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男人的承諾

「誒，等等，這就……」楚南話來不及說完，就感覺一陣強烈的波動從身邊傳來，等他反應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山洞之中，而顧老、史密斯、沈念和緋正把他團團圍住，像用看大熊貓的眼神看著他。

楚南起身，摸了摸自己的臉。「你們都看著我做什麼，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楚，你是做噩夢了嘛？你一直在說胡話，我們還以為你中邪了呢？」好奇心最重的Amanda第一個發出了疑問。

「額，好像是做了個噩夢。也沒什麼的……」楚南支支吾吾說，畢竟是已經答應了那位老者不輕易透露那個世界的所見所聞。

史密斯拍了拍了楚南說：「好了，沒事就好。不過小楚你也太能睡了吧！看這情況，今晚守夜的任務可是要交給你了啊。」

「好，沒問題。」

楚南見其他人也都沒再追問，心底懸著的石頭也算是放了下來。不就是守夜嘛，反正自己睡了這麼久，早就不困了。

楚南靠在洞口的石壁上，獃獃地望著天上的星辰，回想自己剛剛和那位老者的相遇的經歷，覺得仿若真的一場夢一般。一個漫長的故事，一位落寞的老人，這本和他並不相干的事卻成了他必須做到的使命。

楚南也說不上來為什麼應允了下來，大概是看到老者靠在帳邊講述的時候，那種孤獨感，深深地震撼了楚南。這世界上竟有如此落寞的人，一個被歲月都遺忘的人。

「小楚，在想什麼？」顧老的突然出現打斷了楚南的思考。

「沒，沒什麼。您怎麼還沒睡？」

「人老了，便沒那麼覺可睡了。洞內有些悶，倒不如來外面透透氣了。」說罷，顧老在楚南身旁坐下。

顧老拍了拍楚南的肩膀：「按照地圖，接下來就是一段史迪威公路的遺址了。公路雖不能再使用，不過有詳細的前進路徑，也會讓我們輕鬆不少了。」

「我的體力給大家拖後腿了，連沈念和Amanda都比不上。還真是丟人了。」一路上的表現，令楚南有些不好意思，作為男人，在體力方面不如兩位女孩子，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無需介懷於此。這不是你的問題，你們的身體存在著巨大的差異性。這點在你第一次覺醒你體內的基因能力后就會明白的。」

「我還存在一點疑惑，您一直所提到的那種能力，我已經見識到了，它簡直就是不可思議。但它的獲得真的會像是您說的那種？僅憑著一次夢境的接觸，我就會變成超能力者，這未免也太簡單了一些了。」

「作為碳基生物的我們一直自詡站在進化的最巔峰，但我們的大腦究竟開發了多少，我們的基因究竟得到了多少的有效利用，即便以今天的科技手段都是難以得知的。」

每當提及這些事情，顧老講話的對象仿若都不是楚南，而是說給自己聽的一般，一個人看著天空，默默低語。

「而相比於那些超出我們認知的存在，他們的存在是否就代表著進化的真正的巔峰呢？我們也無從得知。但毫無疑問那是些以更高級的形態存在的生命，從某種意義來說，那種接觸就像是打開我們進化枷鎖的鑰匙。」

楚南不解的搖了搖頭，「這，這理解起來就像是那些能力本就存在於我們的身體里。只是通過跟那些怪物的接觸被激發了，而我們進化的終點就是那些怪物？這豈不是……」

「這樣理解倒也未嘗不可，也許生物的進化本就是殊途同歸，

會發展成什麼樣子，我等難窺一二。在宇宙漫長又宏偉的紀元中，人類的歷史連都不抵這漫天星辰中的一顆閃耀。而早在人類文明崛起之前，那些強大的存在便存於世間，他們的存在對我們意味著什麼，又會對我們產生什麼影響都是不得而知的。」

顧老把外套搭在楚南的身上，「不要單純的以進化、或是能力這樣的字眼去理解那些存在對我們產生的影響。我們所創造的辭彙不足以展現那些存在的強大。」

楚南仍是半知半解，他看得出顧老對一些事情避而不談，他自然也不會再去深問，很多疑問在我們開口之前在心中便早早地給出了一份答案。

「原來我們世界里一直存在那些怪物嘛，第一、第二、第三世界，我倒是還真未想過原來我所生活的世界是這樣的光景。」

顧老搖了搖頭，「我們先入為主的以為自己才是這裡的主人，但要知道那些存在的誕生遠早於人類生命的誕生，也許他們才是這裡真正的主人呢？又或者人類也只是被創造出的無聊的工具罷了。」

楚南瞪大了眼睛看著顧老，他一直以為那些怪物大概某種情況產生的奇特生命體，又或可能是某種外星生物，但顧老的這次回答，讓他感覺到格外的震驚。

是啊，相比於人類的文明的短暫，那些東西都可以用亘古、永恆這樣的字眼來介紹，自己一直所生活的世界說不定還真是人家無心打造的後花園罷了？

「這也只是我的一種猜測，造物主、外星生物、特殊的生命體都是有可能的。我們不知道這背後的真相是什麼，所以我們選擇了探索。」

「那，知道了真相后我們能得到什麼呢？要是真的是這樣的話，無知才是一種更好的選擇吧？」

「你說的沒錯。當我們窺探世界，我們意外地發現了這個世界的某些駭人真相，和自己所處在的恐怖的位置時，這對我們來說並無好處。那些過深的挖掘只會帶來危險和更深的恐怖，至於結果，是付出生命的代價又或是陷入啟示前的瘋狂，哪種都談不上是一種好的歸宿。」

顧老說完這些，平靜地望向楚南。

「可總有人是需要勇敢的啊，我們都處在一片孤島之上，就總得有人得去遠航的啊！總不能是所有的人都願意選擇生活在黑暗之中的，真相和光明對那些願意出海的人來說是比生命更為珍貴的。」

「那，我們得到了什麼嘛？我們真的可以做到那些事情嘛？我們可以打敗怪物嘛？可以比肩神明嘛？我不是不勇敢，也不是想要退縮。這是我的選擇，我一定把它做完，我只是想知道我能在這次無畏的選擇中得到些什麼呢？」

顧老看了看楚南，「大概就是在漫長的歲月洗禮之後，我們不會後悔當初沒有踏出那一步。這個世界上有那樣的一群人，他們無法接受平凡，無法接受無知，他們的生命必須燃燒，必須綻放。他們亦不在乎他人的評價、看法，他們有必須要到達的地方。」

「我明白了。」楚南點了點頭，他開始希望自己也會是那樣的人。

「去睡一會吧，孩子。接下來，交給我就好了。」

「裡面有些悶，我就在這裡靠一會吧。」楚南閉上眼睛，心中默默嗯了一聲，這是他對自己說的，也是對顧老說的，也是對史密斯、對沈念、對Amanda，對老唐，對那位奇怪的老者，對這個世界說的。他明白，從此之後，他不會再遲疑，再退縮，這是男人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