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山雨欲來風滿樓

清晨的陽光開始灑入整片森林，在那些參天古樹所留下縫隙內，折射出無數道光影。光影與霧幛的交錯，為整片森林披上了一件祥和的外衣。難以想象在這個處處暗藏殺機的原始森林中也會有如此靜謐的景象。

「好了，清醒一下吧，大家！打起精神，我們要啟程了！」史密斯的招呼聲打破了這份獨有寧靜，眾人也逐漸從睡夢中醒來，準備開始新一天的旅程。

「難得有這樣的好天氣，想不到在這樣的原始森林裡還能感受到陽光的！」

Amanda走出洞穴，伸了個懶腰，曼妙的曲線在光影之下一覽無遺。無意中掃到如此光景的楚南咽了口吐沫，就轉頭看向別處了。畢竟還有史密斯和顧老在，他還是不敢放肆的。

「只要有縫隙的地方，就會有陽光照進來的。也不要只顧著當下的陽光明媚，搞不好這就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徵兆，我們得抓緊時間了。」說話間，史密斯已經背起行囊向森林出發了。大家見狀，也開始跟上史密斯的腳步。

陽光的照耀緩解了森林中的濕悶，休息過後，精神飽滿的楚南開始有精力好好的欣賞了一下這片最古老的自然生態。貫穿的水系均是清澈見底，在林中嘩嘩流淌。兩側的古木旁，若是仔細觀察能看到手臂長短的樹蟲，而在陰涼處的草叢中也能看到那些巴掌大小的蚊蟲。

豐富的含氧環境下孕育的昆蟲類生物，其體型要遠超外界。楚南看到這些東西，雞皮疙瘩都快掉了下來。他開始慶幸史密斯的專業程度，要不是他的準備，自己恐怕還不夠喂蚊子的了。

原始森林的探索，毫無參照物可言，僅憑著那份地圖，一行人恐怕早就迷失這片古老的綠色迷宮裡了。這就體現了一個優秀的領隊的重要性了。

這樣的環境之下，很難想象當時的人在物資和科技的匱乏的年代是如何做到道路鋪設和大規模行軍的。難怪說當年野人山的每一次行進都是以人的血肉和生命作為代價的。

駝峰航線、史迪威公路、遠征軍遺址，整個喜馬拉雅山脈丟下了太多無名英雄的屍骸。很少有人提及他們的故事，在歷史的記錄中也不過是草草地一筆帶過。他們是確確實實的被遺忘者。

走過那些先驅的道路，翻開那些沉重的歷史篇章，人們才會真切的感知到，當年的那些人究竟付出了什麼。雖說是青山處處埋忠骨，何須馬革裹屍還。只可憐英雄無名，在漫長的光輝歲月里，他們的偉業被徹底黯淡了下來。

前方的史密斯突然擺手，示意眾人停下，並做出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在出發前史密斯給眾人科普過一些簡單的手勢命令，眾人按照史密斯的手勢指令，一點點向他的身後靠攏。

楚南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他明白，這種時候無條件的服從命令才是最優的選擇。當眾人團聚一起，靠到史密斯身後，順著其手指的方向，楚南才明白為何要突然停下。

一股暗紅色的涌動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楚南定睛看才發現這是一群正在行進的螞蟻。只是這些螞蟻的個頭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在青苔和和綠植的襯托之下這條蜿蜒的「紅線」格外炸眼，仿若一條前行的巨蟒。

一行人跟著史密斯的腳步小心地避開這些紅色惡魔的前進方向，迂迴了一圈后才又來到原本前進的方向。

「這些是什麼東西？看樣子像是螞蟻，不過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吧……」楚南不禁發問。

「看樣子是類似生活在亞馬孫熱帶雨林的行軍蟻的某種變種。

具體的種類就不得而知了，原始森林中存在太多人類不曾探知到的生物種類。」

行軍蟻？聽到這個名字，楚南陣陣心驚。傳說那種東西是可以吃掉大象的。

「它們，不會再回來了吧？」

「不會。蟻群的遷徙都有特定的軌跡，而且我們身上的氣味都做過處理，它們會本能的排斥我們。只要不驚擾到這些東西，就沒有問題。」

聽完史密斯的話，楚南懸著的心算是有了著落。這要是出師未捷身先餵了螞蟻，那可就太不值當了。

「蟻群遷徙，這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訊號。恐怕暴風雨不會太遠了。」史密斯皺緊了眉頭，神情略顯沉重。

現在已經是野人山的雨季時節，颱風來襲不過是時間問題罷了。眾人這兩日無非是運氣，連遇好天氣，行進才沒有大問題。一旦遭遇大雨，別說是繼續探索，山內隨時可能爆發的小型洪流、泥石流都可能要了他們的性命。

「留給我們的時間看來不多了，接下來的道路恐怕要大家加快一些了。」

「史密斯，暴風雨預計還有多久。會不會影響我們到達目的地。」

「很難估算具體的時間，這些大樹遮擋了天空，我沒法根據云的走向進行判斷。不過看眼下的情況，最遲也不過一周了。這倒不會對到達目的地造成影響，不過怎麼返回就是個大問題了。」

顧老嘆了口氣，「沒辦法了，就先走一步看一步吧。先到了再說，看看那裡有沒有轉機。那邊要是要存在某個連接第二世界的入口，我們進去避避難也不是不行。」

「進第二世界避難？」一旁的Amanda露出了痛苦的表情，看來她之前有過不太愉快的經歷。「好吧，好吧。你們這種程度的倒是不會怕那些東西的。」

「好了，繼續前進吧。今天的天氣已經夠幫助我們的了。」

一段小的插曲結束，眾人繼續朝著地圖標識的目的地前進。

「史密斯先生，我們這一路上是不是過於順利了？」一直沉默的沈念突然發聲。

「嗯？」

「出發之前，我看了大量資料。野人山中不但存在大量的鱷魚、蛇群和蟒類，最致命的更是那些小型的吸血蟲。他們攜帶的病毒輕易就可以殺死一個成年人。可這一路上，除了剛剛遇見那群搬家的螞蟻，我們幾乎近距離接觸到這森林中的任何生物。」

「不是有著史密斯先生準備的噴霧嘛？那些昆蟲會避開我們的吧？」

史密斯搖了搖頭，「我的那些工具還沒有那麼神乎其神。要不是沈念提醒，連我都沒注意到，這一路的確是太過於順利了。就好像有人為我們掃清了所有危險一般，我們只管前進就是了。」

沈念又轉頭看向顧老說：「老師，你知道我的能力的。從走進這片森林裡，我就發現我的感知像是被什麼阻斷了一般。」

「連你的感知能力都被限制了嘛？看來這其中的確有貓膩。不過既然有人幫助我們掃清了障礙，我們徑直先前就是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對方到底是什麼路數到了那地方就知道了。」

顧老拍了拍沈念，「別擔心，該來的總會來的。走吧，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