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集市買賣

都是貧苦人家，哪家媳婦進門后，不是得肩上挑地理忙，偏她像個少奶奶般過得舒心，幾乎十指不沾陽春水，翁姑沒說半句，還逢人便誇她溫柔懂事孝順，引得村子裏的小媳婦都不願意與她走到一起，偏偏人家也不在乎，幾乎不跟村裏的人有什麼過多交集，最氣人的是，每每見到她打扮得風姿綽約，俏生生的站在哪裏就把自家男人的目光吸引了，回到家還嫌棄自家的婆娘矮肥挫！

「我說嬌妹子，大壯哥對你不也挺好的嗎！」大輝笑得靦腆，他當然知道妻子有多好，對她的好也是村子裏男人獨一份的。

「啐！別說他！」豆腐嬌重重的啐了一口吐沫，跺腳擰過身去，自家男人相比但凡有十分一，她也不至於起早摸黑的下田下地忙，還得做豆腐增加營生了，看着粗糙的雙手，不禁黯然神傷。

劉寡婦沒答話，悶聲整理著青菜，聽着他們的話，除了羨慕，更多的是心酸，嘆自己命苦，同是女人，境遇怎麼相差那麼多呢！

「宰閔，給我來斤五花肉。」隨着最愛喝上幾口的劉鍋頭提着個空酒瓶子站在豬肉檔前，村頭的集市開始了一天的營業。

「好咧！」劉宰閔爽快的應聲，刀落在五花肉上從頭往下一拉，禾稈草紮好過稱：「一斤先點，承惠一毛五分。」

「你哥又跑鄰村了呀？」

劉鍋頭慢騰騰的掏出個摺疊得很仔細的紅色膠袋，層層剝開露出薄薄的幾張票子，抽出一張一毛，一張五分的遞過去，又仔細把袋子疊好捲起來，踹到懷裏又拍了拍，確認放好了，才接過豬肉。

「是呀，他跑鄰村。」哥哥照顧自己，才每次都跑外村，他是知道的。

劉鍋頭點頭：「你們兄弟倆感情真好。」掟著豬肉，提着酒瓶踢踏踢踏的進了雜貨鋪買酒。

天已大亮，卻陰沉着，眼看已經過了平時買賣的高峰，豬肉沒賣出去多少，心裏暗暗着急，豆腐嬌和劉寡婦的菜也才賣了一半。

大輝的魚倒是賣得只剩下二條，在水裏無精打採的翻了肚子，眼見入氣少出氣多，他也不賣了，對着劉宰閔說：「宰閔兄弟，把豬腿給我，這鬼天氣說不準要下雨了，我得先回家，這剩下的二條魚寄放在你這裏幫忙賣一下，賣不掉就送你吧！」

劉宰閔抬頭看看天邊，確實一時半會大雨就要來了，可豬肉還有這麼多，他卻不能說走就走：「行吧，你就放那兒吧！」

大輝見他答應了，利索的幾下收拾妥當，把水裏的魚撈出來放到豬肉台的一角，魚兒勉強跳了幾下，就跳不動了。

「鄉里鄉親的，這魚也不新鮮了，就隨便收一毛錢得了。」大輝雖然覺得肉疼，二條魚少說也有三斤多，鮮活的起碼得三毛錢以上，但都要死了，家裏又不缺魚，只能賤賣啦！

「一塊一毛三，就收你一塊一毛。」這豬腿五斤多，還真是捨得，要知道鎮上的老師月工資也才二十五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