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黑狐出手救御貓 正邪鬥法開封城

六.黑狐出手救御貓 正邪鬥法開封城

展昭聽了智化的話心中大驚,不僅他吃驚,丁月華和艾虎也都驚訝到喊出了聲音來。展昭連忙問道:「智道長此話怎講?」

「展大俠,自打你進我觀中就一直捂著腹部,而且我看你面目蒼白,剛才又聽你說,你先是中了妖孽的毒藥,后又被賊人刺傷,再加上你今天早上騎馬顛簸,恐怕傷口裂開了,就算現在血已止住,恐怕你今天躺下明天也會身體劇痛,無法起來。若是身子弱些,恐怕無法過了今晚。」智化一針見血的說道。

「求智道長救展大俠一命。」丁月華說著撲通跪下,眼淚也流了下來。

「快快起來。」智化摻起了丁月華,「展大俠是國之棟樑,貧道焉有不管之理?只不過……」智化猶豫了一下,「貧道雖然能治展大俠的病,但是不知展大俠能不能忍住這疼痛。」

「道長,展某不才,但是闖蕩江湖多年,忍疼這件事還是忍的住的。」展昭趕緊說道。

「恐怕我這疼是你未嘗體會過的。」智化站起身來,「二位隨我來」。說完,帶著二人走進了旁邊的卧房。房內有床,有椅子,有桌案,有書架,看來這裡是智化的卧房兼書房。

「快快扶展大俠躺下!」智化將展昭引到床邊。

「萬萬使不得,若是展某躺在這裡,道長去何處安歇?」展昭拒絕到。

「沒關係,展大俠,你就放心在此養傷。今晚貧道要做一場法事,這法事做完,整個開封城一府十六縣方圓百里之內便不會再有新的昏睡病患出現。說不定還能跟那狸貓妖斗一鬥法。沒時間睡覺了。」智化擺擺手說道。

展昭沒再客氣,躺在了智化的床上。躺下之後,只覺得身上劇痛,四肢酸軟,頓時就失去了力氣。智化命令艾虎端過來一盤清水,多拿毛巾沒有毛巾就把觀里的粗布破布都拿過來。

然後坐在展昭身邊,輕輕的解開他的衣服,露出傷口。只見此時展昭的傷口雖然不流血了,但是前一夜綁的繃帶都已經被血染透了,丁月華站在一邊看著,心中苦悶,眼淚不止,沒想到展昭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忍了一天,這得是何樣的辛苦。

「展大俠,貧道這裡有兩種葯,皆為虎狼之葯,剛才非是貧道不想救你,只是怕你受不了這葯的烈性反倒害了你的身體。」說著,智化掏出來一個小瓷瓶,從裡面拿出一顆小藥物,「此葯叫醒神丹,吞服下去,可以驅百毒,又可補血養氣,吃下去管保你神清氣爽,恢復體力。只是這葯奇苦無比,入口就會感覺苦味沖頭,入腹則會五臟六腑為之翻滾,重者會把內臟都吐出來。我這裡還有一劑,」說著,他又掏出來一個紙包,「此乃復康散,用於外敷,可以生皮止血,再重的傷口,敷上去之後也會迅速復原如初,而且毫無疤痕。只是復原的過程如百刀切割,如百蟲撕咬,如烈火焚身,癢痛無比,重者自己會撓爛皮膚。不知展大俠要服用哪種?」

艾虎在旁邊聽著直嘬牙花子。這兩種葯他太熟悉了,每天他的功課之一就是陪師父煉藥,出去雲遊的目的也是為了採摘藥材原料。他由於受傷親身抹過復康散,知道那種奇癢難耐的感覺,抹過一次之後就再也不敢嘗試了,總是小心翼翼的怕受傷,就算不小心受了傷也不敢跟師父講,就是害怕再抹那個葯。而醒神丸他也見人服過。之前智化曾經醫治過一個中了劇毒的人,眼看著人已經不行了,吃了這葯之後哇哇大吐,真是差點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吐完之後雖然人救回來了,可是之後調養了半年才恢復。沒死在毒藥上,竟然差點死在解藥上。今天看師父又把這兩種葯拿出來了,心想不知這赫赫有名的展昭會怎麼選。

智化這人一向出手狠毒,對葯如此,對人對事亦是如此。他的理念就是以惡制惡,更加邪惡,除惡務盡,不留情面。這一點和公孫先生很相似,只是公孫策跟隨在包大人身邊,所以做事也要有所收斂。而智化身處江湖,沒有拘束。

早年間智化也不是這樣。他年少時出家為僧,跟著一名得道的高僧修行,師父教他的都是出家人慈悲為懷,不能輕易殺生害命。高僧是這樣說的,也是這樣做的,在一次行俠仗義之後面對惡人的跪地求饒,動了一念之仁,放了惡人的性命。哪知道惡人恩將仇報,回去之後糾結爪牙,先是在寺中的水井下藥,迷暈眾僧,然後火燒寺院,全寺上下一十八口全都葬身火海。

偏巧那天少年智化因為貪睡沒有早起做功課,被罰在柴房面壁,不準吃飯,才躲過了一劫。當火起之時,智化找到師父和其他僧人,想救他們活命,可是他們那時都已經昏迷不醒失去意識,無奈,智化只能自己躲到後院一口枯井之中。直到大火熄滅,群賊進入寺中查看情況,智化聽他們談笑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智化在枯井裡躲了三天三夜,直到確定外面無人才敢出來。此時寺院早已經成為一片廢墟,師父和其他僧人的屍體早已經化為焦炭,分辨不清。智化含淚對著廢墟和焦屍磕了三個頭,然後轉身離去。從此以後,他上高山,訪名師,學會一身武藝和道法,只為了能報血海深仇。

將近二十年之後,他終於回到了故鄉。此時已經無人記得當年的慘案,寺廟的原址也由於當地人覺得此次風水不好,無人居住,而變成了一處亂墳崗,至於師父和其他僧人的遺體,早都隨著歲月而失去了影蹤。反倒是當年的惡人,現在搖身一變成為了員外。每天結交官紳富戶,膝下兒女子孫,內住豪宅廣院,外有前傾良田。智化本來只想殺了他一個人報仇,但是看到此情景,不禁三屍神暴跳,寅夜火燒其宅院,惡人全家手下二十餘口,上至惡人,下到剛出生的娃娃全都死於大火。智化還不解氣,又施法掬起一陣狂風,將廢宅和焦屍吹的無影無蹤。之後,他又四處尋訪當年惡人的同黨,活著的,同樣是燒成焦炭,被風吹散。死了的,挖墳掘墓,挫骨揚灰。

大仇得報之後,剩下的只是一陣空虛。之後的幾年,智化東遊西盪,失去了生活的方向,幸虧遇見了清許觀的觀主詹道遠道長。二人一見如故,古道長聽說智化的經歷之後,就開導他如何放下心魔,憑藉一身武藝,扶正黜邪,為民造福。智化聽了他的話,從此也就住在了清許觀。可惜智化和那些道士不一樣,他一心要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可是那些道人只想著以此營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雙方誌向不和,於是智化就來到了分院居住。所謂分院,其實就是清許觀看管菜地的宅院。如今清許觀既有香火,又有朝廷的恩裳,吃喝用度都花錢購買,早就不用自己耕種。智化來到此地之後,又收了艾虎為徒。師徒二人從此清修在此,自種自吃,也算落得個逍遙快活。

展昭聽說有此靈丹妙藥,心中大喜,問道:「不知此葯多久可以見效?」

「現在服下,最遲明早就好,到時候還你一個強健的體魄。」智化說道。

「道長,展某兩種都想要。」展昭說道。

「展大俠,你可想清楚,一般人一種葯都受不了,同時服用兩種,你可要生不如死!」智化說道。

「沒關係,展某能扛住。」展昭說道。

「慢著!」丁月華阻攔到,「展大俠,智道長,容晚輩使用月華鏡為展大俠驅毒,助展大俠修養聲息。」

展昭還沒說話,智化搖了搖頭說道:「丁姑娘,恕貧道直言,你的修為不夠。能穩住展大俠魂魄已經不容易了,要想除去根本萬萬不能。」

丁月華聽了這話心中不服,但是礙於對方是長輩,也不能直接反駁,「智道長,晚輩雖然愚鈍,但是從小跟母親習武學道,也算是小有所成。今日月光正盛,晚輩可以利用光華助展大俠療傷。」

「哎!」智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你呀。說你還不服吧。貧道問你,你小時學道是否因為貪玩,令堂要罰你,你躲在父兄背後躲避責罰?你小時候習武是否因為懶惰,令堂要打你,你讓父兄前去說情逃避責打?你兩位哥哥學藝是跟令尊令堂還是跟師父學的?你問展大俠,他如今一身功夫,二十歲就以南俠之號聞名天下,是跟家人所學還是跟師父所學?歐陽春對於義子艾虎尚且不能嚴加看管,要交給貧道,令堂對你豈會跟嚴師一樣?當年貧道勸令堂送你上山學藝,或者跟隨貧道學習,但是令堂以你年幼體弱為名拒絕,貧道就知道她對你的教管會是怎樣了。」

這一番話說的丁月華臉上紅一塊白一塊,想想小時候確實如此,自己貪玩逃學之時,只要躲在父親背後,母親就無可奈何。那時看著兩位哥哥每天被師父訓練責罵,渾身上下傷痕纍纍,幸災樂禍,喜上眉梢的樣子,樁樁件件的浮現在眼前,不禁汗顏,羞愧難當。

智化看出來她的窘態,也沒有繼續說什麼:「丁姑娘,你可會換藥?」丁月華點頭。「那好,今晚就麻煩你照顧展大俠了。」

丁月華默默的坐下,用毛巾蘸清水替展昭擦乾了血跡。智化在一旁看著展昭身上的傷口,緊皺眉頭:「展大俠,你說余孝禮刺你之時,貓妖在旁邊喊了一句話?」

「對。展某記得她喊的是『還不動手,你想等他們都死么』之類的。」展昭說道。

「剛才聽你說的時候,貧道還以為他被貓妖控制了心智,但是現在看傷口,看來他沒有被控制,而是仍然保持自我。」艾虎在一旁多嘴到:「師父你怎麼看出來的?」「你看這裡,」智化在一旁指著展昭腹部的傷口說道:「如果那賊人被控制了,在展大俠第一次扶他的時候就會動手。當時展大俠毫無防備,距離又近,他完全可以一劍穿心,就算不穿心,一劍穿腹,展大俠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而他第二次在貓妖的命令下才出手,看來是身不由己,而這傷口是從小腹刺入,劃到前胸,也是他故意而為,沒有痛下殺手。否則雖然展大俠有了警惕,躲了身體,也至少會被匕首刺入腹中,傷及內臟。那樣恐怕就算丁姑娘及時趕到,救下南俠,現在也會卧床不起,沒有半年無法恢復。看來這個余孝禮還是感念南俠的恩,手下留了情,日後若是再相見,可以想辦法讓其改邪歸正。」其實智化真正想的是這點可以利用。

「這是……」智化又看到了展昭的玉佩,拿起來看了看,「蜀山火玉。展大俠既然有此法寶,正可以用來斬妖除魔,為何面對貓妖不用?展大俠是否不會道法?」

「回道長,展某的恩師只會點道法的皮毛,只教授了展某如何使用真氣與寶劍共鳴,至於這用玉之法,恩師也不會,所以展某也未曾學過。」展昭說道。

「嗯……」智化想了想,「接下來要面對的妖邪非同一般,如果只憑劍術恐怕難以取勝。貧道教展大俠幾句心法,展大俠熟記於心,時常複習,參透之後,可助展大俠提升修為。」說完,智化貼著

展昭的耳朵耳語了幾句,「記住了么?」看展昭點頭,智化又想到了什麼,轉身走到了書架旁,拿出了兩本書,走回床邊,把一本交給了展昭,「這本《般若心經》,送給展大俠,展大俠日後勤加修鍊,定能得成正果。」

「這不是佛教經典么?」展昭接過書來,說道。

「哈哈哈哈!儒釋道三教本為一理,修身先修心,只要能參透這本心經,勝過數十年的修鍊。」智化說道,然後將另一本交給丁月華,「這本《天啟集》,是令堂的天演派的基礎,可能你小時候讀過,不過我這一本是峨眉開山祖師親手所寫,與後世流傳的版本還有所區別。你若是能參透這本書,修為也會大大增進。」

「多謝智道長!」丁月華接過書來,翻看了一下,然後放在了一旁。

「艾虎,幫著展大俠先把手綁上,否則抹上藥之後,奇癢無比,免得展大俠撓破肚皮。」看艾虎和丁月華把展昭手腳都固定好,又叮囑丁月華到:「丁姑娘,一會展大俠吃過藥丸之後,你要立即將毛巾塞進他的口中,避免他咬破牙舌。貧道出去做法,今晚南俠就交給你照顧了。切記,今晚外面會有風雨雷電,無論你聽到什麼,都不要開門出去,切記,切記,到了明早,一切都會好的。」

吩咐完一切,智化向展昭和丁月華行了個禮:「貧道出去了,展大俠,丁姑娘,二位自行保重。」說完,就帶著艾虎走了出去,準備寅夜做法。

丁月華已經擦乾淨了展昭身上的血跡,問展昭:「展大俠,準備好敷藥了么?」

展昭輕輕點頭,「丁姑娘,叫我展大哥就可以了,令兄就是這麼稱呼我的。」展昭雙手雖然都綁上了,但是還是可以拿葯,他將藥丸放在嘴邊,「丁姑娘待我將藥丸放入口中之後,馬上按道長的指示把毛巾放入我的口中,然後就可以抹葯了。無論展某今夜發生什麼事,丁姑娘都不要傷心。」展昭顯然也是對智化的話有所顧慮。

丁月華含淚點了點頭,看展昭將藥丸放入口內,趕緊塞入毛巾,然後開始抹葯。

藥丸聞著沒有味道,但是一入嘴,展昭就感覺苦味沖頭,似乎元神也坐不住了,要跳出泥丸宮,腦瓜頂突突直跳。可是此時毛巾已經塞入了嘴裡,已經吐不出去了,只能強忍著把藥丸咽下肚去。這藥丸咽下去之後,五臟六腑似乎都受不了這苦味,翻江倒海一般的疼痛。這時丁月華已經把復康散抹到了身上,這藥劑初接觸皮膚時,感覺一種冰涼,但是慢慢的就有一種灼燒的感覺,然後是針扎,再然後是刀割,接下來是蟲咬蟻啃,全身奇癢劇痛,雙手不自覺的就要來抓撓腹部。

丁月華怕他把葯擦掉,趕緊抓住他的手。眼見著堂堂的南俠,疼的面目猙獰,眼淚直流,心疼不止,緊緊的抓住展昭的手,「展大哥,你感覺怎麼樣?」她明知道展昭無法說話,但是她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眼看著展昭越來越疼,無計可施。而在這時,窗外風雨大作,電閃雷鳴,伴隨著震耳之聲,展昭的情況更加糟糕,開始渾身抽搐,目光獃滯。丁月華心急如焚,卻又無可奈何。這時候想起來小時候,自己怕雷電,每到雷雨之夜,自己都會鑽在母親的懷抱里,聽著母親唱的歌,「展大哥,我給你唱一首歌好不好?是小時候每次我生病或者打雷下雨之時,家母給我唱的。」說完,也看不出展昭是不是同意,唱起了歌來:

早鶯爭暖,

新燕銜泥,

亂花迷眼。

春風裁出翠柳,

玉門關,

羌笛依舊。

牧童遙指之處,

綠水村郭略。

望天涯,

杏花旗下,

一盞濁酒酹明月。

古道枯藤山寺遠,

老鴉啼,

瘦馬西風伴!

日暮孤舟飄蕩,

蓑笠翁,

獨釣寒江。

遙望西樓,

應是凌霄仙苑宮闕。

欲牽九天仙女手,

共賞沁園雪。

黃鸝鳴柳,

鷺飛天,

新草現北丘。

孤煙不出玉門,

羌笛遠,

大漠陽關。

杏花雨酒旗風,

千里綠映紅。

長路漫,

落櫻繽紛,

金尊對月醉山川。

身在天涯心念家,

夕陽下,

古道走瘦馬!

佳人獨坐晚亭,

江吹雪,

燈火闌珊。

白首上高樓,

眼望星斗手摘愁。

欲邀姮娥返人間,

攜手共嬋娟。

伴隨著這一首《雨霖鈴》,外面風雨聲越來越大,但是展昭卻似乎平靜了許多。

卻說智化和艾虎師徒二人走出正房,回身關好房門,智化不放心,又貼了一道符咒。艾虎問道:「師父,展大俠能受得了這虎狼之葯嗎?」

「這就要看他的造化了。」智化冷冷的說到。

「師父,您把那兩本書交給他們,他們能學透嗎?」艾虎一直私心以為師父的寶貝都是自己的,如今看他輕易的給了別人,不禁心裡彆扭。

智化看出來了艾虎的心思,「哎!」嘆了口氣說到,「艾虎啊,為師這都是為了你啊!你是想當一輩子北俠的義子,還是有一天能成為朝廷的校尉?你想一生浪跡天涯,風餐露宿,還是有朝一日進入開封府輔佐包青天?」

一句話驚醒當事人,艾虎從來沒想過自己這輩子能有機會加入開封府,成為朝廷命官,輔佐當事忠良。「這……,師父,包大人能要我嗎?」

「為什麼不要?公孫策原來是困居荒寺的破落書生,展昭也是浪跡江湖的閑雲野鶴,王朝馬漢張龍趙虎更是佔山為王的草寇山賊,你看他們現在怎樣?包大人用人為賢,不問出身。只要你能立下功勞,到時候包大人自然會替你在聖上面前說話,保舉你入朝為官。」智化平靜的說到。

艾虎頓時來了幹勁,心想原來自己只想成為義父師父這樣的江湖人物,但是江湖畢竟是江湖,永遠也比不上廟堂,如今有機會一步登天成為官差,那必須不能錯過如此良機。想到這裡,對智化施禮道:「多謝恩師教誨,弟子定不辱師命,成為忠義之人!」

智化看看他:「行了,話說的再多,也不如手腳有用,快快準備去吧。」

時候不大,現場就布置好了。智化做法和別的法師不一樣,那些人需要高搭法台,上擺書案蠟扦,黃紙靈符,清水硃砂,桃木劍青銅鈴,戶心寶鏡保太平。頭戴束冠飄絲帶,身披黃袍八卦衣,九天靈君驅邪鬼,兩界陰陽各自歸。而智化只需要在地上鋪一張陰陽八卦太極圖即可。

此時已近午夜三更,智化站在陰陽魚上,左腳踩陰,右腳踩陽,面向開封方向,算了算時辰差不多了,便起手結印,運用真氣,默念心法:

萬道由一,萬法歸真,萬民之安,均系一身,萬望天尊,助吾法術

念完之後,一擺拂塵,命令艾虎到:「巽位,風起!」隨著智化一聲令下,艾虎站到了八卦的巽位上,只聽東南方向頓時刮起來一陣大風,這風如春風襲襲,又如冬風森森。只因妖孽擾民安,忠臣良將枕難眠,御貓請得真人到,妖狐出手懲賊奸。一直吹向開封城的方向,隨風而去的是一片雨雲。

智化看風吹的差不多了,下令到:「震位,雷起!」艾虎站到了震位上,只聽雨雲中電閃雷鳴,驚天動地。智化繼續說到:「坎位,水落!」艾虎站到了坎位上,天空開始下起來濛濛細雨。不一會兒,整個開封城就被籠罩在煙雨之中。真是一場好雨,天上凌霄人間城,無有如此細雨景,墜落坊間不見形,入夜潤物又無聲,市井酣眠不知情,黎庶早起嘆綠詠,正道滄桑福雨來,妖邪奸佞化無蹤。

這時,從西南吹來一股妖風,直吹向雨雲,把雨雲吹的東傾西覆,眼看就要無影無蹤。智化看著那雲,說到:「艮位,山起!」艾虎站在了艮位,只見一陣風拔地而起,平地升起一道土牆,擋住妖風吹雨雲。那妖風見有了遮擋,便化作了一條雷蛇,伴隨滿天霹靂,劈散萬里長空。真是妖孽惹事又生非,舊禍未平添新累,不知今有真人在,保佑黎民笑顏開。

智化說道:「離位,火起!」艾虎站到了離位,只見雨雲中出現一隻金翅大鵬火鳥,叼住雷蛇,三口兩口就將其撕碎。這時候,在智化的雨雲上空飄來了一片黑壓壓遮天蔽月的烏雲,在烏雲中下起磅礴大雨,化作兩條水龍,一條吞噬金翅火鳥,另一條向智化雨雲捲來。原來真人出手除妖邪,哪知身後有黃雀,鬥法開封正惡對,不知道魔誰更絕。

智化看到此景,表情淡然的走出了八卦太極圖,命令艾虎把圖捲起放到一邊,然後去煉丹房取八門金鎖碗來。艾虎取碗回來,右手還拎著一柄小銅錘。一邊在智化身邊擺出八門金鎖陣形,一邊說到:「師父,這是最後一套碗具了,明天要取土燒窯了。」智化沒有回復,而是從袖口抽出一把匕首,說是匕首其實是一把斷劍,劍柄完好,但是劍刃只剩下一小段殘餘。智化用斷劍也坐手割了一下,頓時鮮血直流,流到了刃上。說來奇怪,這血在劍上並沒有滴落,這斷劍似乎有生命一樣正在吮吸著血液。智化厲聲道:「你這妖孽,不要吸了,快快助貧道除妖。」那劍似乎能聽懂人言,智化說完它便住口了。道長以劍為筆,以血為墨,在地上畫了一道金翅鎖,然後以劍直烏雲,喊了一聲「起!」只見血鎖展開雙翅直向烏雲飛去,掩映在烏雲中間。

智化看那烏雲被血印貼住,便命令艾虎到:「先敲死門。」艾虎領命,拿起銅錘,敲碎代表死門的瓷碗。隨著瓷碗被砸成碎片,只見烏雲西南坤宮位頓時變得黯淡,而烏雲中央出現了一絲金光。「生門!驚門!杜門!」隨著艾虎砸碎了相關瓷碗,東北艮宮,東南巽宮都失去了光彩,而中央的金光越來越顯著。這時那烏雲的雨下得更加急烈。就像萬里長空破黑洞,漫天星斗落凡塵,平地漲水變大海,升斗黎民喂蝦蟹。智化的雨雲在漫天烏雲的壓迫下變得飄搖浮擺。

艾虎看著智化,智化滿不在乎的看著天空,繼續說道:「傷門!開門!」隨著東方震宮,西北乾宮變了黑暗,那烏雲也成為了強弩之末,雨勢隨之變小。而中間的金光越來越亮。

智化看著天空,「哼!」冷笑一聲,「看你怎麼辦?」

與此同時,在城西的一處金碧輝煌的道觀後山,一名道人正站在桌案前怒目而視,卻又無計可施。旁邊一名俗家打扮的男子問道:「仙師不是已經快要將他打敗了,怎麼又如此苦惱?」

那道人說道:「沒想到此人手段如此高明,心腸卻如此毒辣。他給我留下了景門和休門,這是逼著本座要自我了斷。」

「仙師,恕弟子愚鈍。景門為平門,休門為吉門。已經無有凶門,仙師可將真氣從此二門中任意選一門引出,定能讓那人云散雨消,破解他的法術,毀了他的真氣。」俗家男子說到。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景門居南方離宮,屬火,休門居北方坎宮,屬水。若本座將真氣引入離宮,則火能消水,本座的烏雨陣自動就破了。若是本座的真氣走到坎宮,則坎能助水,到那時不僅開封城變成澤國,整個黃河兩岸,都將變成**大海。方圓千里,黎民數十萬都將沉入水底,數年無法恢復。到那時本座必成天下之罪魁,恐怕上天亦會有所責罰,就算死了也會墜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此真乃天下第一毒計也!」道人感嘆到。

「啊!這!」俗家男子說到,「那人自己不會死么?」

「當然會。可是不僅他會死,這太虛觀上下老小,包括本座與你也活不成。就算現在逃命,恐怕不到天明也會葬身魚腹。所以本座才說那人心腸好生歹毒,這是要與本座同歸於盡,逼著本座自己收了法術,毀了真氣。」道人搖頭到。

「那現下該如何是好?」俗家男子說到。

「罷了!罷了!」道人恨恨的說,「也罷!也罷!今天空耗真氣,就當是祈雨為開封城百姓造福吧。」說著,用桃木劍挑起硃砂符,準備放到蠟燭上燒掉。

「仙師,那狸貓妖怎麼辦?若是那人此陣成功,仙師辛苦煉就的神葯就會失去效力,弟子恐怕會壞了大事。」俗家男子說到。

道人已經把符燒著了,只見天空的烏雲頃刻之間化為烏有。「一切自有天命,她惹的禍事她自己了結。本座累了,今天耗費太多真氣,要閉關休養。明天開始概不見客,有人來找本座,替我回了罷。」說完,轉身走進內宅。

俗家男子在道人身後拱手施禮。

「師父,那烏雲沒了!」艾虎指著天空,興奮的對智化說到。

智化沒有說話,仰頭看了一會天空,只見烏雲從中間炸開,瞬間就失去了蹤影,而剛才平地漲的水也都流的一乾二淨。只有自己起的那片雨雲,仍在綿綿細細的下著。看罷多時,智化說道:「艾虎,把剩下的兩個碗也砸了吧。好人做到底,省的他再收拾了。」說完,收起斷劍,喃喃的說道:「展昭,不知你我是否有緣一起攜手除妖。」

隨著最後兩個瓷碗被砸碎,城西道人處房滿法器的桌案瞬間炸成了碎片,盛大的法台剎時變成一片狼籍。俗家男子看著眼前的一切,面無表情,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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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護衛之狸貓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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