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下

第5章下

昏暗的房間內

位於房間的中央處,地板上放着一張畫着魔法陣的捲軸,芙雅蒂站在一旁嘴嘟嚷着。

「身於此處的亡魂啊,若受到回應,就此顯現吧!告訴我吧,死者——」

Thesoulofthedeadhere,ifyoureceivearesponse,itwillreallyappear!Tellme,dead.

忽然魔法陣上竄出一縷白煙,一位不知名的亡魂開口道。

「這兒是哪裏?」那聲音毫無起伏,迴響着整個房間。

「真是遺憾,這裏是你死去之地。」

「噢,是嗎,原來我已經死去了呀……那天,正常的開着拍賣會,中途的時候,克羅朗奇來到會場,打了個響指后異常發生了,整艘船都變得扭曲了,從地板下迸發發出一道紅色的光全場人紛紛倒下,身體也隨之陷入地板下,若有機會……我必然要他付出代價。」

「會有人完成你實現你的遺憾的,大概……」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

說完,亡魂便徹底消失在世上了。

「看來,如瓦塔達利亞這個傢伙所說的一樣啊。」

「是啊。說回來,你還精通死靈術啊。」

「不能說是精通吧,只能說是都涉及一些領域。你似乎還有什麼想說的?」她回眸一瞥。

於是,我將前幾天所發生的事情,來龍去脈的講述了一遍。

「噢,這可真是一場奇妙的經歷啊。」

「怎麼?你不信我嗎?」

「不,我相信你,畢竟你是艾菲加斯嘛,麻煩的體質,不過,正常來說,應該都會覺得那個神父很可疑吧。」

「是吧。」

「不過呢,他也沒有撒謊必要。」

「的確是如此呢。」我點了點頭。

「我覺得那傢伙更像是為了看一場大戲罷了。」艾希爾插入話題說道。

「的確正如艾希爾小姐所說,若要動手早就動手了,也由此可見那位神父對「暴食」尤為了解,不排除他認識「暴食」的可能性,不過現在說了也沒什麼用,到那天(拍賣會)將至皆知了。」

「是這樣沒錯……對了,芙雅蒂,你找到昨晚偷窺我們談話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讓那個人跑了。」她聳了聳肩,忽然,她與艾希爾對視了,問道,「艾希爾小姐,你是否知道什麼呢?」

我也不由得將目光轉向她,而她還是一如既往的語氣反問道:「知道什麼?」

「沒事……當我什麼也沒說」

「……」

「咳咳,暫且不說這個,艾菲,論起「暴食」,我認為不應被定義為惡,那隻不過是人類的一種慾望。人類是貪婪的,在滿足「生存」此條件時,便會有更高的追求,那便是心中的慾望。

「慾望,本身就無善惡之分,若失去慾望之人,就等同於失去了活着的實感(自我延續感),不知自已該做什麼,宛如一具空殼。」

「那你認為惡是什麼?」

「我認為吧,真正的「惡」是無知,正因為無法分辨善惡,即使作出極惡的行為,也毫無悔恨之意,甚至以此取悅的。」

在臨走之時,她遞給我一個很小的鏡子,當我問起她的作用時,她賣起了關子,「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呵,我期待着哦。」着實令我有些哭笑不得。

……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兒。」芙雅蒂帶有戒備心地看向身後的拐角處,走出來一個男人。

「嘿,芙雅蒂。」

眼前的這位男子,身穿着一件黑色大衣,帶着一頂黑色帽子,以及對於那張臉,芙雅蒂再熟悉不過了。

「啊,你……不對,你到底是誰?」

「我就是我啊,只不過是來自未來的。」

「真是不可思議……」

「的確是如此呢。」男子笑道。

「既然連言行舉止都模仿得如此相似……」

「……喂,我是貨真價實的,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達爾萊克家族舉辦的晚會上嗎?」

「是嗎?我忘記了。」

「拜託,給我記住啊。」

「開玩笑啦。」芙雅蒂笑了笑,「問題是你為什麼會在這兒?你出現的原因是什麼?」她認真地問道。

「要不先進房間裏面講吧?」

芙雅蒂點了點頭。

芙雅蒂關上房門,請這位來自未來的「客人」坐在沙發上。

「該告訴我了,你回到過去是為了什麼?該不會那封信是你寫的吧?」

「沒錯,那封信的確是我寫的,至於我為何回到過去,當然,是因為我想改變,改變你死亡的事實,為了從命運手中拯救你。」

「為了我嗎?」她頓了頓,「不過,也是,那如此拙劣的魔術,我也只能想到你。」

「那也是你教的呀。」

「那是你學不精湛。說回來,那你找我的原因是什麼?」

「這個啊,我需要你幫我引導他。」

「僅僅只是這樣嗎?」

「當然,有時候僅憑一句話,便可改變事情的走向,改變命運的軌跡。」

「好吧,我知道了。」

「你,真的不好奇未來所發生的事情嗎?」男子說道。

「無論如何,總歸還是有些好奇的,但……」她強調了一下,「……那是真實存在的未來嗎?假設我在未來死去,你卻改變了命運的軌跡,改變了這個事實,那個未來還存在嗎?至少對於我來說,那個未來是不存在的,但對你來說,它是曾經存在過的。」

「沒錯,確實是出自於我的私心,但你願意走向毀滅的結局嗎?」

「這原本是沒有選擇的,是我必須要去面對的,我並不會在意結局會如何,因為這隻屬於我的未來。」芙雅蒂語氣毫無波瀾地說道。

「但我並不想我的未來沒有你……無論如何,你都是我最重要的朋友,能否請你忘記那糟透的結局……與我走向我所期待的美好結局呢……」男子坦然地說道。

芙雅蒂嘆了一口氣,「如果……那是你所希望的,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嗯,那你考慮一下吧。」

「話說回來,你還真是個特殊的存在啊。」

然後,過了一陣子,男子的身體開始逐漸消散,他看了看時間,嘴裏喃喃道,「時間到了呀。」

語畢,他的身體徹底的消失了,彷彿從未存在一般,又如同一場真實的夢境。

回想結束

芙雅蒂從滿是紅色玫瑰花瓣的浴缸里走出來,看着鏡中的她,那潔白無瑕的胴體展露無遺。

更衣完畢后,在要前往戲劇院時,芙雅蒂將一根纖細修長的手指觸碰鏡面,發動魔術。

——鏡之魔術(Mirrormagic)——鏡像。

……

黑夜船艙內部

「在晚上七點左右將會在戲劇院舉辦一場芭蕾舞表演,而那老傢伙肯定會出席,而我們要做的就是藉此機會前往船艙下破壞儀式。」

我回憶起埃狄維尼斯所說的計劃,來到這個漆黑且巨大的空間,下面尤為靜寂,靜到令人感到害怕。

在人偶的引導下,接連掠過一大堆木製成的箱子,靠着微弱的燈光,在這個烏漆抹黑的空間走了一陣后,終於抵達到一個房間門前。

過程倒是挺順利的。

「看來這裏了……」

埃狄維尼斯剛要伸出手觸碰那金銅色巨大的金屬魔術門,地面傳來一陣陣微微的振動,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往我們這邊靠。

「師父小心點,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話剛說完,一個龐然大物朝着我們就張開血盆大口,我往旁邊一躍,一條銀白色赤瞳的大蛇撞在地面上發出沉悶的響聲,它抬起腦袋張開口發出刺耳的聲音。

「艾德加爾先生,就拜託你了,暫時幫我拖住它。」

埃狄維尼斯這傢伙倒是很從容不迫地說道。

這大傢伙怎麼拖得住?

不過,我又無法解開那扇門,按照當下的情況,唯獨也只有我能拖住它了,才有充足的時間讓他打開門。

「真是個大傢伙啊!」

大蛇朝着我們甩出那粗壯有力的尾巴,以極快的速度向我們甩來,我順勢一躲,直接打到牆壁上瞬間出現一道凹痕。

我掏出槍向它射出幾槍,子彈在時間的加速下,快速的擊中在蛇身上,卻被它那堅硬的蛇鱗擋住了。

「嘖。」我砸了砸舌。

「艾希爾,我吸引它的注意,然後聽我指令。」

話還沒說完,大蛇靈巧的扭動着龐大的身軀,緊隨其後,眼看即將被追上,我往牆壁上一蹬,跳躍到半空中,大蛇靜止地撞在牆壁上,朝着蛇身一個地方連射數發。

就是現在!

艾希爾抽出短劍奔向大蛇,朝着我剛開槍的地方猛地刺去,蛇鱗也因此裂開來,伴隨着,它的護甲被擊破,艾希爾用力一劃,血液由此涌了出來,大蛇發出慘叫,甩動着身體將艾希爾甩了下來,那把短劍也因此插在蛇身上拔不出來。

「艾希爾,沒事吧。」

「我沒事。」

「那就好,你拿去。」

我將一把短刀拋給她。

「艾希爾!當心……!」

話音未落,艾希爾卻已避開大蛇朝她吐來的毒液,劇烈的強酸連同地面一同腐蝕掉。

大蛇抬起頭部高高在上的俯視着我們,蛇瞳冒着駭人的紅光,吐著舌頭併發出吱吱的響聲,改變了以往的氣勢,現在宛如陰暗的暴君,散發出一股威懾力,隨即,它隱匿黑暗之中,四周發出沙沙的響聲,彷彿隨時隨地都有可能從某個陰暗處竄出來,令人陷入無盡的恐慌之中。

「師父小心身後。」

我往另一邊一跳,躲開了攻擊。

忽然,大蛇停下了行動,比起停下了行動,反倒是有個更好的說法,他轉移了攻擊對象……

埃狄維尼斯閉上雙目,集中注意力,將雙手觸碰魔術門,往系統注入大量的魔力,最終成功的介入系統內部。

只聽「咔嚓」一聲響,大門即刻被打開了,裏面亮着好幾盞燈,在裏面畫着一個巨大無比血紅色的魔法陣,在魔法陣的中央長著一個詭異、碩大的「瘤體」跳動着,具有生命跡象。

過去的記憶,由然而起,我曾在多摩達耶所目睹(實眼所見)的儀式,「血祭」,以「新鮮的血液」為媒介,煉製出一種可怕的嗜血怪物——血魔,那群瘋狂的傢伙們,試想驅使這種怪物,作為使魔來使喚,不過,這個魔法陣與我在多摩達耶所見的有所不同。

大蛇一口毒液吐向埃狄維尼斯所操縱的人偶,人偶敏捷地躲開順勢沖向它,只見人偶從手掌處滲出銀灰色的液態金屬,最後形成一把長槍,刺破它的眼睛。

大蛇發出怒吼——

隨即燃起了火焰,短暫的照明了這個黑黢黢、巨大的房間,火焰蔓延至全身,本因我們站在優勢方,卻在一瞬間戰局逆轉了。

只見大蛇朝着空中吐出大量的毒液,瞬間覆蓋了全身的火焰,傳來一陣陣具有強烈刺激性的氣味,看來這傢伙被徹底惹怒了。

它扭動着龐大的身體橫衝直撞,介紹一股蠻勁甩動着尾巴,掀飛一大堆物品。

「埃狄維尼斯,都怪你把這傢伙惹惱了。」

「艾德加爾,你稍微冷靜些。」埃狄維尼斯篤定地說道,隨即抬起一隻手。

只見大蛇氣勢洶洶地向我們衝來,看這架勢只能躲避,我剛要避開,忽然間,它卻被定住了,它的身體似乎纏上了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

噢……原來是鋼絲啊。

多半是大蛇亂竄的時候纏上去的,雖不知能堅持多久,伴隨着,埃狄維尼斯念出一連串的咒語,人偶從體內併發出一股強大的電流,電流伴隨着鋼絲傳遍大蛇全身上下,隨即轟然倒下。

「這下可算是結束了吧?」

我呼出一口氣,聳了聳肩。

「應該吧……?」埃狄維尼斯低語道。

我剛放鬆警惕,忽然,背後一涼,剛要轉身,卻不知道大蛇何時掙脫了束縛,離我不到八尺距離,一個念頭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死亡!

在危機關頭,忽然間從我身後射來一發子彈,精準無誤的命中大蛇。

在千鈎一發之際,艾希爾向我奔來,一把將我抱起往後一躍,結果自然是有驚無險,只是姿勢有些奇怪罷了,我不想表達當時的情景,請各位自行想像,就此直接略過。

再然後,一個長得像芙雅蒂的鏡像,從半空中一躍而下,直接將大蛇一分為二。

「果然啊,這傢伙一直在看着。」埃狄維尼斯說道。

艾希爾將我放下,我看向身後,儘管是一片漆黑,但我總感覺與那雙眼睛對視上了,憑直覺告訴我,那個人就是我剛上船時在船頭處所看到的那個人影。

「師父?」

「沒什麼……我們快進去吧。」

「嗯……」

艾希爾沒發現異常嗎?說起來也奇怪,那枚子彈,就好像空間跳躍般突然間從另一處重現。

之後,我們一行人走入了那個噁心的房間內,埃狄維尼斯一臉興奮地解析著魔法陣,還時不時自言自語。

魔術師大多都是這種,只考慮自己怎樣做到自身利益最大化的傢伙,從而不惜利用任何人。

雖說我並不是什麼英雄,不知道什麼叫捨己為人,但利用傷害他人的方式,換取自身利益,是一種愚蠢的方法,我寧願死得有尊嚴,也不願認同苟且偷生這種做法。

房間的這個「肉瘤」連接着整艘船,每次跳動一下,牆壁上便會浮現出一些類似血管樣的東西,離他越遠的物品或者牆體就愈加明顯,宛如一棵樹種在船上紮根發芽一樣。

某個瞬間的靈光閃現,我咬破手指,將一滴血滴到到地面上,果不其然,血液因此被吸收成養分了。

竟然整艘船都連接着這個噁心的東西,且不是跟魔物一般。

又過了一陣后,魔法陣的顏色與之前相比之下黯淡了不少。

「這下應該了吧……」

「嗯,當然,艾德加爾先生。」細眯起眼睛,作出一幅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至少我的目的完成了一半。」

「……」

臨走之前,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那個瘤跳動的頻率增高了?

我與艾希爾回到客房內,我躺在沙發上,看了看懷錶,時間剛好截止在表演結束前。

「啊,真累啊,艾希爾你還有什麼想說的?」

她坐在我的對面。

「沒,只是覺得師父你好輕啊。」

「……事情又不是能願我所希望而進行的。」我小聲說道。

「嗯,那也是。」她看着我笑了笑。

「但師父你不覺得太順利了嗎?」

「就彷彿這一切都是在意料之中的感覺。」

「我也同感。」

「或許是我們想太多了……」

「但願如此。」

劇烈的運動,早已令我疲憊不堪,在朦朧中,我酣然入睡,進入了夢鄉。

「晚安,師父。」

……

昨日夜晚,埃狄維尼斯剛離開現場,獨自一人走在走道上,突然,一不留神與面前走來男人撞上了。

「啊,抱歉。」

「沒事。」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那個男人,手持着一個黑色的公文箱,這個人不就是與芙雅蒂談話的人嗎?

「誒。」對面也有些詫異的看着埃狄維尼斯,說道,「啊,埃狄維尼斯先生?」

他頓時倍感驚訝,這傢伙認識我嗎?不對,他怎麼知道是我?是芙雅蒂告訴他的嗎?不,有些牽強。

「喂……」

當他正要開口時,男人已經跑遠了,「嗯……?」他剛低下頭時,發現腳下有一張請柬,看來是剛才那個男人掉落的,上面清晰的寫着客房號。

夜晚的時候,埃狄維尼斯起初打算「偵查」一番,當操縱着殺戮魔偶來到那個房間時,也不知是否被察覺到了,從房間內走出一個女孩。

「就是你啊……」對方冷冷地說道。

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就已然來到人偶的身邊,時間不到兩秒,她以極快的速度揮出利刃,所幸的是躲過了攻擊。

對方全身散發着一股殺氣,儘管當時操縱的只是人偶,就已經讓埃狄維尼斯感到畏懼,本以為從她的手掌心逃脫了。

竟不料,那冰冷的聲音再次從背後傳來,「找到你了……」

話一出,對方朝着人偶投擲出一把匕首,甚至超越了音速。他本應以為躲不掉了,於是乾脆直接抵擋下來,對於他自己所製作人偶的硬度,還是有所自信的,但意料之外的事情發生了,那把匕首竟直接無視掉人偶(戰鬥魔偶)那厚厚的外殼,徑直地刺穿了人偶的核心(core),人偶頓時重重摔倒在地,動彈不得,也因此他與人偶斷開了連接。

埃狄維尼斯從夢中醒來。

「終於到今天了呀。」

他拉開窗帘,陽光也因此照了進來。

今日,遊戲將會迎來終幕。

……

在生活艙室與餐廳之間安置了一片專門給客人們用於休息的區域,早飯過後,在芙雅蒂的邀約下,我與艾希爾來到休息區,芙雅蒂還挑了個靠窗的座位,乍一看埃狄維尼斯這個傢伙也在啊,似乎在吵論些什麼?

這時,芙雅蒂也注意到我了。

「嗨,艾菲。」

「早上好,艾德加爾先生,以及艾希爾小姐。」

「你也是。」

艾希爾還是如往常一樣,對埃狄維尼斯充滿戒備心。

「來的剛剛好,說回原來的話題。」

「那為何當初不與我說?」我說道。

「我只會以我的利益為最優先,而且按照當時的情況,靜觀其變才是明智之舉。」

「廢話少說,那個瘤已經不可控了嗎。」芙雅蒂說道。

「沒錯,魔物反應正是來自那個瘤,魔力脈衝愈加強烈,隨時隨地即可爆發,如果強行破壞的話,結果可能會更壞。」

「能推測出時間還剩下多少嗎?」

「這個倒是問到點子上了,好吧,目前還是個未知數,我們現在能做的也只有祈禱,那東西晚點爆發吧,所以啊,請做好準備迎接最壞的選擇。」

他頓了頓。

「對了,艾德加爾先生,你曾說過你去過多摩達耶是吧?」

「嗯,沒錯。」

「我若記得沒錯的話,那兒曾發動過這個儀式對吧?」

他令我感到有些詫異。

「嗯……是這樣,但兩者有所不同,而這個魔法陣似乎有所改動。」

「不必感到詫異,這件事情我也聽聞過。」他微笑道,「改動啊,看來是有人學習過來並修改了呀。就結果而言,克羅朗緹這個老傢伙失敗了呀。」他暗忖了一下,繼續說道,「還有一點,我很好奇,那個事件最終是如何解決的?」

「說來話長,有個神父用了一顆深紅的肉紅色的石頭,伴隨着發出太陽般的光芒,儀式便被中斷了。」

「紅色石頭……」他將手指抵在下巴下思索著。

「你認為是賢者之石(philosopher'sstone)嗎?」芙雅蒂說道。

「嗯,據他人所說,的確是這些特徵,不過也有很多贗品就是了。」

「說回原來的話題,我猜測克羅朗緹身上會有呢,那位神父最大可能是克羅朗緹認識的人,畢竟那神父會使用賢者之石,多半是鍊金術士(魔術師),咳咳,我們先把他命名為嫌疑人A。」她頓了頓,繼續說道,「同時呢,A還去過案發現場,也不排除A學習了黑魔術的可能性,而且A似乎還很了解那怪物,以及還有就是A偽裝神父的身份的原因,多半也是聽說了那個傳聞(魔神之臂),不過,我承認我說的,的確有很多牽強的地方就是了。」

「嗯……有些道理,不過終究也只不過是猜測罷了,但是,也不排除這種可能性。」

芙雅蒂像似釋然的舒了一口氣,雖然動作很小幅度,幾乎不易被察覺到,可我還是開口了。

「芙雅蒂,你……」

「誒?怎麼了?」

她與我四目相視,淺淺一笑,對於別人看來是那般的自然,但對於認識她那麼久的我而言,她的笑容此刻,帶有些許的生硬。

我在內心嘆了一口氣。算了,我就不揣測她在想些什麼了。

「沒什麼。」

埃狄維尼斯很是不解的看了看我倆,最終也沒說些什麼。

「噢,對了,艾德加爾先生,你應該知道那些怪物弱點是什麼?」

「火焰。」

「知道就好。」

他剛站起身,正要離開,我叫住了他。

「埃狄維尼斯先生。」

「現在我並不叫作埃狄維尼斯,請叫我為米迦,我們本質上是從一個人,但實際上卻又不是同一個人,就好像蝌蚪與青蛙是同種生物,那它們的區別僅僅是處於不同階段,而我也是如此,現在的我所演繹的只是一個復仇者罷了……」

他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會替你看一下那兒的情況的,那麼,我先告辭了。」

語畢,埃狄維尼斯便離開了,

「芙雅蒂,你怎麼想?」

「我啊。」她像自嘲般哼了一下,「我對我的未來不抱有任何期待,有時候我在想,做一個人,還不如當一顆卵石呢,其實啊,以前啊,我很羨慕你,但是啊……」他頓了頓,抿緊著嘴繼續說道,「……無論如何,你都要活下去。」

「為什麼沒有我們一同活下去的選擇呢?如果我的未來沒有你……我很困擾的啊。」我苦笑道。

「啊……我在你看來如此重要嗎?」

「那,那還用說,這是當然的啦。」說這話時,我不禁的感到些許的難為情。

她突然撲哧一聲的笑了,「啊,這樣啊……我明白了。」

「感情真好啊……當我不在嗎?」艾希爾幽幽地說道。

「沒有啦,艾希爾你對於我而言也同樣重要。」

「真的嗎?」

她那雙如同藍寶石般美麗的眼眸,與我四目相對。

「嗯,當然了。」我的手不自然的摸了,摸她的腦袋。

這時,我才發現芙雅蒂正以冷冷的眼神看着我。

「呃,怎麼了,芙雅蒂女士?」

「沒事。」她別過臉。

「說回來,艾菲你的改變真的很大啊。」

「是嗎?」

「至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她扶起臉,繼續說道。

「艾菲,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唔,好像是達爾萊克家族舉辦的一場晚宴上吧。」

「你還記得啊,當時你還向我搭訕呢,小少爺,你知道我當時對你的印象是什麼嗎?」她嫣然一笑。

「是什麼?」

「輕浮貴公子。」

「哈……因為我父親與達爾萊克家族的家主有所交情,於是便邀請我父親赴宴會,但當時我父親並沒有空餘的時間,最終便要我赴宴會。」

「但是啊,也基於這個原因,我們才相遇了吧。」

「是啊。」

她用手扶起臉,「……之後,不是還發生了一件奇妙的事情嘛。」

「是啊。」我苦笑道。

舉辦晚宴開始時,卻闖入大量的吸血鬼,遭受襲擊什麼的,這種事情的確是挺罕見的。

「那時,在晚會上,你不也在尋找「獵物」嗎?」

「啊,那個啊,的確也沒辦法,畢竟當時有任務在身,而且性質上也不同,難道不是嗎?」她字斟句酌地說道。

「嘛……那倒是……這樣沒錯……」我感到些許心虛的,撇向一旁。

「對了,你與她還有聯繫嗎?」

「她?」

「就是達爾萊克家族的那位腹黑的大小姐啊,蕾婭莉妮可.米卡婭.達爾萊克(長女)。」

「蕾婭啊?沒有聯繫了呢。」

「呵呵,是嗎?」她的語氣顯得有些僵硬。

「師父,你與那位大小姐是什麼關係?」艾希爾饒有興緻地問道。

「就是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罷了。」

「但我聽說她曾是你的未婚妻啊?畢竟都叫小名了,可親密了呢。」她譏誚地說道。

「如果你樂意的話,我可以也叫你小名。」

「那倒不必了。」

「不過這種事情也不是我們能決定的,他們也不過是想要我的能力(血脈)罷了,以此培養更好的一代,魔術師不都這樣嗎?追求純正的血統。」

「純正的血統啊,這個我倒是無所謂,比起來我反而更想灑脫自由的活着。」

「挺像你的風格的。」我笑了笑。

「那她是怎樣看待這件事情的。」

「她啊,倒是挺平靜的……」

之後氣氛陷入一陣沉默,芙雅蒂她看着窗外緩緩地開口道:「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活着為何物,在我小的時候,只知道出於本能的活着,並不奢求太多,也不敢去奢求……」突然間她冷笑了一下,「我從沒有做過我自己而活着,一個人自我竟是由虛假組成的,很可笑是吧?」

她緩了緩說道,「不好意思,失態了。」她調整回往常的樣子。

我不禁的想起了那傢伙所說的話,雖然我知道那是一種傲慢的想法,但我還是將它說了出來,「如果你找不到你生命的意義,能否由我來賦予你的意義。」

她愣了愣,隨後露出一抹微笑,說道,「艾菲,你可真是有趣的人啊,也謝謝你了,我也好些了。」

「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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