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查蛛絲青天抓賊 殺家主真兇伏法

第130章 查蛛絲青天抓賊 殺家主真兇伏法

話說包大人把倪章帶回了縣衙,因為有人證和物證只能先把他關進大牢。但是包大人可不會僅憑藉這點證據就輕易下結論,而是第二天又親自帶人前去趁著白天光線足把陸員外的家裡和倪章的家裡都仔仔細細的搜查了一遍。

「包興,你把倪章家裡的臘魚臘肉和包裹都帶回來了嗎?」搜查一天回到縣衙之後,包大人問包興。

「回大人,都帶回來了。好傢夥,這可是真不少。」包興說道。

「你試試看,那個包裹里如果裝滿了魚和肉,還能塞進去一個木盆嗎?」包大人說道。

「這個太簡單了!」包興有時候覺得包大人的腦子怎麼大事不糊塗,在小事上卻偶爾短路,「大人你看,這盆里是空的,只要把魚肉都裝進盆里,在外麵包上油紙,根本看不出來。」

「那麼你拿到木盆的時候聞到上面有魚肉的味道了嗎?這些臘製品的味道可不是輕易就能散去的。」包大人聞著烏木盆說道。

「這個……」包興仔細的想了想,自己拿到木盆的時候裡面沒有水,也沒有聞到任何氣味,「回大人,這個真沒有。想必是他回家之後擦洗乾淨了嗎?」

「你帶人搜查過他的鞋和衣物了嗎?」包大人又問道。

「搜了,但是沒有發現有血跡的衣服和鞋,也沒看到有新洗的衣物,恐怕是他已經把沾有血跡的衣物都給扔了。」包興分析道,「下人馬上派人去他家附近去尋找。

「先不必了,你先看看這個。」包大人遞給包興一張表單。

包興接過來仔細觀看,原來是仵作寫的關於陸員外的死亡原因。只見上面寫著陸員外的後腦右側被鈍器擊打,根據傷口大小初步懷疑是硯台造成的。「用硯台打的?這也倒是符合常理,畢竟他的卧房書房挨著,而能夠作為兇器的恐怕硯台最為合適。」包興說道。

「但是在陸員外的書房搜查過了,他的硯台正擺放在書案上,上面沒有任何血跡。而且我也問過他的家人,他們都說陸員外最喜歡那方硯台,所以他的書房裡只有那一塊,沒有別的硯台。」包大人說道。

「那麼這個?」包興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大人的意思是倪章是被人冤枉的嗎?你總不能憑藉一個老車夫的話就斷定這個烏木盆不是陸家的吧!」

「車夫的話也沒有其它證據能夠證實。畢竟陸家上下都不被允許觸碰烏木盆,所以他們誰都不知道盆地是什麼樣子。但是也正因為他們都不能接觸木盆,而且他們都只能遠遠看一眼,所以就連陸夫人的話都不能作為這個木盆確實就是陸家之物的證據。按照他們的話說,既然當年烏木臉盆並不值錢,所以肯定都是批量製造的,那麼所有木盆的樣子肯定都一樣,就算有差別也不是從來不能接觸這個木盆的人能夠看得出來的。當務之急我們還是要想清楚到底誰才有可能是真兇。」包大人說道。

「那麼既然大人覺得不是倪章乾的,恐怕就只能是他們家其他人乾的了。因為我們上上下下都搜遍了,也沒有看到有外人闖進去的痕迹。」包興說道。

「對,肯定是熟人乾的,因為看陸員外屍體的狀態,當時他肯定是帶人前往床邊查看木盆,這才被兇手從背後用硯台砸中後腦而死。如果他看到有外人闖入的話肯定會大喊,不是熟人不可能帶他到裡屋去看木盆。」包大人說道。

「但是他家人不是都不被允許接觸木盆么?那麼這個熟人看起來還是只有倪章有機會了。」包興說道。

「不!還有一個人有機會,而且他也是最後見到陸員外的兩個人之一。」包大人說道。

「你是說管家?但是管家是來報案的,他能是兇手么?雖然他的鞋底有血跡,但是那個明顯就是他去查看陸員外情況時候留下來的。如果他真是兇手怎麼可能不換衣服不換鞋呢?」包興說道。

「你別忘了,他的辦公地點離陸員外的房間很近。而且只有他支使別人幹活,除了員外以外沒有人能支使得了他。夫人房中有自己的丫鬟,也用不到他。只要那天下午他把所有人都安排的遠遠的,再加上員外看書時候不喜歡被人打擾,那麼實際上他也有充足的時間和機會作案。這樣,包興,你明天穿著便衣去打聽一下管家的情況,尤其是他的財務情況。」包大人說道。

第二天,包興穿上便衣親自去了陸家莊。對於這麼一個一千多人的小莊子來說,出來一起人命案,還是本庄的員外死了,這個消息早就鬧得滿庄風雨沸沸揚揚了。只要在茶館酒樓里坐一天,不僅有各種大道小道消息,甚至關於陸員外一家的三親六故七大姑八大姨祖宗十八代的族譜都能找出來。經過了一天的查訪之後,包興興沖沖的回到了縣衙。「包大人,小人回來了。」

「今天有什麼收穫么?」包大人問道。

「大有收穫啊!大人你猜怎麼著?原來陸員外的兒子之所以要賣家裡的烏木盆,其實就是管家攛到的。本來管家已經找好了買主,都帶到家裡去了,結果被陸員外給指著鼻子罵走了。」包興說道,「還有,管家的兒子也在倪章的私塾里讀書。他家的經濟狀況倒是沒聽說有什麼問題,但是鄉里都說那個管家是一個見風使舵,見人下菜碟的主,心術不是很正。但是由於能力確實很強,也很會討陸員外的歡喜,所以才一直干到現在。至於倪章家到底有沒有烏木盆,這個誰都不知道。不過倪章這個人很善於教育,對學生也都很好,誰家出去幹活回來晚了,他都會讓他們的孩子在自己家裡吃飯甚至過夜,所以如果真有人見過恐怕也是他的那些學生。不過那些孩子可能也分不出來什麼是烏木盆,什麼是普通木盆。也當不了人證。」

「嗯!包興,你去叫衙役,咱們今晚去會一會這個管家。」包大人說道。

「今晚?大人,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么?」包興今天累壞了,實在是不想再連夜問案了。

「你想讓壞人再多逍遙一夜,讓良善再多受一夜的苦么?」包大人說道。

聽到包大人這麼說了,包興也不敢頂嘴,趕緊出去招呼衙役,跟著包大人一起來到了陸家莊。到了管家家門口,包大人讓包興敲門。包興過來咚咚咚的敲了幾下門,裡面傳來了聲音:「誰呀!這麼晚不睡覺,這是要幹什麼?」,包興心想我還想問包大人這是要幹什麼呢,但是他沒有說出心聲,而是說了一句:「是我,快開門!」

門開了,管家走了出來,看到包興:「哎呀,原來是包師爺,快請進。哎呀,原來包大人也來了,趕快請進。」說著,就將眾人讓進了院子里。「不知道包大人深夜前來有什麼事情么?」

「沒什麼,就是想來看看。」包大人走進院子之後就開始四處張望,只見院子里有正房有廂房有柴房,還有意見馬廄裡面拴著一頭毛驢,「你家還不小啊。」

「就是一般人家。一般人家。」管家看包大人不住的四處觀看,心裡猜出來了:「大人今天深夜前來恐怕不是為了看我家,而是想看看我家裡有沒有藏著烏木盆吧。」

「那倪章一直在喊冤枉,本官也不能刑訊逼供。既然你們兩個都是最後見過陸員外的人,所以本官也要上你家來看看。」包大人也不隱瞞。

「明白,那麼大人請便!」管家依然神情自若,根本看不出來像是殺過人的人。

包大人下令衙役們到處都翻看一下,同時叮囑他們不要搞亂了別人家。這幫衙役開始搜查,而管家就站在一邊笑呵呵的看著包大人和包興。管家的妻子帶著孩子也出來了,眼含恐慌的看著衙役在抄他們的家。

「回大人,沒有看到有烏木盆。」捕頭走過來湊近包大人的耳邊說道。

「再仔細搜搜看。」包大人小聲的回復。

「我說包大人!」管家可能也看出來了他們搜了半天竟然還要搜,就走了過來:「你們懷疑我,來搜我的家,我可以忍。畢竟我也算是最後一個見到我們家員外的人,又是第一個發現他屍體的,鞋底還有血跡,所以你懷疑我也是正常。但是你都把我家翻了個底朝天,雖然你吩咐了他們要注意不要煩亂了家裡的物品,但是畢竟我家也受了影響。你看看,這麼晚了,孩子也不能睡覺,老婆也不能睡覺。明天你讓他們怎麼上學上工?還有我家的柜子箱子都被你們翻出來了,我們家一個角落都沒放過,柴房都搜了三遍了,你還想翻什麼?難道非得在我家裡搜出來烏木盆你才滿意么?還有按照律例那個倪章既然有了殺人的嫌疑現在就應該革去功名按普通老百姓論處。該打就得打,要不然他們這些刁民是不會招的。可是你卻不敢動手,莫非你收了倪章的好處想要徇私枉法不成?要是你們這次再搜不出來什麼的話,小心我去府衙狀告你貪贓賣法!」管家也是敢給人扣大帽子的。

包大人聽完沒有說話,包興在一旁心裡著急,心想再這麼下去局面恐怕真的難以收拾了。就提著燈籠過來打圓場:「管家,你別誤會,我們包大人不是那個意思,今天過來主要也是想請你配合查案。只要再搜一遍,要是什麼都查不出來,那就徹底洗掉你的冤屈,還了你的清白,這樣多好。也省得外面那些人說閑話了。」

「哼!他們愛說什麼是他們的事,嘴長在他們身上我又管不了。我說包師爺,昨天白天我可是陪你們在府里查看了一天了,你可是親眼看到的,我還不配合么?你們老爺大半夜的來我們家沒有證據的情況說搜就搜,你看我一開始說什麼了么?但是你們不能欺負老實人知道吧!不能因為我配合你們辦案就把我當成案子給辦了。」師爺越說越激動,邊說邊比劃。

包大人看著他的表情和神態,相當自然,越看越不像是殺人犯。心想難道我猜錯了?這時候他借著火光看到管家的袖口處似乎有什麼東西。「你袖口上這是什麼?」包大人走過來問道。

管家這時候才發現自己袖口有東西,趕緊把手背到了身後,急忙說道:「沒什麼,就是幹活時候不小心沾上的。」

「不對!」包大人看他看到袖口之後臉色瞬間就變了,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鬼,扭頭示意捕頭過來。捕頭趕緊帶著幾個捕快走過來把管家按住,把他的手掰了過來,包大人借著燈光仔細觀看,原來是管家袖口是油漆的印記。「你袖口上怎麼會有油漆呢?」包大人問道。

「這個……」管家想了想,「這個是我在府里幹活不小心沾上的。」

「你們府上那麼多下人還用你親自幹活么?你幹了什麼活?」包大人問道。

「就是油漆的活。下人們干不過來,我就跟著一起干。」管家回答。

包大人沒理會他,而是走到了他兒子跟前,對他小聲說道:「小朋友,你悄悄的告訴本官,你在倪先生家裡有沒有看到過一個黑漆漆的木盆,用來洗臉用的。」管家的兒子沒有說話,而是點了幾下頭,然後又抓緊母親的手,藏到了母親的身後。

包大人又走了回來:「管家,你現在老老實實的交代,本官還可用考慮對你從輕發落。否則一旦你的兇手身份被查出來,你有想過你妻兒的日子該怎麼過么?」

管家不知道包大人跟他兒子都說了些什麼,但是他自恃在家裡什麼都搜不出來,仍然嘴硬道:「包大人,你不要冤枉好人!我沒有殺我們員外,是倪章乾的!」

包大人一揮手,捕頭把管家的嘴堵上了。然後包大人想了想,又帶著衙役押著管家來到了陸員外的家裡。此時陸員外的家裡正在安排喪事,所以晚上也沒有關門,老夫人和下人們看到包大人押著管家來了,都很驚訝,不知道這是要幹什麼。包大人也沒跟他們解釋,而是直接帶人押著管家來到了他的辦公房。

推開房門之後,包興先進去把蠟燭點上,包大人一眼就看到了屋裡擺放著一個木盆,木盆的顏色和管家衣袖上沾的油漆的顏色一樣。再看盆裡面,也是這個顏色。包大人不死心,直接把盆拿起來,看了看盆底,果然有一塊泥土,用來包裹住磕掉的木茬缺口。包興又帶人在房中搜出來一桶油漆,管家一看事情敗露了,只好當場招供。

原來自從前幾年烏木器具成為貢品之後,管家就對陸員外房中的那個木盆動了歪腦筋。一開始他唆使少爺把盆賣掉,他已經聯繫好了古董商,準備從中間賺一筆,但是沒想到因為這件事員外和少爺鬧翻了,少爺一氣之下離家出走了。管家這筆橫財也沒有發上,但是他心底一直惦記著這個事。

直到最近,有一次他因為太忙,晚上沒顧上回家,他妻子又忙於織布,兩口子都沒時間去接孩子,所以他兒子就在倪章家裡待到很晚。後來直到半夜了他們兩口子發現誰都沒去接孩子,這才去私塾把兒子接回了家。回家之後兒子還很高興,因為他和倪繼祖二人玩的很開心,還跟管家說倪先生家裡有一個漆黑的木盆。管家聽了之後就心動了,之後他就借口感謝倪先生的名義,買了幾盒點心去看望倪章。倪章也是知書達理的人,就請他進屋坐了一會,他就假裝四處觀看,實際上就已經觀察好了那個烏木盆,心說沒想到這個窮秀才家裡竟然還有這樣的寶貝。

不過他為了不被懷疑,所以假裝沒看見,但是心裏面就開始琢磨怎麼把倪章那個烏木盆弄到手。但是倪章一家三口都住在私塾里,平時白天他在外面教書,他妻子就帶著倪繼祖在裡面生活,雖然有時候倪章也會來陸員外家做客,但是他妻子卻很少出去,而且管家白天也要在府里工作,根本沒機會去倪章家裡偷那個烏木盆。

既然倪章家裡那個烏木盆沒機會到手,那麼管家就還是把注意力放在了自己府上。這一天他就想到了一個栽贓嫁禍的計策。首先他聽倪章說了,最近會到手一批古書,到時候會給陸員外送過來。他就對員外說,倪先生總來送書你也不能沒有點表示。最近咱們家裡的臘魚臘肉都曬好了,要不然就送倪先生一些家裡的特產,雖然不貴重但是也能表達一番心意。陸員外很高興的同意了。

這天倪章過來送書,又和陸員外聊了一會,臨走的時候管家拿過來一大堆臘魚臘肉送給倪章。倪章見了非常不好意思,想要拒絕。但是陸員外是好面子的人,他也沒想到管家會拿來這麼多,但是既然已經拿來了又怎麼好意思不給人家?就讓管家都給包上。管家特意包了一大包,讓人從外面看起來裡面可以輕鬆的夾帶一個木盆的樣子,然後又趁他們二人不注意,夾了一本陸員外的書在裡面。

管家送倪章出府的時候還特意暗示他自己很忙,而且員外讀書的時候還不讓外人打擾,所以今天恐怕沒時間見員外了。到了府門口管家還特別熱情的讓倪章檢查一下有沒有遺漏下什麼東西,倪章這才發現包裹裡面還夾帶了一本陸員外的書,他還以為是自己不小心帶出來的,一想到管家可能也沒時間去送還,所以他就自己趕回來一趟,把書交給了陸員外,這才離開陸家。

倪章走了之後,管家又回到了陸員外的房間。陸員外剛才被人打擾了一次,本來已經很不高興了,但是那個畢竟是朋友,所以他也不好生氣,但是這次見管家又來了,他就發火了,氣沖沖的問管家有什麼事。

管家早就想好了怎麼回答,他說是受倪先生委託回來的,因為倪先生剛才已經打擾過一次員外讀書,所以不好意思再回來了,他托自己來告訴員外一聲,員外的烏木盆有個問題。陸員外心裡納悶,心說這個木盆我都用了幾十年了會有什麼問題?管家說倪先生已經把問題跟我說了,我可以指給員外看。陸員外也沒有懷疑,就在前面走著,帶著管家來到了裡屋。哪裡想到管家早就準備好了一方硯台,趁著陸員外低頭看木盆的時候照著他的後腦右側就猛砸了幾下,陸員外當場絕氣身亡。管家趕緊拿起來木盆趕回了自己的辦公房。

由於他的辦公房離陸員外的房間很近,而且今天家裡的下人都被他安排了大量的工作,所以這一趟行程根本沒有人發現。管家回到自己的房間之後,就趕緊換好衣服和鞋,藏好了木盆,這才開始接下來的表演。昨天他帶人搜查了全府上下,由於昨天主要是檢查有沒有外賊進入,所以沒有進每個屋子搜查,所以昨天根本沒人來搜查他的辦公房,但是他也嚇出來一身汗。今天白天他趕緊買了一桶油漆,在房中把烏木盆漆了一個新的顏色,讓人看不出來。不過這種漆用鹼水一泡就能洗掉,所以他不用擔心會影響以後的價格。他只等著風聲過去之後就把木盆脫手,沒想到今天就被包大人識破了詭計,終於走上了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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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護衛之狸貓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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