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和妹妹

姐姐和妹妹

食堂很正常,在這裏吃飯的流程就像是普通的高中食堂,雖然沒的選擇,不過令人羨慕的是,他們沒人刷卡。

隨便挑了個角落坐下,正是中午,角落也顯得很亮。

飯的量給的很足,看上去也很是下口,兩人把手裏的餐盤放下,這個食堂里沒有一個人大聲喧嘩,顯得過分的安靜。

在這樣的環境下,韋雲也不好意思再去問伯頓什麼,正準備低頭乾飯,伯頓卻出乎意料的叫了他一聲,並從對面的位置移到了韋雲旁邊。

韋雲感覺,從伯頓在那間辦公室里對他說了那翻話后,就有些不一樣了。

他也隱隱可以猜到些什麼:假設這裏真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而伯頓也了解到一角,他還藏着良知,那麼他就不會希望有人再陷進來,卻又會無意識的希望有人能改變這一切。

「下午就帶你去檔案室。」伯頓也不去看韋雲,就是抽著咀嚼的空子對着盤子低聲喃喃,剛好是韋雲能聽到的聲音。

「我只能盡量幫幫你,這也已經是冒着被你供出來的風險了,我能感覺的到,再不做些什麼,我也要瘋了。」

他現在的話出乎意料的多,像是要把一段時間以來憋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出來。

韋雲儘力從裏面收集著情報,這裏似乎正進行着一些違法實驗,而伯頓沒有資格過問這些,但他幾乎每天都會進行一些極大的外科手術,病人的情況,只能說是凄慘。

「我見過那兩姐妹的姐姐,她叫簡。」說到這裏,伯頓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像是沒了再吃下去的慾望:「一共兩次,第一次是很久以前了,我給她做了節制手術,兩條腿的小腿,她的腿以前有過外力導致的脛骨幹骨折,幾乎沒有過後續處理的痕迹,我看到她時已經最少隔了一個月以上可,神經肌肉全部壞死,皮膚髮黑,只能截肢。」

韋雲也接不上話,就默默地等著後文。

「那時候我來這裏一年,起初的病人大都還正常,最起碼我還沒有懷疑過這裏有問題,我只當那個姑娘是因為精神病被遺棄了,在社會上遭受了什麼。」

「可後續康復的時候,我發現她很正常,她甚至求我救救她和她妹妹,沒等她醒來,和我說上幾句話,我就被外面來的里園趕出去了。」伯頓狠狠的抓了一把自己的頭髮,深深的吐出一口氣。

「第二次是一個月前,中間隔了大概兩三年,那時候我已經麻木了,太多的病人被我救了回來,而他們醒來看我的眼神,是那樣的怨恨。我是個醫生,我看的出來他們身上的傷是人為的。」

「他們用我和我家人的生命威脅我,我有什麼辦法,我只能麻痹自己。」

一直說到這裏,伯頓的聲音都很平靜,只是一直低着頭,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他把頭慢慢抬起來,愣愣的看着對面的牆,久久無語。

慢慢的,他的眼裏升騰上了一種情緒,就在那張瘦削的臉上,緩緩的淌下一行淚跡。

「半個月前我第二次見到她,她沒怎麼長高,頭髮都沒了,瞳孔散的就剩下眼白,牙齒也沒剩幾顆,至於軀體,我不想回憶。到處是爛瘡,甚至有的部分的皮膚可能是被摘除過,一條手臂和兩條腿的大腿部分也都被截肢。」

「她內臟衰竭的很厲害,可能是裏面的醫生沒有能力吊住她的命了,他們冒險找到我,要我想辦法,必須讓她再撐過一個月。」

這可能是伯頓了解到的最殘酷的東西,但說這些的時候,

他沒有瘋狂,臉上都沒什麼變化,只是淚水不停地湧出,甚至滴在桌子上。

「那種情況,我對她的一切治療都會是酷刑,我,我覺對不會,把醫生這兩個白色的字丟進地獄去。」

韋雲安靜的聽着,他不知道為什麼伯頓不在辦公室里說出這些事實,但他突然的理解了記者這兩個字的意義。

記者是一條路,是留給每一個人,每一件事的一條路。路的盡頭,也許就是作為一個記者,他自身的映射了。

「她一定很重要,近三十人的保衛隊守在病房周圍,我不得已提了個方案,可以直接冰藏,他們們看上去很急切,沒有為難我的意思,直接走了。」

「嗯。」韋雲點着頭,看着伯頓用手胡亂的抹著臉,一時間不知道該怎樣接話。

伯頓深深的吸了口氣:「我一開始沒打算告訴你這些,也是有怕你直接離開的顧慮。之後再想了想,你能改變這裏的機會並不大,大概率也是白白送命。算了!你自己想吧。」

角色好像反轉了過來,之前是韋雲來調查,伯頓一副懶得管韋雲的態度,現在卻彷彿是伯頓更着急一些。

「那,這就去檔案室?」韋雲沒有什麼閃躲的神色,他嘴角揚起:「畢竟時間寶貴。」

兩人把就餐工具放到收納處,伯頓卻沒有支持韋雲的想法:「檔案,你以為是你想看就看的?哪怕外面的檔案沒什麼東西,也得我跟哪裏的溝通一下。」

「我想調查那牆裏面,總得想辦法進去,你有沒有什麼門路。」韋雲提出了現在被擺在最中央的問題。

「我沒有什麼機會能送你進去,抱歉,我能幫你的不多。我……」

「我來想辦法。」韋雲看着對方臉上那慚愧糾結的表情,韋雲心中發笑,直接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不要把這件事,看成是我在幫你。我才是記者。」

韋雲拍拍他的肩膀,回頭望了望那面在這裏看不到的磚牆,道「真相需要被揭露。」

伯頓對這件事明顯很積極,把韋雲送到給他安排的房間,就匆匆離開了。

韋雲已經做好了外面什麼消息也沒有的準備,必須要更加深入了,韋雲默默地掏出了他懷裏那張顯得破爛的記者證,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它身上了。

沒過多久,伯頓就又找了上來。

「這座醫院的檔案室明面上是只有一個,至於裏面有沒有就不得而知了,而這個檔案室就是給外人看的,所以也別指望能找到什麼證據。」伯頓在前面帶路,一邊跟韋雲說着一些他知道的信息。「裏面有個看守的,就讓他帶你去查閱吧。」

他裝着漫不經心的講話,一邊把一個極小的白色紙條塞進了韋雲手裏,壓低了聲音:「我這幾年也有儘力的收集裏面的信息,多是些裏面的醫生覺得不重要的東西,為方便丟給我處理的。我就把那些混進了我平時的材料里,你自己看看吧。」

韋雲沒有回答,只是微不可察的點點頭。

遠遠就看見了放檔案的建築,它不是那種長方體形狀的樓房,整體不高,有很多的線條和玻璃裝飾,應該算是這醫院的標誌建築了。

走上一截長長的樓梯,一長排玻璃門出現在面前,不過只有一扇被打開了,兩人一進去,一道尖刻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那個,那個什麼勞什子記者,給我快點。」說着還看了看錶,「最多忍你到晚上六點,還有,沒事別來煩我。」

韋雲沒有絲毫生氣的意思,點點頭,也不理那像猴子一樣的看守,直直向著大廳裏面的檔案庫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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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戲降臨,我有一張記者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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