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神秘的歌聲

第四章 神秘的歌聲

李好聞正在喝酒。

三十年陳的女兒紅從黑楦木做成的酒壺裏面倒出來,流入到漂亮的翡翠碧玉杯里。

一股酒香瞬間從杯子裏散發開來。

碧綠而清澈的酒,透明乾淨的杯子。

李好聞端起了一杯放在鼻子上聞了聞然後一口喝了下去,喝完后他微微一笑道:「好酒。」

「早知道姑娘請我喝的是這樣的酒,我就應該早一點過來。」李好聞笑着說。

「是嗎?」可情又替李好聞滿上了一杯然後說道:「只可惜這樣的酒有的人卻不願意喝。」

「那個人一定是個獃子。」李好聞道:「這樣的獃子我還從沒見過。」

「但我卻見了一個。」可情說道。

「你說的是剛剛那個人?」李好聞問。

可情笑了笑,說道:「是。」

李好聞卻也笑了,大笑,他笑道:「這就難怪了,那人就算不是個獃子,還一定是個怪物。」

「哦,」可情笑道:「他是個怪物,那你呢?」

「我就算是獃子,也絕不是怪物。」李好聞笑着端起了一杯酒又喝了下去。

「不對。」

「不對?」

「你不是獃子,也不是怪物,你是個酒鬼。」可情笑道。

「哈哈,我還真是個酒鬼。」李好聞又一杯酒下肚。

「但你喝了這麼多怎麼還不醉?」可情的目光突然變得溫柔起來,連說話都變得更加溫柔。

「我應當醉了嗎?我才喝了幾杯而已。」李好聞說着眼睛卻變得朦朧起來,彷彿再也不願意睜開一樣。他的身子也在左右搖晃,就好像隨時都要倒下去一般。

「有時候幾杯酒也可以醉的。」可情邊說着邊伸出了柔軟細膩白皙的右手向著李好聞的頭上摸去。

但李好聞卻突然抓住了這隻手。

可情突地一怔,但她馬上說道:「你幹嘛抓着我的手,要知道男女授受不親。」

李好聞卻沒有理他,他只是用自己另一隻手輕輕撫摸著可情這隻柔軟的手說道:「這隻手真好看。」

「你,你想幹什麼?」可情問。

「我只是在想要是剛剛你這雙手在我腦後的風池**上輕輕一點,那我現在是不是真的就醉了。」李好聞笑道。

可情突也笑了起來,她笑完了對着李好聞說道:「我還有一點不明白。」

「你有什麼不明白?」

「你為什麼沒有醉呢?」

「莫忘了我是酒鬼,酒鬼若是那麼容易就被人灌醉的話那他還能叫酒鬼嗎?」李好聞微笑着道。

「看來我也該明白一件事,如果以後想把別人灌醉的話,千萬要先打聽一下那人是不是個酒鬼。」可情竟嘆了一口氣。

「但我還沒將你灌醉,你是不是該送開我的手。」

李好聞鬆開了可情的手卻又笑道:「我還想說一句。」

「你說。」

「姑娘以後可不要在隨便伸出這隻手來。」

「為什麼?」可情問。

「因為這隻手太漂亮了,漂亮的我一看到就忍不住想把它抓住。」李好聞道。

「你放心,下次我拿出來的時候一定不會讓你在抓住。」可情說完這句就閉上了嘴。

李好聞也閉上了嘴,但他的臉上還帶着微笑。

氣氛好像突然變得尷尬起來。

兩個人雖然都沒有說話,但無疑每個心裏面都在想事。

過了好久,可情突然對着李好聞說道:「你不叫李好聞。」

「哦,」李好聞微笑。

「你姓庄,叫庄曉飛。」可情盯着李好聞的眼睛說:「你的家也不在這裏。」

「你是從中原來的。」

李好聞還在笑着,但笑容已有點勉強。

可情繼續說道:「三十年前,中原有個很有名的鏢局叫做天成鏢局,而那個鏢局的總鏢頭就叫做莊天成,聽說當時他在中原頗有名氣,後來不知為何竟解散了正如日中天的鏢局歸隱了起來,以後就誰也在沒有見過他。這件事想必你也知道。」

李好聞道:「這和我有什麼關係?」

「有,很有關係。」可情笑了起來,「因為你就是庄天成的親生兒子。」

李好聞突地一怔,然後笑了笑說:「既然歸隱了以後誰也沒見過,你又怎能肯定我是他的兒子?」

「因為五年前有人見你在太行山上用一把軟劍重創了太行五虎,而所使的劍法正是庄天成賴以成名的追風三十六劍。所以你就是庄曉飛。」可情停住了笑肯定的說道。

庄曉飛突然大笑了起來,笑完了以後他緩緩說道:「聽說漂亮的女人大多都沒有腦子。」

「看來這句話放在你身上一點也不合適。」

「我聽說聰明的男人就一定不會去管別人的閑事。」可情也在笑。

「卻不知道庄公子聰不聰明呢?」

「那就要看這個地方有沒有趣了,如果這個地方很有趣的話我又怎麼會無聊的去管別人的閑事?」庄曉飛微笑道。

「現在這裏豈不就很有趣?」可情目光流動望着庄曉飛媚笑。

「何況還有美酒。」說着她又端起了一杯酒端向庄曉飛。

「在下不勝酒力,先行告辭。」庄曉飛微笑着突然從窗子飛了出去。

「怎麼酒還沒喝完你就要走。」可情對着窗子外面在喊。

「在喝下去恐怕我就真的醉了。」庄曉飛的聲音已是很遠。

可情望着桌上的酒,望了很久才站起身來,她對着窗子喃喃說道:「但願你真的不是來管閑事的。」

邵雪一個人走在小溪里。

溪水清澈,冰冷,又帶着種彷彿要透入骨頭的寒意。

但他已完全感覺不到了。

他的心裏只在想一件事。

「那個瞎眼的老婆婆是誰?她怎麼會教別人去唱那樣的歌?」

她和自己的仇恨又有什麼關係?

這一切都要見到了那個老婆婆才知道。

這條小溪不算太長,邵雪已經走到了盡頭。

這裏是更深的一個山谷,這條小溪到了這個山谷盡頭就流了下去,而下面則是碎石橫生,雜草滿地,一眼望不到底。

邵雪從小溪里走了出來,他的一雙鞋子已經磨的爛開了好幾個破洞,現在被這谷口的冷風一吹,就似有一把刀往着他腳上的肉裏面鑽。

但他就好像毫無感覺似的,他的眼睛在來會掃視着山谷兩面的岩石。

他確定那老婆婆一定就住在附近。

一個飢餓的山兔突然從山谷上面跑下來,也許是它太飢餓了,竟顧不得這裏還站着人而一頭鑽進邵雪右邊的一塊大石頭下面。

邵雪望着那塊大石頭,眼睛亮了起來。

他走到那塊大石頭前面,伸手把石頭往旁邊使勁一挪,一個山洞就露了出來。

他的右手好像有很大力量一樣,別人兩隻手做的事情他一隻手就可以。

那個老婆婆一定就住在這個山洞裏面。

邵雪的心突然變得激動起來,走進這個山洞他就可以知道那老婆婆為什麼要唱那樣的歌,為什麼要把那首歌教給別人。

更重要的是他可以知道這首歌和自己的仇恨有什麼樣的關係。

現在這一切只要一走進就可以,邵雪握緊刀走了進去。

山洞並不很大,也不很長,陽光透過洞口將裏面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

一個老太婆坐在洞內唯一一張石凳子上面。

老太婆面對着她,肩膀斜靠着石壁,臉色發黑,黑的如死人一般。

也只有死人才會有這種臉色。

老太婆已是個死人!

鮮血自老太婆的口中流出,侵過她前胸的衣服,流到地下。

有幾滴流落在石凳上面,血已經變成了黑色!

現在血已干透。

是誰?是誰害了這老太婆?

她那一雙乾癟的瞎眼竟已迸出了眼淚,就彷彿一個從地獄里走出來的冤魂在向著別人索命一般,又彷彿是在懷疑。

懷疑到底是誰能夠忍心向一個又老又瞎的老人下手。

但她確實已經死了!

邵雪的瞳孔在縮小,一點點的縮小,他握刀的手上顯出了一根根青筋。

他沒有開口,他生怕自己一開口就會忍不住嘔吐出來。

他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

已是正午。

陽光暖暖的照在小鎮上,雪早已全部融化。

小鎮也顯得生氣勃勃,鎮上站滿了來來往往的人群,現在也是這個小鎮最熱鬧的時候。

邵雪突然感到很飢餓。

他的全身忽然開始發軟,連手指都彷彿在發抖。飢餓,原來竟是件如此無法忍受的事。

更可怕的是他好像已經病了。

經過了昨夜的痛苦和今天上午的那一連串事情,尤其是他在冰冷的溪水中走了那麼久,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現在被這暖暖的陽光一照,他整個人突然鬆弛了下來。

就是這一鬆弛,使得那些疼痛和寒冷全部都湧上了他的身體,他感覺自己竟要倒下。

「我絕不能倒下,絕不能!」

邵雪咬着牙一步步的走着,他終於走進了那扇掛着燈籠的大門。

然後他就倒了下來。

庄曉飛也沒有吃飯,現在他正沿着邵雪走過的那條小溪在走。

但他卻沒有像邵雪那樣踩在溪水裏,雖然已是中午,溪水卻還太冷。

「那個老婆婆住在附近,就在...」可愛雖然沒有指出是那個方向,她的眼神無非已告訴了別人。

庄曉飛相信那個人一定也知道。

那個人就是邵雪。

庄曉飛只希望自己來得時候邵雪還沒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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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城魔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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