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七零拋妻棄子知青（5）

趙向東作為大隊長，甭管因為做事公正不偏袒趙家人，導致背地裡有多少小心眼子的人看不慣他，但大隊里大多數人還是很給他面子的。

有他作保，加上沒過幾天時清還真從鎮上郵局拿回來一大包書，這下子，小紅旗公社的集體複習計劃算是定下來了。

趙向東也是送佛送到西。

他說要支持時清這個複習點，就幫忙到底，不僅直接將大隊一個暫時不用的小倉庫划給了時清，還當眾宣布，允許報名參加高考的考生每天提前一個小時下工。

這比起什麼口頭上的支持，可實打實多了！

一開始連大隊里的村民都不樂意：「憑什麼他們可以少上工一個鐘頭！」

趙向東直接一板眼：「老滑頭，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現在本來秋收就剛結束，大家都是窩冬的時候，他們知青少上工時，工分當然也就少一點，你要是樂意工分少，你也少上！到時候糧食不分給你！」

事關糧食，大家就都閉嘴了。

知青有城裡的家人給寄東西來，餓不死，他們可不一樣！

即便是有人嘀嘀咕咕著，到最後，這事兒到底還是安排下去了。

時清也投桃報李，在知青點做宣傳時，特意指出來。

「這可是咱們大隊長偷摸給咱們隊里知青的特殊待遇，咱們一定不要說出去，不然他在其他大隊長面前可不好交代啊！」

又嘆氣道：「其實，別說是別的大隊了，就是咱們村裡，也有人看不慣咱們大隊長對咱們知青這麼特殊待遇，我就聽說，有人想要推翻他自己當大隊長呢！」

時清原本在知青點人緣不算好，畢竟那誰都不愛熱臉貼冷屁股啊！

但怎奈何，時清他帶來了書啊！他還帶來了不少關於考試的消息！

這對知青們來說，可是比命都重要的事情了！

這事兒一出，之前的什麼目下無塵，什麼人緣不好，都是狗屁，知青們只知道，時清給大家帶來了希望。

如今，時清這些話一出，知青們瞬間就緊張起來了。

「咋，那大隊長的職位還能被人隨便給拱下去？」

「那要是大隊長不是大隊長了，咱們那複習點還有少上工一個鐘頭的事兒還能有嗎？」

這話一問完，根本不用等時清回答，邊上年紀最長的紅姐就直接一個鍋蓋打上來：「想什麼呢，當然沒有了！」

這可不行！

幾個年輕知青一下子就跳起來：「那咱們不能讓大隊長被人拱下去啊！咱們能幹點啥？給縣裡送點禮？還是抓到那些要拱他下去的人威脅一下子？！」

紅姐又是一拐子上去：「咱們是執法守法的老百姓好不好！送禮那叫行賄！抓人威脅那也是犯法的！還想不想高考了！」

她阻止了其他人蠢蠢欲動的小主意，看向了時清：「時同志，既然你說了這事兒，你肯定有辦法，你說說看，我們都配合你！」

時清很滿意紅姐的反應力，他清了清嗓子將自己的計劃緩緩道來。

於是，當天傍晚，時清就帶著紅姐和幾個知青點幾個老知青來到了趙向東家。

趙向東是公社大隊長，每天黃昏都有去地里巡視一遍的習慣，這天剛出門，就碰上了結伴而來的一行人。

趙向東先是心裡一跳，一看到打頭的是自己女婿，就覺得肯定是又出事了。

卻不想，主動說話的卻不是時清，而是一貫在隊里就以知青老大姐自居的屈向紅。

屈向紅當了知青點這麼多年輕知青的大姐，說話當然很有條理。

她先是點明了目的：「叔，我們知青點幾個人討論了一下，覺得這次恢復高考機會難得，咱們隊里肯定也有不少年輕人想要試一試。咱就想說，那個複習點的事兒不只是開放給知青們，咱們村裡人有這志向的也都來，只要守規矩好好學，有什麼問題也可以問知青，您看行不行？」

她還特別指了指在邊上不搭腔的時清：「這事兒吧，還不是咱們自己想的，還是時清提醒了，咱們才想起來這茬，的確那複習點的事情要感謝叔，我們不能做知恩不圖報的人！」

屈向紅話說的明白，事兒也做得乾脆，卻讓趙向東懵了。

「行啊！怎麼不行！」沒等趙向東回話呢，邊上趙大江就先激動地跳出來了。

早在當初時清提出要弄這個複習點的時候，趙大江就想一起去了。

無非就是不想跟這個他看不上的人說軟話，才一直憋著。

如今紅姐主動這麼說，嘿！還不是時清說的，趙大江自覺沒占時清的便宜，答應地那叫一個爽快！

趙父狠狠抽了口水煙，這才點頭。

他不像小兒子想的這麼少，他得想，村裡人去複習點念書的人多了，地里的活怎麼辦？說是農閑，但庄稼人，即便是農閑，該做的活也不少。

他還得想，要是去複習點的人既耽誤了時間沒好好乾活沒有工分，又學習不好沒考上，那他得怎麼善後。

但即便影響因素這麼多，趙向東還是點了頭，還額外允許，凡是要去複習點的考生，都能每天提前一個工時下工。

說實在的，他也被時清的話說服了。

他說：「知識使人明理，也能讓人賺錢！」

話糙理不糙，這話不能在大庭廣眾說，但是自家人，彼此心知肚明。

複習點的事兒就這麼定了下來，隨著複習點每天來往的年輕人越來越多，時清這人學習好成了很多人的共識，他在大隊很多人心裡的印象也有些些許改變。

「這小子看著冷冷清清，關鍵時候還是大格局，你看看人家，把自己的書都貢獻出來給大家一起學！」

「這複習點的提議好啊！我不會的題當場就能問了人，我之前還覺得那知青特別冷淡不理人呢，結果我拿題去問，人家也好好給我解答了！果然大家都是好人啊！」

連著最近經常去複習點的趙大江都不能不承認，這個所謂的姐夫，腦子是真的靈，雖然為人冷淡，但別人去問他題目，他也都好好回答了，一看就是肚子里真有貨。

但也正是因此，他才更加焦慮：「等到時清考上了，他要去上學，那趙小娟怎麼辦啊？她還大著肚子呢，兩地分居可不好！」

趙小娟她媽孫蘭更是見天捂著胸口捂著腦門喊疼。

「你說說你，自家天天那麼能，跟你爹見天叫板不帶怕的，怎麼就一點管不住你自己男人？！這個男人還是你自己要嫁的！你就算是不想想你自己，也該想想你肚子里的孩子，想想你媽！你真想讓你的娃剛出生就看不著爹？！」

趙小娟緊緊閉著嘴低著頭，手上捏著兩根長針，小手指上勾著根毛線，無名指只這麼一挑，一根毛線就這麼靈活地在長針上勾出一個結來。

看著女兒這悶葫蘆的樣子，孫蘭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成成成，嫌我啰嗦，嫌我話多了！我不管你了，等你以後生孩子了，吃著苦了，你就……」

母女倆正說著呢，門口倏地傳來熟悉的聲音，叫趙小娟原本低垂著的眉眼更低了幾分。

「媽，我來接小娟回去。」

孫蘭對著最近自家這個沒惹事還表現不錯的女婿露了個笑臉，然後扭頭又看了眼自己女兒，到底是掛心女兒的未來，她索性直接笑著拉著女婿進門來，一邊拉一邊當著趙小娟的面問道：

「阿清，你跟媽說說，你要是考上了，你準備去哪裡上學？咱們小娟又該怎麼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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