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中

第4章中

「師父,你覺得與昨晚襲擊你的黑衣人是同一個人嗎?」

「嗯……不太好說。」

走着走着,前方佇立着一個人,我記得名為迷迦(migae).奧德莎.賽羅迪卡,也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艾希爾頓時警覺了起來。

「你好啊,艾德加爾先生。」

「你好,先生,請問你有什麼事嗎?」

他剛要開口,卻被艾希爾打斷道:

「原來深夜時的那個人偶就是你操縱的啊,這具身體也是假的吧。」艾希爾充滿敵意地說道。

「沒錯,這位美麗的小姐,這具身體完全是假的,只是一具通過魔力連接着的人偶罷了,但你放心,艾希爾小姐,我此次前來,並沒有什麼惡意。」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艾德加爾先生,我們做個交易吧。」

「交易?」

「嗯,準確來說,我們合作吧。想必艾德加爾先生你也隱隱約約中感覺到這兒魔物反應吧。」

魔物主要由魔力組成的生物,被定義為幻想種,每次行動時都會向周圍散發一股強烈的魔力脈衝,便被稱之為魔力反應。

「的確是感到有點不適。」艾希爾呢喃道。

「會不會是咒體的原因。」

「起初我也是如此認為,並不太可能,在這兒某處寄生著一隻龐大的魔物,我冒昧的問一下,艾德加爾先生莫非你不是魔術師?」

「嗯,你為何也會如此認為?」

「果然啊。主要是看到你與芙雅蒂女士很熟,還有的是……」他思忖道,「你身上的魔力較為特殊,所以我才誤以為……」

「說回正事,先生你所說的合作是什麼?」

他哼了一下,「先生,你協助我調查,我可以透露出對你有用的情報。」

「對我有用的情報?」

「例如黑衣人。」

「那人也可以是你。」艾希爾的語氣中透出幾分敵意。

「也並非無可能,既然是人偶師(dollmaker),那應該會有多個人偶,也不足為奇。」

「假如我是黑衣人,我的動機是什麼?你該不會是說殺死競爭者吧?」

「……」

「呵呵,在非魔術師看來的確是這樣沒錯。噢,真是遺憾你猜錯了,其實我另有目的,此時不方便透露。」

在那具面無表情、冰冷的人偶下完全看不出什麼就是了。

「如果你有意與我合作,那就請到103號客房找我吧,先生,這會是不錯的合作。」

話剛說完,他便孤自一人走開了,隨着那身影逐漸離去。

「師父,你打算如何。」

「……不知道。」我撓了撓頭,乾脆地說道。

一連串的事情,滔滔不絕的向我湧來,令我感到些許的煩躁……

我剛一轉身,忽然間,芙雅蒂從我背後出現,為此我還被嚇了一下。

「芙雅蒂,你怎麼在這兒?」

「哎呀,只是碰巧啦。」

「隱蔽魔術啊,怪不得察覺不出來了。」我思索道。

「師父,只是你自己沒發現而已。」

「是嘛……」

「咳咳,艾菲,剛才與你交談的那傢伙,其實並不叫作米迦.奧德莎.賽羅迪卡哦,他的真名名為瓦塔達利亞.埃狄維尼斯,同時,他還是上一次拍賣會的參與者。」她撩起秀髮,露出一副認真的表情開口道。

「這個人可狡猾了,這次拍賣會甚至連他的本體都沒有出場啊,

艾菲你應該聽說過仿製人偶(doll)吧。」

「嗯……那是一種無限接近人的人偶吧。」

「嗯,沒錯,他們模仿人類製造出來的人偶,而那傢伙便出生於一個人偶世家。」

「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麼認出來的?」

「這個啊,在他們的「傑作」的後頸處,具有一個帶刺的黑玫瑰印記,那是他們家族的象徵,但我有所不同,我是通過眼睛得知的。」她莞爾一笑。

芙雅蒂她那先天性的魔眼,似乎具有窺視他人「靈魂」能力。

「人有靈魂,肉體構成,肉體可以複製,但靈魂無可複製,到真有可能能將靈魂轉移過去嗎?靈魂一旦脫離肉體,便是一具死屍,在瀕死狀態下,若與另一具身體不兼容或者轉移失敗,會不會引來更壞的結果?」

失去肉體的魂魄,猶如敗家犬一般,在世間遊盪,沒有歸宿,與殘留在世間的孤魂有何區別?

「艾菲,我很遺憾的告訴你個事實,對於他們這種具有風險的實驗,並不會以身試險的好吧。就結果而言,他們已經能把意識完全移過去,那就代表着靈魂也轉移過去了,靈魂即人的智慧與精神。但,對於我而言,人偶終究只是替身,只是依靠魔力維持的魔道具罷了,也許,只有他們才會製作一個甚至超越本體的人偶。

「其次,他們就是為了獲得永生,能在世間長存,這麼一來,真與假似乎都不重要了,這兩種概念都重合起來了,又與贗品有什麼區別,一想到自己身體的每一個部分都是假的,就令人作嘔。而且,他們即便如此,靈魂依舊會因經不住歲月的磨損而消磨殆盡。」她訕笑着,顯得她格外嫵媚。

「嚯……」

「所以,那傢伙我跟你說啥了。」

「你沒有聽到嗎?」

「正常,畢竟聲音是通過空氣來傳遞的嘛,而那傢伙對你們使用了念力傳話魔術,但是呢,這種魔術是有距離限制的,所以那個人偶作用就體現出來了,除非我強制介入,不然我就聽不到了。」

「你對他還挺了解的。」

「他可是讓我吃盡了不少苦頭啊。人偶也是有眼睛,若要製作完美的人偶,魔眼也是必不可缺的,而魔眼又是先天性形成的結晶,既無法製作,也無法複製的,所以只能通過拍賣的捷徑,好幾次快要到手的魔眼都被他搶走了。」

看到她這副模樣,不曾想到這傢伙也有如此狼狽的一刻,不由自主幸災樂禍的笑了。

「你笑什麼?」她用幽怨的小眼神看着我。

「沒什麼,沒什麼。」

於是我便將之前與埃狄維尼斯交談的話,重新敘述了一遍。

「這樣哦,不行的話,艾菲你要與他合作也可以的呀,畢竟也沒有更好的選擇了吧。」

「是這樣呢……」

「所以我也要去,看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葯。」

「誒,我倒是無所謂的。」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嗯?還有什麼事?」

「當時在餐廳時,你所提到的多摩達耶的魔神之臂是怎麼一回事?」

「噢,那個啊,大約在六年前,我曾與我的一名好友前往過那個地方,起初,他也是因為這個傳聞的原因,才拉上我前往那個鳥不拉屎的不毛之地,最終無功而返。」

「這樣啊,話說是哪個朋友?我認識嗎?是男性還是女性朋友?」

「這些細節重要嗎?」

「些許重要。」

「……」

我倆對視了一下。

「好吧,真是敗給你了。」我頓了頓,繼續說道,「魯懷特塞德。魯懷特塞德.諾頓基亞,我的一位男性朋友,您滿意了嗎,芙雅蒂小姐?」

我順勢往她身子靠近了一點,從她的身上傳來一陣濃郁的玫瑰花香的香水味,我撩起她一縷棕色的發梢,順勢用手摸了摸她的臉,再而抬起她的下巴,或許出於有人在旁邊看着,她紅著臉推開了我,故作鎮定的說道,「咳咳,現在走吧,是103號客房對吧……」

「嗯,沒錯呢。」

她羞澀地用躲閃的眼神看了看我。

「那就走吧。」

她快步走到前面去。

真是有趣。

讓我體會到戲謔他人的感覺。

此時,艾希爾徑直地走到我旁邊,好聲沒氣地說道,「不要臉。」

「啊……」

然後也跟了上去,只留下我一個人在原地。

103號客房處。

「所以,芙雅蒂.穆涅其塔女士,請問為何您會在這兒?」

「瓦塔達利亞.埃狄維尼斯先生,我為何不能在這?」芙雅蒂雙臂抱胸倚靠在牆壁上。

埃狄維尼斯,「嘁」了一下,露出友善的微笑,對我說道,「艾德加爾先生,建議你別跟這個女人相處太久。」

「……」

他永遠都不可能知道,我已經跟她相識將近好幾年了。

「呵呵,哪有哪有,我哪有比得過像您這種爛到骨子裏的人呢?」芙雅蒂微微地笑道。

「我只是給艾德加爾先生一個小小的建議罷了。」

我不由的在內心嘆了一口氣。

我與埃狄維尼斯正面對坐着,艾希爾則坐在我旁邊,我倆與他僅限於隔着一個茶几的距離。

「不過呢,我真是感謝你換了那張臉,沒讓我看到你那張臭臉,但我還是無法理解,即便如此也無需變容吧,還是說你在刻意躲避某人隱藏自己呢,根據你又是上把的參與者,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個人選……」

埃狄維尼斯挑了挑眉頭。

「所以我就討厭你這點。」

「看來我猜的八九不離十了呀。」

「你也只不過是個局外人,我並沒有回答你的義務。暫且不理她,艾德加爾先生,既然你能來到這兒,想必也考慮過了吧。」

「我想問一個問題。」

「那你問吧。」

「你找我的原因是什麼?」

他隨性的哼了一聲,其中並沒有嘲諷的意思,他說道,「正因為各取所需,所以才可達成條件吧。」他淺淺一笑,「況且你可是知道我身份的人啊。」那笑容讓我聯想到——陰冷的毒蛇,令我警覺了起來。

「那麼,就先暫時性合作,若對雙方皆有利益的情況下。」

「那是當然,先生,」他繼續補充道,「你若不放心,那就以魔術師的方式。」

說着,他拿出一張契約捲軸放在桌子上。

契約捲軸,正如其名,是一種使兩者訂下契約的媒介,但它並不同於使魔主僕關係的那種契約捲軸,而是魔術師之間為了達成某種合作的契約捲軸。

「一旦立下契約,在規定的時間內,雙方就不可傷害對方,違反契約者則會受到詛咒之罰。簽訂契約的條件是,只需雙方在契約捲軸上,沾上血液並留下指紋,即可達成。」

「不必了,按照正常的方式就行。」我伸出手來。

他哼了一下,嘴角一揚,微笑地說道,「那好吧。」

並不像嘲笑,反倒更像是隨性的笑。

在相互握了握手后,便正式切入正題。

「在昨晚會場結束沒多久時,在船頭甲板處,我親眼目睹克羅朗緹與那黑衣人會面,由於當時角度不好,黑衣人他又處於陰暗處,完全看不清晰,除此之外他給人印象神秘,還有詭異的一點……那傢伙的魔力總量異常的高,身份肯定不簡單,說不定還精通魔法魔法師也未必呢。」

「……」

「還有,當時克羅朗緹處於燈光的照明處,我通過唇語得知那黑衣人名為澤布爾(Zebul),也不知你是否認識此人?」

「不,是個陌生的名字。」

「是嗎?之後在他們的交談中,還提到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嗎?」

我與魔術師們並沒有什麼交集,但對於在魔術師界以及收藏界廣為人知的克羅朗緹,我也只是聽聞過而已,未曾相識。

「是。但是,這時候變數出現了,因為賽巴達手下的出現,談話中斷了,隨之我也離開了現場。」他聳了聳肩,繼續說道:

「正所謂的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我從而得知一個情報,洛布耶爾.莫斯烏爾這傢伙,原來是克羅朗緹所雇來的殺手。」他瞥了一眼芙雅蒂。

「原來是這樣啊……」我自言自語地說道。

「……我並不關心,但結果很顯然可以猜到。畢竟是職業殺手,對於他們而言,金錢大於一切,他人的性命毫無價值。」

由他這麼一說,我也記起來了,莫斯烏爾的那個耳墜,正是薩克里德殺手家族的標誌,是一個由首尾相連的蛇之環(Ouroboros)。

「呵,你們不也一樣拿活人來做實驗?」芙雅蒂說道。

「哼,你又懂什麼,為了完成我崇高的理想、完美的傑作,犧牲是必需的,就好像我們魔術師在尋求真理的路上,犧牲也是必然的。鍊金術的基本原則是什麼?是等價交換!況且我也並沒有強迫他人,是他們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最終敗給了自己丑陋的慾望罷了。」

「呵,在地獄也用不着吧。」芙雅蒂諷刺道。

「貪財之人的代價。」

他們倒是很少見的達成了共識。

「換一個話題吧,埃狄維尼斯,你應該認識巴塞爾.退克爾這個人吧。不妨讓我猜一猜,從你那很自然的語氣中,其實你倆很熟?因為你改變了容貌,才導致對方認不出你,而且他看樣子就不像魔術師,來這兒能是幹嘛呢?要我說啊,他更像是過來尋找某人,而那人必然是魔術師,雖然我不知道你從何處取得的請柬,但你肯定使用過你的名字,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藉此你暴露自己的行蹤,然而才會被他一路找來吧。」芙雅蒂直視着他。

「……」

氣氛陷入一片寂靜。

我看了一眼芙雅蒂,她聳了聳肩說道,「好吧,我不說話了。」

語畢,她坐在我另一旁的真皮沙發上,翹起那修長俏麗的腿出現在我的視線里,令我有些心神不寧,我訊速地移開臉。

就在這時候,埃狄維尼斯笑了一下,很平靜地口氣說道,「不錯不錯,芙雅蒂你猜對了,真是糟糕,好巧不巧,巴塞爾這傢伙出現在這兒,以及這個女人……」

芙雅蒂得意的揚起小臉,一副幸災樂禍的小表情和小惡魔的笑臉如出一轍。

「算了,艾德加爾先生,你還有什麼疑問?」

「埃狄維尼斯先生,你作為當事人,想必聽說過幽靈船的傳聞吧,上次拍賣會應該是發生了什麼?」

「是啊,反正遲早要說,沒錯,那的確不是傳聞,無人生還是真的,那老傢伙他通過祭祀儀式,將整艘船的人來充其那個怪物的養分,這隻不過是一場打着拍賣會為幌子的殺人遊戲罷了。我也大意了,在那次中也死在了他的手上,所以我的目的就是親手終結了那傢伙的生命,當然,與你無關,那是契約之外的事情。」

「所以我們目的就是終止儀式,對吧。」

「正確的,前面我所說過魔物反應,指的便是我說的那個「怪物」所散發出來的,多半是上一次儀式的產物。

「除此之外,還有一個情報,不過與你應該沒有太大關係。克羅朗緹那傢伙似乎已經變成吸血鬼(vampire)了,傳聞說他本應在六年前的時候就死去了,但卻在死後的隔一天,他卻奇迹般復活了,還有嗜血的習慣。」

「吸血鬼啊……」

吸血鬼與人類,本身就毫無善惡之分,二者皆是生物,只不過遵循着自然法則罷了。

「但是,吸血鬼也不是不死者,當然,這裏所說的不死者指的是長生不老,並非說無法殺死,咳咳,跑題了,那老傢伙終究無法成為真正的吸血鬼,畢竟沒有純正的血統,也自然沒有他們長壽。」

「說回來,先生,你也是成功的將我逼到沒有任何選擇的餘地了呢——」我直視着他。

「先生,我倒是想問你一個問題?」他坦然自若地問道。

「你說吧……」

他再次發動念話魔術。

他十指交叉,直視着我,那凜冽的眼神之中沒有一絲溫度,猶如冰冷的匕首一般鋒利。

「她們都是你重要的人是吧?」

聲音從腦海中傳來——

「那是當然。」我說道。

他哼了一聲,「那就對了,先生,你也知道,我這個身體終究也只是一具人偶,具有替換性,隨時皆可更換。而那樣的結果,對於我來說,也只不過將我的目的延遲罷了。」他將食指放在嘴邊:

「但你可不一樣,先生您只有一條生命啊,如果你不想死的話,那就按我去做,其實,你並沒有別的選擇吧。」他淺淺一笑,形成一條線。

「真有意思……」我聳了聳肩。

他隨即解開念話魔術,開口道。

「所以說啊,我們彼此的利害是一致的,你說對嗎?艾德加爾先生?」

我嘆了一口氣,最終妥協了。

他滿意的笑了,「OK,那我就正式開始講述今天的計劃……」

「那麼請容我就先行離開了。」芙雅蒂不慌不忙地坐起身。

「……」

埃狄維尼斯嘆了一口氣,小聲地喃喃道,「這個女人就是這樣。」

芙雅蒂站起身,我看了看她,她看了看我,她便獨自一人離開了房間。

埃狄維尼斯剛要開口,我打斷道。

「稍微等一下,埃狄維尼斯先生。艾希爾,你如何打算?」

「和你一起。」

她帶有戒備心的眼神看了看埃狄維尼斯,他無奈地聳了聳肩。

「那好吧,我明白了,」

談話結束后,剛一打開客房門,芙雅蒂在門外早已等等候良久,我剛想說話,她率先搶過話題說道,「邊走邊聊吧,艾菲,」

我輕笑了一下,「如果單單隻念「艾菲」這個名字的話,別人都會誤認為是女性吧?」

「畢竟,艾菲本來就是個女性名字。」

「是啊,也基於這個原因,你才會如此叫吧。」

「誒,被發現了嗎?」她說話時還有帶有幾分戲謔。

「艾菲,我給你個忠告,那傢伙是一個笑裏藏刀的人,得小心應付。按照正常來說,那傢伙通常都會帶上兩個人偶……」她豎起兩根手指,繼續說道:

「我們所見的是第一人偶——易容人偶(Easylookingdoll),然而你要特別小心他的第二人偶——殺戮魔偶(Killingpuppet),那可以說是他的殺手鐧了。其實你也無需將他歸類為夥伴,他也不會將你視為夥伴。」她的神情變得嚴肅。

「……這種事情我肯定知道。」

「也是呢。」

「不過呢,假設他說的是真實的,當儀式發動的那一刻,我們都會命喪黃泉吧。」

「嗯,是這樣呢。」她很平靜地說道,語調毫無起伏。

「對了,艾菲,你剛才想說什麼來着?」

「在這裏不好透露。」

「這樣啊,艾菲,先等我一下,我要去見一個人。」

「勒多索瑪嗎?」

「嗯,是這樣呢,我需要一個重要的媒介……」

在芙雅蒂的帶領下,我們來到咖啡廳,勒多索瑪坐在靠窗旁,那位名為洛德的人坐在他旁邊,似乎在論些什麼。

「杜魯多,別說我不提醒你,憑直覺告訴我,這艘船很不對勁。」

「洛德,從你那不慌不忙的語氣完全毫無說服力啊。」杜魯多將白瓷杯放在嘴邊,啜上一口咖啡。

「嗨,杜魯多先生。」

「芙雅蒂呀,噢,以及還有艾德加爾先生,以及他的徒弟,請坐請坐。」

「芙雅蒂。」我說道。

「怎麼了?」她比較困惑回道。

「沒什麼,就是……我出去一下。」我指向陽台外。

「……那你去吧。」

「嗯。走吧,艾希爾。」

「啊,嗯,好的,師父。」

「說回正題,芙雅蒂女士什麼風把吹你來了。」

「我就直接了當的開口了,杜魯多先生,您還有降靈捲軸嗎?」

「有是有,你拿來做什麼?」

「既然是降靈捲軸,那肯定是來召喚使者的嘛。」她遮著嘴笑了笑。

「算了,我也不追究什麼了。洛德。」

「真麻煩,魔術師真是何時何地都帶着公文箱。」洛德吐槽道。

他拎起椅子上的公文箱將其放在桌子上,杜魯多嫻熟的打開施展有魔術的保險,從中拿出一張白色的捲軸。

「謝了。」

「你是要呼應某人的魂魄嗎?若非是有悔恨之人,是無法回應你的。」

「我當然知道。杜魯多先生,你聽說過黑魔術血祭儀式嗎?」

「嗯,那是一種通過人命為媒介,以此召喚血魔的黑魔術吧,因慘無人道的方式,便被定義為禁忌的魔術,也被稱之為,安息日的山羊(thegoatofthesabbath),如果我記得沒錯的話,在六年前時曾發動過,恐怕艾德加爾先生最了解了。」

「誒?」

「嗯?原來你不知道嗎?六年前在多摩達耶就發動過。」他啜上一口茶,看一下陽台外。

「原來如此,多謝你了,杜魯多先生。」

「不客氣。」

「艾菲,你真是個有趣的人。」她喃喃道。

……

我與艾希爾走到陽台處

碧空如洗的天空中掛着一輪金光燦燦的火球,繆繆幾片的白雲像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中飄遊。

「今天天氣可真好呢。」

「是啊……」

「艾希爾。」

「有什麼事嗎?師父?」她毫無波瀾地問道。

「你隱藏了什麼事吧?」

「……」

「昨晚你與我說見到一個人偶,最終被它跑了是吧?」

「沒錯,我的確說過。」

「其實不然吧,那具人偶,想必早已被你所摧毀了吧?隨後便被你拋入海中,或許,這就是艾狄維尼斯對你有所忌憚的原因吧。」

她抿了抿嘴唇,說道,「嗯,沒錯,因為那東西很危險,我這樣說,只是以絕後患罷了。」

「那你為何不跟我說呢?明明知道它有危險?」

明明就是沖着我來的……

「因為……我認為沒那個必要,師父你只需對付黑衣人即可,其餘的交給我。」

「你之所以選擇與我一種行動,也是這個原因吧。」

「嗯,是啊。我因為孤獨,所以才不想孤身一人,也正因為害怕孤獨,才不想重新回到孤獨之中啊……」她坦然的與我四目相視,眼角微微紅潤,將她想說的話全部都吐露了出來。

「……」

沉默一陣后,我撓了撓頭髮,說道。

「在我們家族的禮儀里,其實,十六歲已算是是成人了,儘管已經你超越了這個年齡,但是,我卻一直將你視如當初的那個小女孩一樣對待着,殊不知你已經成長了呀……」

「畢竟,年齡是一同增長的,師父你也要快奔三十了呀。」她撅起嘴,略帶些挖苦地說道。

「……少啰嗦。」

我繼續說道,

「艾希爾,我不會離開你的,至少現在不會……畢竟,我們能像這樣談話,那就證明着我們還活着啊,你也不必太擔憂,如果以後什麼事情,還是跟我說一下吧,好嗎?」我摸了摸她的腦袋。

「嗯……」

「回來了啊,聊完了?」芙雅蒂向我詢問道。

「嗯,是啊。」

「那麼我們先離開了,杜魯多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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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之操縱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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