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六章，無意間撥動的心弦

你大爺！

曲冰霜盯着方涵那張帥臉，這一刻倒是恨不得兩巴掌甩上去，這人怎麼恁的是無恥呢？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我想見王鵬」。

「我說了，不可能，王鵬現在是重案組特別調查的對象，鑒於王鵬幾次利用法網漏洞鑽空子，我們一度認為他曾經或許也存在，或參與過違法犯罪行為」。

「紀檢，以及上頭都對王鵬一案十分重視，還在繼續深挖王鵬曾經可能存在過的犯罪行徑，王鵬從小到大的所有檔案都被翻了出來，現在，他不僅謝絕探監，甚至還斷絕了王鵬和外界聯繫的一切可能性」。

下一刻，曲冰霜斬釘截鐵；

「就算是身為本案負責人的我，想要見到王鵬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況是你一個局外人？」。

方涵聞言，這才明白為什麼一開始曲冰霜拒絕自己的那麼果斷。

這樣說起來，看來王鵬一案對社會的影響力也不小啊！

的確，想來也是，王鵬本身沒有躬身入局，可是為了他一己私慾的目的，卻接連害死了三個人，而且最關鍵的是這三個人似乎也都是在為滿足王鵬利益行動。

這樣說起來，龍少卿，肖若雲，以及那個撞死肖若雲的司機死的也太冤了，不知不覺就掉進了王鵬的陷阱。

而且誰是獵人，誰是獵物，誰是同伴，誰是敵人的身份。

在不知不覺間就會被王鵬大手輕鬆轉換。

當然，方涵縱使會同情他們，但人死不能復生。

死了三個人，還有一個張小可重傷在床。

這個案子若是能夠簡單辦了就見鬼，怕是併案都有數起，例如卡車司機撞死人時所使用的那台車，這台無牌渣土車八成是走私過境。

不過國內半夜跑夜路的超載違規貨運渣土車並不少見，也不會個例。

但是這種盜竊，就涉及到了很多層面。

所以說不定還有車輛被盜，以及車輛走私的案件並聯。

同樣，王鵬手中那把槍也如此，怕是也將會牽扯到槍械走私……

不過方涵肯定不會順着曲冰霜的話往下說。

他嬉皮笑臉的咧了咧嘴；「怎麼我就成局外人？別忘了王鵬落網還是落網在我手中」。

「說實在話，這一切可都跟我有着一定程度關係，包括那個貨車司機的死，你看，起初肖若雲是跟我接觸之後被貨車撞死，後面又是貨車司機故意想要我小命，結果被我好運躲過，他自己倒是死在了停車場外面」。

「這一切，雖然我一直扮演一個受害者的角色，但你不能因為我是無辜的，我不是施暴者，就將我置之度外啊！」。

聽到這話，曲冰霜煩躁的皺了皺眉頭，她總覺得方涵好像是在給自己挖坑往裏面跳，但是曲冰霜暫時一時半會又拿不出來什麼證據。

「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告訴你，你要是想進局子簡單的很，我現在分分鐘就能拘留你」。

女人先是甩出來一句警告，又是冷哼了一聲淡然說道。

「包括你剛才的行為……」。

話罷，曲冰霜惡狠狠的瞪了一眼方涵；「你的行為，的確不會構成性·騷擾，但是我可以坦白你我關係清白透明，我們認識全過程也是在我出警的時候，當時是有執法記錄儀的！」。

「只要我交代清楚這一切，我就可以原原本本將你誹謗造謠我，甚至影響我的社會關係給你定罪」。

「方涵，你別以為看了幾本偵探小說你就熟悉了我們的辦案流程和法律」。

「還有，我們探員也不是有錢人的走狗，你要是想見王鵬，完全可以走檢方程序，他們現在剛巧正在採集證據，有本事你提供什麼特別的地方……」。

「等一下！」。

曲冰霜這下話還沒說完，就被方涵突然正色打斷。

女人的最後一句話一瞬間激發了方涵的靈感。

對啊！

檢方為了刨根問底，甚至連王鵬從小到大的成長經歷都要深挖出來，那這樣說起來，只要方涵能夠提供王鵬有可能參與到了其餘犯罪行為當中，不就有機會見到王鵬嗎？

下一刻，方涵咧嘴一笑，衝上去一把抱住曲冰霜。

在女人錯愕神情和拚命反抗中哈哈大笑兩聲；

「要不是出於對人民探員的敬畏，曲小姐，我一定追你」。

「你簡直就是我的啟蒙星，你簡直就是我人生的明燈，我迷途困境的未來和引路人！」。

蛤？！

突然其來的表白頓時讓曲冰霜有些慌亂和茫然。

她推開方涵的雙手甚至都怔怔立在了原地，這下再也沒辦法挪動分毫。

什麼叫……

我的啟蒙星？

什麼叫，迷路困境的未來，引路人？

這幾個字單獨拎出來形容一個朋友或者關係比較好的異性好友，似乎都沒什麼問題，但是方涵這樣大咧咧的一口氣全部用在了曲冰霜的身上，卻是一瞬間讓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這傢伙是什麼意思！？

他……他不會是看上我了吧？

那薛嬌婷，柳如煙她們怎麼辦？

在曲冰霜腦海閃電般劃過方涵不會是看上了自己這個念頭之後的短短兩三秒時間內，女人心頭就瞬間浮現出了兩個名字。

方涵這傢伙又不是什麼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三好青年。

他可是不止有一個女朋友的啊！

曲冰霜親眼所見，薛嬌婷對方涵不遺餘力的維護，甚至就是因為兩人第一次的照面彼此立場不同，導致了薛嬌婷先入為主，一直到現在也對曲冰霜沒什麼好感。

同樣，曲冰霜也見過柳如煙焦急萬分接到派出所通知就馬不停蹄趕到看守所的緊張和局促。

就在這時，曲冰霜的心中突然有着兩個小人跳了出來。

一個代表溫婉陽光的天使，大概另一面自然也就是代表黑暗的惡魔。

小惡魔；對對對，別忘了他可是一個渣男，一個喜歡玩弄女孩感情的混蛋，這種人有什麼好值得留戀的啊？更何況他身邊絕對不缺女人，他突如其來的表白說不定都是別有用心！

曲冰霜正欲贊同惡魔的觀點。

另一邊，小天使便是不悅出聲；

誰說渣男就不嚮往愛情？

常言道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但是在這個感情都快餐化的時代，就算是眼前看到的，正在發生的也不一定為實啊！

更何況，方涵既然能夠在那兩個女人之間周旋，就說明他其實還沒有做出明確選擇，薛嬌婷是年少多金，但是方涵自己本身也不差，只是對比起龐大的薛家背景，或許方涵更喜歡輕鬆的普通人式戀情。

柳如煙的話，雖然對方少也很好，但他們畢竟是從小到大一起的玩伴。

再加上因為年齡關係，柳如煙本身就比方涵要大不少。

可能對於方涵而言，柳如煙反而更像是一個姐姐之類的角色。

小天使這樣的話，瞬間攻破曲冰霜心理防線。

小惡魔還打算說些什麼，卻被曲冰霜搖了搖腦袋瞬間甩了出去，難怪曲冰霜這樣，方涵跟她本身就有一些共同話題，外加上曲冰霜工作繁忙的緣故，平時接觸到的也都是一些死板的警校畢業生。

比起那些人，起碼方涵幽默風趣。

光是這兩點都讓曲冰霜有些耳目一新，更何況方涵本身也算是優秀。

於是曲冰霜在某人壓根不知情的情況下，不知道經歷了多少的天人交戰，最終沖着方涵貝齒緊咬紅唇；

「方涵，這件事情，我想我應該給你一個明確答覆，雖然我的感情經歷並不複雜，但我在感情上一直以來都是一個喜歡從始至終的人，不可否認我對你也有一定程度好感，但好感真的還沒到那種程度，尤其是你這個人身邊似乎還有什麼斬不斷捋還斷的關係」。

「所以，我想說……」。

話還沒說完，曲冰霜對面的方涵便是一臉見了鬼的表情，瞪大了眼睛。

「***在說什麼？」。

「啊？」。

被方涵呵斥了一嗓子，曲冰霜愣住了。

當然，另一頭的方涵其實也有些懵逼。

這小娘皮在說些什麼屁話？

什麼不可否認對我有好感，然後還必須明確給我一個答覆？

答覆？

我需要她什麼答覆？

難道是面見王鵬的事情？

可是這件事情通過曲冰霜的一番話，方涵自己都已經找到了思路啊。

「其實我剛想說，我最近想調查的事情其實就跟王鵬一案有關係，剛巧你一開始說的那些話提醒了我，王鵬的確還存在其他犯罪行為，而且我還有充分證據，雖然證據不足以完全支撐我的猜測，但王鵬本身就是將死的戴罪之身，想來應該不會鴨子死了嘴硬」。

下一刻，方涵才狐疑的抬頭掃了一眼曲冰霜；

「你想說的，難道也是幫我安排面見王鵬這件事情嗎？」。

聞言，曲冰霜俏臉表情卻再無變化，她縱使心裏波動再大，面上也是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甚至還擠出一抹笑容順着接過話茬。

「啊！」。

「是啊，我本來就想說來着，若是你能夠提供王鵬其他的違法犯罪行為證據，若是舉報屬實，經核驗能夠對王鵬頂罪構成有利條件，你就一定有機會見到王鵬的！」。

說完這話，曲冰霜不動聲色的偷瞄了一眼方涵，心倒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方涵倒是沒有注意到女人語氣的變化；

「精確證據提供不了，畢竟也是十幾年前的案子了，但是作為王鵬一案的主要負責人，我想你應該還記得肖若雲的死法！」。

「十年前，同樣也有一起一模一樣的案子發生在中海」。

「同樣是無牌渣土車，同樣是監控覆蓋的盲區，同樣是人跡罕至的特殊路段，同樣是造成一人死亡的結果」。

話罷，方涵朝着曲冰霜湊了湊。

「怎麼樣？感興趣了嗎？」。

曲冰霜髮絲間的洗髮水香味方涵都能聞到，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是感覺此刻的女人變得有些奇怪。

具體哪裏他也說不上來，只是一種感覺。

但這種感覺卻沒由來讓方涵心裏空落落的。

好像是自己失去了什麼似的……

他不知道，因為他的緣故，一顆沉寂的心被撩·撥動了，同樣，也是因為他的緣故，那一顆被撩·撥動容的心臟，又是隨着男人的三言兩語，短時間內再度沉入了谷底。

有的愛情，不需要夏花一般的絢爛，也不需要冬草似的璀璨。

它的迷人，大概就在朦朧前夕的瞬間。

當一切幻夢戳破的剎那，煙消雲散，大概率除了那顆依舊還小鹿亂撞的心臟，其他的一切胡思亂想都一併消弭。

這也許是每個人成長過程中歲月沉澱下，時不時會發生的過程。

它被俗人稱為心動，被動情人稱為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