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要練劍
不近不遠。
雖然看不到舞劍之人的身影，可那劍式卻牢牢刻進他的心裏，腦海之中不自覺浮現出那劍招的樣子。
一張一弛，一進一退。
直至那劍聲戛然而止，整個世界都靜了下來。
忽然間一股巨大吸力，拉扯着他的身子。
······
方雲猛然睜開雙眼。
自己不知何時竟癱卧在地，而剛剛那黑色帷幕中的記憶也隨之消退。
此時成楚涵正抱着他在耳邊一遍一遍呼喊着他的名字。
下一刻世間才恢復了聲響。
「方雲，方雲你倒是說句話啊？」
成楚涵焦急的問道。
方雲神情木訥似是才回過神來，淡淡道：「別擔心，我沒事。」
成楚涵這才鬆了一口氣一個粉拳直接錘在他的胸膛，口中嗔道「那你倒是回句話啊！跟痴獃了一樣，可嚇死我了。」
方雲喃喃道：「我剛才好像看見有人在舞劍。」
成楚涵聽着他莫名其妙的話，臉色一凝憂心忡忡的望着他，江湖上倒是偶爾有些類似傳聞，修行時陰差陽錯最後痴傻瘋癲的。
湊近方雲身前焦急問道：「你可還記得我是誰？」
方雲一愣，隨即裝作痴傻模樣喃喃道
「你是···你是···」
成楚涵見此臉上漸漸佈滿惶恐，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那異樣神情似是勾動了方雲的心弦，不忍心她再為此着急難過。
方雲淡淡一笑。「你是我的黃粱一夢，是我的滿滿餘生。」
饒是一向鎮定自若的成楚涵神色一滯，眨眼間就明白了過來，羞紅著臉嗔道：「就你這一身壞心眼子，你跟別人夢吧」
「咳」
還不等方雲說話，一陣咳嗽聲響便緩緩傳來。
順聲望去，不知什麼時候庭廊上竟負手而立一位黃袍老者，此時正望着方雲二人。
兩人連忙起身躬身一禮「三長老。」
三長老聲色平淡緩緩道：「雖然你二人有婚約在身，但畢竟還未成婚在內院還是要注意一些。」
「是」
說完成楚涵的臉漲的更紅了，隨即便撇下了方雲一人，獨自跑回了客房。
方雲本想將她喚回，但餘光瞥見三長老那深邃的目光，那還未脫口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
躬身一禮，不緊不慢的走回了卧房。
翌日，清晨
「只是一夜未見，你的臉色怎麼如此難看。」成楚涵擔憂道。
方雲輕聲一嘆。
這一宿他似睡非睡，早上起來渾身上下甚是酸痛。
也不知怎麼了，昨夜入睡後腦中便想起了一聲聲長劍划空的聲音，眼前劍式更是一招接一招的閃過。
再睜眼時天已經大亮，可自己清醒后卻絲毫不記得一招一式。
曾再次拿出玉珏，可無論方雲怎麼嘗試那玉珏都無半點反應，好像原本就是一普通玉珏一般。
「你內傷是不是還未痊癒？」
說着成楚涵便從懷中掏出一淡紫色玉瓶，從中倒出一枚丹藥遞向方雲。
方雲定睛一看，竟然是靈元丹，連連擺手推辭。
「我又不是重傷將死，哪用得了這種靈階丹藥，太浪費了。原本受傷就不重，如今也好的七七八八了，再說早上我已經服過湯藥了。」
可成楚涵卻是不依，輕聲道：「只要你傷能好就不算浪費。」
也不管方雲願不願意，扭過他的腦袋直接將丹藥送進口中。
方雲對此也頗為無奈，既已入口也只能服下。
這靈元丹也不虧是靈階丹藥，片刻後方雲面上氣色就好了許多，就連全身也不再酸痛，雖然效果立竿見影但是方雲還是有些心疼。
「今日天氣如此之好，可願陪我切磋一番？」
聞言成楚涵不免眉頭微皺，沉聲道：「你身子未好練什麼練？等你傷好了你要切磋多久我都陪你。」
「我昨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想印證一下。」方雲怕她不願又接連道：「只是切磋招式不用靈力。」
成楚涵看着日次熱忱的方雲她有些不忍拒絕，思慮片刻后才開口答應。「那就只用招式。」
說完兩人便走向演武場。
方府的武場並不小，只是此時正直武修，方家小輩大多數都在此處鍛煉筋骨。
兩人找了一處空地相對而立。
這一眾小輩見此也紛紛停下眼前的訓練向這邊望了過來，不一會方雲這一場就圍滿了人。
畢竟方雲是方家後輩中天賦最高的，他的比斗自是比別人更為矚目。
就連值守的方家前輩也都微微側目，默默關注著。
成楚涵輕聲問道：「今日你想怎麼練？縛左手，右手？」
方雲從一旁拾起一柄長劍，十分生疏的握在手中，淡淡道：「今日不讓。」
成楚涵鄙夷的看着方雲手中的劍，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突然想修劍了？」
方雲提起劍隨意比劃了幾下。「就是突然想試試，來吧。」
成楚涵從小就和他，從來沒看他用過劍，就剛剛他提劍比劃那幾下比初學者強不了多少，雖然不知方雲葫蘆里賣的什麼葯，但看方雲那滑稽的對弈姿勢不免一笑。
眨眼間兩人已對拆數招，方雲看似打的有模有樣，但自己十分清楚，光是抵擋成楚涵的攻勢就已是手忙將亂，若不是成楚涵有意向讓，他早就落敗。
方雲面色間漸露狐疑，雖然昨夜劍式他一招都沒記下，但明明之中總覺得自己好似領悟了其中真意，怎麼自己用起劍來還不如方家末學的小輩。
一聲清鳴。
方雲手中長劍被挑的凌空飛起。
「還來么？」成楚涵輕聲問道。
「來，這次你不必留手。」
成楚涵微微點頭收斂思緒，直接便向方雲攻來。
這次更快，僅僅幾招那劍便抵在方雲脖頸。
「再來。」
「···」
沒過多久方雲場子周邊的看客都漸漸散去，傳聞中方家後輩資質最好的人如今被人虐的體無完膚，一些不知情的小輩心中不由得猜想，是不是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站在一旁觀看的方家長輩也背轉過身，只當方雲是在與成楚涵玩樂而已。
成楚涵緩緩收回長劍輕聲道：「你這麼練是沒用的，刀重攻伐之勢，劍看靈巧之姿，你練刀多年那些潛移默化的習慣是改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