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飛鳥（五）

「你還會登山嗎？」

不知不覺間，兩人的立場已然轉換，倪雯又打出一記直拳。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木清避過迎面而來的拳頭。

「算了，我對你的答案也沒興趣。」

倪雯敲響鈴鐺，雙方進入中場休息，場面陷入沉默。

木清挪動了一下背，讓自己坐得更舒服一些，「我回答不了。」

「我希望你能和我們一起登頂。」倪雯開始揉捏自己的腳。

沙發旁的木柜上有一盞帶松綠色燈罩的老式枱燈，木清拽了下拉線，燈罩亮起柔和細膩的光。兩人之間立刻明亮幾分，至少能清楚看對方的臉。

「你平常就這麼按摩嗎？」木清望着倪雯的動作問道。

「那要怎麼按？」

木清起身坐到倪雯身邊，遞出一個眼神，徵求她的同意。

倪雯把腿伸直，挪到木清跟前。這是一雙秀氣瘦長的腳，腳面雪白，足底紅潤，符合所有好看的標準，可腳掌上卻分佈着栗子一樣的繭，腳趾上有細小的傷痕，趾甲也有些變形。

木清的手碰到足底，指尖傳來粗糙的觸感，很難想像這是女孩子的腳。

倪雯的視線轉向他處，似乎也不願看到自己的腳。

木清捲起倪雯右腳的褲腿，先揉了揉她的小腿肚，然後按住腳尖拉伸跟腱和筋膜。他拿起茶几上依然冰涼的汽水罐放在倪雯的足弓，用來冰敷緩解酸痛。

「不要偷懶，運動完一定要好好按摩、冰敷。」木清捏了捏倪雯的腳趾，「記住，永遠不要帶着傷登山，永遠。」

「知道，怎麼這麼啰嗦。」倪雯低聲嚷道。

聽到倪雯的話，木清的手指頓時加大力道。

「記住了！記住了！很痛啊！」倪雯一邊求饒，一邊試圖抽回自己的腳。

「你覺得佩妮姐好看嗎？」倪雯突然問道。

「好看啊。」木清低着頭，神情專註地按壓着倪雯的腳弓處。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交往的？」

木清抬起頭，睜大着眼睛。

「輕一點！」

「抱歉抱歉。」木清又回到自己的捏腳事業當中。

倪雯拍了拍木清的手表示可以了。她盤起腿，然後遞給木清一張擦手的紙巾，「你會和她結婚嗎？」

木清一臉錯愕的看着倪雯，硬著頭皮回答道：「應該會吧。」

「她和姐姐，你更愛誰？」

木清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點睡。倪雯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彷彿是倪淼在問。

」我困了，先回房了，你趕緊洗漱吧。」

木清就像被沙發彈了起來，飛快地逃離了客廳，衝進卧室，反鎖上門。

倪雯不屑地撇了下嘴角，撿起地上的襪子，往浴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