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隔扣

江城環水而座，兩灣清江交匯流遠，延綿大山鬱鬱蔥蔥。

「回去加強一下手法，規範的手法才能按出標準的音，開始有些痛，等手指起繭，也就好了。」

「好的，李老師。」

「陳曦雖然每天只學習半個小時的吉他，但是她的音樂天賦很好，你有空多多輔導她。」

「好~」

「李老師，跟你說個事，學校要組織6·15的職工杯，未來八天我暫時得不到來。」

「這個我知道，我們二中也去，今年剛好被他們選上，看來我兩勢要打一場了。」

「哈哈~，今年你剛來就被學校選上，看來實習不俗呀，李老師到時候可要放點。」

「哈哈~，不敢放，充當個人數，方老師說你絕殺了他，說這個縣城的年輕人沒人打得過你，我到想看看你有多強。」

「李老師，你認識方老師？」

「認識，他是我表哥。」

「楠權，我也才是剛剛大學畢業，喊我李哥，順哥都行，李老師顯老，別喊李老師了，我還年輕承受不住，哈哈~」

「哈哈~，好的好的，喊你順哥吧，看你比我還要年輕，羨慕呀。」

「老了，老了，我才是羨慕你們，才高中畢業，還有大把時光，到了大學那才熱鬧。」

「對了，順哥，等分數下來，可以問問你志願的事嗎？我是一竅不懂。」

「沒問題，到時候給你參考參考。」

「好~」

『Lethergo』的前奏響起，楠權接通雲傑的電話。

「楠，今晚八點有空嗎？打球，麥麥回老家了，我終於解放了」，電話那頭傳來興奮的聲音。

「八點不行，我要上課，九點可以。」

「好，九點」，雲傑瀟洒的掛斷電話，換上球鞋，拿上球衣奔向銀河網咖。

「今晚打球？」

「是呀，順哥，一起不？」

「可以，忙活琴行這麼久，好久沒動了，可以去打打籃球，活動活動。」

「好，晚上扣你。」

「好~」

「我去找陳曦了。」

「好~」

楠權出了吉他室往鋼琴室走去，陳曦和倪桃老師剛好出來，陳曦解顏而笑，看來今天練琴有進步。

「你怎麼樣，倪桃老師說我的鋼琴有兩級水平了，誇我進步神速，羨慕嗎？」

「羨慕，羨慕，你最棒了。」

「哼~，你不懂。」

「倪桃老師好。」

「你好，楠權。」

「你倆好好玩，你們~是情侶？」

倪桃突然一問，兩人卡住，陳曦急忙回道：「不是，不是，我倆怎麼會是情侶呢！」

楠權蒙蒙的，這個問題，怎麼回答？

「哈哈~，冒昧了，冒昧了，你倆是我們星雲琴行的第一位學員，當時你倆一起報名，我還以為~」

「哈哈~，高中畢業了，也快大學了，到大學可以談戀愛了，我看你倆可以哦~」

此話一出，陳曦俏皮的臉被陽光照著泛起一絲紅潤，楠權的心小鹿亂撞。

「桃老師，我家還有事，明天再來，拜拜~」

陳曦逃離現場，楠權緊隨其後，倪桃甜蜜的笑了。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街上默不作聲，倪桃的話猶如深水炸彈，在兩人心中激起萬千波瀾，六月的風有些躁動。

「哼~，這個小妖女，身後還跟著一個大黑鏢，真是個妖精」，奶茶店口傳來詆毀的惡語。

陳曦怒目瞪去，退了一步與楠權肩齊。

「有些人呀，就會蠱惑那些老實人，老實人呀也真是腦憨，明知道是一個妖精，還要拚命往上貼，悲哀。」

一個酷拽女孩暗諷說道，身旁的兩個女孩投來鄙夷的目光。

「陳少玲，你別~」

陳曦剛想還擊，楠權拉起陳曦的手往前方走去，陳曦一愕，腦袋一懵跟著楠權往前方走去。

「楠權，你幹嘛拉我？」，回神的陳曦氣憤的耍開楠權的手。

「陳曦，都畢業了，在乎她們幹啥，以後茫茫人海，誰還記得誰，又不是一路人，跟她們鬥氣，不值得。」

「她們三個在學校詆毀我就算了，這些我都可以忍受，她們把你扯進來，我就忍不了，三個混混，真是噁心。」

「聽阿峰說，陳少玲高考作弊被查，已經取消了學籍，等去了大學，大家各有各路，怕是再難相見，所以，也沒有必要跟她鬥氣。」

「欸~，仗著家裡有錢，在學校當了三年校霸，整天散播流言，欺負同學，這下可算惡人有惡報！」

「不行，想想還是氣呀，她們敢詆毀你」，陳曦捏緊拳頭，憤如鬥牛。

「好了好了，對於這些流言蜚語，惡意詆毀我從不在乎，我們要做的是確定心中所向，年輕是用來實現夢想的。」

「除了籃球，你還有夢想？」

「額~」

「想不想喝奶茶，我請你。」

「好呀~」，提到奶茶，陳曦兩眼放光，整個人又快樂了起來，楠權憨憨的笑了。

「我們去菜市場那一家吧。」

「好~」

「陳曦，你們女生怎麼這麼喜歡喝奶茶呀？」

「好喝呀~」

兩人來到菜市場門口，一家『冷飲世界』排著一對夫妻，中年男人短髮精悍，眼眸犀利，魁梧身材頗有老師氣質。

「楠權，陳曦~」

兩人轉身，發現蘭姨提著新鮮的蔬菜站在街上，「蘭姨，好久不見，買菜呀~」

「是呀陳曦，差不多有一月沒見著你了，又漂亮了。」

「謝謝蘭姨，蘭姨年輕了呢」，聽到這話，蘭姨笑開了花，「小曦呀，待會來蘭姨家吃飯，我買了些排骨，做糖醋排骨給你吃。」

「哇~，糖醋排骨，我喜歡吃蘭姨做的糖醋排骨，可惜了，我姐最近比較忙，我得回家做飯帶給她，可惜了蘭姨。」

「沒事呀，小曦，小慧也喜歡吃我做的菜，上次買衣服給我打了那麼大的折，還沒好好感謝她呢，一起，今天一起去蘭姨家吃飯，待會我給你姐姐打包飯菜。」

看陳曦猶豫，蘭姨上手拉著陳曦往家裡走去，「楠權，你拿奶茶隨後來，好久沒見小曦了，蘭姨可是挂念。」

「好~」

「蘭姨，你想喝什麼奶茶？」

「椰奶少糖~」

「好~」

「兩杯椰奶少糖，一杯雙皮，一杯檸檬。」

「好~」

蘭姨家裡，四人吃著家常小炒，臉上揚著幸福的笑容，蘭姨洋洋得意，如今兒女忙於工作，一家還有四人吃飯，她很是高興。

「蘭姨，拜拜，小林，拜拜」，陳曦拿著蘭姨精心打包的飯菜，幸福的下樓。

「不用送了，你回去休息一會，待會還要給小林輔導功課呢。」

「好，到你姐那說一聲。」

「好~」

看著陳曦纖瘦的背影，楠權的心有一絲酸楚，他不想陳曦這麼拼，更不想聽到有人詆毀她。

六分鐘后，陳曦在微信發來一個笑臉，『到了』，楠權回了個『嗯嗯』。

九點過後，體委打球的老少婦孺越來越多，江城的夏天不僅特別的熱而且還特別的悶，唯有九點過後，涼爽的風才是眷戀這座古老的山城。

「小林，歐文的動作瀟洒飄逸，這些都是建立牢固的基礎上，打好基礎是關鍵，現在的你先慢慢練習胯下運球。」

楠權把七號傳給小林，小林有模有樣練起球來。

體委有三個球場六個籃筐，此時擠滿了人，多數是中年，少數是學生，有些場地4VS4排到了六隊。

「小權，你的隊友到了嗎？」

「姜叔，你們再打一輪，他們在路上了。」

「好~」

時間來到晚上十點半，楠權+雲傑+李順帶著一個初中生蘭宇林連莊八把，一眾中年人又氣又佩服，氣是速度跟不上，佩服是三個年輕人打得真好，連初中生傳球都傳得很好。

「小權，讓點讓點，天天來打，天天打不過，你們這些年輕人要講些武德，哈哈~」

「哈哈~，姜叔，你教我的，開球不讓，明天繼續。」

「好你個小子，明天周一上班了，要不然還要修你兩招，空了再約，拜拜~」

「好的，姜叔，各位叔叔拜拜~，空了約~」

夜漸深，體委的老少婦孺基本上回家休息，六個場地稀散著幾個球痴，楠權注意到了白天諷刺他的那個壯碩男生。

「姜維，真的要去？」

「去呀，我倒想看看，他有多強！」

「順哥，三分很准呀。」

「生疏了，你控球節奏很好，這個身高也適合後衛，想必這個縣城沒有比你節奏感更好的了」，李順和雲傑互相吹捧相見恨晚。

突然，一個皮球從中場砸來，籃筐哐哐嚷嚷，反彈的籃球砸在蘭宇林的腦袋上，『啊~』的一聲，蘭宇林沉重倒地，腦袋嗡嗡的痛。

「宇林，還好嗎？」

楠權急切問到，看著宇林兩眼汪汪，熱淚在眼眸打轉的樣子，楠權心疼，想必這一砸，砸得不輕。

「你幹嘛！」

楠權突然起身，厲聲喝道，怒髮衝冠的樣子驚嚇姜維，姜維強裝鎮定調整心態輕蔑說道：「投了個籃，撞到了人，這很正常。」

李順明白，挑事的來了。

「權哥，我沒事，沒事~」，宇林起身馬上安撫楠權，生怕他的權哥為了他跟人打架。

「你看到了，他說他沒事。」

「3V3，五個球，敢不敢打！」

「打！」

楠權冷冷說道，心裡已經想好了打法，雲傑和李順站了上來，六人切球，球權落在楠權這邊。

「拉開，拉開~」，姜維示意兩個隊友往底角拉開，他要跟楠權單挑。

站在合理衝撞區的姜維揮手挑逗，楠權冷笑，看著身位比自己矮的姜維，楠權選擇了一種粗暴的方式。

剎時，楠權突然啟動，像一條黑色閃電疾向籃下，一步，兩步，飛身，『嘭~』的一聲，籃筐低吟，眾人震驚，就這樣隔扣了！

體委突然安靜，所有的人圍了上來。

被撞飛的姜維胸口悶痛，「他是牛嗎！」

「好！」，宇林揮舞拳頭，第一喊了出來。

隔扣姜維的樓楠淡定的回到三分線外，被觀眾嘲笑的姜維倔強起身，他現在顏面丟盡，他得找回場子。

吃了教訓，姜維不敢大意，雖然身體不服，但是心裡已經認可了楠權的實力。

雲傑發球，姜維貼身防守，楠權把皮球傳給雲傑，雲傑會意，一個簡單拜佛晃倒防守人，一個標準上籃再得一分。

現場觀眾一震驚呼，雲傑的運球手感太好了。

『刷~』，『刷~』，『刷~』，後面的三個球，李順手起刀落，三個三分帶走比賽。

姜維灰溜溜的帶著隊友離開，一震熱鬧后，體委變得冷清。

「小林，明天是周一，你先回家，我和兩個哥哥再聊一會，明天午休的時候，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好~」

宇林回家，楠權撥通了宇林奶奶的電話，「小權呀，孩子家家受點傷吃點苦是好事，我檢查了，小林沒事，你不用擔心，醫院也不用去。」

確認之後，楠權放下手機，三個男孩在球場聊到了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