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 王城煉金店

一十三 王城煉金店

她既然是踩着高跟鞋來的,馬車也不會很遠。

我當然不會攙着她亂跑。

「呃...不要扶我啦...我自己走...如此失態真是不好意思...」

看來我是自找麻煩...

到頭來,她還是圓滿完成任務,我還是圓滿被打壓了,而我要帶她回家。

最近的馬廄在酒館那裏,要走十五分鐘。

還好這時間不早不晚的,沒人在路上走。

大門打開,室內亮了不少。

儘管她努力擺正身子,但還是搖搖晃晃的。

「馬車...馬車就停在附近...這裏...」「...至少抓着我的胳膊吧。」「噢喲!」

高跟鞋一別,她差點摔倒。

馬車就停在店面的西邊不遠處,不用扶着她走到酒館。

我讓車夫駕車回到店面門口。

「桃,我送女士回去,你們好好看店,順便把藥劑煉製一下。」「呃...店長,你確定要和女士同乘一輛馬車嗎?」「那我騎在馬上?」

桃用奇奇怪怪的的眼神看我,「店長要去王城煉金店?」「也有可能。」

護送酒醉的女士回家,這是紳士的行為,順便再去王城煉金店看看那邊的規模。

「我和諾亞塔女士,還需要好好談一談。」

——

現在是一路顛簸。

還有一個多小時呢。

所幸馬車還算大,我們對坐着也不顯得擁擠。

「呃...好晃...好噁心想吐...」「你可別吐啊。」「誒?你也在啊...什麼什麼先生...」

她這醉得就只剩昏睡過去了。

「女士,我對我的無禮感到衷心的抱歉,希望這不會影響到您。」「...不必自責。」

不,我必須顯得很自責。

「感謝您的寬容。除此之外,我還是想問一下,我們之間還有沒有商量的餘地呢?」「這種問題你不要問我,問你自己,王城煉金店已經竭誠了。」

「就算我們入不敷出,無法維持生計?」「非要和我們王城煉金店硬碰硬的話,那就改行吧。」

這就傷腦筋了啊。

該不會是看中了蘭斯家的戰爭技術吧…我從來都沒想過售賣武器。

那樣的話,生活一定會變味的。

先不提這個了,和她聊點別的。

「王城煉金店一定很大吧,桃想讓我幫她捎回去的東西,我都沒聽說過呢。」「當然大了...這裏的訂單遠至四方勇者,光是送信到邊塞都要十二天...更別提商隊了,呃...」

她閉上眼掙扎了好一會兒。

「早飯…湧上來了...」「這麼危險的嗎?!」「都怪你啦...騙人家喝不清不楚的東西...」「抱歉...」

明明是你自願喝的。

話說她的酒量也太小了吧?我喝完一杯什麼事都沒有。

「王城煉金店可大了哦!聽好了哦!大概有這麼這麼大...」

她用手比劃了一下,「是這麼大哦...」

據我所知,有些人喝醉了會發酒瘋,有些人喝醉了會成悶葫蘆。

她各佔一半。

「佔地好大呢…煉金師一共有五十九個…有十四個家族煉金師…」

然後,一陣沉默。

「所以說工資都高得嚇人啊!真的感人啊這幫死丫頭!」「起碼你給我個反應的時間啊!」

這語氣好嚇人好歇斯底里啊!

「這幫人一天只工作八個小時,

要求每五天放一次假,還說是什麼去拜太陽?!其實她們都窩在喬克萊的酒館里大喝特喝!」「停停停停停。」

「日薪兩銀還不包括獎金,時不時就找機會罷工要求漲工資,最可怕的是每天結錢了,第二天只有一半的概率能見着人!而且還不能罰錢,一罰就罷工,勸都勸不回來!」

「你...渴不渴?」「最最最最要命——」「打住打住,消消氣吧,妝都裂了。」「真的?」

她摸摸自己的臉,「我沒怎麼化妝啊…」

「雖說剛剛不小心抖了我們煉金店的醜事,但也無妨,總之你得知道我們王城煉金店也很難辦。」「還能多難辦?」

她搖搖頭。

「王城煉金店因為是聖王本人組織建立的,所以上級直接就是聖王,更要小心翼翼。」

她嘆口氣。

「每次挨罵都是我替她們挨,罰的也都是我的錢...而且每個月都要把利潤上繳國庫...我作為店長也是拿工資的...米茵也是。」

「嗚嗚——每月初看着幾大車的金幣從倉庫往外運到聖王殿的時候...看着自己手裏的幾塊金幣...」

幾塊…?總不可能少於兩塊金幣吧?!

我更哭啊!兩塊金幣可是大多數人半年賺的錢啊!這還是王城周邊呢!

說到米茵了…她跟米茵長得還真是…不咋像,但放在一塊看,就是有姐妹的樣…

粉色的頭髮,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

她倆的性格特別不一樣,米茵比較自來熟,也蠻聰明,這個艾琳比較...不知道怎麼說,比較中規中矩吧,而且生氣的時候應該很可怕。

她現在已經完全醒酒了。

她完全縮在車廂的一角上,離我「遠遠的」。

「我...我可不覺得你是紳士哦,所以才會像剛才那樣稍微發泄一下的哦。」「畢竟只有你穿得這麼正式,如果大家都很正式的話,沒人說得出這些輕鬆的話。」「說得好像我還要謝謝你似的。」

她稍微自然了點。

「看到穿便服的我可是千載難逢的大好事哦…」「是嗎?」「怎麼不是啦…平常都穿得普普通通的,有時甚至還要系著圍裙戴上袖套跟個員工一樣指揮她們幹活…」

「那不是很正常嗎?你和你的店員關係不好的話,多和她們互動互動啊。」

她的眉毛抖了抖。

「本來就是金錢維繫的關係,居然還分什麼好不好的?」「意思是說關係很好吧?」

她擺出一副很不在乎的樣子。

「一般而已啦,畢竟我可是店長,在她們的心目中永遠都是高高在上的,所以不可能跟她們當朋友的,就跟代溝差不多吧?」「這樣啊...」「你這個表情是在可憐我嗎?」「實在抱歉...」

想到了剛剛那個因為喝醉酒就顯露真容的她。

壓根不是她這個身份該有的樣子。

剛剛是真喝醉了,還是藉機抱怨呢...?

無論如何,與我無關。

——

一路上說了些有的沒的,總算到地方了。

這裏是王城的東門,沿着煉金店門前那條路一直走就到了。

白色石磚堆砌的城牆包圍了整個王城。

深不見底的護城河道環繞了整個王城。

木板和石磚組建的橋連通外界與王城。

肆意亂舞的雄獅旗幟與莊嚴雄獅浮雕。

車夫手微抬,四個衛兵微微鞠躬行禮。

衛兵舉長槍,一輛馬車慢慢進入王城。

王城用石磚鋪路,但也有特製的車轍。

馬車沿車轍行走,不像在野外那樣快。

到過王城就會知道,艾諾澤亞的中心是多麼繁榮,絕不亞於整塊大陸上的任何城市。

王城唯一不足的地方就是沒有港口,只有一條終年不斷流不結冰的河道,即便是一年最冷的時候也可以通航。

順帶一提,這條河不是我們煉金店後面的那條,店后的那條只需要蹚幾步水就能到對岸,比王城的河要小得多。

王城作為整個大陸最富裕的城池,地面完全是石磚鋪的,工程量極大。

最豪華的是,擁有最完整最先進的排水系統。

道路中央有幾乎感覺不到的隆起,道路兩邊有特製的帶孔磚塊,積水會從這裏流到地下。

地下連通的自然就是王城下水道了。

王城的衛兵非常多,多到視線里總有一名全副武裝的衛兵握著武器,隨時準備戰鬥。

「蘭斯先生,多謝您的陪伴,現在已經到達王城,您是不是也該回去了?」

諾亞塔看着窗外。

「哦…可是我家店員要我幫她去你們的店裏買東西…」

她突然露出悲傷的表情。

嗯?!

「總之請您快點回去吧!車夫!停下!我要下車!」

這馬夫還真停下了。

「我先回店了,現在就把蘭斯先生送回去,現在!」

她說完就要下馬車。

「錢到時候我結——」

在她腳還未落地的時候,我輕輕拉住她的胳膊。

「這裏離王城煉金店還很遠吧?是不是太匆忙了?」「跟那個沒關係啦...總之請您趕快回去!」

「等到了地方我自然會回去的,我總得看着你安全地回到王城煉金店。」「這時候就不要講什麼紳士不紳士的了!」「萬一你有閃失,我開脫不起。」「......」

她擰了一下長發,重新坐到座位上。

居然愁容滿面。

——

總之,過了二十多分鐘,終於到了王城煉金店。

真遠啊…

王城煉金店果然是聖王的地盤啊!規模比我那小屋子大上十幾倍!

一些牆壁用的是整塊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裏面的店員正在互相談話,有的在貨架附近亂轉,顧客也跟着店員亂轉。

青磚作基繽紛齊,白石築牆繁錦憑。

側置銅鐘響轟鳴,邊有清泉細悠吟。

華麗非常,立柱耀眼白光閃。

雄壯——「買完東西之後,可以自行離開哦,我是不送客的。」

她一臉緊張地望了望店門,在看有沒有人。

「急什麼,我還沒吟完...還沒來玩過呢,也來參觀一下。」「玩?!」「口誤口誤。」

她居然都拽我胳膊了,拽得生疼。

連車都不讓我下是幾個意思啊…

車夫嘆口氣,下車走到我這裏。

我本來以為他只是坐得高點而已。

現在看起來比我高一頭,滿身肌肉的那種。

儘管他的外套很合身,但仍然可以看見裏面的絲質襯衫,和撐着衣服的肌肉。

金色草帽下的臉龐非常英俊,長了張貴族的臉,雖然他的頭髮是黑色的。

「女士啊...女士...」「啊?又怎麼了?」

「把您的貴體從我的車裏挪出去。」

她嚇得都彈出去了。

「我可是王城煉金店的店長!有一個姓氏的…!雖然是三等貴族…」「先生,請您自便。」

他行一下禮,我莫名覺得感動。

「我還不至於狂妄到憑藉一個所謂的身份就限制別人的自由,所以請您自便吧,我和馬兒在這裏等您。」「好的。」

感謝的話就不用說了,這是他的本職。

「怎麼辦怎麼辦…我可沒帶後門的鑰匙啊…」

諾亞塔已經急得跳腳了,不過我不在乎。

因為我來這裏的目的可不是為了她,而是給桃買什麼…化妝品…?居然要買泥巴…

「唔咳!瑟萊尼別這樣別這樣!」

剛一下車就聽到一陣笑聲。

繞過馬車一看,一個和諾亞塔差不多高的女生把諾亞塔給抱住...死死勒住比較恰當。

棕色的長發束在一起,穿一身侍者的衣服。

「艾琳喲!難得見你穿得這麼可愛!所以今天替人家站崗唄!」「沒有最後一句我還是蠻開心的啦!趕緊把我放開放開!」「就不就不!」

...我想回去了。

「我好不容易在別人面前樹立的形象啊!」「艾琳還要什麼形象啦,整個艾諾澤亞都知道!」

......

果然是個悲傷的故事。

那個「襲擊」諾亞塔的傢伙朝我這邊看。

「哇哇哇哇!帥哥誒?!」

雖然車夫也很帥,但她明顯是往我這裏走的。

因為車夫已經牽着馬在道路的一旁等我了。

然後把我的胳膊死死抱住。

就跟鉗子似的。

「老娘已經四天三夜沒見過帥哥了...」「首先你不像個正常人啊...把我的胳膊放開...」

她果真放開了。

「什麼嘛...又是不讓人碰的那種…」「你這力道都快成打劫的了。」

我擰擰胳膊。

「上一個這麼帥的男人還是個戴眼鏡的金髮貴族...」「你就不怕那傢伙找上門來啊...」「難道你倆認識嗎?!」「我應該和他無親無故吧...?」

「總之先來店裏坐坐!讓姐妹們也饞一眼!吼吼!」「不用了,我就看一眼...」「來嘛來嘛!」

瑟萊尼拽着我的手,好像我什麼都沒說似的。

她店裏全是這種怪胎嗎...雖然感覺不太禮貌,但這的確能形容我現在的恐懼。

「瑟萊尼...蘭斯先生已經拒絕了哦,你可不要限制別人的自由哦。」

諾亞塔在我們身邊,像鬼一樣輕輕說道。

「誒,你姓蘭斯嗎?好怪的姓氏哦!為什麼不姓迪蘭呢?」「姓氏改不了的吧...」

她現在輕柔地抱着我的手臂,想把我引進店裏。

倒不是說掙脫不了,只是說我也就順坡下了。

裝作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以後要是有個小寶寶,我就要叫他迪蘭!」「女孩呢?」「蘭蒂!」「應該是名字吧…」

這家店的前台配置了兩個人啊,這麼大的櫃枱。

各種珍奇植物毫不吝嗇地擺在這裏給人摸。

右手邊就是貨架,商品全都擺着呢。

左手邊有個女性在攪拌煉金鍋,她周圍還放了很多書櫃,這裏應該不是煉金室吧?

順帶一說,雖然我的煉金店沒有這麼大,但精緻程度可不比這裏差多少。

至少在我看到浮雕和牆紙之前,我是這麼想的。

「各位各位!我帶帥哥來了哦!」

沒人理她,正在櫃枱後面剝橘子吃的黑色短髮店員咳了一聲。

她直接就踩在椅子上,應該說是側着身子,蹲在椅子上,掰橘子吃。

和她穿得這麼正式的服裝完全不搭。

「什麼啊...別是四天前的那個金蛤蟆...給老子瞅瞅...」

她吃着橘子,看我一眼,邊看邊吃橘子。

「呵呵,還真是帥哥。」

她們工作時間還能吃橘子的嗎...

她飛快地翻過桌子,再慢悠悠地走到我面前。

話說她為什麼要翻過桌子。

「吃橘子嗎?」「非常感謝…不用了…」「來點吧。」

我想回家...就現在...

這個瑟萊尼一直抱着我的胳膊。

「張嘴。」「這就不用了吧...」「啊——」「啊。」

還不錯。

「手帕在這哦!」

瑟萊尼把我嘴都快擦下來了。

話說店員全都是女性嗎?

「喂...要去當女僕趕緊轉行吧...!」

諾亞塔當然不能動手了,只能在一邊呵斥她們。

我開始理解諾亞塔了,她的員工…很詭異…

我想回家...

「我只是過來買點『海里的泥巴』...放開我。」「沒用沒用,艾琳會替我們挨罵的!」「什麼啊...諾亞塔,她們是你的店員吧!」「這可都怪你自己哦!」

她直接就不管了!在馬車上明明還很神氣地描述自己多麼多麼強大!

我感覺我是真該走,這種地方待不得。

「哎,成天工作真沒意思吶,小哥哥要不要跟瑟萊尼幽會呀?」「先把我的胳膊放開...」

完全沒有放開的意思。

我這輩子都沒被這麼多女性圍着過...希望這種情況不會有第二次了。

「再鬧騰就扣你們工資哦!」

啊啊,那招「扣薪水」啊。

喂我吃橘子的那個短髮店員嘖了一聲。

「老娘記得舒芙蕾鎮的甘蔗酒最近開賣了來着,有時間一起去喝?」

求你了,真的,我想把眼淚抹掉。

「叫破喉嚨都沒用的...」「把我的手放開啊!」

曾經夢想過博覽群芳,現在只想回家。

「第一次來王城煉金店,總也要給人家留下些好印象。」

那個攪著煉金鍋的高佻女性隨意說了一句,這兩個人就很不情願地離開我。

話說這幾個人都什麼意思啊...她們對所有長得好看的男性都這樣嗎?

那個「金蛤蟆」幹什麼了啊...

高佻女性邊看我邊攪動鍋子。

紫色長發用頭繩固定成一束,系著圍裙,身上的衣服穿得齊整,這才像個煉金師啊。

「小女伊莎貝爾·凡克希德,姑且算是一名家族煉金師。」「幸會幸會...」

家族煉金師...地位還真是蠻高的,是因為沒能擁有繼承人的姓氏,所以才來這地方當員工的吧。

凡克希德家族的封地在舒芙蕾鎮,整個家族從始至終擁護伊提烏斯王室,現在伊提烏斯王室掌權,家族地位也不斷提升,簡直如日中天。

這位高佻點的女士倒是正常,只是她的眼神不太對勁,感覺是在看...

一塊小蛋糕?

她也沒有停下攪拌鍋子的雙手。

「艾琳,今天和這位先生談得如何?」「非常成功,蘭斯店長已經答應,以後該煉金店的營業範圍會固定在勇者酒館到奎扎裁縫店。」「我還沒有完全接受——」「你...您還想變卦嗎?」

哎呀...這種死腦筋的傢伙真的難辦。

「艾琳,強扭的瓜不甜哦。」「說得這麼奇怪幹嘛...又不是幹了什麼壞事...伊莎!你也拿我取樂!」

講真的,這個什麼伊莎貝爾比諾亞塔更像店長。

「是的哦艾琳,強扭的瓜不甜哦!」「是的哦艾琳,強扭的瓜不甜哦。」「但是解渴啊…幹嘛重複這麼多次啊!」

我要是諾亞塔,我就給她們一拳。

讓她們知道這裏誰才是老闆。

「蘭斯先生有什麼想法嗎?」

伊莎貝爾問我。

那我可就要說了。

「...原本的住所被燒毀,勉強找到郊外的一個廢屋來維持生計,還要被城裏的體面人打壓,這是怎麼回事呢?」

裝作很難受的樣子,低下頭。

是不是有點太做作了?我就差哭了。

「艾琳在做什麼啊?恐嚇人家嗎?」「才沒有啊!」

「呵,大騙子,明明跟我說這位先生很醜的。」「我只是說沒多帥啊!而且那是米茵說的!」

這個黑髮女生兩眼無神,有點可怕。

「艾琳...瑟萊尼認為這樣做是不對的呢...」「犯不着你們來說教我啊...還不是要給你們討口飯吃...」

聽到這句話,我突然笑了出來。

失誤失誤。

「小哥哥你剛剛是不是笑了呀?」「好像是吧,只是覺得你們很有趣。」

「你壓根就不悲傷吧...您。」

諾亞塔還會補刀啊!

伊莎貝爾從剛剛開始就沒話。

她努力地攪拌鍋子裏的東西。

這麼一看就我們這幾個最閑。

「哎呀,我煩擾你們也不太好,這樣的話我就趕緊回去吧?」「您可再見!」

這麼一看,諾亞塔她們的腦迴路都差不多。

就伊莎貝爾正常點。

和他們交流了一下,想買點『從海里撈上來的泥巴』,嘮叨半天總算讓她們明白是美容用的東西。

嫌我買的東西太少了,又向我嘮叨了半天,幾個人軟磨硬泡,讓我買了很多壓根沒聽說過的化妝品…

——

「先生,現在就為您驅車。」

他背靠着馬背,在讀一本標準大小的精裝書,這本書在他手裏像冊子一樣小。

邊上有幾個女人對着他指指點點,還有人笑嘻嘻,他完全充耳不聞。

只默默地翻看那本書,低聲輕吟。

我現在感覺王城裏有一種類似潮流的東西。

因為春天是春心萌動的季節嗎...?

如果是潮流,這國家亡了算了。

天哪還真有個流口水的...

這個國家亡了算了。

「在讀什麼書?」「吟遊詩人的詩歌集,大人。」

他把書放到一邊,坐到車上,提起韁繩。

我立馬坐進車廂里,要趕緊了。

「突然想去贏錢了,你這裏有袋子嗎?」「先生,只有一個馬糧袋,裏面還裝着半袋燕麥。」「算了。」「隨時可以倒掉。」「算了,也不幹別的。」

想去王城弈場來着,畢竟難得來一次。

「帶我去弈場吧,玩兩把就走。」「待您到地方,我可以幫您去購置袋子。」「這種地方買得到嗎?」「無需疑問。」

那我可要玩久的了啊,桃和優莉不會高興的。

可是現在回去也得下午了。

「算了,整一個金就走,趕緊的。」「任您指派。」

——

過了半小時,從弈場里出來。

「吉星高照,大人。」

他這次注意到我了,盯着我手裏的小袋子看。

有個富商在我身上押了大價錢,這讓他小賺一筆,一高興就送了我個小袋子,差點被認為是串通好的,趕緊從弈場逃出來了。

這袋子還不錯,淺紫色的絲製品,有流蘇哦。

半個小時賺了一個金,差點沒肯收手,畢竟王城弈場的弈者可不是吃素的。

獎勵高,成本更高,輸則傾家,贏則...哈哈哈...

「回去了,趕緊走吧。」「是的,大人。」

他趕着馬車,慢悠悠地返回原路。

煉金師的存在意義很樸素,做你的本職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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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諾澤亞的蘭斯煉金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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