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議

決議

「劉師兄,太上長老他老人家現在如何了?」

登雲論道玉恆峰流光殿外廣場之上,數道遁光將將落下,顯露出幾道人影來,為首之人正是如今登雲論道的代理主事長老劉雲風,隨在他身後的還有玉婉清等幾名如今登雲論道里修為最高地位最尊崇的長老,自登雲論道護宗之戰結束后,他們便急急趕去了太上長老司馬令位於一處隱秘幽谷中的洞府,這時方才回來。

等候在此的許多長老一見這幾人歸來,便紛紛圍了過去,急切的問起那位太上長老司馬令的情況來。

「各位稍安勿躁,且聽我慢慢說來。」

眾長老聞言,便一齊安靜下來,都把目光看向劉雲風,劉雲風當即便將前去拜見太上長老的經過一一向眾人進行說明。

「我等幾人此番前去,也未能親眼見到太上長老,司馬前輩已將洞府所在十里之內都佈設了陣法禁止,若非我等熟悉情況,恐怕也不是輕易能找到的,見此情況,我等自然也不敢輕易闖進去,只能通過傳音進行聯繫,這才曉得司馬前輩前些日返回洞府後,並未立即閉關養傷,只是以丹藥暫時穩住了傷勢,也是憂心我登雲論道難逃此劫,決定若是宗門真箇覆滅了,他也不可能繼續留在這裏,只能就此潛逃,尋一安全所在,花費數十甚至百年養好傷,到時候再回來柳陽,找那些有份滅我門派的宗門來報仇雪恨。」

「司馬長老對宗門之事如此上心,實在讓我等好生敬佩。」

「不錯,以太上長老的修為,原本大可以放手不管,除非仙霞宮那個久未露面的人物親自出來,否則那些宗門誰又真能奈何得了太上長老他老人家呢,他老人家無非是舍了宗門,再往別處苦修個數百年,一樣能登仙而去,現在為了宗門卻傷成了這樣,也是受了我等拖累,真是讓我們好生過意不去!」

「對了,劉長老,太上長老他老人家現在如何了?」

劉雲風一擺手,止住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又繼續說道:「司馬前輩這回傷得頗重,所幸並沒有性命之憂,現在他既然已經曉得我們登雲論道安然渡過這番劫難,便也可以安心閉關養傷了,只不過照司馬前輩的估計,這回閉關養傷,沒個百十年恐怕是未必能夠出關了,如今我等過去還能與他老人家說上幾句話,等下回再去,多半便不會有任何回應了。」

「太上長老他老人家沒有性命之危自然是一件大好事,但是如今這等局面,我登雲論道雖然避過了這回的生死大劫,卻也元氣大傷,低階弟子傷亡殆盡不說,便是高階精英弟子和長老也折損了不少,何況這宗門也損毀嚴重,此前那些個賊子攻入宗內後邊趁火打劫四處搜掠,後來那場……後來雖然打退了來犯的賊人,可宗內多半的殿台樓閣即便沒有成為廢墟,那也是搖搖欲墜幾乎不成樣子了,還有多年飼育的靈禽珍獸以及辛苦培植的諸多靈藥丹材,大多也都埋在了亂石之下,還能存活多少恐怕也是不容樂觀……」這名長老越說越激動,說到後來,看一眼如今登雲論道殘破不堪的景象,忍不住長嘆一聲,卻是再也說不下去了。

劉雲風一見許多長老聞言皆是一副心有戚戚焉的樣子,也是心中輕嘆一聲,卻也只能打起精神說道:「諸位,常言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雖說這回宗門傷亡慘重、損失極重,好歹還是將宗門都保全下來了,況且這回仙霞宮、天靈谷等十一家柳陽宗門大軍齊出,精銳高手無數,如此大的陣仗,卻落得個鎩羽而歸,狼狽不堪,今日之後,我登雲論道不但依然屹立於柳陽國之中,還是三大宗門之列,而且必然名動天下,聲威非但不墜,反而定能更上一層樓的,只要我等齊心協力,遲早必能將登雲論道恢復如初!」

「可是……這回若不是那位許大仙人橫空降世,我等現在多半……結伴去那陰司一齊投胎轉世再入輪迴了吧!」人群中有人小聲嘀咕道,但在場之人都是何等修為,這番話自然是聽得一清二楚,卻是一齊啞然。

「大家也不要不好意思,若無許前輩在,以那些賊子這回傾巢而出的架勢,別說我宗實力大損在前,就是宮士元他們俱在,司馬長老完好無損,硬碰之下,多半也是覆滅之局,無非也就是臨死反撲,多殺一些個來犯的賊人罷了,危亡關頭,上天能降下許前輩這位修為高絕、當世無匹救星,使得我們登雲論道免於滅宗的下場,本就是我等天大的運氣福分不是么!」一人站出來高聲說道,正是那玉婉清。

「玉師姐,你說的自然沒錯,我等也不是為了這個發愁啊,這許前輩實力確實駭人絕倫,但救得了我等一次,難道能一世救下去么?」一名長老苦着臉說道。

「咳!諸位,我現在要說的正是與此有關的!」劉雲風開口道,他現在是眾人的主心骨,聽他這麼一說,眾人便又安靜下來。

劉雲風看了眾人一樣,略一躊躇,終於還是繼續說道:「我所憂慮之事,也如諸位一般,如今我宗實力大損,要恢復當初的鼎盛,絕不是一年半載就能辦到的,今後的路當怎麼樣走,我也沒有個章法,故而前去拜見司馬前輩時,除了稟告護宗之戰的經過,連同許前輩的事情我也都和司馬前輩說過了,期間也有曾一問司馬前輩可有良策,以助我宗度過眼下的困難時刻……」

「哦?那太上長老他老人家怎樣講!」人群中立即有人迫不及待的問道。

劉雲風往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對於何人開口自然心裏有數,微微苦笑一下說道:「司馬前輩並沒有給出任何辦法,或者說他對此也沒有辦法,但他卻對我說了一番話。」

「他老人家說什麼啦?」方才那人又問道。

「周師弟,你且莫急,我這就說給你們聽!」劉雲風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又繼續道:「司馬前輩問我,若是沒有仙人許前輩出現,此戰將是何結果?我答必敗無疑。司馬前輩又問,此戰之後,登雲論道實力比其他宗門如何?我答曰這回本宗元氣大傷,那些宗門雖然也損失不小,但實力猶在本宗之上。司馬前輩再問我,若是那些宗門不甘失敗,捲土重來,我等可有對應之法?我猶豫一下,回答別無他法,唯有拚死一戰。說到這裏,司馬前輩緩緩點了點頭,然後才對我說道,看來本宗生死存亡皆繫於這位仙人前輩一人之身了,他在則宗門存,他去則宗門亡,說到這,司馬前輩最後留下一句話,便中斷了傳音。」

劉雲風目光一一掃過在場數十位宗門長老,也包括那位鼓著一雙眼睛滿臉焦躁總算忍住沒有再插嘴的周長老后,隨即說道:「司馬前輩最後說,宗門如今這般情勢,他對此也是有心無力,並沒有更好的應對辦法,所以他講,既然事已至此,為了門中這麼多長老弟子們的生死存亡,就無須再拘泥不化、不要再有什麼顧忌,除死無大事,該變通之處就變通,只要能保下眾人,哪怕就此解散登雲論道也不是不可以,至於宗門千年基業,保得住就保,保不住那也是天意如此,故而這件事,他要我們自己來決定,不必再去問他。」

解散宗門?劉雲風這句話一說出口,在場之人除了隨他去見司馬令的幾人,其餘之人無不倒吸一口冷氣,現場頓時炸了鍋,旋即許多長老便紛紛怒氣沖沖的跳了出來。

「我登雲論道創道至今已屆兩千載,幾代人嘔心瀝血,無數門人捨生忘死,才有今天這般的成就,怎能就此毀於一旦,我堅決不同意!」

「不錯,若是解散,怎對得起犧牲的這麼多門人弟子同袍!」

「我衛玄誓與宗門共存亡!」

「誰敢輕言解散宗門,我便與誰勢不兩立、有我無他!」一名長老大聲咆哮道。

「可這話是太上長老他老人家說的……」旁邊另一名長老翻了個白眼說道。

「你閉嘴,就算太上長老說的我也不同意這件事,不過我可以不和他老人家計較!」那名剛剛還在咆哮的長老聞言不由一滯,接着沒好氣的回應道。

「好了好了,諸位先不要激動,太上長老他老人家也不過是說出現最壞的情況,給了我們自行選擇的權力,又不是已經做出了這個決定,咱們難道不是應該先商量有沒有其他法子么!」

「徐長老說的極是,現在先商量個法子出來才是正事,哪位若有好的辦法,現在便不妨提出來。」

「諸位長老稍安勿躁,劉某不才,有一個提議,諸位長老不妨暫且一聽,再來看行或是不行,如此可好!」劉雲風這時又開口了,雖然說話聲音不大,卻一下子壓住了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之聲。

劉雲風露了這一手,眾位長老這才想起這位平日裏溫厚穩重的劉長老之所以能在現在這非凡時刻出任代理主事長老,挑起領導整個宗門的重擔,靠的可不是一副好脾氣,其修為在宗門內也是拔尖的幾人之一,頓時原本吵吵嚷嚷的現場頓時又為之一靜,所有目光重新聚攏在劉雲風身上,就是玉婉清等幾名同行長老也都露出好奇的神情,顯然這位劉長老事前並未和他們交底,他們也不知這位劉長老的提議究竟是什麼。

「其實這個提議與其說是我提出的,不如說是司馬前輩的提點!」劉雲風語出驚人,眼看眾人又要一陣騷動,劉雲風一抬手,示意眾人先繼續聽自己說完,然後繼續接着說道:「司馬長老先前和我說的那番話,雖然沒有點名,但他話中的意思,實際上是告訴我們,眼下只靠本宗殘存的力量,也不過苟且一時,一旦仙霞宮他們稍作恢復,再集結各宗重新殺上門來,我們依然難逃滅亡的下場,尤其是現在司馬長老必須閉關養傷,而仙霞宮和天靈谷的凝神境界太上長老尚未出手,尤其若是仙霞宮那位隱居不出的大長老若是也被請了出來,只此一人,便是司馬長老也難以招架,這一點我想各位應該都心裏有數。」

劉雲風頓了頓,先讓眾人稍稍消化一下自己方才所說,然後繼續道:「然而現在既然上界下來的仙人許前輩出手救了本宗,可謂和本宗也結下了一份天大的機緣,仙霞宮那位縱然再強,卻也還未曾一開仙門,就是那三個凝神境界一齊聯手,我想對上許前輩也未必能有勝算,故而司馬前輩話中才暗暗提醒我等,本宗生死存亡確實是皆繫於許前輩一人身上,有許前輩在,別說柳陽國了,便是這方世界,試問又還有誰能奈何得了我登雲論道呢?」

劉雲風說到這裏,不少心思活絡的長老總算隱隱猜到了一點意思,有人忍不住開口道:「劉師兄,你的意思莫非是要……」

「不錯!」不等那人說完,劉雲風便出言打斷了他的話,同時繼續對眾人道:「所以司馬長老才說除死無大事,事關宗門千年基業,事關數千門人弟子存亡,要我等不要拘泥不化,也不要再有什麼顧忌,現在這等情形下,要想保住宗門,保要全眾人,唯有一個辦法!」說到此處,劉雲風目中精光一閃,一字一頓道:「那便是不惜代價,務必將許前輩這位大靠山留在我登雲論道之內,只要他在,我登雲論道便能任你驚濤駭浪,我自穩如山嶽!」

聽了劉雲風這番話,在場的眾位長老你看我我看你,一時間神情各異,多數長老面露思索表情,顯然在盤算這個辦法是否可行,有沒有什麼隱患;也有些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連連點頭,顯然對這個提議全然贊同;還有少數長老面露疑色,似有保留;當然也有些人則是一副我無所謂你們決定就好的樣子。

「你們這些個老東西,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許前輩若是能加入我們宗門,簡直是立宗兩千年都不曾有過的天大福分,看以後哪個不開眼的狗東西還敢打我們登雲論道的歪主意,信不信許前輩一根手指就要將他們全部按進那萬丈之下的地淵火海中去,我說這真是求也求不來的好事,你們誰敢給本姑奶奶說一個不字,姑奶奶保管他一千年內都別想過得安生!」玉婉清聽了劉雲風這個提議,頓時眉頭一跳,真是又驚又喜,她自然是絕對贊成這個提議的,只是一看其他長老對此意見似乎並不一致,頓時心頭不悅,板著一張臉便是一通呵斥。

「哎喲我說玉師姐,玉姑奶奶,你先別急着發火啊,這都是咱們在一廂情願呢,那許前輩可是天上的仙人,人家看不看得上咱們還兩說呢,你怎麼就知道許上仙他肯定留在登雲論道啊,還是說玉姑奶奶你有把握把這位許上仙給留下來?」一名背負劍袋、玉冠白衣的長老嗤笑道,正是不久前被玉婉清譏諷過一番的那位羅均羅長老。

玉婉清何等脾氣,一聽羅均這話,不由柳眉一豎,當即便要發作,只是其中不過三分是為了羅均語帶譏諷,卻有七分是懊惱羅均所言不虛,若是那位許上仙真看不上登雲論道這等凡間的修道宗門,那自己方才便只是空歡喜一場罷了。

「玉師妹,現在休得胡鬧,羅師弟所言確實直切要害,若是許前輩不肯留在這裏,我等也無可奈何,況且許前輩既然是上界降臨下來的,能在凡間逗留多久,是否馬上要返回上界,這都是未知之數,這件事我已經著王師弟去旁敲側擊向許前輩打聽了,有消息了王師弟自然會通傳我等,不過在此之前,我等也需要對這事有個定論才好。」劉雲風閃身過來,將玉婉清與羅均隔開,卻是同時對着眾人朗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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