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就決定是你了，夏洛克！

「夏洛克，你這思路再加把勁就快能跟上我了。」

姜邈一臉歡欣，手指在半空中輕晃，而後一個不過指腹大小的符文從他指尖飛出，撞上福爾摩斯額頭。

「我謝謝你了，可最好別。我只是說出了最有可能的解釋，哪怕它看起來是那樣荒誕。不過既然我都能來到幾百年後，魔法似乎也不是那麼不可能的事情。」福爾摩斯嘟囔著，摸了摸額頭符文融入進去的地方。

那種暗示般的思想果然不見了，一瞬間各種不合理的情節和線索湧上心頭。

「怎麼樣，大偵探，要不要用你那聰明才智幫我分析一下？」

福爾摩斯隨口便說：「那你得先回答我的一個疑問，你的家中是否存在著限制特定人群進入的法術？」

姜邈點了點頭。

「那事情不就很明顯了嗎。你的掛墜盒被盯上了，而且是長期盯上。但對方顯然拿你的布置沒什麼辦法，直到我的出現。」

福爾摩斯指了指自己。

「你就那麼自信？」

「當然。否則他們直接找個鎖匠開門就好了，何必這麼麻煩。而他們下手的地方應該是從這左拐再右拐的兩條街外，步行距離1.4英里，或者換算下來大概2.2公里遠的地方。那兒有個古董店，也收購各種古代貨幣。」

福爾摩斯說著將口袋裡的金幣彈到空中，再一把抓住。循環往複。

「我手中的英鎊自然也在店主的收購範圍內，既是貴金屬，成色也好，我們也確實商量了一個還不錯的價錢。可隨後我就突然覺得這筆錢抵不上房租，開始起了別的心思。」

福爾摩斯說著停頓了一下，本指望姜邈會順著他的話把接下來的信息補全，可對方只是盯著樹上爬上爬下的螞蟻入神。

他開始萬分想念和華生共度的日子，起碼不會缺捧哏。

姜邈也注意到了福爾摩斯的停頓，轉頭來了一句。

「你繼續講，我在聽呢。夏夢海接著老郝報案之後怎麼著了？」

「哦，他接到報案——什麼亂七八糟的！」福爾摩斯瞪了姜邈一眼，「我的意思是他們的人應該長期埋伏在你家屋外，才對我的動向了如指掌。那人應該是扮做保安的模樣，因為我發現在你家附近巡邏的始終是同一個人，而且鞋帽都偏大，褲腳也有點臟，顯然是經常被踩在腳下的緣故。並在我賣掉了掛墜盒后明顯減少了巡邏次數，甚至這兩天都完全不來了。而且……」

「——而且這幫人本事不高，否則直接命令你去把掛墜盒取走就得了，何必這麼彎彎繞繞。不過他要有這本事，自己就闖進去了，根本輪不著利用你來繞過我的防守布置。」

姜邈繼續逗弄樹榦上的螞蟻，讓它們一次又一次改變行進線路。

「只不過白痴就是白痴，學不成高階法術是有理由的。他們就不會好好想想，這麼干是會被人拿著單據找上門的。」

說罷，姜邈口中打著鑼鼓傢伙，直接邁步走進小巷：「一言難盡吶！噠噠楞噔楞噔楞噔噔，楞得楞噔噠楞噔里個隆滴……」

只有福爾摩斯還留在原處，一臉的若有所思。

姜邈從入口走到盡頭，又從盡頭走到入口，轉了兩圈都沒發現到底哪兒是當鋪，只迎頭撞上了一臉壞笑的福爾摩斯。

「怎麼樣，沒找到那群白痴吧？」

姜邈翻了個白眼：「知道你不早說！」

「我也是剛剛才分析出來。他們肯定是會跑路的，

但時間不會太早，一定是等那個眼線離開后。我推測的時間是昨天傍晚到午夜，理由是這段時間雨勢變小，方便他們搬運東西。」福爾摩斯說著指了指地上的車轍印，然後沿著印跡向前。

「就不能更早或更晚？」姜邈問。

「不可能。更早車轍就被雨水沖刷爛了，不會這麼清晰。而且這裡的土壤在雨停之後很快就沒那麼軟爛了，也壓不出這麼深的車轍。」

「可你就這麼確認是他們？」

「你自己看看兩邊。」福爾摩斯又手指著兩側的牆壁。

「兩側都有著明顯的擦痕，還沾著紅漆，只不過有一邊的顏色有些淡了，牆根還有一條濕漉漉的水痕。另一側的牆面則是因為阻擋，並未沾上多少雨漬。」

「不得不承認他們戲做的挺足的，連匾額招牌都是趕製，還進行了做舊處理。只不過技術並不怎麼到家，那牆上的紅漆就是從上面蹭下來的。然後另一邊稍有褪色的牆皮也能證明，發生剮蹭時雨並未停。」

福爾摩斯說著停下腳步，因為車轍印也到此結束，它正對著一間斜在街角的店鋪，門前還有一坨雜亂的腳印。

不用說也知道，這是有人進進出出搬運東西留下的痕迹。

「但他們忽略了一點：越複雜的計劃就意味著更多的環節，可人的精力是有極限的，沒辦法面面俱到，只會留下更多的線索給我們。」姜邈用一種高冷神秘的語氣開口，群青色的雙眸讓他似乎有了大魔法師的風度。

「誒你這腦子不是挺好是的，麻煩繼續維持，葯別停好嘛。」福爾摩斯故作驚嘆。

姜邈咧了他一眼，-雙目又變得漆黑且無神：「拜託，我會有用人家內衣的皮筋做綳弓子砸人家玻璃的想法，但不代表我不能背的下並理解各種宇宙常數的意義。我是腦子有泡，不是傻子。」

福爾摩斯十分明智的沒接下茬，只是看了眼店鋪緊閉的大門，門上還掛著一個十分具有視覺衝擊力的巨大鐵鎖。他趴上去看了兩眼，手扶著鎖具四下打量，而後將手伸進口袋翻找。

「鎖芯的設計不是很先進，稍微注意一點的話應該可以輕鬆打開……」

「閃開。」

姜邈說著抬起一隻手臂，福爾摩斯只打量了一下，就識趣的後退了幾步。

「神羅天征！」

隨著一聲清脆的巨響，店鋪古樸的木門連帶著小部分門框倒飛出去，撞在牆上，嘩啦啦散落一地。

福爾摩斯面容帶笑：「單就踹門這一點，你和華生還真有點像。」

二人邁步走了進去。

大堂不大，但由於內飾傢具基本都被搬走，只留下一隻櫃檯和一把圈椅，倒也顯得寬敞。屋子裡連燈泡都被擰走了，更缺乏採光，因此一片黑壓壓的。淺色的地板也不太乾淨，雖然拖洗過，但依舊能分辨出泥漬腳印。

大堂看上去還連接著隔壁的店鋪，屋主人顯然是把兩面牆砸通了，然後在窟窿上安了一扇相當違和的木門。

「就是這了？」姜邈轉頭問。由於空蕩，話音里還帶著回聲。

還未等福爾摩斯回答，木門突然吱呀一聲被擰開了，一個有些謝頂的微胖男人雙手提著褲腰，一臉懵逼的盯著闖入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