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鉛粉、濃煙、船廠、鍊鋼廠

威克尼亞看着那封信上寫着的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甚至錯字頻發的信，皺起了眉頭。格列尼看着他這副樣子，於是上前詢問：「怎麼了？有什麼發現嗎？」

威克尼亞搖了搖頭然後說道：「不知道，但是我有個猜想。一般這種條件的家庭想要活下去的話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勞動力的，他們無力承擔一個完全不事生產的孩子的花銷。所以那個孩子一定和媽媽在一起。」

格列尼和威克尼亞對視了一眼后，異口同聲的說出了一個名稱:「鉛粉廠。」

琳霧市的鉛粉廠有三個，分佈在下街的不同位置，格列尼和威克尼亞選擇了其中最近的一個，在路上格列尼問威克尼亞道：「為什麼警察辦案不調查這個人的家庭成員，至少應該得通知一下吧。」

威克尼亞反問道:「為什麼要通知？如果不是這件事涉及超凡，這些警察會不會立案都要另說，他們關心的是這個涉及超凡事件的案子他們可以撈多少政績。」

格列尼啞口無言，威克尼亞一邊走一邊說：「這樣的事情在下街實在是太多了，根本就管不過來。我們看到了就順便看一看已經是我們能做的極限了。」

很快，他們到了鉛粉廠，廠房佔地面積不小，但是剛剛靠近廠房就能聽見在廠房裏強烈的噪音和濃烈的粉白灰霧。

格列尼和威克尼亞走進廠房，他們運氣不錯，憑藉着警察廳的身份證明，他們很快就找到了母女兩人，她們臉上有這明顯的白鉛殘留，除了一副破舊的手套外，她們沒有任何的護具。

從見面開始，她們就在時不時的咳嗽，雖然她們已經在儘力壓制了，但是頻率依舊很多。

格列尼知道，鉛是有毒的。在這樣的環境中工作只會快速燃燒她們的壽命，然後在最多三十歲時就會不治而亡。

她們眼神閃躲畏懼的看着格列尼和威克尼亞，不，她們害怕的是格列尼和威克尼亞身上穿着的警察制服。

「你的父親是叫亨利嗎？」格列尼開口對那個小女孩問道。

小女孩不敢與格列尼對視，在一瞬間錯開了視線，她低下頭神色像是溫順的羔羊。

似乎是怕眼前的警察老爺不高興，女人大著膽子說道：「我的丈夫是叫亨利。」

格列尼看她們這副面孔，也熄了繼續攀談的心思，他把亨利的骨灰盒小心的放在了地上，女人終於抬起了頭來看着地上的骨灰盒，她麻木的眼神中透出一點悲傷，又繼續開口：「謝謝，謝謝。」

格列尼微不可查的嘆了一口氣，他們身穿黑色棉織制服慢慢的走遠過去，格列尼把胸前掛着的雙劍交叉簇擁王冠標誌的胸針，拿下放進了口袋。

女人在他們走後，捧著骨灰盒，她沒辦法，她還要繼續工作，否則別說女兒的咳嗽，就是連生活也很難保障。

突然她摸到骨灰盒的地步有這柔軟的觸感，她摸出來，是一疊銀燦燦的鈔票。

她突然站起來，快步跑了起來，最後又停了下來，看着兩個人漸遠的背影，沒有說話。

她回想起那個年輕人的樣貌，一個帶着明顯書卷氣的年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