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關於希里老師這件事

其實在世界與世界之間進行旅行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當然，這個危險是指在沒有足夠的力量的情況下進行的。

倘若你擁有一個系統，或者說一個專門在世界與世界之間打撈流浪者的004，那就會變得輕鬆許多。

說輕鬆也不太對，畢竟在它的力量作用下，跳轉時空變得十分的隨便。

起碼對於希里.維特而言，上一秒他還在和004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儘管大部分希里.維特說的都是廢話文學。

比如他可以從『今天天氣真好』『沒想到還能再碰上你』轉場到『哦，004這麼久沒見你還是像我一樣帥氣』的離譜話題。

好在雖然沉默但是盡職盡責陪聊廢話文學的系統004兢兢業業地回答希里.維特的每一個讀作有理有據寫作無理取鬧的問題。

不得不說，跟004對話是一件令人身心愉悅的事情。

希里.維特這樣想着。

並沒有說太久，下一刻他們就突兀出現在了《咒術回戰》世界的高空。

激烈的風直吹希里.維特的頭，銀灰色的微捲髮絲盡數飛揚，要不是希里.維特謹記自己特級咒術師的人設——要臉，他現在的表情都直接變成痛苦面具了。

希里.維特：……瑪德，雖然但是這怎麼在高空？？？

【抱歉宿主，您身上的世界烙印有點淺薄，定位可能不太準確，不過請不要擔心，系統已經為您定位了大致範圍——也就是東京咒術高專。】

【精確度雖然不會太高，卻也不會離開東京咒術高專的範圍。】

【請您放心。】

面無表情垂直下落的希里.維特：……

眾所周知，東京咒術高專自己佔據了一個獨立的山頭。先不說在宿舍區教學區降落會引起什麼騷動與圍觀，但是如果降落在後山那種叢樹遍佈的地方，不出意外希里.維特應該會直接成為一個掛着無數樹葉的真.野人希里。

這一瞬間無數種方式掛樹枝的疼痛感與社死場面閃現在希里.維特的腦子裏，讓他不由得深深呼出一口氣。

沒有猶豫直接握緊手中魔杖，從面朝上的下墜方式準備變成垂直體位方便使用咒術直接降落。

希里.維特剛剛抬起手，一道紫色的流光一閃而過，它們滑過瞬間緊握的手指，宛如抓不住的風，散出點點星光最後成為一道光芒直衝地面。

速度快到不可思議。

希里.維特微微睜大眼睛，瞬間緊握魔杖，心念流轉間他高聲念道：

「Occamy——」

紫色佔據大半身體的鳥蛇瞬間出現，長長的身體接住希里.維特。緊接着鋒利的破空聲傳來，兩道身影俯身下沖。

……

在知道希里.維特再次失蹤的消息傳來的時候，五條悟一度以為又是惡作劇。

但是等到他從國外火速回來之後才發現，——這居然是真的。

沉默像是會傳染，在整個高專肆意橫行。

虎杖悠仁、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的描述很詳細，三個人的說法大都一致。

他們親眼看見希里.維特無緣無故的消失，只是消失前咒術陷入了暴走的形態。

「……兩面宿儺在沉睡前曾經說過，希里前輩的靈魂已經接近崩潰。」

虎杖悠仁在短暫的思考過後還是告訴了五條悟。

其實兩面大爺的原話是：

『這麼強大的咒術發動，對於靈魂是崩潰侵蝕的負荷運轉，他要死了。』

靈魂嗎？

伏黑惠想起了那時候的希里.維特。

周身暗色的咒力包裹般將人覆蓋，不祥與惡意詛咒充斥，肆無忌憚的瘋長。往日裏多情而溫柔的碧綠色眼瞳變成了彷彿禁忌沉澱似的深綠色。

既危險又空洞到毫無人性。

……

這些話在場的五條悟、夏油傑等人陷入了沉思。

大概是上天都看不過去高專等人被無情玩弄，一段時間的討論過後，五條悟率先覺察到細微的聲響。

他猛然轉頭看向教室外的方向。

其餘人微微怔愣過後便齊齊轉頭。

鑒於沒有六眼他們什麼都看不到，不過瞬息間人全部自發挪到了走廊窗戶邊擁擠著往外看。

只見一道熟悉的流光重重砸在地上。光芒散去不多時露出兩柄刀身刀柄一模一樣的長刀，插入地面的刀身挺拔佇立，泛著冷光的鋒利刃彷彿承載了太多的信念。

——不僅相貌熟悉就連款式長度都讓人熟悉到不可置信。

「這是希里前輩的刀！！」

胖達大聲喊。

狗卷棘率先反應過來，立刻朝教室外面跑去。

禪院真希、胖達、釘崎野薔薇、虎杖悠仁同樣隨即跟上。

很難說清那一瞬間他們在想什麼，或許他們什麼都沒想。

……

沒等他們邁出教學樓大門，尖利長鳴的嘶吼聲音響起，長長而翅羽鋒利的鳥蛇便已經飛速而至。

有人落地隨風，衣擺搖曳，棕色風衣高領顯得他更加成熟而穩重。動作行雲流水，氣質矜華高貴。

他的出場請給滿分。

這樣想的希里.維特揚起眉眼，弧度還是那麼帥氣好看，語氣高昂而顯得分外的愉悅，宛如一個不知道自己翻車的海王一樣充滿自信，「你們都在啊。」

其他人：……

大概是忽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希里.維特遲疑一下，「……怎、怎麼了嗎？」

說實在的，放在這種沉重了一天，當事人屁事沒有一樣的突然出現，尤其是看起來他還非常高興，真的讓人非常不爽。

這種感覺好像就是你突然收到醫院打過來的電話說你的朋友出了車禍，希望你能過去簽個字。

你二話不說飛速騎着車去醫院，一路都在想他到底怎麼樣了有沒有出事，到底嚴重不嚴重，甚至連眼淚都在眼眶裏打轉了。

結果卻發現他沒事人似的在調戲護士小姐，看見你還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反過來跟你說：哦，我沒事，另一個司機進去了。

一開始可能是突如其來的開心，因為朋友一點事都沒有。但是緊接而來的就是不爽。

非常的不爽。

沒事為什麼不打電話，沒事為什麼不說一聲沒事……諸如此類的想法頃刻間佔據你的腦海。

——就如同在場的每一個人。

……

四周的沉默讓希里.維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點莫名其妙又帶了點若有所思。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後面的一年級三人組和二年級四人組，發現他們毫髮無損。

「這不是沒什麼事嗎，五條悟發現我曠工了？」

不會吧。

004不是說已經定位了時間嗎？應該大差不差才對，那也不會過去太久啊。

希里.維特摸了摸下巴，不由得喃喃道。

話說，距離他離開過去了多久來着？

——等等，乙骨憂太不是在國外嗎？！

希里.維特本來放下的視線重新抬起，正想着說什麼。

清晰聽到希里.維特說的話，狗卷棘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面無表情，他張了張嘴，最終無力地說道：「……鮭魚。」

你曠工被發現了。

胖達：……

一致的窒息與沉默過後，釘崎野薔薇率先發言，「走吧，他什麼事都沒有，有事的是跟個傻子似的擔心了半天的我們。」

「呵，連五條悟都耍的屑前輩。」

這話贏得了所有學生的贊同，只見他們齊齊轉身，邁步就準備往樓里走。

「誒？別走啊！」

哪怕從這些反應就足夠他推出一部分事情，但是希里.維特還是不甘心妄圖掙扎地問了最後一個問題：「現在是幾點？」

「——下午六點。」

一聲弔兒郎當的音色在上面響起，打開的窗戶探出一個白毛的頭頭。

「順帶一說，」五條悟倚靠着窗看下面站着的希里.維特，揮手示意，「希里，我已經知道你曠工的事情了哦。」

夏油傑同樣出現在窗戶邊，語氣裏帶着笑意，看起來眉目溫和，吐出來的話卻宛如周扒皮，「悟剛剛說，如果你不解釋清楚的話，估計今天的任務就白做了。」

「畢竟高專不能擁有一個既不靠譜又曠工摸魚的代班老師。」五條悟語氣誇張而造作地接話。

絲毫沒有想到這句話把他自己也埋進去的屑樣子。

希里.維特：……可能我不是人但你們是真的狗。

家入硝子同樣加入群聊，只不過比上面兩位要好相處多了，「嘖，跑哪裏去了你？」

沒想到在高專唯一(？)的溫暖竟然只來自於家入硝子，希里.維特痛心疾首，不過還是乖乖回答了他們的問題：

「咒力失控，恰好碰上了時空波動，跑到了別的世界。」

「現在我的咒力已經平息。」

甚至因為已經經過過高法則的反哺，已經可以動用黑魔法，雖然還是不能動用太多次，卻也不會再像之前那樣經歷過快的靈魂侵蝕。

三言兩語言簡意賅地總結了自己的路程，希里.維特略微沉吟片刻，一錘定音，語氣隨意鬆散，「不是什麼大事。」

不是……什麼……大事……

留下來的虎杖悠仁和乙骨憂太表情空白一瞬。

希里這真的不是什麼大事嗎？。

家入硝子＆夏油傑＆夜蛾正道：……

如果不是知道希里.維特不會撒謊，他們都要以為希里.維特在瞎說了。

唯有早就看出了希里.維特身上波動的異常能量的五條悟沉默一瞬，發出了奇奇怪怪的語氣詞，「哇哦，好酷。」

他又對希里.維特的異世界之行產生了興趣，「那你去的什麼世界？是那種biubiubiu或者說是bilibili的異世界？」

對此，希里.維特冷酷無情的搖頭，表示既不是biubiubiu也不是bilibili的的世界。

——鬼知道這到底是什麼都形容詞。

「我去了一趟算是這裏平行世界的地方，」說着希里.維特用一種憐憫的視線看向五條悟，「那裏也有前輩們，只不過情況很糟糕。」

糟糕為什麼要看五條悟？

「讓我猜猜，」家入硝子大膽猜測，率先發言，「那個世界五條悟是不是被打的很慘，屢戰屢敗。」

如果是真的，哦，天哪庵歌姬前輩大概非常高興。

這話換成五條悟就不會開心，「不可能，我和傑是最強的。」

「確實如此，」希里.維特沒有再留下什麼猜測的餘地，直接了當的給了答案，「五條前輩沒有被打敗。」

家入硝子嘖了一聲。

五條悟還沒得意就聽見——

「他只是被封印了而已。」希里.維特來了個大轉彎。

五條悟＆夏油傑＆夜蛾正道：……

希里.維特語氣憐憫而充斥着刺耳的惋惜，「我到那裏的時候五條前輩已經被封印了，據說還是夏油前輩親手封印的。」

「誒？」

冷不丁被點到的夏油傑愣了一下，沒想到還有他的戲份，「為什麼？」

「為什麼？」x5

這一句話換來了六個人的疑惑和好奇。

「我實在是想不到有什麼理由會被傑親手封印，」五條悟思考片刻給出答案。

夜蛾正道贊同，卻違心，「確實。」

如果非要按照不省心的程度那麼五條悟活該被封印，但是希里.維特口中糟糕的世界走向如此，那麼被封印的不應該是佔據着御三家的五條家主。

除非那裏的新興派系被盡數拔除。

……可是希里.維特的存在不會允許這件事情的發生。

夏油傑對此更加驚訝，因為過去動搖的理論原因，他覺得自己被封印的可能應該比五條悟還要高。

全場焦點聚集在希里.維特身上，只見他沉思片刻，彷彿在仔細回憶什麼。

周圍一片寂靜，活像是怕打擾他的回憶。

所有人屏息等待結果。

良久，希里.維特攤手，碧綠色的眼睛眨了眨，看起來無辜極了。

他搖頭嘆息道：「不知道。」

頓時被噎住的所有人：……

你有本事劇透，你有本事說完啊！！！

自覺耍到所有人的希里.維特彎了彎眉眼，心情指數直線上升。

果然，快樂要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他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彷彿不經意般把地上的兩把長刀收進風衣里，揚起笑臉，還是那麼斯文溫和，像是在說無關緊要的話：「前輩——」

「你覺得我曠工了嗎？」

這句話已經不能算是暗示了。

它是赤果果的明示。

想聽結果原因就乖乖把我的任務資金交出來。

沒得商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