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人形兵器】3

有栖川走到顯然快控制不住污濁ser清水泉面前，伸出手抓向他的手腕。

清水泉像是受驚一般迅速後撤幾步，抽手退出了有栖川涉的控制範圍。他的表情猶疑：「就算你知道我的真名，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實在是這個人之前面對中原中也開口一句謊言都不帶打草稿的，試探一句又一句讓他根本分不清有沒有被套話。

有栖川涉放下手，站在倉屋的陰影處不再上前。

「我記得……你是在買路人中也的本子時失蹤的。需要報出本子名字嗎？」有栖川涉看ser一剎爆紅的耳根似笑非笑：「如果不是考慮到你是在我的漫展上失蹤，我可不會費這麼大功夫來撈人。」

清水泉半躬著身子捂著臉，恨不得藏進角落裏，再也不見到這個掌握着他黑歷史的恐怖人類。他微弱的□□聲從指縫中漏了出來：「請……請不要提那個……我相信了我相信了嗚嗚嗚……」

有栖川笑了起來，原地合了下掌。

「好！那我們商量一下怎麼送你回去吧。」

清水泉露出帶着因為羞澀而帶着薄紅水色的眼睛，疑惑地看着他問道：「誒，怎麼回去……？」

有栖川笑眯眯：「你先把手伸出來。」

清水泉猶猶豫豫的伸出左手手背：「……怎麼了？這是什麼契約儀式嗎……？」

有栖川笑容燦爛，一把拍到清水泉的手背上：「不，是為了先回收外掛。」

有栖川：「結果不還是相信我這個騙子了嘛，泉君。」

清水泉捂著被拍得超痛的手背有些哽咽：「你騙人都不帶猶豫的嗎！」

有栖川涉驀地收起了笑容，面色沉靜：「這是送你回去的必要條件，你身上的異能力與其說是這個世界對你的饋贈，倒不如說是把你鎖在異世界的鎖鏈。」

「如果不擺脫這條鎖鏈，你無論做什麼都只會在這個世界越陷越深。」

他意味深長的看着有着中原中也模樣的清水泉：「當你掌握這個異能力后，你也就徹底被這裏同化了，再也回不到你能快樂看本子的世界了。」

清水泉臉漲的通紅：「都說了不要再提本子的事情了啊！」

有栖川涉沒理他，走到了陰影處，抱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酣睡成一灘鳥餅的輔助系統0077。

「至於回去的方式，就是死遁哦。只要認識你的n認為你已經死亡，那時管局就可以在你和世界徹底無關聯的時候打開單向通道把你送回去。」

「順帶一提，回去的時間點是你穿越過來的時間點，所以你還來得及給太太付款哦。」

有栖川涉之所以要和清水泉商量如何死遁，最重要的原因是在ser回歸后一了百了，他卻還有任務要繼續留在這個綜漫世界完成kpi。

如果輕輕鬆鬆ser抹個脖子，搞出一個血色的死g，對方是可以回歸了，自己怕不是要被暴怒的羊之王斬成片片。

考慮到中原中也現在是少年期，說不定是醬醬呢。

清水泉欲言又止：「我……」

有栖川涉搓著鳥球，漫不經心回首：「嗯？」

「你想要什麼樣的死g？鑒於你之前陰差陽錯打出來的人形兵器劇本，我建議你選擇這幾天特異點導致身體崩潰，回歸死亡的劇本比較快速哦。」

清水泉低着頭，雙手有些局促的在身側攥成拳頭，濃重的夜色讓他赭色的頭髮看起來更加沉鬱。

「我不想回去。」

被搓醒的0077和有栖川涉一起望向這個扮成□□中也，除了身高以外都很還原ser。

他抬起頭，眼神從未有過的堅定：「至少現在，我不想回去。」

「我想留下來，陪他走完這段路。」清水泉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側臉：「我失憶的時候，其實還記得文野的劇情，半推半就下被中也當成了哥哥。所以我想至少，至少給他一個自己有家人的回憶。」

有栖川涉並不意外。

失憶又不代表失智，只不過是少了一些經驗而已，人始終還是最初的自己。

在清水泉攜人形兵器劇本扮演中原中也的兄長時，他就猜到這ser恐怕是不太願意回歸原世界的。

可惜，就算拿本子誘惑也不行嗎。有栖川點了點下巴，看着眼前溫柔良善到無論哪條if線都絕不會出現的超級o中原先生，嘆了口氣。還好自己剛才趁着他警惕性不足的時候，封掉了他的異能力外掛，不然現在可真就難辦了。

「不行——很抱歉，我的任務同樣包括了維護劇情。」

清水泉連忙辯解：「我不會停留太久！我也不會去參與其他劇情節點的！」

有栖川涉點了點下巴：「但是，我很難確認你的行為確實不影響主線劇情啊。」

清水泉眼睛一亮：「中也以為你是我的搭檔！」他努力說服著這個掌握他回家路線的人：「之前你說你是和我一起叛逃的同伴，我可以說你能封印我的異能力，他會讓你留下的！」

「你可以一直看着我，我不會去破壞劇情的！」

「好的！」有栖川點頭。

清水泉陷入了沉默。片刻后，清水泉猶豫着問道：「我是不是又被你騙了……」

有栖川涉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他轉身朝門口走去，快要出門時還有些疑惑的望向清水泉：「怎麼了，不是你要把我留下嗎？總得給我包吃包住吧。」

站在倉屋裏側的清水泉咬了咬牙，不敢再想剛剛自己是不是又上了套，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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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一夜未歸的中原中也踩着晨光，一身血腥硝煙氣息回到了羊的駐地。

當他見到泉無精打採的模樣時下意識皺了皺眉：「怎麼了，是不是特異點的問題更嚴重了？」他不顧清水泉的阻止，再次捋開了兄長的袖子，被眼前的一幕驚了一下。

那是一截光潔的手臂，昨日晚上那觸目驚心的裂痕此刻已經完全消失不見。

「這……」他有些茫然，但直覺第一時間鎖定了昨天出現的陌生人有栖川涉。

一夜未眠的清水泉有些沮喪，但還是向中原中也解釋道：「他能封印我的異能力」，話還未說完就被中原中也打斷。

「封印？！」中原中也聲音提高，他本來以為那人是個無異能的普通人，這才敢把他留給兄長單獨交談。

「你沒有受傷吧！」他緊張的打量了一下清水泉。

「沒有，但我想留下他。」清水泉情不自禁的開始痛恨自己營造的沉默設定。

中原中也看着和自己彷彿一個模子刻出模樣的兄長，片刻後點了點頭：「好。」

「但我要見一見他。」

羊之王蹙著眉頭，眼底對陌生人的不信任展露無遺。

因為先天心臟病，有栖川在病發后其實已經很久沒有睡過一個完整的覺了。每晚都會在夢中驚醒，摸著自己不規律跳動的心臟摸黑服藥，然後干坐着等待天明。

在時管局給他提供的臨時工殼子裏，他再次嘗到了什麼叫做一場甜美的酣睡，一場不會擔心自己心臟半夜罷工或者蹦迪的睡眠。

然而這難得的美妙體驗很快就被一聲巨響所打斷。

有栖川涉猛然睜眼，看清是中原中也不耐煩的踢開了宿舍的門，這才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拖着尾音抱怨道：「就算是要見我，也不用這麼早吧。」

中原中也沒有說話，直接坐到他的對面，伸手握住了有栖川捂心口的左手。

「我建議最好不要哦，我可是確確實實十分柔弱的普通人。」有栖川面不改色，只有額上的冷汗證明他並不是表面上那般完全不動容。

中原中也凝視着他黑色的眼睛：「我和兄長的異能力同出一源，這是你昨天的原話。」

「那麼，你的封印能力，是不是也能解除我對你的控制？」

有栖川涉彷彿固定在臉上的微笑再一次微微裂開，左手臂的劇痛打斷了他的思路。

中原中也連忙鬆手，有些慌亂和不知所措：「哎？」

看着已經錯位的手臂骨骼，有栖川涉苦笑：「我並沒有異能力，泉的異能力封印效果是他被洗腦的產物。我只是關閉了他的開關而已。」

「中原君的異能力，真的很強啊。」他感慨著，抱着骨折的手臂暈在了床上。

兩個小時后，被緊急處理包紮固定好左臂的有栖川涉對着已經麻了的清水泉揮了揮手，笑容多了幾分真心。

「那個……我說……」清水泉指了指那被白色繃帶纏繞的左臂，」你這個，不會也是故意的吧。」

有栖川涉用右手捂了下心口：「哎——泉君說話真是傷人心啊，我可是剛睡醒就被中也弄折了手臂。」

「不過中原先生為了道歉，同意讓我在這裏多停留了些日子耶。開心嗎，泉君。」

你果然是故意的啊！清水泉捂住臉，不願再看床上這個蹭吃蹭喝的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