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第24章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數日後,第二十三批使者持節而來,真相大白。

「……傳我將令,撤軍!」

岳飛面無表情地倚靠在主帥的寶座上,冷冷的掃過坐在面前的二十多位使者,冷漠的聲音在大帳中響起。

此刻的他正是軍功卓越、功高蓋主之時,卻也是最為無力地時候。

如此荒唐的命令,居然勞得朝廷在旬日內連發二十多道金牌,何其諷刺?

「十年之力,廢於一旦!」

今日,岳飛總算明白為何孟可那夜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原來是因為他早已知道朝堂上那人的醜惡嘴臉。

「十年之力,廢於一旦?哈哈哈......」

一名使者聞言哈哈大笑。

他叫羅汝楫,曾是秦檜這一派系的人,秦檜被貶后,轉投他人門下,短短一年升任監察御史、殿中侍御史。

此刻他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望著坐在主位上的岳飛,眼睛微眯,道:

「岳飛,你可真是膽大包天啊!不僅抗旨不遵,還對官家心懷怨言。」

岳飛抬起頭,眼神冰冷地盯著他:

「本將的事,自有官家評判,輪不到你在此大放厥詞!」

「好,好啊!」

羅汝楫冷笑著拍了拍巴掌:「希望岳太尉在官家面前也能如此強硬!「

話音落罷,羅汝楫拂袖離去,剩下那二十多名被當成『豬』圈養的使者也陸續跟上。

岳飛冷冷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眼神越加陰沉。

就在此時,一名士卒領著一個老頭從外面小跑過來,讓對方在帳外等待,自己則是進帳低聲稟報:「將軍,秦宣判的馬夫要見您!」

岳飛聞言,眉頭一皺,心道這個傢伙在搞什麼鬼。

「讓他進來吧!」

......

老秦頭手裡提著一個包裹,走入大帳,躬身行禮:

「老朽見過岳將軍!」

「何事?秦宣判呢?」

岳飛的聲音依舊冷冽,他不喜歡拐彎抹角。

「我家官人已於前日傍晚出發回京,他讓您暫時不要班師回朝,他會處理好一切。」

說著,老秦頭把包袱遞上去,道:

「這是官人讓我給您的。」

包裹不大卻沉甸甸的,打開一看,裡面有兩本書、一封信,還有十四道金牌。

岳飛面無表情地翻開信件,讀了起來。

信中,孟可寫的很清楚,讓岳飛接著北伐,皇帝那邊的事,他來搞定。

岳飛收起書信,又拆開信紙,看了幾遍后,終於長長地嘆了口氣。

這就是一場豪賭,賭的就是他與孟可兩人的九族。

賭贏了,一展抱負、解救北地百姓、青史之上書寫姓名。

賭輸了,萬事皆休……

老秦頭看了岳飛的動作,知道孟可肯定交代了重要之事,但他卻不敢問。

罷了,罷了!我岳飛早已是那人眼中釘肉中刺了,回去也是個死,還不如竭我所能匡扶社稷。

岳飛嘆了口氣,將所有金牌打包放好,道:「傳我命令,立即整編兵馬,全力攻打汴京城!」

「諾!」

「另外,把楊再興找來,我有事吩咐他。」

「喏!」

......

建康城外五裡外的山坡上,孟可騎在馬上,遠眺南京,心中感慨萬千。

「之前都是小打小鬧,這次終於要搞次大的了。既然趙九妹膝蓋跪久站不起來,

那就讓他永遠也別起來吧!」

想起那個『女孩兒』,孟可露出一絲獰笑。

......

黑夜籠罩大地。

月亮躲進厚厚的雲層里,只餘下一點兒星辰的光輝灑落下來。

「誰?」

楊府,楊沂中拖著疲憊的身軀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忽然,他停下腳步,側耳傾聽,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不愧是執掌宮禁多年的老將,警惕心不是一般的強。

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刀,緊握在手中,一雙眼睛警惕地環顧周圍。

隱約聽到了床上有一絲微不可察的……

「夫人?」

摸了摸自己頭頂的髮髻,楊沂中臉色發綠,悄然踱步上前,想用長刀挑開帷幔。

誰知下一秒,一根鋼叉恍若憑空出現,

抵住了他的咽喉。

鋼叉尖端閃爍著寒芒,隨後血色噴濺......

鮮紅的液體噴射在床單上,楊沂中摔倒在地,眼珠子瞪得溜圓,嘴唇顫抖著張開,血沫流淌出來,卻說不出半句話。

半生戎馬,未成想居然在陰溝裡翻船。

他努力睜開眼睛,想看清眼前那人是誰,可惜,視線模糊,他連對方的容貌都沒看清。

砰地一聲,楊沂中的腦袋無力垂倒在地上。

床簾掀開,露出孟可面無表情的臉。

事實上,他與楊沂中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完全沒必要一回建康就冒著危險來刺殺這位禁內第一重臣。

可……

……

「伴君如伴虎,官家心思越來越多變,賈內侍當小心。」

孟可的忠告猶在賈內侍耳畔回蕩,這幾個月來他越來越謹慎,卻總是不能徹底看透皇帝的心思。

稍有犯錯,暴怒無常的趙構便對其非打即罵。

若是沒什麼意外發生,賈內侍應該會在某天觸怒龍顏之後被推出去杖責至死。

然而意外發生了。

孟可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與這位『大內總管』聯絡。

「當今官家不得民意、不得臣心,太宗一脈已然失去天佑。吾等當以天下為先,行廢立之舉,撥亂反正、還政於太祖後裔。待擁立幼帝之後,吾為蔡京安定外朝,君可為童貫、張讓!」

當時,孟可的話就像是晴天霹靂一般,直接擊碎了賈內侍的心防。

他怎麼也想不通,國朝養士百餘載,怎麼就養出了這麼個大逆不道的奸臣?

這實在是太……

「張讓者,漢靈帝時宦官,靈帝常謂之:『張常侍是我父』!幼帝年少,初登大寶難免根基不穩,當讓其認賈君為義父,如此方可使內庭安穩。」

……太棒了!

誰都逃不過真香定律,賈內侍滿是褶子的臉笑起來卻比老菊花還燦爛。

太監是皇室的家奴不假,但反正都姓趙、血脈同出一源,給誰當不是當?還不如選個容易掌控的。

讓皇帝喊自己爹,嘖嘖嘖,想想都刺激。

「欲行此事,關鍵在於楊沂中!此人執掌禁宮二十載,在宿衛中威嚴極重,又為官家心腹。有此人在,我等絕難成事!」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孟可狠下心來。

於是,就有了之前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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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進語文書,從刺猹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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