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絕西微雨 賣了幾年
第一卷絕西微雨
我無懼踏上舉世皆敵的絕路，只因我知道自己從未背信—《第四節虹穹靜雨》
阿一一聲嘆息后，緊隨子修的腳步，踏入王座幽靜且深邃的大門。
刺骨的寒意瞬間冰凍了他的身體。
再次恢復意識時，他只感覺全身僵硬。
稍稍緩緩些后，肩膀上的手便離開了。
轉頭望去，不出預料地是子修精緻的側顏。
遠處紛飛的大雪重新吸引了阿一的注意。
漫天雪花布滿整片天空。
就連三步意外都景象都看不清。
他們的身旁不是想象中光禿禿的雪地。
反而長滿各種植物。
冰晶狀的樹枝，雪一般的花朵。
湛藍的小草。
奇奇怪怪的植物透著寒氣，遍地都是。
「卧槽！發財了啊！」付臧激動地大叫著沖向離他最近的寒濂草。
「別動！」子修冰冷的語氣打斷了他，就連樂呵呵地想拔樹苗的庄亭都嚇了一跳。
「避開這些東西！」子修丟下這句話后，迅速往前跑去。
涅跟游軒昂緊隨其後。
阿一拉緊了衣領，一邊往前走一邊感嘆道：「這雪比當年狗蛋覺醒還大！」
庄亭：？？？
看著疑惑的庄亭，阿一笑了笑：「不是你，是王幽那個狗蛋。」
「哦。」庄亭也沒有在意，點了點頭就拖著阿雪想去另一邊。
被阿雪扇了一巴掌瞬間老實了。
江景昊慢悠悠地跟在阿一後面忽然問道：「那骷髏是什麼情況？」
「嗯……」阿一歪著腦袋想了半天，竟不知從何說起。
憋了好久。
憋出這麼一句話：「你信輪迴嗎？」
江景昊：……
「我信轉生！」江景昊翻了個白眼，「我信你個鬼！」
「說實話，我以前也不信。」阿一輕聲說道。
「我也一直認為，死了就是死了，轉生，輪迴，都是不存在的。」
阿一停頓了一會，確認勾起他們的興趣后，隨口說道：「後來我信了。」
江景昊：？？？
「請問中間呢？」
「你這省略地有點多啊！」付臧也翻了個白眼吐槽道。
「我答應了別人要保密的。」阿一聳了聳肩說道。
「不過……」阿一又露出猥瑣笑容，「骷髏的事可以講一下。」
「大概一千年前吧。」
「鬼門大長老鬼衍聚集人手來到大雪山狩獵冰龍王。」
「在玄東剛剛與鬼舞完婚的鬼卒受命加入隊伍。」
「然後鬼卒就死在雪山了。」
「鬼舞抑鬱而終。」
好半晌之後，江景昊吸了口氣：「你這簡短得可怕啊。」
「這也省略太多了吧。」付臧吐槽道，「明顯中間還有那麼多事哪去了？」
「好像也沒省略什麼吧。」阿一撓了撓頭，「也就一點點。」
「鬼卒不知道怎麼的變成了骷髏，在這等到剛才。」
「鬼舞哼著歌進了生死玄東，那歌在玄東到現在還能聽到呢。」
「星卒想弄死鬼卒估計跟他會控制骷髏有關係。」
「開門是次要的。」
「你管這叫一點點？」江景昊黑著臉鄙夷道。
「嘶~啊！」
一聲突如其來的慘叫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你叫個屁！」賤中帶有陰險的猥瑣聲音讓江景昊跟阿一眼前一亮。
是人精的聲音！
「偷老子東西你就得受著！」
「啊~嘶~啊~我就撿了一小塊啊！啊~啊~」
慘絕人寰的叫喊讓人不由得猜想人精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那特么也是偷！」人精很是生氣地說道，「來把你那中二的台詞再念一遍，阿一坑定想聽。」
「不說話是吧！我用力了啊！」
「說大聲點！」
「凝…血…剃肉……啊~」
「等會啊！我拔出來重新插一遍。」
「啊~不要啊~」
聽到這裡，阿一黑著臉加快了腳步。
（付臧：手動疑惑，我為什麼聽到這裡總想加一句「傑哥」？）
（阿一：閉嘴啊！什麼話都往外說？）
（江景昊：我一點都不信你，你跑那麼快是不是怕看不到好康的？）
（付臧：人精這是又解鎖了什麼新愛好？）
（阿一：……）
三個傻憨憨循著聲音的來源越跑越快，不出意外的。
付臧和江景昊又拉拉扯扯打鬧起來。
阿一一個白眼超過他們后，他倆打得更加激烈了。
蘇棄都超過他們時，兩人默契地想拉蘇棄下水，被十斗一腳踹飛。
「撞到我就弄死你。」人精的聲音突然響起。
阿一察覺聲音很近，立刻減速，緩步向前。
慢慢地聽見了有喘著粗氣的聲音。
再往前就看到人精坐在一個白髮少年的屁股上，手中握著不明物體。
「準備好了嗎？」人精輕聲問道。
白髮少年痛苦的點點頭。
「那就開始了。」
「呃……啊~」
少年痛得冷汗直冒，他的後背血肉模糊人精正往他背上塞著什麼東西。
場面實在是過於血腥，阿一趕緊看向旁邊轉移注意力。
「承天下疾苦！」
「歷世間磨難！」
「忍萬般傷痛！」
少年的低吼讓阿一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他。
噗~
少年吐出一口鮮血，再次開口。
「剝皮抽筋！」
「凝血剃肉！」
「易臟換腑！」
「拔骨除髓！」
「斷脈封穴！」
「捨生棄靈！」
「咳咳咳咳咳！」
少年不斷咳著鮮血，後背傳來的痛楚讓他整個人都止不住地顫抖。
身後的人精額頭上的汗滴也在不斷流淌，
被汗水浸濕的頭髮貼在臉上。
略顯狼狽的人精阿一還是第一次見到。
「啊……」
隨著不明物體深入脊柱，白髮少年的慘叫也越發微弱。
口齒不清地不斷重複剛才的話語，鮮血混合著口水在他嘴邊連成線。
第一遍時，他的鼻子不斷流出鮮血。
第二遍時，他的眼睛也開始淌血。
第三遍時，他整張臉都被鮮血染紅。
第三遍時，從七竅流出的血液開始摻雜著幽藍的不明液體。
他越說越激動。
一遍又一遍話語彷彿給了他無盡的能量。
越說越快，聲音越來越大。
最後，彷彿時迴光返照般。
仰天怒吼。
「承天下疾苦！」
「歷世間磨難！」
「忍萬般傷痛！」
「剝皮抽筋！」
「凝血剃肉！」
「易臟換腑！」
「拔骨除髓！」
「斷脈封穴！」
「捨生棄靈！」
「我！」
「自當成神！」
我自當成神！
最後一句話吼完，少年再也堅持不住，昏厥過去。
周圍的白雪，被他的血液染成了鮮紅色，詭異的蔚藍在鮮血中閃閃法連。
人精長吁一口氣，擦了擦臉上的汗珠后，轉頭看了一眼阿一他們，便看向另一邊輕聲問道：「依窕，好了嗎？」
「好了主人。」他們這才發現，不遠處，依窕緩緩站了起來，撩開擋住絕美側顏的秀髮，拍了拍長裙上掛著的白雪。
拿著一塊像甲胄的東西走到人精身旁跪坐下來。
人精的注意力又集中在白髮少年的後背，對著依窕伸出手掌，接過她遞來的匕首后，開始在屍體背上划來划去。
那畫面太美，阿一實在不敢看，正準備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就聽到人精在喊自己。
「阿一！過來。」
阿一一愣，但還是邁著極其不情願的步伐慢慢挪過去。
咻~
突然出現的身影嚇了阿一一大跳，摔倒在地的他，乾脆就坐在那了。
抬頭看到出現的身影是子修時，阿一有些疑惑地皺起眉頭。他不是早就走了嗎？
「有點意思。」子修抱著胸站在人精身旁嘴角微揚。
聽到子修的聲音，人精頓時不爽了，手一抖，剜下一塊肉。
「你還是閉嘴滾一邊去吧，看到你就煩。」人精不耐煩地說道，把那塊肉放了回去，拍了拍。
等了好一會，子修依舊在旁邊，人精很是不爽地瞪了他一眼：「再不走弄死你！」
「本來想走的，現在可以再等等。」子修微微一笑說道。
人精……
「你不會是進不去吧？」人精咧嘴奸笑道，「求我啊，求我我告訴你怎麼進。」
「你想多了。」人精淡淡地回道。
看到子修還是毫無動靜，人精一巴掌拍在少年屁股上大叫道：「你還不走擱這等屁吃？」
子修沒有立即反懟他，而是看著一條抽出的長劍輕聲問道：「你那把劍給她了是嗎？」
聽到這話，人精的眼睛里立刻冒出壞笑道：「你不是也送了一把嗎？」
「嘴上說著沒興趣，心裡倒是挺誠實。」
「你要是真沒興趣我可就不客氣了。」
「我可不管她表不表妹的……」
「涅！」子修突然叫了一聲，打斷了人精的話，「走！」
說著腳步一動，在雪上踏出一個鞋印邊消失在大雪中。
「切~就這還跟我斗？」人精不屑地撇嘴，「剩下的台詞留著下次噎死你。」
子修走後，江景昊走了過了，略感同情地看著癱在地上的可憐人。
許久……
輕聲問道：「這個賣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