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信息交流

七 信息交流

「可是哀帝死的時候很落魄啊!他可是被大老遠地趕到曹州在這裏被毒死的,死時也才十七歲。十七歲!我覺得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裏的朱溫是不會善良到給他修個這麼寬敞陵墓的,更別提還配個耳室、龕室了,能給塊地皮就不錯了。」我看着眼前的殘牆斷壁又擠出這麼一句,就聽寂邈說道:「朱溫是不會給他修這麼大墳墓的,可是後唐明宗會。記載曾提及後唐明宗是以帝王規格重修溫陵的,那麼他大方到重建溫陵、曹州建廟祭祀這位唐哀帝,卻小氣到不給這陵墓建個耳室、龕室么?」

「喂,你們倆個到這研究歷史來了嗎?」

洛空瞅着我們猛地冒出一句,我和寂邈打住話語一尋思,這麼說下去可不真成了交流歷史材料,問題是我和他好像誰都沒有把這段交流攥寫成畢業論文之類的計劃,於是準備行動,哪知洛空就面向棺槨驀地說了句:「悲催的孩子!你也太可憐了!」

雙眼木然地向著洛空看去,就見洛空若無其事地對着我們兩個聳聳肩,說道:「我就發發感慨。」

跟寂邈兩人拿起我們攜帶的繩子,我開始在四周尋找牢靠的拴系點,而洛空則一直擺弄着他下水時攜帶來的那口箱子。

拴好繩子,我向著洛空看去笑道:「小空,箱子裏是什麼?」

洛空「嘿嘿」一笑說:「馬上你就知道了。」

寂邈接着他的話說了句:「科考用具。」

聽着寂邈的話,我沒來由地「噗呲」一笑,就聽洛空說道:「空哥哥我就是科考隊伍中準備最充分裝備最jīng良的優秀骨幹,」說完這話,洛空已經拎着手裏的東西走過來了,看洛空右臂吃緊的樣子顯然他提的傢伙有些份量,走到我們面前,洛空白了我們兩個一眼繼續說道:「而你們倆,就是看戲嗑瓜子的閑人!下次再有這種事,你們帶繩子的時候順便帶兩板凳下來,只管坐一邊看空哥哥的手段就是!」說完,他將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放,繼續組裝調試着。

「那你說那板凳走的時候還用帶出去不,也許留下來的話被考古人員發現,會驚嘆唐朝時已經能做出這樣的板凳了。」

「你當人家瞎!真品、贗品分不出。」

聽着洛空與寂邈逗貧,我心裏蠻好笑,可是就在這時一股怪味飄進了我的鼻子。

有點cháo,有點腥,還有點臭。

jǐng惕地向著四周打量去,頭燈的照shè下沒有什麼奇怪的東西,而豎起耳朵仔細聆聽,整個地底也是安安靜靜的,除了我們三個再沒別的動靜。

這是什麼味道?我確定鼻子的確聞到什麼,或許是地底常年不見陽光的cháo晦氣吧。

「小裊?」

耳邊傳來寂邈的聲音,我扭頭看向他,就聽他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對着寂邈點了下頭,我收回目光向著地上看去,洛空擺弄的是一台便攜可移動的軍用營地照明燈,「牛,這東西你都想到了!」

洛空咧嘴一笑沒有吭聲,待到打開照明燈,我們眼前一片明亮,那明亮讓我們頭上的頭燈立刻遜sè到極點。

伸手轉動伸縮支架,洛空調整著角度,盡量讓我們眼前的每一寸地方都能納入我們的視線,而後在支架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安裝攝影機,毫無疑問,他要把我們的搜尋過程錄下來,一方面給沒機會下來的小桂看,另一方面也是為了做個紀念珍藏吧。

藉助這明亮的燈光我仔細審視着地底的每一個角落,沒有異常,可能真是我有點過敏吧。可是那味道還在,忽遠忽近的,就算是地底的異味那也該是一大片整個區域xìng的,空氣是流動的,為什麼我鼻子聞到的味道能移動?我的鼻子怎麼了?

「小裊?」寂邈再次叫着我的名字,他那雙眼睛很是奇怪地看着我。

指指我的鼻子,我說道:「可能是我的鼻子太靈敏了,對這裏的氣味有點反應。」

寂邈輕輕點了下頭,而後雙眼向著主墓室看去。

「開始工作吧,科考隊員們。」裝好設備的洛空說道,扭頭看去,這傢伙嘴角邊已經掛上了掩飾不住的興奮笑容。

寂邈抓着手中的繩子開始踩踏墓壁下滑,洛空則向我這邊走來。看着洛空劇烈起伏的胸膛,我有點擔心,不知道是否該將綁好的繩索交給他。

「你體力還行么?」

洛空一愣而後輕拍了下我的肩頭說道:「沒問題,我也知道這次的行動急了些,不過我會注意,要是體力支撐不住我會說的。」停頓了一下,洛空又說了句,「那個水鬼搞得我心很煩。」

看着洛空,看着他眼裏的焦急,我能感受到他心裏憋的那股煩躁,於是輕輕點了下頭,我將繩索遞給他。

洛空在腰間捆綁繩索,我則身子一竄向著傾斜的陵墓中攀爬過去。雙手雙腳輪流交替,我在主墓室里尋找可供攀爬的地方不停移動着身子,同時也在追着鼻子裏聞到的那股怪味。

奇怪,不管我怎麼向那味道移動,它都離我很遠,每當我捉住了那股氣味飛快攀爬過去時,那味道也總會猛地一下飄得很遠。

「嗨!屬猴子的!」身後響起了寂邈的怪叫。

扭頭向他看去,我正疑惑我什麼時候變成屬猴的了,就見斜上方的寂邈看着我輕輕一笑,說道:「裊,悠着點,距離別拉得太遠。」

寂邈的話如當頭棒喝立刻將我從詭異的追蹤中給拽了回來,沒錯,這種地方一定要保持與隊友之間的距離,也好在出現什麼意外情況時彼此能相互照應,更何況歷代聽風者都是兼顧大夥的安全而行動的,我卻因壓抑不住對那股氣味的好奇而一味追逐,真是混!

心裏暗罵自己一句,我回頭朝着斜上方的他點了下頭,深呼吸了口氣,再次近距離地看向我的四周。

因為傾斜的關係,很多向下或是斜下方的角落裏都堆著或完整或破碎的陶俑陶罐。看着這些拿到外頭就能賣出很高價錢的東西,我只覺得此刻眼前的它們就是一個個泥巴人,一個個泥巴罐,是我不懂藝術嗎?

這不能!

忽然間,先前聞到的怪味變得濃郁了些,似乎就在我身邊不遠,看着四周牆壁上那些經水泡過已經損毀相當嚴重的壁畫,我不由尋思著這味道難不成跟這些壁畫有關,這些曾經sè彩鮮艷的壁畫被水泡過再yīn干破損后發出了這股怪味?不應該呀!

我正打量著身子四周,寂邈的聲音就響了。

「你們倆有沒有覺得奇怪。」

「怎麼?」

「我有種感覺,好像我們是這裏第一批進來的人。你們看棺材、陪葬物、柱子等等全部都是很自然地因陵墓劇烈傾斜改變了模樣,從它們原本待的地方到了現在的位置,所有東西與整個陵墓的傾斜度很契合。」用手一指不遠處的棺槨,他說道:「小皇帝死得可憐,想來老天爺也蠻可憐他的,而後來人更沒想跟他過不去了,他的棺材就卡在牆壁與柱子之間,完完整整,嚴絲合縫。」

眉頭一皺,寂邈停住了話語繼續審視着四周,而後說道:「不對,感覺太不對了!如果我們是第一批進來的人,那麼是誰用青石板壓住了入口還找來大石頭壓在上面,這可都是費力的活!顯然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他就是不想這裏被人知道才會這麼做!既然如此那麼他肯定知道這裏是個什麼地方,至少曾經進來過,你們仔細看下四周,沒有凌亂的腳步,沒有被盜墓賊強行搬挪毀壞的痕迹,所以盜墓賊肯定尚未臨幸這塊地方,如果他們進來的話,首先就不會放過小皇帝的棺材,不管那口棺材被如何卡住如何緊密嚴實,他們都會想盡辦法把它弄出來開棺取物。」

「所以發現這裏並隱藏入口的人肯定不是盜墓賊!」明白了寂邈的意思,我介面說道。

寂邈肯定地點了點頭,而洛空已臉sè煞白。

如果堵住洞口的人根本就不是盜墓賊,結合著這裏「水鬼」的傳說,還有我們下水后親身體會到的極耗體力的這些行動,無疑將線索統統指向了一個人,水鬼一脈中洛空那失蹤近二十年的父親。

十九年前的設備是否有現在這麼先進暫時不用討論,想要弄齊我們下水的這一套東西肯定是耗時耗力而且難度極大的,只有「水鬼」一脈的人有本事能在水裏做這麼耗費體力的事。

可是......我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剛見面時洛空對我們提起的小芳的原話是:這裏的水鬼拖人下水,以前這裏總有溺斃的事情,如果那個人真是洛空的父親,他為什麼要將無辜的人拖下水淹死?這不符合封喉將的做事原則。

封喉將從古至今遵循的鐵律只有兩個字:尋、守,那麼害人的水鬼究竟是怎麼回事?

洛空沒再說任何話,而是藉著纏在腰間的繩索在傾斜的墓壁上或走或盪開,他的雙眼焦急地在墓室里尋找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的腳印或是其他線索,而我、寂邈也同樣是默然無聲地搜尋着每一個角落,只是我的鼻子感覺更難受了,那奇怪的味道已不知多少次地刺激着我的嗅細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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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喉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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