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簡單的任務

造船廠進門最顯眼的就是那艘號稱「北岸雄獅」的龐大艦船，它被帝國最具創意的設計師所設計，無數工人在為這座帝國引以為豪的巨艦做着最後的加固工作，它的外形相當的宏偉，給人一種攝人的壓迫感了。

整個造船廠的人都在為了這座帝國巨艦而忙碌，工人們聚集成一團一團在進行團隊作業。但也有落單的，格列尼看見有一個有着凌亂短髮的青年勞工在獨自進行工作，他的眼神看上去有些憂鬱。

威克尼亞壓低聲音提醒格列尼：「那就是亨利。」格列尼不動聲色的閉上眼睛又睜開，他開啟了生命靈視。

周圍因勞動而散發的蓬勃生命力的勞工中間只有亨利是個例外，他如同一卷獨自褪色的膠片一樣，在生命靈視的視角里他是唯一的灰色生命力。

是的，格列尼再次確認無誤，他是一個死人，毫無生命氣息。

格列尼和威克尼亞找了個隱蔽的角落進行觀察，可是據格列尼所看，除了沒人接近他以外，沒有什麼別的奇怪的點了。他真的就是一個普通的工人。

格列尼看向威克尼亞眼神詢問下一步，哪知威克尼亞雙手一攤撇了撇嘴對他說：「我只擅長打架和玩樂，而且這次主要是來輔助你的。看你咯。」

格列尼只能轉回頭繼續觀察，心裏說着果然不能對威克尼亞抱有太多的期待。

又過了兩個小時，亨利在卸貨，亨利在上螺絲，亨利在升桅杆.....總之就是非常正常。威克尼亞打了個哈切強行拉走了格列尼一邊走一邊說：「生命可不是這麼浪費的，我現在嚴重懷疑這個異變就只會發生在夜晚，走，晚上再來吧，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酒館，我們可以先......」

亨利突然捂住肚子躺在了地上，然後開始了劇烈的嘔吐。

威克尼亞尷尬的抽回了手來，「額，好吧，我們可以等會兒在去。」

威克尼亞上前，把捂住腹部的亨利給扶了起來，一邊扶著，一邊說：「嘿，先生，看起來你似乎需要去看醫生？」

似乎他只是一個過路人看見有人倒地於是上前扶起一樣。

亨利依然在捂著腹部，他臉色痛苦眉頭緊皺，顫抖的聲音從嘴裏發出，格列尼想要聽清楚，卻發現只是一些無意義的字元。

他的嘔吐更加的強烈了，像是要從胃裏嘔出什麼東西來，他的眼睛開始泛白，眼睛睜大的好像要把眼珠給撐出來。威克尼亞沒有繼續攙扶他，而是拉着格列尼往後默默的走了幾步，同時對已經打過招呼的造船廠老闆使了一個眼色，自從他們進入開始就一直密切關注他們的老闆立刻心領神會的招呼工頭們領着勞工出了造船廠。

偌大的造船廠很快空了下來，只剩下格列尼、威克尼亞和在蜷縮在地上的痛苦的亨利。

「嘔——」隨着強烈的嘔吐聲傳來，亨利從嘴裏吐出一團蠕動的球狀血肉，然後就倒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那團血肉不斷蠕動，匯聚成一個沒有嘴的血紅色嬰兒。

嬰兒躺在地上睜開了眼睛，睜開了它滿是黑色眼珠而沒有眼白的眼睛。整個造船廠突然變得漆黑，彷彿黑夜在一瞬間降臨。

格列尼在一瞬間就開啟了生命靈視，同時把左手放在了他上衣口袋上的那支鋼筆上，右手放在了他腰間那支滿膛的左輪手槍上。在他的視角里，那個嬰兒充滿了血色的生命力。

在他即將拔出手槍的時候，在黑暗中威克尼亞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後一束火苗在黑暗中顯現，那是威克尼亞點的火柴。

他給自己點了一支煙，神色放鬆的對格列尼說：「放輕鬆，我說了，這只是一個簡單的用來給你練手的任務。」他指著那個安靜在坐在地上用漆黑瞳孔望着他們的瘮人嬰兒繼續說：「閉上眼睛，感受你的力量，將你的力量導入子彈中。對死亡力量殺傷力最大的是他們的對立力量，其次就是同源力量。」

嬰兒突然張開嘴發出強烈的尖叫，窗戶應聲而碎。格列尼剛嘆一句不好，就發現自己身前出現了一道綠色的透明屏障，聲波如同水滴入湖面一樣只發出一陣小小的漣漪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威克尼亞兩眼中有着淡淡的綠光閃耀，他淡淡的解釋道：「我的第九許可權覺醒的是守護牧師。」隨後他單手一握，綠色屏障又延伸出幾堵，把嬰兒圍困的嚴嚴實實，任他奮力嘶叫也無濟於事。

格列尼雙手舉槍，眼神微微變紅，把體內的力量注入子彈中，兇器精通。他一槍精準的命中了嬰兒頭部，血色無嘴嬰兒頭頂中單部位發出一道黑煙，然後整體變成了大量的黑色顆粒最後又組合成了一隻佈滿老繭的黑色手掌。

綠色屏障把它裹住送到了威克尼亞手中，威克尼亞看了一眼，用一種特殊的寫滿符號的紙將他裹了起來，放進了一個包里，然後笑着對格列尼說：「我說吧，很簡單的任務。」

格列尼上前把亨利的屍體給翻了過來，屍體已經快速腐爛的散發出惡臭來。威克尼亞上前對他說：「放着吧，會有人來處理的。」格列尼搖了搖頭說：「沒事，反正我記得周圍不遠處就有一個火葬場，再說了我記得他好像是神樹信徒吧，這是我的第一個案子，我想善始善終。」

威克尼亞愣了一下，然後露出笑容來微微點頭道：「行，有個不錯的酒館就在火葬場不遠處，等一下可以直接過去。」

格列尼給死在工作崗位上的下街青年亨利，整理了一下工作服的衣襟，抹了抹臉上的塵土，透過他死去的臉能看出，他長的頗為清秀。

格列尼背着他，一步步的走到了那家記憶中的火葬場，確實很近，而且生意火爆，格列尼排隊的時間比他走過來的時間還要多。

一具又一具的屍體被推入鐵制的大火爐中，一會兒就有人把骨灰用廉價的薄木盒子送出來，盒子上只有一個單薄的名字，沒有相片，沒有素描畫，因為他們只收取最廉價的費用。

在亨利即將進入火葬場時，格列尼突然看見他的衣服胸口位置露出一角黃色的紙狀物品，他叫住了工作人員，在他們不耐煩的目光中，去抽出了這個紙質物品，居然是一封信！

信上的筆跡並不工整甚至歪歪扭扭，用着霍德官語寫着一些有着錯字的，表達不清楚的信：

「對不起......我會湊出錢...不要...孩子...醫院..鉛粉廠.....」

格列尼突然回頭問威克尼亞：「他還有孩子？」

威克尼亞神色也變得嚴肅起來：「他們沒有向我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