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星光照耀煙消散

次日早晨，稀薄的陽光自地平線后一點點地撒向大地。布雷像往常一樣帶着安格妮斯，走出家門準備前往晨曦餐館。

清晨的街道上鮮有行人。當二人來到一條十字路口時，弗萊迪里正好就在馬路對面。

「嗨弗萊迪里！」

布雷向弗萊迪里招招手，便向弗萊迪里奔去。安格妮斯則邁著小短腿，緊跟在布雷身後。

「早啊……兩位。」

弗萊迪里正神情自若地走在路上，看見布雷喊著，便習慣性地朝他招招手。

「你們……連上班時都要一起嗎？」待布雷二人來到弗萊迪裏面前，弗萊迪里不禁問道，眼睛向布雷身旁的小不點看了看。

「她……人有點膽小，不敢一個人待在家裏。」布雷尷尬地笑笑。

「我才不膽小！」安格妮斯不滿地說着，小腳跺了跺地面。

「哈哈哈……你們真是。行吧，她跟過來倒沒什麼，別惹事就好。」弗萊迪里說罷，便轉身繼續走着。

「……」布雷不禁想起之前在餐廳里的事情。

……

晨曦餐館。

凱德早早地便來到后廚，準備着餐館一天的食材供應。

「一，二…」凱德正清點着貨物箱子，突然後門被拉開了。

「早呀凱德！」

布雷第一個走進來，朝凱德揮揮手，咧嘴笑道。

「嗨，叔叔。」安格妮斯跟着布雷走了進來，朝凱德微微點頭。

「早呀孩子們。」凱德向他們微微笑道。

「嗨，我回來了，凱德。」

這時，一個身影從後門緩緩走進來，向屋裏的三人笑道。

「弗萊迪里！你出院了？」

凱德一臉驚訝地看向弗萊迪里，連忙走到他面前，顫抖地抓住他的雙臂，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我已經沒事啦，凱德。」弗萊迪里向凱德微微笑道，「以後的工作里，也還請多多指教。」

「好……好……」

凱德激動地望着弗萊迪里，像一位老父親望着自己許久不見的孩子一樣。確認弗萊迪里真的沒什麼大礙了，凱德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繼續清點着他的貨物。

「我們也來幫忙準備吧。」

弗萊迪里向布雷使使眼色，布雷笑了笑，擼起袖子：「來吧。」

……

「凱德，我們來啦！」

後門突然傳來一個女孩子的聲音，緊接着一個有着淡粉色長發的腦袋伸了進來。

「你來啦，欣。」凱德向走進來的女孩笑笑。女孩的身後還跟着一個瘦弱的青年。

來者正是李欣欣和理查德。

「嗨李欣欣！」布雷正拿着拖把從餐廳裏面往後廚里走，剛走進后廚便看見了李欣欣，便笑了笑，說道。

「嗨！布雷！」李欣欣沖布雷甜甜地笑道。

聽見聲音的安格妮斯從布雷身後探出小腦袋，望向李欣欣，眼裏充滿著殺氣。

「怎麼又是……」李欣欣注意到了安格妮斯，正好二人的目光對上了，一時間二人的眼神雷電交加。

「你們這是……」

弗萊迪里也拿着拖把，剛從餐廳里走進后廚，便看見李欣欣和安格妮斯在試圖用眼神殺死對方。

「啊，弗萊迪里老兄！有一段時間沒見啦！」理查德向弗萊迪里招招手，淡淡一笑。

「她們這是在幹什麼呢？」弗萊迪里指了指李欣欣她們，不解地問道。

「哎呀，習慣就好。

」理查德攤攤手，無奈地笑笑，「女人都愛這樣。」

「嗯……」弗萊迪里望了望抓着佈雷的腰探出腦袋的安格妮斯，又望了望站在布雷對面的李欣欣，不禁搖了搖頭，嘆了口氣。

……

上班途中，弗萊迪里注意到安格妮斯只是靜靜地坐在餐廳里的一個角落。她一隻手托著腮，不時看向窗外，或用纖細的手指戳著桌面，或嘆一口氣，一副很無聊的樣子。

「她一直這樣嗎？」

恰巧布雷端著盤子經過，弗萊迪里便拍了拍佈雷的肩膀，指了指角落裏的小小身影，向布雷問道。

「呃……之前她想要幫忙，但因為搞砸了，我便讓她坐在角落，不敢再讓她幫忙了。」布雷尷尬地笑笑。

「是嗎……」

弗萊迪里若有所思道，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緩緩向安格妮斯走去。

「嘿，小傢伙。」

弗萊迪里來到安格妮斯面前，向她禮貌笑笑，「你似乎很無聊？」

聽見呼喚，安格妮斯轉過頭，抬起頭兩眼無神地望着面前高大的男人，微微點了點頭。

「其實……你可以去附近的圖書館看看書，以此來消磨無聊的時光。」弗萊迪里笑着說道。

一聽有事情做了，安格妮斯的眼睛忽然就亮了起來：「書？」

「對，書。來吧，我帶你去……」弗萊迪里說着便要往餐廳外走去。

安格妮斯向布雷望去，布雷笑着向她點點頭：「去吧。」

半信半疑地，安格妮斯跟着弗萊迪里離開了餐館。

……

「嗯？那個女人居然走了？」

李欣欣難以置信地望着安格妮斯從餐廳出去，瞬間欣喜若狂，「這真是太棒了！哈哈哈哈……」

一旁的理查德看着李欣欣，不禁笑着搖了搖頭。

……

弗萊迪裏帶着安格妮斯向右邊拐了個彎，往南街里走去。

過了一會兒，二人在一間總體偏深紅色的二層建築面前停下。「南街圖書館」五個金漆大字在棕紅色的大門上面顯得格外顯眼。這個建築的正面除了兩扇棕紅色的紅木大門外，在大門兩側各有一面幾乎佔據了整個牆面的玻璃幕牆。透過朦朧的玻璃牆面，能隱隱約約地看見裏面整齊排列的一排排書架。

「喏，這裏，便是這附近最大的圖書館。你自己進去探索吧，待我們下班了再來接你回家。」弗萊迪里想要伸出手去摸安格妮斯的腦袋，但被安格妮斯躲開了。

「不可以隨便摸我的頭！」安格妮斯憤憤地說道。

「呀，抱歉。」弗萊迪里一臉歉意地說道，「那，你自己進去吧，我還要回去工作。」

「記得讓布雷來接我……」安格妮斯突然說道，緩緩低下了頭。

「我會的。」弗萊迪里笑道。

……

「所以，她跟着你去圖書館了？」

后廚里，布雷看着弗萊迪里從後門進來，不禁問道。

「嗯哼。」弗萊迪里點了點頭，轉而望着佈雷，一臉壞笑，「你的小傢伙說記得去接她。」

「什麼我的小傢伙……真是的。」布雷不禁老臉一紅，往旁邊看去，想要避開弗萊迪里的目光。

「喲，你臉紅啦？」弗萊迪里笑着，難以置信地指著布雷說道。

「才，才沒有！趕緊繼續工作吧……客人們還在等著呢！」布雷說着，就從后廚走了出去。

「年輕人喲！」一旁翻炒著菜肴的凱德不禁笑道。

……

很快，忙碌的一天過去，轉眼便到了傍晚。

「不知為何，今天一天都充滿了幹勁，心情也好了很多呢。」

后廚里，李欣欣向正準備離開的布雷甜甜笑道。

「你……你高興就好。」布雷尷尬地笑笑。

「啊，那肯定是因為某人不在吧！」李欣欣又說了句，不禁大笑起來。

「李欣欣……」理查德不禁小聲叫了李欣欣一聲。

「好了，我們走啦，你們辛苦了！」弗萊迪里向李欣欣他們揮揮手，回頭拉了拉布雷衣角，「走啦。」

「慢走！」李欣欣望着布雷遠去的身影，不舍地喊著。

……

「好了，該去接你的小傢伙了。」

離開晨曦餐館，二人走在夕陽之下的街道上，弗萊迪里向他歪歪脖子，嘴角微微上揚，笑道。

「夠了！」布雷有點受不了了，有些不滿道。

「嘿，難道你不是這麼稱呼她的嗎？」弗萊迪里忍不住壞笑道，「而且，你的女友也確實……很『小』，哈哈。」

「都說是朋友了！」布雷不禁跳了起來，與他爭辯道。

「行，行。」弗萊迪里「會心一笑」道，「女、朋、友，對吧？」

「弗萊迪里！！」布雷忍不住叫道，得到的是弗萊迪里爽朗的笑聲。

「行啦行啦，不逗你玩了。」弗萊迪里說着，便雙手插起褲兜，向前走着，「走吧，別讓人家等急了。」

天邊泛紅的夕陽，透過一層又一層的黑雲，在地上撒下一抹亮麗的耀眼光芒。

……

來到那棟深紅色的建筑前，二人停下了腳步。

「你進去找她吧。」弗萊迪里向布雷笑笑。

「我？為什麼是我？」布雷有些詫異，「我也是第一次來這兒。」

「快去吧。」弗萊迪里推了推佈雷的肩膀。

「行吧，行吧。」布雷說着，便推開了棕紅色的大門，走了進去。

這圖書館並不大，一進門便是明亮燈光下的一排排整齊的書架。進門右手邊是前台，負責圖書的借閱等工作。

向前台打了聲招呼，布雷便準備開始在這一排排的書架之間去找人。

突然，他的腦袋劇烈地疼痛起來。他不禁捂緊腦袋，想要阻止疼痛。就在這時，他感覺到腦海里有一抹光亮，他能夠感受到光亮的方向。他環顧四周，發現光亮在一直指向一個方向。

這時，他的腦袋不再疼痛。

「或許，這是在告訴我什麼。」布雷心想，便決定向著腦海里光亮所指示的方向前進。

果不其然，他很快便找到了安格妮斯的位置。此時的安格妮斯正安靜地坐在一張靠窗的長條桌子前，津津有味地翻著一本書。她看得極為入迷，以至於布雷都來到她的身邊，她都未曾察覺。

「在看什麼呢？」布雷突然在她身後說道，不禁把她嚇了一跳。

「啊！！！」她嚇得趕緊合上了書本，忍不住叫了一聲。一見是佈雷，她忍不住怒道：「你幹什麼呀？嚇死我了！」

「抱歉，小傢伙。」布雷撓了撓後腦勺，「沒想到你這麼膽小。」

「我才不膽小……」她鼓起腮幫子，瞪着他。

「好啦，好啦，你不膽小。走吧，該回家了。」布雷向她招招手，說道。

「啊？可是我還沒看完……」她又攤開書本看了幾眼，顯然是非常喜歡那本書。

「其實……你可以把它借回家裏看。」布雷笑道，下一秒便跳到安格妮斯的背後，推了推她的肩膀，「好啦，該走啦！」

「好吧……」安格妮斯站起身來，手裏緊緊抱着那本書，「那我要把它借回家看！」

「好，好。」布雷笑道，帶着她便往大門走去。

……

圖書館外，弗萊迪里看着一片橙紅的天空，不禁舒坦地嘆了口氣。

「弗萊迪里！」

就在這時，他的身後響起熟悉的聲音。他轉過頭一看，布雷蹦蹦跳跳地便要來到他的面前。安格妮斯跟在佈雷的後面，緩緩走着。

「找到小傢伙啦？」弗萊迪里向布雷笑道。

「走吧走吧，回家！」布雷興沖沖地說道，拍了拍弗萊迪里的肩膀便往前面繼續蹦蹦跳跳。

「哈哈哈……」弗萊迪里爽朗的笑着，「你這小子，還是這麼喜歡回家呢。」

……

三人從南街出來，重新走在西街的街道上。

夕陽已然落入地平線之中，天空逐漸變得幽藍。街上的路燈逐漸點亮，為漸暗的街道提供微弱的照明。

「回家！回家！」

三人之中，布雷在最前面喊著，蹦蹦跳跳地，好似一個小孩子。

「他……一直這樣嗎？」安格妮斯不解地向弗萊迪里問道。

「習慣就好。」弗萊迪里笑笑，「他這小子就喜歡回家，也不知道家裏有什麼強大的吸引力。」

說到這，弗萊迪里回頭望了眼安格妮斯：「難道……是因為你？」

聽到這話，安格妮斯的臉瞬間就紅了，活像一隻煮熟的蝦。

「哈哈哈哈……」看見她的反應，弗萊迪里頓時便笑了，「抱歉，只是個玩笑。他以前也這樣，別把我的話放在心上。」

「你們在後面說什麼呢？」

此時的布雷已經跑到了十字路口，正回頭向他們遠遠地揮手，「快跟上！」

「來吧，我們加快些腳步，這小子還跑挺快。」弗萊迪里向安格妮斯笑道，便加快了腳步。但安格妮斯還在對剛才弗萊迪里的那句話而胡思亂想呢。待她回過神，弗萊迪里已經把她甩的遠遠的了。

「哎，等等我！」安格妮斯向遠去的弗萊迪里伸出手，便也邁開小短腿向他們跑去。

「真夠慢的……」布雷嘟著嘴，打量著正在往他這裏跑來的二人。他又看了眼天空，此時的天空早已暗了下來，皎潔的月亮懸掛於空中，幾片雲彩與其做襯托，顯得它珊珊可愛。

望着面前遠處的二人正在向他趕來，就在這時，他注意到左手邊的馬路上，有一個瘦小的身影正在向他緩緩走來。

小小的身影踉踉蹌蹌地，一步一步地向布雷走去。待那個身影經過路燈底下時，布雷看清了身影的模樣：那是一個身穿白色長裙，棕色長發，手裏抱着一個小熊玩偶的小女孩。她低着頭，渾身髒兮兮的。

這個女孩……布雷好像見過。

「莉莉？」

待女孩快接近布雷時，布雷喊了一聲。

女孩聽見佈雷的叫喚，猛地抬起頭望向佈雷。

「是……那時候的……大哥哥？」

女孩似乎也認出了佈雷，便加快了腳步。但不想，她突然腳一軟，摔倒在地上。

「莉莉！」布雷趕緊跑上前想要把女孩扶起來。他來到女孩面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緩緩扶女孩起來，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煙叔叔……他好幾天沒來找莉莉了……莉莉想要找煙叔叔……」莉莉有氣無力地說着，似乎已經很久沒吃東西了。

「你是說……達斯？」布雷焦急地問道。

「布雷！」

此時的弗萊迪里和安格妮斯已經來到了布雷面前，其中的弗萊迪里看見布雷正扶著一個小小的女孩，不禁喊了一聲。

「這個女孩是……」安格妮斯也認出了，這個女孩是當時達斯讓他們去送信時，所遇見的那位女士的女兒。

「達斯會去了哪裏？」

看着眼前虛弱的女孩，布雷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