔在一起!」安安依戀地靠在岳驚雲肩上，幾乎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喜悅。
「叔叔也想早點將你和你媽媽一起搶回去，可是你媽媽不同意怎麼辦呢？安安，你勸勸媽媽，讓她答應讓叔叔搶好不好？」岳驚雲一邊說一邊笑睨著纖雪，越想越興奮。
纖雪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就知道胡說八道，也不怕教壞了孩子！」
「呵呵！」岳驚雲心裏實在高興，他抱着兒子的腰又讓他飛了幾圈，這才將他放到自己膝上坐下，誘哄道：「安安，以後叫我爹爹好不好？不叫叔叔了。」
「為什麼？」安安還是不太明白，為什麼要把叔叔改成爹爹呢？
「因為爹爹比叔叔更親，更疼愛你啊！叔叔想當安安的爹爹，安安願意嗎？」說到此處，岳驚雲不禁也有些緊張起來。
安安看了看母親，小聲問道：「媽媽，可以讓叔叔當安安的爹爹嗎？安安也想讓叔叔當爹爹……」
岳驚雲忍不住笑開來。真是個可愛的小寶貝啊！如何不讓他心疼？
纖雪瞪了兒子一眼，佯怒道：「媽媽以前怎麼教你的？爹爹是可以隨便認的嗎？」
安安委屈地低下頭，嘟著嘴道：「可是安安喜歡叔叔嘛！只有爹爹、媽媽和寶寶在一起才是一家人，才能永遠在一起啊……」
纖雪怔了一下，心中一酸，隨即掩飾道：「安安還小，等你長大了就明白了。安安喜歡叔叔媽媽知道，叔叔也喜歡安安，安安永遠都可以跟叔叔在一起的，不要擔心。」
安安聽到母親說他可以永遠跟叔叔在一起，立即就高興起來。
「安安天天都要跟叔叔一起玩。」
「那今晚我們去大帥府好不好？我們到湖上看落日，吹着晚風在船上吃晚飯！」岳驚雲話是對着安安說的，眼睛卻看着纖雪。
纖雪看着兒子期待的眼神，正要點頭答應，忽然辦公桌上電話鈴聲響了。
她接起電話，卻是家裏面打來的。父親讓她今天早點回家，說爺爺和伯父在桂園等她。
伯父一直關心她，看到報紙上的消息過來問問消息倒不奇怪，只是老爺子怎麼也想起來關心她了？對了，聽說他喜歡的兩個孫女都嫁得不好呢！難道如今看她當了總理，又來套近乎了？
岳驚雲看着纖雪，等她答應自己的約會。如果可以，能留她們母子在大帥府住一夜就好了。
纖雪無奈地攤攤手道：「我爹的電話，讓我早點回去。家裏有客人。」
「客人？誰啊？」岳驚雲沒好氣地問，「我跟你一起回去好不好？岳母大人做的飯菜真好吃。」
「除了我和孩子，你就找不到一點事情做嗎？」纖雪無奈地翻了個白眼。
如何沒有？不過是趁孩子睡覺的時候甚至是帶着兒子一起過去處理的。他忽然道：「明天，我答應了電台的採訪。會對目前的局勢和國家未來的發展做一個介紹。」
纖雪點點頭，明白他這個時候答應電台的採訪，也是為了引導正確的輿論方向。「那你今天好好準備一下吧，今晚就不用陪着我們了。這幾天天天膩在一起，你也不嫌煩。」
「怎麼會覺得煩呢？跟你和孩子在一起，永遠都不會覺得煩。」岳驚雲看着灑脫的纖雪，不覺露出一個苦笑來。纖雪還真是一個冷情的女人呢！要打動她怎麼就這麼難呢？不過，比起從前來，現在已經算勝利在望了吧！等明天採訪以後，說不定她就會答應他的求婚了。
纖雪帶着安安回到桂園，只見爹爹陪着老爺子和伯父在客廳里用茶，看臉色似乎不太好的樣子。
纖雪畢竟不是從前那個衝動少女了，當了總理以後，她沉穩了許多。儘管心裏還是不喜歡葉家老爺子，她還是帶着兒子給他和伯父行了禮，而後才以晚輩的姿態坐在末座。
葉家老爺子輕輕嗯了一聲，看了安安一眼，點點頭道：「是個聰明的孩子。」
安安緊緊拉着母親，面對這樣嚴肅的氣憤很不喜歡。
這時，葉清源出聲道：「安安去找外婆吃點心好不好？外公找你媽媽有點事情。」
「好！」安安巴不得離開呢，聽到這話立即便放開母親跑了出去。
纖雪端起蜀寶剛剛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又看了父親和伯父一眼，這才開口道：「難得爺爺這麼大年紀了還來桂園看望我們，您身體還好吧？」
葉老爺子似乎也不記得葉纖雪嫁人之前跟自己的那場爭吵了，他久久地看着纖雪，似乎在沉思，又似乎在斟酌怎麼開口，但神情與從前的厭惡是全然不同的。
纖雪大概知道老爺子的來意了。她輕笑一聲道：「爺爺有話不妨直說，這裏又沒有外人，我們都是你的子孫，有什麼話不好開口的？」
老爺子點點頭道：「也是。那我就直說了。」老爺子當即坐直了身體，嚴肅地看着纖雪道：「我們葉家傳承上千年了，就是我們京都這一脈也有三百多年了，祖上也做過正一品的朝廷大員，不過，總理位比宰相，你也算是光耀了我葉氏門楣了。」
纖雪靜靜地聽着，一點都不着急。
「但是，我們葉氏詩禮傳家，向來遵循君子之道，雖說時代不同了，但為人的基本準則卻不能變。你以為呢？」老爺子忽然反問了一句。
纖雪淡然一笑道：「爺爺說得不錯，我之所以會管了之前的閑事，步入政壇，就是基於國家民族利益重於一切的思想準則。」
老爺子似乎很滿意葉纖雪的回答，不由得點點頭道：「你明白就好。可是這幾天報紙電台，到處都在說你的是非，雖然說大部分都是捕風捉影的，但畢竟無風不起浪，你自己也應該注意一下才是。」
「爺爺的意思是？」
「你丈夫過世才半年，你不知道應該潔身自好么？不為別的，就為你現在所處的這個位置，為着你的孩子，你也應該注意自身的影響。不能因為你的私人問題，影響我們整個國家的形象。」雖然是責備的話，但因為如今纖雪身份地位不同了，老爺子也換了比較緩和的語氣。
「爺爺，」纖雪揉了揉額角，思來想去，最後乾脆豁出去了，開門見山地說，「我和岳驚雲已經談婚論嫁了。我的孩子也很喜歡他。他等了我好幾年了，我最多再拖個半年吧！至於別人會怎麼看我，我根本不在意。」
老爺子想不到她會說得這樣坦白，微微怔了一下，隨即便沉下臉來。
「你的意思是，你不要臉面了？」
纖雪看着惱怒的老爺子，忽然間覺得很累很累。為什麼這麼多人關注她的生活呢？她要嫁給誰，關別人什麼事？她作為國家總理，只要她擔負起了自己的責任，把國家打理好就算對得起他們了，他們為什麼要這樣苛刻她？如果爺爺是關心她的幸福而反對，她會感激，但如果僅僅因為家族的聲譽而反對，她也實在對他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纖雪忽然想起岳驚雲的話，隨即站起身來道：「您有什麼話，明天對岳驚雲說去吧！我有些累了，請恕我失陪了。」
老爺子看着纖雪離去的背影，心中暗惱：果然當了總理不得了，脾氣越發見漲了。
而葉清源卻體會到女兒心裏難以言訴的疲憊和傷心，岳驚雲逼得那樣緊，女兒也很無奈吧！一方面是敬煦的自殺，一方面兒子又需要父親，再加上岳驚雲已經等了她這麼久，她還能怎麼辦呢？
這天晚上，纖雪只喝了一點綠豆湯，幾乎沒怎麼吃飯，早早地就回房睡覺了。
崔月眉看她臉色不太好，便說服安安跟着她一起睡，讓媽媽好好休息。
葉清源思慮再三，最後還是給岳驚雲打了一個電話，將今天的事情告訴他。
岳驚雲當即道：「伯父您別擔心，我會處理好一切的。等過了明天，便一切都好了。」
而後，岳驚雲立即開車來到桂園。當然是不能走正門的，這個時候主人家都休息了，打擾人家也是不道德的。他輕車熟路來到纖雪的房間，看着床上她疲憊的面容，心中很是不舍。他也捨不得逼她的，可是他又明白，這個女人太冷情，不逼不行啊！其實只要她點個頭就好，其他的全部交給他就是了。
岳驚雲輕輕躺在纖雪身邊，取了扇子輕輕給她扇著風，就這麼看着她，心裏已經很幸福很滿足了。明天，他就向她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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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個瘋子，大家不要理會他就是，越理他他越得意。那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神經病患者，他說了要罵到今年七月的。他的賬號123言情編輯刪了無數個，他又是在網吧上網的，沒有一個固定的IP,實在沒有辦法。我每次都是看到他的評就刪掉，不然要把自己氣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