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嗜睡

窗外，陽光熹微，嘰嘰喳喳的鳥叫聲傳來，不知有多少早起的蟲兒成為了食物。

房間內，趙神的呼吸平穩，仍在熟睡，雙手卻不自然地捂著耳朵。

陽光透過窗帘的縫隙，灑在他的被子上。

「希望……系統……陷阱……希望……」

這聲音斷斷續續，宛如有人在耳邊囈語。

「希望……什麼……」趙神迷迷糊糊的問。

「你就是希望！」

聲音突然清晰，趙神猛然驚醒，手忙腳亂地在一旁的柜子上找到眼鏡。

戴上后，四周才逐漸變得清晰。

不遠處，書桌上擺放着幻想牌的電腦，書架上則是關於滅魔者和魔獸的各種專業書籍，趙神又掃視了一眼其他地方，也沒有任何異常。

「是夢啊，感覺有點沒睡夠呢。」

話雖是這樣說，趙神的身體還是機械性走進洗手間。

洗漱完了，趙神便如往常一樣下樓，隔着一扇門，都聞到熟悉的肉香味。

「媽，明天早上清淡一點，大早上還吃肉，不膩得慌。」趙神看向廚房。

對面坐着是穿着藍襯衫的老爸趙天驕。

他一邊看着平板上的新聞，一邊喝着牛奶，見到趙神下來了，笑着說：「蛇找到了嗎？」

趙神頭髮微卷，戴着眼睛，身上穿的是天藍色的校服，很有學者氣質。他走到餐桌前坐下。

「沒有，感覺有點困，總有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說着趙神伸了伸懶腰，一副沒有精神的樣子。

「誰叫你睡那麼晚，都出現了幻覺啊！」廚房裏傳來母親張玉芬的聲音。

隨後為趙神端上來一盤用生菜夾着牛肉末和肉片的早餐。

趙神用溫熱的筷子在肉裏面扒拉，找到了盤底的兩個煎蛋。

幾乎每次都是這樣，他總喜歡在肉裏面找菜，挑最少的那樣吃。

「媽，我又沒有滅魔者天賦，吃不了這麼多，兩個雞蛋就夠了。」一邊咀嚼著，趙神一邊含糊道。

「這怎麼行，早飯一定要好好吃，不久就要高考了，你雖然要走研究路線，但也要有一副好身體呀！」

穿着圍裙的老媽張玉芬瞪了趙神一眼，然後坐在了趙神旁邊。

趙神彷彿沒有聽到一樣，拿起面前的牛奶喝了一口：「昨晚真是嚇死我了！」

老爸趙天驕用手彈了彈趙神的額頭，嘴角拉長。

「你才是，大晚上的，大喊大叫，還不讓我和你媽安心睡覺。」

想到昨晚爸媽的模樣，趙神露出歉意的微笑，然後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了去學校。

「爸，媽，我上學去了！」說完他便起身，準備離開。

「那些肉不吃了嗎？」老媽張玉芬也同時起身，拉着他問。

「來不及了，給爸吃吧，反正他喜歡。」趙神頭也不回，直直地往外走。

「那不帶書包了？」

「我背上了呀！」

「你再看看你身上有嗎？」

老媽的語氣充滿了擔憂。

「肯定背上了。」說着趙神歪了歪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肩頭和後背。

結果……

空無一物，那裏還有什麼書包呀！

雖然覺得奇怪，明明身體很沉重，但是背上確實沒有書包，趙神也只好悻悻地回頭，在母親埋怨的目光下，接過書包。

「要不要跟學校請個假，今天休息一天，你最近太累了。」老爸趙天驕關心道。

「不用了，現在是緊要關頭，我可不能鬆懈。」趙神檢查完書包，確定沒有忘東西，就直接離去了。

待趙神走後，趙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端過來那盤肉，但是被老婆硬生生阻止了。

「都發福了，破兩百了，你還吃！」

「這不是兒子的吩咐嘛！我就吃一點。」趙爸嬉皮笑臉。

「不能！一點都不能，敢伸手我就給你剁了！」

看到老婆這麼凶，趙爸只好低着頭收回了手，卑微地看着趙媽，x像是在乞求。

「中午可以吃一點，早上和晚上一定不能吃。」

「我懂，早晚會胖嘛！」趙爸搖著頭。

趙家在建南路113號，周圍都是一樣的聯排建築，上下兩層，居住的人雖然不是什麼大富豪，但家庭條件都還不差。

當然趙神也不知道老爸沒能吃上肉，出門不遠，他就上了去學校的公交車，坐到了最後面的角落裏。

這裏位置很有安全感，他閉上眼睛，準備小憩一會兒。

可他一閉上眼睛，就徹底睡著了。

公交車走走停停，不少和趙神穿着同樣的校服的人也上了車。

其中有一個扎著的單馬尾的女孩看到趙神，嘴邊忍不住一笑。

這一笑讓不少暗戀她的男孩子都獃滯了，一時間都不敢直視這副年輕靚麗的風景。

這女孩準備走向車的後方，眾人也像潮水一樣，為她讓開了一條路。

結果她卻坐在趙神旁邊，可愛的鷹逃小嘴附在趙神的耳邊說着話。

「趙神，坐過站了，你要遲到了喲！」

聲音輕柔，但是還是嚇得趙神立馬驚醒了過來。

看了一眼掠過的景物以及車上的人，這分明才剛過南岸小區，趙神回頭對女孩道：「以柔，你又捉弄我。」

面前這個叫杜以柔的女孩露出陰謀得逞的笑容，絲毫沒有一點羞愧之心，而她臉邊的酒窩卻讓這笑容像加了蜜一樣。

當然，趙神也對這樣愛笑的女孩生不起來氣，只是覺得越來越困，隨時都能再次睡着一樣。

「咦，今天是真的睡著了！」杜以柔見到趙神的反應不像是裝的，一時有些驚訝。

「你以前不都是裝睡嘛，然後我一嚇你，你就裝作被嚇的樣子，然後說『距離學校還有一公里，目前所在位置為南岸小區外』，說完你就會擺擺手，一副你嚇不到我的欠揍模樣。」

杜以柔嘟著嘴說道，但是趙神並沒有理她，這讓杜以柔皺了皺好看的眉毛。

她看得出來了，趙神確實很困，也不知道昨晚是幹了啥，會不會和訓練營的教官說那些男生一樣的那種事。

她記得原話是「晚上少幹得那種事，對身體不好。」

趙神也懶得解釋什麼，只說了句「到學校了，記得叫我。」

隨後，他便感覺四周事物便開始模糊，意識開始渙散，感覺被海水包裹着，又覺得很冷。

不一會兒，他整個身體便不受控制地向杜以柔那邊傾倒。

好巧不巧，趙神整張臉也埋在那雙秀腿之間，被溫暖包裹。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對香味太敏感了，趙神的鼻子還抽動了一下。

杜以柔足足愣十幾秒，才相信這傢伙的膽大妄為，但她不相信趙神是無意的。

這傢伙竟然敢拿自己的大腿當枕頭！

一定是漫畫看多了，想把現實當做夢，以為我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

她帶着扭曲的笑容，溫柔問：「很香很軟是吧！感覺是在花叢里睡覺。」

趙神沒有回答，依舊躺得好好地，像熟睡的嬰兒。

見趙神依舊沒有反應，杜以柔臉色一變，溫柔之色徹底消失，取而代之是暴怒。

原本只要趙神立刻起來，她就不會太過追究什麼，但是現在她真的生氣了！

「睡不醒是吧！要不要姐姐幫你提提神！」

將趙神的身體扶正，隨後杜以柔直勾勾的一拳，打到趙神臉上，然後又扶正，又是一個暴擊……

直到趙神慢慢醒過來。

受的暴擊后，趙神自然也無法安睡，嘴邊傳來的疼痛讓他逐漸清醒。

見趙神醒了過來，杜以柔便不再動手，再打下去就真的「物理增肥」了！

而後她惡狠狠的颳了趙神一眼后，沉默地走向車的最前面，給趙神留下了一個生氣哄不好的背影。

此時，趙神也一臉懵逼，似乎還搞不清楚現在的情況。

他只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地被即將成為滅魔者的杜以柔打了一頓，臉上火辣辣的疼與紅腫就是證據。

趙神想要問清楚原因，但是一看到那個背影，突然覺得自己如果上前詢問，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於是，他抱着這種忐忑充滿疑問的心態進入學校南和一中。

趙神所在的高三3班和杜以柔所在2班是相鄰的，但是趙神想要去自己的班級，一定會經過2班。

可趙神只敢默默跟在杜以柔的身後，不敢超過她。

直到注視着杜以柔進入了教室，他才默默走到自己的班上。

到了座位上，他便聽到周圍人在談論今天不上晚自習的事情。

「你們覺得那是魔獸嗎？目擊者說的是流浪狗，但是流浪狗可不會吃人呀！」

「我覺得是應該是魔獸，但是滅魔者協會並沒有找到魔窟呀！」

「該不會魔窟出現在荒野，這頭魔獸從下水道進來的？」

「管他的從哪裏來得，今天不上晚自習，正好有時間，要不要去網吧，我盲僧一挑三！」

「不要吧，老師說今天要早點回家待着，不能亂跑。」

「我一直在網吧待着，怎麼就亂跑了。」

「也是！」

……

這些聲音逐漸遠去，其中似乎還夾雜着上課鈴的聲響，趙神雖然好奇他們在說什麼。

但是困意襲來，他又一次睡著了！

只是這次，他好像夢見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