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溢出的情緒，剋制的罪罰

罪罰隨時都能夠降臨，人卻要耗上一輩子的情緒。

復見林轉身，就看見了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帶著還算是寬大的眼睛，梳著標準的三七分。遠觀就已經瘦削的可怕，很難想象如何去扛起自己的工作。又或是有著家庭？

「您好，我是金菱。是前來收下你罪罰的罪罰人。放心過程雖然痛苦但是您不會死去，只是缺少關於罪罰的相關記憶而已，事後我們也會將您的這段記憶填補過去，明日您依舊能夠正常的吃飯飲食，不會有任何的其他的不適。」

眼前這個叫做金菱的中年人甚至左手還拿著公文包，雙眼有著可見的黑眼圈甚至是疲憊。

「實在抱歉我沒有時間去做相關的心理輔導以及對話交流，第一關於我是一個戰派實在沒有什麼相關的心思去做心裡輔導，第二您的記憶將會重置，對於我相對於粗暴的行動也會一併的忘記。第三，罪罰空間之內，一切的情況都是不可視的，所以還請您見諒。」

復見林點頭道：「我也十分感謝你能夠給我說明情況。」

金菱點頭，隨後放下了左手的公文包，平放在地上之後，將自己的外套西裝放在上面整齊疊好之後起身朝著復見林走來，相距的距離停在了十米左右的範圍。

「您還有什麼準備嗎？」

復見林搖頭道：「沒有了。」

金菱點頭隨後說道：「那麼我們就開始吧。」

「罪罰空間已經展開。沒有任何的異常。」

亭嵐依舊眉頭緊鎖，詳細認真的聽著相關的信息。手機在兜內開始震動，是內部的第二手機號。

「怎麼了？」

「已經開始行動了嗎？」

亭嵐沒有回答，接著是一陣的沉默。

「我知道了。」那邊的男人傳來間歇的呼吸聲，說道，「這一次不能夠大意，對於他的相關信息我也不清楚。」

亭嵐抿嘴隨後說道：「我清楚了。」

奇怪的是金菱沒有瞬間的發起攻擊，從說開戰到現在還是沒有絲毫的動靜，雙眼對視，但是沒有任何一句話。是因為謹慎嗎？就算是已經疲憊不堪，十分厭煩還要處理這樣簡單的小任務，但還是小心行事不願意有任何一刻的放鬆警惕的機會。

「咚！」

就在自己還處於這樣想法的一刻，身邊瞬間傳來氣浪，生架起右臂抵擋住了這一擊的進攻。

「噗！」

又是一擊的進攻，直接朝著黑影的胸口而來，速度之快根本沒有辦法抵擋。不，應該是生也沒有反應過來。

胸口直接被穿插而過，黑色的液體順著透明的手臂開始滴下，正好在復見林頭頂幾十厘米的地方。

「哎呀呀，會變得很難收拾嗎？」

金菱依舊站在哪裡一言不發，身旁空間稍稍扭曲。有一種.....沒錯，透過水杯看東西的狀態。

復見林拔出插在胸口上的摺疊刀。再次割向自己的脈搏。

「嗯.....」金菱簡短的發出一段悶哼，繼續盯著復見林。復見林的手臂開始淌血，不斷的流著。

「這樣的死法不會太痛。」

生的胸口被再次補上站在了復見林的身邊小聲說道：「我無法戰勝它。」

復見林隨即微微點頭道：「我希望你能夠戰勝它。」

「客觀上來說絕對不可能。」

「主管上一樣不可能。但是，我希望你能夠戰勝它。」

生點頭回答：「我明白了。」

復見林再也沒有了多餘的話。

「開始了嗎？」

喬明刷完碗之後就坐在陽台上，夏夜的晚風不斷的吹拂，撩起她的短髮又緩緩放下。

「你該回家了。」

苗泊一邊說著一邊收拾桌子上的水杯帶到廚房清洗。

「不如今天我就住下來吧？」

「我會給群里發消息的。」

「不要嘛，平爺又得念叨好久的。」

「那就快點離開我的房間。」

苗泊的聲音沒有起伏，趴在要陽台邊上的喬明也依舊沒有回頭，開始無聊的擺弄自己的手臂，前小臂旋轉一周之後又再次回到了搭在了陽台上。

「你還是在意復見林同學對吧？」

水流聲不斷，只是缺少了洗杯子的「叮噹」聲

「如果能夠加入群，那麼我們說不定能夠正是想浮光集團申請正式組織了。」

「哈.....」喬明依舊沒有回頭，頭點在陽台邊，享受著夏風說道，「你還是沒有改變啊。」

「所以今天離開我的家。」

「啊~」

第三次死亡，發動。

復見林的身體已經全身冰冷，手腳都開始麻木沒有了溫度。這些都是失血過多之後體會的感覺。雖然不痛，但是相伴著的意識確實不比之前那樣的清晰了。當然這並不是第三次死亡停格帶來的效果。

復見林能夠明顯發覺，四周的時間變得緩慢許多。只有自己的視線這樣感覺的到，而自己想要說話之時依舊與身邊事物這般的緩慢，不可能有任何的加速。

沒錯，第三死亡停格，會使得自己的觸感加倍。在減緩自己的時間內體會自己犯下的雙倍痛苦，復見林，需要這種效果。隨後開始朝著面前的金菱跑去。

「左邊。」

復見林皺眉，但是隨即卻勾起了嘴角。果然一切跟自己想象的沒有任何的改變，面前的這個男人在加倍自己的世界。

只有在自己減緩的狀態下才能夠聽見他正常倍速下的聲音。這也能夠應證為什麼他如此的疲憊。他想要做到的是比起自己的雙倍勞力。

又或者，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隱藏自己的罪罰技能？

「你明白這樣的痛苦嗎？」

金菱已經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而自己的速度如此之慢，自己閉上嘴的時間就是對方殺死自己的第四次時間。

「當然，我也無法清楚你的痛苦。但依舊稀奇，畢竟我不用在那樣的時間與你們進行交流，現在看來，我也不算是個異類。」

復見林只能夠點頭以及搖頭，但是儘管這樣對方也需要等上一段足夠上的時間。

而這段時間內，對方的罪罰依舊行動自然，甚至可以說是輕輕鬆鬆，簡單而言，它是在戲耍生。生的每一次竭盡全力一樣變成了緩慢的行動，回身，進攻，轉移，都變成了滯留的延遲。慢到了自己都不不想要去在看它。

「但是你還是發現了我的不正常。我的厭煩以及疲倦。現在殺你是不對的，要殺死你的罪罰。」

他不是疑惑也不是因為見到了不能夠殺死的人而產生了困惑，彷彿已經見慣了不正常的事情，所以有著超乎年輕人的鎮定，隨即開始指揮著自己的罪罰。

「不要再玩了，給他的攻擊變成連續的，不要讓它有任何的恢復時間。」

「知道啦，知道啦。」

「年輕人都能夠被降臨罪罰.....還是說，年輕人也變得極端了。」

距離，足夠的近了。不能夠再近的近了，對方就站在自己的對面。自己的視線再次轉移到了生的身上，而下一刻生的身體開始悉數迫散，被透明物打入的拳頭以及不知道利用怎樣方式的重擊使得身上的缺口瞬間增多。根本無法再次增長。

搖晃著，至少是現在要活著。所以，所以必須要現在死去！

第二死亡停格，解！

「呼呼！！啊~！！！！」

復見林已經躺在地上開始大叫，緩慢的雙倍疼痛使得自己沒有辦法這般的吶喊，世界觀都快要被改變了，這樣的世界真實存在嗎？！太痛了！

「啊啊啊啊！」

「抱歉，你必須要再次站起來呢。」生已經站到了復見林的身邊，復見林突然倒地的吶喊依舊沒有使得對方有半點的差異有或是驚覺。

「咳咳咳！」

流血，是第三次死亡，最開始的**入胸口的一擊是第一次的死亡。第二次的死亡已經被解開.....那麼那個時候，之所以能夠成功看到喬明的進攻，能夠準確的讓生更快的來到喬明的身邊。使得可以進行的第四次進攻！

「要勝利。」復見林再次說道，面前的金菱依舊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身邊的空間在急速的扭曲前進！

「在身後！」

復見林大喊，但是黑影還是慢了一步，防禦根本來不及展開，生的身體這一次來帶著右臂直接破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而身後的復見林，瞬間整個頭顱半邊直接破開！鮮血瞬間開始流淌！

第三次死亡停格解！

「呃....呃啊啊啊啊！」

這一次的復見林捂著自己健全的半張臉瘋狂的叫喊著。

復見林......

「啊啊啊啊啊啊！！嘔！！唔！嘔！！」嘔吐物噴洒在手上，身體上，地上。像極了血沫殘渣滴在自己手上的觸感。只是更加的黏糊。

而面前的金菱身邊的空間扭曲依舊如此迅速，一樣的路徑一樣的事態！

砰！

生這一次直接抱起了生朝著身邊直接退去，金菱的雙眸閃爍出一絲異樣。但是嘴角再一次的輕輕張開，生還抱著復見林在空中急速的後退而下一刻就被貫穿。肚子上開始汩汩流血無法收住。透明狀的罪罰不知利用什麼刺穿了生的身軀，不論是生還是復見林還是無法看清楚它的動作。

「唔......」

復見林蹲在地上開始捂住自己的肚子，彷彿手掌內還乘著自己已經溢出的血。

「總比腦子被打掉一半的好。」

復見林緩慢的起身，趕在對方下一次進攻時擺好架勢。看向了金菱。空間開始出現了扭曲，罪罰直接朝著自己而來，生迅速後撤隨後拋開在空中直接拋開了復見林。復見林順勢飛出幾十米的距離。轉身就捏住了已經刺穿自己身體的利刃死死抓住，整個頭部旋轉一周看向身後扭曲的空間。

「咳咳！」

復見林起身，才發現自己的左腳無法使力，低頭看見了左腳腳踝整個直接歪出體內骨骼將皮膚直接撐起一個足夠大的包。順帶著整個腳掌都是對著自己。

至少方向是對的。復見林皺眉，看著站在自己身邊不過十米距離的金菱，還在面無表情的盯著前方。而當他平緩將頭扭轉之時。兩人之間的空間可視的扭曲了。

這一次的復見林盡量不再去喊出聲，但是液體還是依舊從自己的兩跨間滑過漏在地上，流淌成小溪。帶著他的淚，開始不斷的不斷的匯聚，在尿液中流向了遠處。

「復見林......」

「殺了他。」復見林的聲音顫抖不堪，哭腔夾著含在口裡的唾液更像是發出的嗚嗚聲，「不擇手段，背棄信義，第三次，第四次死亡停格......」

他起身，起身，看著眼前的男人，下半身還在漏著，雙腿止不住的打顫。全身都因為剛剛直接的衝擊感受著蜂扎一般灼燒感。

「都要，殺了他。殺了他！」

對方絲毫沒有受到其影響，再次到達時間，面前的空間再次扭曲。生迅速抱起複見林再一次掐準時機在空中拋向金菱！

力道之大衣擺還在身後不斷的發出「噼啪」聲，面部都開始扭曲，勉強握住了雙手之中的摺疊刀對準了面前的成年男人直直戳去！

而就在快要觸碰到的那一刻，明明已經到達了他的眼前！

「哎呀呀呀，好快好快！」

復見林整個人懸空雙目的瞳孔放大到了一定程度，能夠映射出面前金菱扭曲的面龐。而他的雙手受著他人的控制，看不見的罪罰已經幫助他繼續握緊著雙刀，轉向自己的面龐，透過左眼插入腦中。

「嗯....嘶，嘶......唔，嘔！」

復見林蹲在地上開始發出嗚嗚聲，那額頭撞擊地面，那雙手撕扯上衣，拿牙咬著嘴唇。這些痛苦，這些痛苦，一點都比不上剛剛所發生的的一切！

「你沒有辦法再去承受任何東西。」生再一次站在身邊說道，「我可以保證，下一次的回溯，你可能會因為疼痛昏死。」

復見林順著牙縫說著：「還剩幾秒？」

生看著前方淡淡道：「二十秒。」

「第四次。給我，第,,,,,,四次死亡。」

復見林咬著牙說道，黑影點頭說道：「這個非常輕鬆。」

沒有辦法再去應證了。也沒有辦法去拿第三次死亡當做幸運了。對方看穿的不是自己，他看穿的是罪罰。對於任何罪罰的任何解決方式。

這一次，復見林深呼吸，還有五秒。

張開雙臂，在無風之地，罪罰空間內，享受呼吸的瞬間平靜。

「四，三.....」復見林小聲的念著，「二.....」

一．

攻擊瞬間降落，自己的半張腦殼再一次的裂開，隨之還有被斬斷的脖頸。

「幻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