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Chapter 83

由於「真話」噴霧的影響，蝙蝠俠完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說的話，一開始他還為自己控制不住的對傑森的真情流露感到難堪和羞恥。

畢竟蝙蝠俠之所以讓哥譚市所有罪犯、乃至所有人感到畏懼並不僅僅是因為他雷厲風行的行事方法，更是因為他宛若海上風暴般極不穩定的性格。

蝙蝠俠就是孤僻、冷漠與憤怒的代言詞。

所有人都知道、包括蝙蝠俠的羅賓們，就連阿福有的時候都會這樣認為，自己親眼看著成長為現在模樣的孩子，已經被名為蝙蝠的陰影取代和壓垮。

現在阿福聽著麥里蝙蝠俠用算得上溫柔的聲音沖傑森·陶德真情流露，心中感慨萬分，更多的還是感動。

布魯斯老爺終於能向傑森袒露自己真實的想法了。

在傑森死後，布魯斯又像是回到了小時候，韋恩父母剛剛遭遇意外的那時候，布魯斯無助又無力。

布魯斯訓練自己成為蝙蝠俠是為了保護這座城市，保護更多的無辜者免受傷害，避免再次發生韋恩夫婦的慘案。

事實卻是，他仍是當初犯罪巷失去了家人的小孩兒，他再一次無力又無助地看著自己的家人因為罪犯失去性命，一切的起因甚至是因為「蝙蝠俠」。

布魯斯愛著這座他出生的城市，同樣他也恨著這座城市，他恨這座奪走了父母、奪走了傑森的城市，恨罪犯，恨小丑。

但布魯斯最恨的人是他自己，是蝙蝠俠。

如果不是蝙蝠俠，傑森遭遇的那場意外本可以避免。

小丑是為了引起蝙蝠俠的注意，為了讓蝙蝠俠殺死他，才謀劃了對傑森下手的一切行動。

如果蝙蝠俠不是蝙蝠俠，只是布魯斯，他本可以殺死小丑，為傑森復仇，可他偏偏是蝙蝠俠，而作為蝙蝠俠的無形的面具已經牢牢的印在了蝙蝠俠的臉上，再也扯不下來。

儘管阿爾弗雷德不知道這些企鵝做了什麼令布魯斯吐露真言，但這是個好現象。

布魯斯和傑森之間有所誤會，布魯斯一貫的沉默只會令本就傷痕纍纍的傑森越走越遠。

在傑森復活之後，布魯斯陰鬱的情緒明顯好轉，他先是以蝙蝠俠的身份飛到傑森的墓地看了一眼，從痕迹上來看應該是雷劈到了墓地。

傑森藉由這個機會從墓地里爬了出來，墓地附近除了散落著幾根塑料勺子外再無別的痕迹——蝙蝠俠不至於懷疑有人用塑料勺子盜墓。

總之飛回莊園的大蝙蝠表現得異常興奮，他時常會鬼鬼祟祟的對著鏡子訓練遇見傑森后該說什麼，該做出什麼樣的動作。

不要問阿福怎麼會知道，在莊園里沒有什麼是阿福不知道的，就連迪克深夜起來偷吃麥片這件事兒，阿福都一清二楚。

然而見到傑森時，蝙蝠俠卻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多虧了這些小企鵝，讓蝙蝠俠說話變得不再吞吐。

阿福借著攝像頭看向這些企鵝，他想如果有機會請它們來韋恩莊園，他會好好的犒勞它們。

於是一群人半自願半被迫的聽蝙蝠俠沖傑森真情流露了整整一小時。

不僅是蝙蝠俠一直在說，傑森也有些憋了很久的心裡話袒露出來，告訴了蝙蝠俠，他們終於還是互相理解了對方。

最後蝙蝠俠感覺那控制著自己說出心裡話的藥效在逐漸減少，傑森也看出了這一點，傑森看到蝙蝠俠慢慢皺起眉來，估摸著噴霧的效果快要結束了。

傑森聳聳肩，這已經足夠了，老蝙蝠要是早能像這樣有話直說，他們過去會吵起來嗎？並不會。

但老蝙蝠的坦誠還是令傑森放鬆了許多，那股一直纏繞著他的怨氣好像也有所消散，畢竟讓老蝙蝠這樣的人真情流露實在是太為難了，他向來是個悶葫蘆。

要不是這真話噴霧，他恐怕還得和老蝙蝠吵一陣子。

藥效結束前，蝙蝠俠趁機沖說：「需要一個「和解」的擁抱嗎？」

傑森愣了愣，他倒是沒有料到在真話噴霧的影響下蝙蝠俠會變得如此黏糊糊的。

傑森哂笑一聲，他開口拒絕道：「得了吧，老頭。咱們之間不適合這一套娘們唧唧的。」

在這麼多雙眼睛的注視下和老蝙蝠擁抱實在是太丟人了，更何況天上屬於蝙蝠家族的無人機還盤旋著，家族裡的三位女士肯定也是知道這件事兒了。

哪怕老蝙蝠因為真話噴霧的原因已經是自暴自棄了，但傑森還是要面子的，丟臉的事兒還是老蝙蝠一人承受就好了。

「所以你們算是徹底和解了？」圍觀了好一會兒的迪克忍不住問。

「你猜？」傑森斜了迪克一眼。

「我猜你們是永遠的和解了！」迪克高興的說。

傑森冷哼一聲道：「只要老蝙蝠不做陰間事的話，我想「應該是吧」。」

「現在我宣布我們的小傑鳥徹底回歸家族！」迪克伸手攬住傑森的肩膀，動作看起來輕快又親密。

而傑森呢，他翻了個白眼，有些嫌棄迪克的動作，卻也沒有推開他。

企鵝與傑森已經相處過一段時間了，它們能看得出傑森現在心情很不錯，甚至可以說是它們見過心情最好的傑森了。

傑森已經解開了自己與蝙蝠俠的心結，自然沒有再縈繞在他身上的那股因為蝙蝠俠而起的煩躁與怨恨。

看到這裡，四隻企鵝算是徹底沒信心了，傑森已經和家人一家團聚了，它們想不出傑森不選擇蝙蝠家族，而選擇它們的理由。

「走吧夥計們，這裡是蝙蝠家族團聚的時刻了，我們在這裡實在是有些多餘了。」斯基伯耷拉著腦袋，有些喪喪地說。

剩下三隻企鵝也嘆著氣耷拉著腦袋跟在斯基伯身後，它們和傑森已經相處這麼久了，它們之間已經有了深刻的羈絆，或許對人類來說那只是很短的一個月。

但企鵝可沒有人類那麼長的壽命，一個月對它們來說已經算不上一個短的時間了。

四隻企鵝灰溜溜的準備離開，達米安看了一眼，也跟上了企鵝，雖然這個時候他應該感到高興，可是看見企鵝們因為傑森的選擇悶悶不樂時，達米安心中也有些許不好受。

達米安不想看到這些小動物難過，它們應該一直感到高興才對。

然而這時，傑森的聲音傳了過來。「你們不等我就要先走了嗎？」

聽到傑森的聲音，企鵝們還沒有反應過來傑森是什麼意思，它們只是下意識的轉頭看去，傑森已經從團聚的蝙蝠家那邊走了過來，回到了企鵝身邊。「傑森，我們還以為你要回蝙蝠家族裡。」普萊維特說。

「如果你要走！那就走罷！不必管我們。」斯基伯強裝冷靜地說，然而它的語氣已經有了些許激動的徵兆。

「和你相處的這段時間我很開心，傑森，你是我們的驕傲，但你有自己選擇的權利。」斯基伯還在說。

「我希望你能在蝙蝠家族裡過得開心，畢竟和人類住在一起始終是比和企鵝在一起過得舒坦的。」斯基伯沒完沒了。

傑森挑了挑眉，覺得斯基伯的表現有些好笑，它們怎麼會認為自己會選擇回蝙蝠俠身邊？

傑森剛要開口為自己解釋兩句，又被斯基伯給打斷了。

「你不必再多說了，傑森，我尊重你的選擇，我明白的，希望日後我們還有合作的機會，蝙蝠家族的紅頭罩。」斯基伯吸了吸鼻子。

斯基伯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傑森背叛了一樣，它的理智告訴他，傑森的選擇是好的，是有利於傑森自己的，作為朋友和同伴，斯基伯應該祝福和為傑森的選擇欣慰。

可是斯基伯屬於感性的那一部分又是非常捨不得的，甚至說是感覺到自己被背叛，明明它們才是傑森復活后見到的第一個人，怎麼傑森和蝙蝠俠和解后，卻選擇了蝙蝠俠呢。

被斯基伯說動了，三隻企鵝再次露出了悲傷的表情。

「同伴們，與離隊的新兵說再見吧，敬禮！」斯基伯舉起鳥翅，三隻企鵝也露出悲壯的表情沖傑森敬禮。

達米安往企鵝們面前一擋，他冷冷的看著傑森，眼中是不盡的失望。

「傑森·陶德，既然你選擇離開了，那就別再回來，別再傷害它們了。」

「我會保護它們，一直保護它們，反正我們都是沒有家的孩子。」達米安目光堅定的說，可是他的話說出來就有些可憐兮兮了。

聽到達米安這般說，四隻企鵝看了看達米安，自覺地爬進了達米安的懷裡，四隻企鵝縮在達米安的懷裡，再加上達米安才八歲的身材。

蝙蝠俠用不贊同的目光掃了眼達米安，什麼叫沒有家的孩子，不是這死小孩兒非得和企鵝、傑森待在一起不肯回莊園嗎？

看起來就像是一群小可憐的抱團取暖。

傑森無奈的嘆了口氣，什麼啊，搞得他像是背信棄義的負心漢似的。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沒說我要回蝙蝠家族呢？」傑森說。

「什麼？」四隻企鵝瞪大了眼睛。

傑森攤了攤手：「我和蝙蝠俠和解，但不意味著我會回歸蝙蝠家族，蝙蝠家族的行事風格不適合我。」

「而且自我從墓地里爬出來見到了斯基伯，見到了你們的那刻，屬於蝙蝠俠的羅賓就死去了，活下來的是作為企鵝幫一員的紅頭罩。」

傑森狡黠的眨了下眼。「更何況穿緊身衣的異裝癖蝙蝠俠，哪兒有企鵝來的獨特？我為什麼會放棄可愛的，一心會為我著想的企鵝，去選擇能把所有人氣個半死的臭老頭？」

蝙蝠俠飄過來一個略顯無奈的目光：「傑森，你知道我聽得見吧？」

傑森無所謂的聳聳肩，沒有把蝙蝠俠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