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城池(未修改)

一座城池(未修改)

當你喜歡我的時候,我不喜歡你

當你愛上我的時候,我喜歡上你

當你離開的時候,我卻愛上你

到底是你走的太快,還是我跟不上你的腳步

——幾米

他叫桀,二十一歲,她叫靖,二十歲。在同一所大學校里讀書。

那年的聖誕節,老天發慈悲一樣,竟然下起了雪,這讓寂寞的校園裏多了許多快樂。

同學們跑到校園cāo場上,堆起了雪人。安徽的天氣並不寒冷,雪趕着下趕着化,雪人沒堆成就要融化了。

靖看見同學從對面跑來,就抓起一把雪,象同學拋去,同學一躲,小小的雪球直接掉進了旁邊一個高大男生的脖子裏。靖尷尬地站在那裏,等待着男生的「審判」。然後靖沒有迎來「審判」,迎來的卻是男生的回頭一笑後轉身離開。瞬間,靖彷彿像被電擊了一樣,僵在那裏。

他,太帥了。

女同學跑過來,看着她的神情。拋下一句,又犯花痴了吧。他叫桀,是8班的,少招惹他。他正跟咱學校的女老師「姐弟戀」呢!

這天晚上,靖失眠了,桀那回頭一笑,深深地印在靖的心裏。她趴在被窩裏,藉著手電筒的光寫下了她給桀的第一篇rì記。

「我第一次見到他,同學說我花痴,如果我的人生是一部長篇小說,他會成為我這篇小說的男主角嗎」?

很多時候,年青所謂的愛情僅僅是好感罷了,而這僅僅的好感,也會像毒品一樣,吸食后便yù罷不能。

從大二開始,學校新來了位27歲的女老師名叫安,只要是這位安的課,桀便會早早來到教室,把教室打掃乾淨,講台會被擦的一塵不染,然後搶到第一排的座位。桀自己也不清楚這位女老師的身上有那點吸引到了自己。長相、文采還是其他。

他安慰自己的話是,喜歡一個人不需要理由的。不過這一年多的種種舉動,已讓安和同學們有所察覺,漸漸地成了同學們茶餘飯後的話題。

很快靖就通過同學了解到桀的所有情況,知道桀選修古典,為了能接觸到他。靖也選修了此課程。巧合的是從這學期開始,安教大二的古典課程。

第一節課,靖提前一個小時來到大課教室,躲在側門的後面,等桀來了以後,便徑直走到他旁邊的位置上坐下,偶遇般地沖着桀笑笑。桀似乎已經忘記了被她用雪灌到脖子裏事情,禮貌的回應后,整個一節課,桀的眼光一刻沒有離開過安的臉。這讓靖心裏很難過。

晚上,靖在rì記上寫到,今天感覺自己坐在旋轉木馬上一樣,只有半米的距離。雖然靠得很近,那卻怎麼也追不上你。

桀喜歡安,靖喜歡桀。安對桀無動於衷,桀對靖也無動於衷。雖然靖明顯地感覺到跟桀關係有了相當大的進展。這種進展也只是處於桀的禮貌。至少他們每次見面桀都會主動跟靖打招呼。

這種局面維持了一年,靖與閨蜜們策劃了各種與桀偶遇的片段,比如桀幾點到水房打開水,桀幾點去食堂打飯,飯後桀幾點去打球,這些靖都一清二楚。每周一次選修課,靖會找到這種理由與桀座在一起。這些安都看在眼裏。

第二年的聖誕節,安徽的天氣暖和的跟要開chūn了一樣。靖站在cāo場上,回憶著這一年與桀點點滴滴。今年沒有下雪,聖誕的氣氛不濃。靖一直認為只有下雪的聖誕,聖誕老人才會滑著雪橇給大家送禮物。

傍晚的時候,靖突然看見安與桀出現在cāo場了,往學校後面的綠化帶走去。這是靖第一次看見安和桀在一起。

靖能感覺到平時安很疏遠桀的。

天氣漸漸黑了下來。靖尾隨他們身後,躲在一顆古樹旁邊。靖的心一直在跳。她感覺自己做了一件罪惡的事情一樣。

靖看不清楚他們的臉,也聽不清楚他們的對話。

10幾分鐘后,安獨自離開后,桀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突然癱坐在地上。

靖控制住了自己情緒,沒有上前。

晚上,靖攤開rì記本寫到,我遠遠地看着他孤獨地站着,很想上前跟他打個招呼,我遠遠地看着他癱坐在地上,很想上前扶他起來。可是我不敢,我怕他鄙視我這種偷窺的行為。

第二天的選修課,桀和安都沒出現,同學們說,安請婚嫁,回老家結婚了。

靖即喜又憂,喜的是擋在她前面的路障不存在了,憂的是這樣的結局桀會難過,這是靖不願意看到的。

安走了。此後的幾天裏,靖也沒有看到桀的出現。安去桀的班級,找過幾次,也沒有看到桀。靖也不好意思問。

晚上,靖的閨蜜偷偷跑過來,對靖說桀住院了。

靖發瘋地跑到醫院裏,看見桀虛弱地躺在病床上。看見靖的到來。桀說,我知道你會來看我。那天晚上,我知道你偷聽了我和安的對話。

靖說,我是跟蹤你們了,但是我發誓我什麼都沒有聽到。

桀說,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安走了。她要結婚了,並請了半年的婚嫁。我只是很遺憾。她走前我都沒來的急表白。在我心裏,這是我的初戀,雖然我僅僅跟安單獨面對過這一次。這一次就讓我的感情無疾而終,連開始都沒有就結束了。安只是處於禮貌跟我告別一下而已。我緊張到一句話都沒說。

靖沒想到桀會跟自己說了這麼多話,或許此時的桀太需要傾述了。

但是通過這次談話,靖和桀的關係愈發熟捻起來。

桀會主動約靖見面,但是每次見面的話題都是圍繞着安在轉。

桀一直沒有走出「失戀」的yīn影里。

靖在rì記里寫到,你每次跟我見面都是提到安,這讓我很心痛,我的心意你懂,你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是讓我毋庸置疑地活在你的恩典里嗎?但是我不會放棄,我無法忘記你的回頭一笑。就要了離開學校了,或許這對我和你來說都是一次酣暢的逃亡。

轉眼大學畢業。

靖問桀,畢業后打算去哪個城市?

桀說,去合肥。

靖暗自竊喜。她家就在合肥。

靖跟桀收拾好行李,一起離開了大學校園。

在學校門口,遠遠看到安跟一個男子從對面走來。桀迅速回頭逃離。好在校門口聚集了大批離校的學生。安並沒有看到他們。

在回合肥的路上,桀一句話沒說。靖也沒有打擾他。

很快。桀和靖都找到了工作。

每個周末,靖都會主動約桀見面,一起吃飯,一起逛街。

桀變得很沉默,只是在也沒有對靖提到安。

靖想,可能是剛畢業工作壓力太大吧。

一轉眼,又到聖誕節了。

合肥下了厚厚的雪。

靖尤其盼望聖誕節能下雪。

或許桀那次轉身的微笑,太具殺傷力。

桀和靖走在合肥天鵝湖邊上,落雪無聲。

靖慢慢停下腳步。在地上抓起一把雪,再次把雪拋到了桀的脖子裏。

靖淚流滿面。

桀回頭,還是那熟悉的微笑。

桀上前一把靖摟在懷裏。

靖的淚花與雪花一起落到桀的肩上。

這是綵排過的微笑嗎?這是綵排過的結局嗎?我等待了三年,我擁有他了嗎?靖在rì記里寫到。

靖住合肥的家中,桀臨時與同事合租了一套房子。靖每天下班后先去桀哪裏,幫助桀做好飯菜,然後在回到自己家裏,幫助媽媽做飯。靖的媽媽身體一直不好,工作后。靖總希望能幫媽媽做點事情。

相戀的rì子平靜的像秋天的葉子,靜靜地飄落,一天一天。

靖偶爾會製造點浪漫,桀難露喜悅。

桀把大部分時間都放在工作上了。桀說男人一定要事業有成。

跟靖在一起除了談工作,很少談其它。

時間長了,靖會覺悶,畢竟兩個從事著完全不同的工作。

靖的父母一直催靖儘快把男朋友帶回家裏。每次談及此事,桀都拒絕。

矛盾也因此產生,桀越是拒絕,靖越是要求桀見自己父母。

直到有一天,靖到桀的住處,發現桀已經人去樓空。桀的同事說,桀找到新工作后,搬走了,至於搬到哪裏,他也不知道。

靖站桀的房間里,哭了一夜。

哭夠了,靖在隨身攜帶的rì記本上寫到,從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深深的愛上了你,你的微笑已經刻在了我的心裏,想去除,心會滴血。我只好讓生根在我心裏,一生一世。

靖讓桀的同事將這本rì記將交給桀。這裏記錄了靖與桀相識1280天的1280篇rì記。

桀在失蹤了。靖每天在QQ里給桀留言。很多天過去。桀終於回復了靖的留言。桀說,分手的原因是怕見到靖的父母。自己還沒有能力在合肥購買房子,更沒準備好成家立業。

桀希望,靖能忘記他。靖說這麼多年的感情,能忘就忘嗎?

桀說,等我有能力的時候會找你。

靖想見桀,被他拒絕了。

靖rì漸消瘦,父母得知她跟桀分手后,開始四處給靖找男朋友。靖一個都不見。靖照舊每天給桀在QQ上留言。只是桀從此後在沒回復過。

靖的心死了。半年後,她答應媽媽見了一個男孩。男孩的條件不錯,是zhèngfǔ公務員。靖想既然深愛的人已經拋棄了自己。女孩總要嫁人的,那麼嫁給誰都行。

交往一段時間后,靖與這個男孩去了深圳。

這段時間裏,桀每天都看到靖的留言。他執拗地認為,靖肯定會等他。他要努力工作,努力賺錢,把房子買到手后,在去接她。

這裏面摻雜着男人可憐的自尊和生計上的失落。

一年後,桀突然在街上碰到了原來在一起租房子的同事。同事說,我找了你一年,你電話號碼換了,怎麼都聯繫不上。靖讓我把他的rì記本送給你。

晚上,桀把靖的rì記打開,淚水模糊了他的雙眼。

靖在桀離開的前一天在rì記里寫到,我們不要爭吵,你也可以不用去見我的父母,我跟你一起努力,一起為房子,為將來打拚,我會說通我的父母。

桀開始發瘋地跟靖打電話,靖一直沒有接。

桀給靖發了一段短訊,「一座城池,兩段回憶,當喜歡纏綿於過往的時候,已經是韶華不在的年紀了,夢寒依舊,細數流年,在熟悉的青chūn里尋尋覓覓,曾以為,待到陌上花開之rì,便可緩緩歸矣,無奈,舊時光,不再見」。

桀其實還站在原地,靖,你去了哪裏?

2013年元月2rì下午草就於簡勤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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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塵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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