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混亂的戰鬥
眾人紛紛找尋掩體，騎術優越的侍從則朝角馬跑去。
但對方射的不是人，而是馬。
獨眼侍從半個身子剛騎上角馬，就被一箭射中大腿，又一箭射在背上，深入身體，成為了角馬的替死鬼。
他從馬上掉落，趴在地上顫顫悠悠地掙扎，血液自身下蔓延開，將草地染得深紅髮紫。
由於弓箭的造價極其昂貴，侍從們未配備弓箭，僅侍從隊長有一把弓。
「叮！」侍從隊長揮劍砍掉一道朝自己射來的箭矢，搭弓上箭，一箭射出，回擊對方。
箭矢刺穿對方一匹角馬的頭部，失去坐騎，一個騎兵掉落下來。
對方沒有靠近，而是利用靈活性繞著車隊騎行，射箭企圖擊殺馬匹。
在箭雨中，兩匹馬和兩個侍從倒下，生死不明。
「咻~噔~」一隻箭朝趙魚的方向射來，命中遮擋趙魚的馬車車廂。
卧槽！趙魚看著離自己只有一寸近的箭矢，箭矢尾部的羽毛甚至還在高頻左右振動。
若是沒有馬車遮擋，自己的腦袋絕對被洞穿了。
「他們不是巡邏隊嗎？」耶魯瞪大眼睛。
「這已經不是一般的強盜了。」波拿巴沒急著上馬，跟其他人一樣，躲在作為掩體的馬車車廂後面，他緩緩抽出劍，「箭矢很稀有，應該很快就要用完，對方馬上要衝過來了。」
耶魯猥瑣的臉上顯出肅穆，「馬的，拼了！」
很難置信，這種表情居然會在耶魯臉上出現，趙魚有些吃驚，他做不到，做不到這般鬥志高昂。
恐懼令他臉上少得可憐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抖動著。
方才近在咫尺的那一箭，令趙魚的耳朵至今仍嗡嗡作響，彷彿左耳朵又被轟碎。
哪怕曾經歷過死亡，但再一次體會到那樣的感覺時，產生的並不是堅韌，不怕犧牲的情緒，反而是更深沉的恐懼。
馬的...馬的為什麼？怎麼總是我？
箭矢再度射來，銀色的尖銳反射光亮，刺眼奪目，像冷漠的目光，下一刻無情奪取生命。
這是對方最後一輪像樣的箭雨，波拿巴猜得沒錯，對方的箭矢即將耗盡，而此刻，對方環著車廂圍繞的包圍圈已經縮得很小。
破空聲徹底消失，騎兵，已至眼前。
鋒利閃著寒光的長劍攜帶巨大的衝擊力向眾人襲來。
達里烏斯跟侍從隊長早就騎上馬匹，跟對方騎兵繞圈，藉此躲避箭雨，此刻迎了上去。
「卡嘉蒂斯，離開這裡！」達里烏斯朝著正在馬車車廂后躲避的卡嘉蒂斯吼道，隨即留下一個背影沖入敵方隊伍中。
侍從隊長在遠處放冷箭，在這期間他已經射傷三匹角馬，射死一個騎兵。
對方也有放冷箭的選手，配備的箭矢很明顯要比其他人多，箭術也極為不錯，在馬匹的高速運動下能較為精準打擊目標。
侍從隊長的箭很快射完，同達里烏斯一起沖入敵方陣營。
另有一個侍從，跳上僅剩兩匹馬的其中一匹，同樣加入戰鬥。
達里烏斯猶如天神下凡，「啊~~！！！」怒吼著，手持巨斧，置於身側，自后而前揮舞，連續砍翻兩個最先襲來的騎兵。
不過很快陷入苦戰。
對方一位沒有武器的騎兵召喚出金色的雙手大劍，「叮！」抵住達里烏斯的巨斧，「唰」另一劍砍向達里烏斯腦袋，達里烏斯巨斧一抵，一撞，拍開抵住的劍，斜劈，「叮！」擋住另一把劍。
雙方交錯而過，身下角馬齊齊掉頭，再度相對而沖。
此人竟擁有魔力！
同時雙修了體術！趙魚分辨出，那是金魔力。
周圍的其它騎兵圍上來持劍朝達里烏斯揮砍，好在侍從隊長殺上來解圍。
另一個侍從也參加戰鬥，不過很快被亂刀砍死。
對方騎兵的第一波攻勢就這麼削弱下來。
眾侍從心知這是機會，不能再讓對方騎兵跑起來，紛紛大吼著「啊！！！」，齊齊從掩體中跑出去。
卡嘉蒂斯的馬已被射死。
「小姐，上我的馬，逃去卡比村。」波拿巴對著卡嘉蒂斯說，隨後跟隨眾人步伐。
胖子看了角馬一眼，同樣衝上去。
趙魚身旁一空。
我是誰？我在哪裡？我該做什麼？
「我不會走的，波拿巴，騎上你的馬，支援他們！」卡嘉蒂斯施展魔法，為達里烏斯和侍從們提速。
趙魚產生搶過那匹馬然後逃跑的心思，但很快握緊拳頭。
馬的！
「你施展魔法，我保護你！」趙魚心念一動：【絕望炎刃】！
大量魔力光點在【魔力源泉】中沸騰，像是剛剛燒開的水。
下一刻，魔力光點順著魔力迴路湧出。
這是前所未有的感覺，像是某種酸酸漲漲的東西緩緩在身體內遊走。
實在要比喻的話，似嘔吐時候，嘔吐物在消化道涌動的感覺。
雙手變得溫暖，像泡進溫度剛剛好的熱水裡。
手臂開始微微閃爍黑紅色光芒。
「你保護好自己就行。」卡嘉蒂斯專註地施展魔法，都沒看趙魚一眼。
終於，魔力光點涌到手心。
首先是劍柄，不過出現的速度著實有點慢，像是被限速的網盤。
完全不像對方的金魔力擁有者那樣一下子就把武器召喚出來了。
「這是什麼？」卡嘉蒂斯被微微出現的紅光晃了眼。
「我的天賦。」趙魚繼續召喚，終於召喚出完整的劍柄。
波拿巴沒有聽卡嘉蒂斯的話，持劍上前，劈砍對方身下的馬匹。
一個侍從提劍捅入馬匹的脖子，但劍一時沒抽出來，腦袋被騎在角馬上的騎兵砍下，大量鮮血噴出，把無頭屍體從上而下染紅。
騎兵的角馬受到重創，微微晃晃腦袋，後腳一軟，連帶身上騎兵掉下來。
另一個侍從用力一腳把重心不穩的騎兵踢倒在地上，隨後劍刃朝下，連續捅了三次，每次都帶出大股大股的弧狀鮮血。
但他的身後又出現一個騎兵，一刀自左側身前揮落到右側身後，把侍從的手臂整根砍了下來。
侍從倒地。
騎兵繞個來回，馬蹄刺入侍從面部，侍從的臉整個凹陷下去，馬蹄抬起，帶著大股紅白液體噴射。
波拿巴趁著騎兵的后搖動作，自下而上的一劍，整根劍自胸口穿入騎兵的身體，沒至劍柄，然後將騎兵拉下馬，自己上馬，脫離戰場。
給馬匹加速的機會，再度向敵人發起衝擊。
香蕉尊身材高大，卻專門砍角馬的腿，砍掉一根，馬也就廢了。
這對力量的消耗不大，還能抽開身位防禦攻擊，暫時安然無恙。
騎上角馬的波拿巴受到對方的特別照顧，三個騎兵分別從前方，左側，右側發起衝擊。
「馬的，直接來吧！」波拿巴的眼睛通紅，甩著劍，把上面沾染的血液甩開。
他俯下身向前傾，在卡嘉蒂斯【輕靈舞步】的加成下，趁著包圍圈還未成型，徑直衝向迎面而來的騎兵。
短兵相接，雙方的武器必然會碰撞在一起，這個時候就看誰的衝擊力和抵禦衝擊的能力更強了。
「砰！！」雙方狠狠地相撞。
對方的速度沒有波拿巴快，劍徑直脫手，波拿巴補上一劍，在騎兵胸前劃出一道深深的血痕，如果不是軟甲的話，騎兵的身體應該已經斷成兩節。
騎兵落下馬，難以動彈。
但波拿巴的狀態很不好，方才的衝撞，令他的手產生劇烈的疼痛，拇指與食指之間的虎口火辣辣的，手臂發麻發軟。
「呼呼~」波拿巴喘著氣，掉轉馬頭，沖向剩下兩名從后側襲來的騎兵。
但調轉方向使得速度減緩，波拿巴朝著兩個騎兵的同一側騎行，這讓兩個騎兵無法共同攻擊。
「砰！」波拿巴與一個士兵交錯。
這次是波拿巴的劍被彈飛。
騎兵借勢由上而下砍過來，波拿巴早就做好準備，-他知道自己的狀態不佳，這次很有可能是他的劍被彈飛。
所以已經做好跳起來的準備。
波拿巴遠離騎兵一側的腳快速放到另一側，兩腳雙雙用力，撲到騎兵身上，騎兵的劍也在這時落下，在波拿巴的背部濺起一片鮮血。
波拿巴把騎兵撲下馬，與他在草地上翻滾。
第三個騎兵是狠人，騎行過去，不管是敵是友，都準備一刀插死。
就在翻滾的兩人即將雙雙殞命之時，「噗！」耶魯從斜後方刺入第三個騎兵的身體，但自己被角馬撞倒在地。
波拿巴和騎兵的翻滾停止，騎兵的劍在翻滾中遺失。
雙方開展肉搏，互相拿拳頭砸對方的腦袋，那頭盔沒有保護到的臉部中央的位置。
耶魯翻身站起，一劍終結與波拿巴互博的騎兵，對著波拿巴伸出手，就要拉他起來。
波拿巴有些愣神，戰場雖小，但一番血與金屬碰撞的戰鬥后，他已經沒了方向的概念，直感到暈頭轉向，腦子裡只剩一片混沌。
波拿巴把手放在耶魯掌心，他已經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只能靠著耶魯的力量站起。
「噗！」一個騎兵從耶魯背後揮砍，寒光閃爍，耶魯的人頭高高飛起，滾落在地，鮮血灑滿波拿巴一臉。
「耶...耶魯...」波拿巴的視線血紅一片。
年輕人，不要這麼狂妄，否則在戰鬥中死了，可別怪我沒來救你！他突然回憶起耶魯曾說過的話，那嘲諷的笑容，那欠揍的表情。
「為什麼...為什麼要來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