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走散了

高速上，李俊開着車，送山而去駐馬店精神病醫院。

山而也不再鬧騰，就是嘴裏不斷的罵着髒話。山而心裏還想着，在返回鄭州上班呢。

到了地方，山而看到眼前熟悉的大樓，一下子緊張起來了，堅決不同意再進去，開始準備往外走。幾個護士攔住山而，硬是讓山而換上病服，進入到住院部。

於珍珍和李俊在外面辦着住院手續。

王俊看到山而又進來了，開始詢問起發病的癥狀，最後給出的診斷是，抑鬱症轉成躁狂症，還是先住院。

山而這次進入病房，開始覺得裏面陰森森的。郭高峰在門口掃着地，斷腳的病友，那個老頭都還在。

中午吃飯，山而怎麼也不想吃。一群醫生護士圍了上來，大家都在勸著山而吃飯。山而死活不願意吃飯。

「那就讓他知道一下厲害嘍。」一個醫生脫口而出。

於是，山而被幾個護士按住，一個肥胖的護士拿出電療設備，朝着腦袋就是一下。

山而慘叫一聲，趕緊爬起來吃飯。

山而這次住院不到一個月。因為抑鬱症轉成躁狂症發現的及時，加上大量的服用鎮靜藥物，病情就沒有發展到嚴重的地步。

臨走的時候，一個漂亮的護士小姐姐和山而開起來玩笑：「阿山呀，下次別再讓我看見你了哈。」

畢竟出院了，山而也是開心的點着頭。

這次，山而沒有回到竹溪休養，直接回到了鄭州。於珍珍接罷山而，又去快餐店上班去了。

休養中的山而，白天就是在出租房附近轉轉，晚上服過藥物后呼呼大睡，一下子睡到早上十一點。白天空閑的時候，山而開始想起自己剛見起色的工作以及心心相念的崔玉娟。

目前這種情況，直接表白那肯定失敗。山而就匿名寄了一個快遞到「威曼」公司。裏面有一些高檔糖果，還有三朵人造玫瑰，外加一封表白信。

因為將近一個月不來上班，山而被公司除名了。電話打到於珍珍那裏，說是把沒結完的工資過來領一下。

還沒睡醒的山而再次出現在「威曼」葯業。領完工資，已經是中午了，山而看到崔玉娟和徐舒曼兩個人在店裏吃米線，也就跟了進去。

崔玉娟埋着頭，玩着手機，好像就沒看見山而。山而熱情的打着招呼，崔玉娟也是禮貌的笑一笑回復。吃罷飯，山而搶著付錢，崔玉娟也沒有同意。

看樣子，崔玉娟是真的不明白山而的心思。

又修整了半個月，山而的情緒好多了。於是面試上一個代理的公司，產品主要是一些普葯，還有一些針劑，模式是電話銷售。

這個公司多半是裙帶關係，唯獨主管張洪周下面四個員工是非親非故的。除了山而，還有趙恆，頓南南，郭芳芳。四個人組成一個小集體，一起參加公司的酒局，一起下班吃飯。

頓南南屬於那種很潑皮的少婦，胸部發育的很好，每次山而都忍不住多看兩眼。大家在一起的時候，頓南南就經常吵鬧着山而，可能就是覺得山而好欺負。郭芳芳屬於那種慢一拍的女孩，年齡不大，一頭短短的捲髮。頓南南有的時候，也會開趙恆的玩笑。「咋了，芳芳配不上你嗎？」說的趙恆滿臉通紅。

電話銷售不同於面銷那般複雜，只需要在聲音上把控客戶。再個就是全面撒網重點撈魚，每天保證通話的質量和數量。所撥打的電話都是公司掏錢在網上買的，說都是和醫藥生意相關的。

可打起來，最後有意向的沒有幾個。

業績方面，唯獨趙恆的好一些，每個月能有個幾萬的銷量，其他人基本上還沒有那麼多。大家拿的提成也少的可伶，基本上每月都靠着微博的底薪過日子。

山而漸漸也明白，選擇大於努力。有多大的平台，就會有多大的業績。如果處在風口，豬都能飛起來！

很顯然，這個代理公司的格局不夠大，四個人每天再怎麼努力，也是徒勞。

山而也會時常想起崔玉娟，想起陽光下崔玉娟的那副美景，想起崔玉娟和同事聊天時，發出「咯咯咯」的笑聲。

在上下班的路上，四下里沒人，山而就會唱起自己編的關於崔玉娟的歌曲。

「崔玉娟呀，崔玉娟，瀟瀟灑灑一兒郎。上天給了這段緣，卻不成全這段情。哈哈哈，哈哈哈。。。。。。」

山而決定再到「威曼」葯業一趟，看看崔玉娟的現狀。

那棟老式五層小樓上，山而上了三樓，在門口探頭探腦的向裏面看着，好像看到崔玉娟座位上換人了。裏面的人都在辦公，安靜的很，山而也不好意思進去。

山而就假裝上廁所，在廁所門口洗着手。想着，一會肯定有人過來上廁所，到時候好問問。不一會，內勤主管張麗娟過來了，看到山而還驚訝了一下。

「你怎麼在這裏？」

「我路過，就過來上個廁所，方便一下。」

「崔玉娟看着不在，外出了？我找她有點私事」山而有點害羞的說道。

「哈哈，你來的真不是時候。兩個月前，崔玉娟辭職離開了。我也不知道在哪裏？」

山而楞了一下，趕忙答謝，然後就準備離開。

之後好幾年，山而也沒有碰到能在心裏取代崔玉娟的女的，就一直相信崔玉娟沒有男朋友，還沒有結婚。有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精神。

於是，山而再一次的拜會那棟老式的五層小樓。去了以後，發現門口掛着「啟發教育」的門牌，一打聽，原來「威曼」葯業已經搬走了。

山而開始翻動着通訊錄裏面的電話，存的有個崔玉娟的辦公手機號碼，很多年以前就變成了空號。不過還好，有李洪建和沈航的電話號碼，應該可以打聽到崔玉娟現在在何方？

李洪建，沈航，兩個人和崔玉娟都差不多大。李洪建在做業務做的還不錯，曾經公開追求過崔玉娟，因為公司傳著李洪建生活作風有問題，崔玉娟也就置之不理；沈航曾經和崔玉娟走的很近，總是打情罵俏的，看的山而很是羨慕，不過沈航是有女朋友的，所以山而也就不擔心會被搶走。

和李洪建聊著，山而知道，「威曼」葯業老闆沈群忠在鄭州東站附近買了寫字樓，業務人員都搬到那裏辦公了，公司倉庫則安在了經開區的物流園區。

而且，李洪建還直言不諱的說：「玉娟離職后，再也沒有聯繫了！」

找到沈航，沈航上來就取笑山而：「玉娟收到的快遞，是不是你發的？」

此時距離事情發生，都已經過去五六年了，山而也不再不好意思了，脫口而出：「是的。」

接下來，沈航丟了一句：「都什麼時候了，黃花菜都涼了！」

山而再詢問崔玉娟，沈航就直接不回復了。

山而想了一個辦法，說是沈航如果能幫忙找到崔玉娟，就直接打給他兩千塊錢作為酬金。沈航這次心動了，便開始打探，結果還是沒有打探到。

按說到這個程度，山而大可放棄了。可倔強的山而沒有，想到了網上尋人的辦法。於是聯繫了BJ的人，支付了兩千塊錢，果不然，幾天以後，山而得到了崔玉娟的個人手機號碼。

電話那頭，一個成熟的聲音傳過來。

「請問是威曼葯業的崔玉娟嗎？」山而開門見山的問。

「是呀，你哪位？」

「我是王山而呀，業務部的呀，還記得不？」

「哦。不過我早就不在威曼葯業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有，有呀！我想問問你結婚了沒？」山而也是直接的問。

「結了。」

「哦哦，這麼快呀。應該有孩子了吧！」

「還沒呢。你還有什麼事，沒有事，我掛了哈。」

就這樣，山而徹底死心了。埋藏在心裏五六年的心上人，也從此消失！

有緣無分的人太多了，山而也是其中一個。很多人，走着走着，就走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