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霍華德斯塔克

說實話，阿爾伯特一直很好奇，x教授是如何解決時間問題的。

他可以消除人們的記憶，但無法抹除電子設備或監控上詭異的「靜止」時間。

但很顯然，這個問題暫時只能留在心裡了。

人們的行動在一瞬間恢復正常，

「好了女士們先生們，相信我，我們在校園裡有的是時間相見。」

隨後，阿爾伯特讓娜塔莎從後備箱中拿出了一個裝著衣服的黑色皮箱遞給了他。

一前一後，兩人走向麻省理工那座灰色的長方形行政樓。

與校園的高層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后，阿爾伯特便匆匆趕往禮堂。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個世界進行演講，也是他塑造一個沉迷於科學研究的天才形象的最好時機。

由於x教授的原因，現在離演講開始不到20分鐘。

三樓會議廳內，此時已經擠滿了物理學各個分支的教授們。

一位理論物理學和兩位天文學的諾貝爾獎獲得者坐在第一排，最中間是麻省理工那位著名的嚴厲校長，旁邊是滿頭白髮的霍華德斯塔克。

「讓我們歡迎艾文先生，有請他為我們致辭。」

「我是阿爾伯特艾文，」

一束光打在阿爾伯特身上。

「今天我演講的主題是微觀宇宙中粒子的運動—從量子糾纏開始。」

根據普朗克方程……」

他的視線掃過第一排觀眾，尤其是坐在中間的霍華德。

這位年逾七旬的老人有些睏倦，極力掩飾著哈欠。

霍華德么…他想了想，1987年宇宙魔方好像還在神盾局手上。

這是他的首選能源！

宇宙魔方的話……今天講講量子能源技術吧。

他曾把懸浮動力技術賣給斯塔克工業，但或許是霍華德的謹慎，之後雙方一直沒有進一步深度合作。

想到這裡，阿爾伯特突然停住演講。

在台上安靜的走了一圈之後，他將演講台上準備好的a4紙稿子高高舉起，

只見他用右手在耳朵處朝後排做出了一個聽筒的手勢。

「這就是原本教授們想讓我講的題目，你們想聽嗎？」

開始的幾秒只是有一些零碎的聲音，慢慢的越來越大，讓前排有點發懵的教授們都回過頭。

「告訴我，你們真的是來聽這個的嗎？一堆晦澀難懂你們可能這輩子都學不會的公式？一些爛大街的物理髮展史？」

隨後，學生們的聲音逐漸統一成一個詞，

「no！no！」

一個棕發，穿著露臍裝的白人女孩甚至直接站了起來，舉著看上去像剛從實驗室拿出的一團電線，喊道，

「阿爾伯特，講點我們從沒聽過的！」

聲音回蕩在整個禮堂，那團電線原來是一個自製的電磁擴音器。

阿爾伯特把固定麥克風扯了下來，將麥克風對著觀眾掃了一圈，

「你們都聽到了，你們都這麼想嗎？」

一陣如潮水般的「yes」。

阿爾伯特點了點頭，雙手下壓示意安靜。

他撇了一眼第一排的中間，教授們都皺著眉頭，只有霍華德目光中閃爍著期待。

隨後燈光熄滅，會場又重新回到黑暗當中。

「過去的五千年裡，人類所謂的科學無不是建立在對於身邊物體的觀察。

人們總結出規律，

人們試圖提煉出合理的解釋，

最終，人們稱這些為自然的法則、定律、或者上帝的作品。

但是當人們試圖觀察更細微的東西，觀察基本粒子的運動，

這些所謂的法則，定律變得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複雜，越來越依靠直覺。

他們說這是量子的不確定性，他們說上帝的確在擲骰子。

我不知道上帝存不存在，或許宙斯和奧丁的確在宇宙的某個角落，或許某些自詡為上帝的傢伙也在聽著，」

阿爾伯特的眼神掃視全場，

「但我要告訴你們，世界上沒有什麼不可預測。幾個月前，我已經推出量子坍縮的計算公式，或許在下個月的nature封面上你們就能看到。還有關於基本粒子，兩種類型的費米子和玻色子運動軌跡的波動方程，當然，如果你們能看懂的話。

人類將從基本的運動獲取無盡的能源。而根據粒子共振技術，能量的傳導效率也將極大提高。

並且我將在麻省理工挑選一位學生，充當我的科研助手。

托尼斯塔克！」

話音剛落，雷鳴般的掌聲從四面響起。在場的學生和教授大部分都有些物理學背景，最少也看過幾本科普書。

他們知道，

他們剛剛見證了人類歷史上的一個奇迹。

坐在中間的霍華德也有些震驚的微張著嘴。雖然他現在已經不再參與前沿技術研發，但很清楚這意味著什麼。

或許宇宙魔方停滯不前的開發可以繼續了！

而更令他激動的是自己的兒子能有機會跟隨年齡相仿的天才學習。

五分鐘后，掌聲依舊沒有減弱，唯一的區別是全場都已經站起身來。

而霍華德不知在什麼時候已經起身離去。

......

等到參觀完實驗室出來，已經日頭西沉。

僅剩的幾縷光線透過斑駁的葉影灑在石子路上，

寧靜而和諧。

阿爾伯特坐在車裡，方塊凱迪拉克啟動，敦實的黑色車身融入暮色中。

轎車沿著查爾斯河行駛了兩英里左右，穿過哈佛橋再向東，一座金碧輝煌的酒店出現在眼前，大門兩側是大理石噴泉。

「四季酒店？」

眼看著娜塔莎慢慢將車開到大堂門前，阿爾伯特揚了揚眉毛。

大片的漢白玉被飾以金色裝潢，顯然哪怕這裡的標間都會超過mit或是州政府的預算，即便是接待阿爾伯特。

「誰知道呢，我很確定沒有看錯行程單。或許是因為今年麻州的稅收多了五個百分點。」娜塔莎聳了聳肩。

一位金髮紅唇的女服務生半彎著腰拉開了車門，「歡迎來到四季酒店，艾文先生，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娜塔莎小姐，您也一起。」

「……」

這次是誰？

x教授還是霍華德或者別的什麼勢力？

總不會是九頭蛇就對了。

透明的觀景電梯內，看著下面人工湖倒映出來的粼粼燈光和懸挂在半空的無邊際游泳池，阿爾伯特不禁感慨，不愧是萬惡的資本主義。

相比較西北農村的風沙和窯洞，這裡宛若天堂。

吃人不眨眼的天堂。

電梯很快到達第51層，阿爾伯特記得在路過大堂時掃過一眼的樓層介紹里，這層只有總統套房。

女服務員在套房門口停下，輕輕推開房門，

「請進，有什麼事隨時叫我，先生。娜塔莎小姐，請跟我來。」

阿爾伯特抬腳走了進去，房門在他身後又輕輕被關上。

眼前，光華璀璨的水晶吊燈下站著一位端著酒杯，滿頭白髮卻神采奕奕的男人。

一身酒紅色的絲絨西服，兩撇花白但修剪得一絲不苟的小鬍子，中等身材，不羈的神情，銳利的眼神。

霍華德.斯塔克。

阿爾伯特不禁莞爾。

看來今天的演講很有效果，成功引起了霍華德的興趣。

本來自己還發愁怎麼跟斯塔克工業和神盾局展開深度合作，拿到宇宙魔方。

老人快速迎上前，把酒杯換到左手，然後向阿爾伯特伸出右手。

「霍華德斯塔克，斯塔克工業董事長，幸會，艾文先生！

早些時候我們在麻省理工見過，真是精彩絕倫的演講。」

阿爾伯特點了點頭。

「來一杯？」霍華德朝阿爾伯特晃了晃高腳杯，轉身拿出冰桶里的酒瓶，

輕輕彈了彈瓶身，發出悅耳迴響。

阿爾伯特幾乎不喝酒。

酒精抑制大腦的感覺讓他厭惡。

所以看著霍華德遞過來的還在冒著氣泡的香檳，阿爾伯特並不想接。

「1892年的芙妮香檳，剛剛空運到波士頓。全世界還剩不到十瓶，我的最愛。」

「………」

阿爾伯特下意識的接了過來，

絕對不是喜歡金錢的味道，只是有點口渴。

「我聽說托尼即將有幸成為您的助手，艾文先生。」

提起兒子，霍華德挺了挺胸膛舉起酒杯，滿臉掩飾不住的驕傲。

「那麼乾杯，敬我們的量子之神。」

量子之神是時代周刊去年給予阿爾伯特的新稱號，在他發表第一篇論文時還只是量子神童。

「斯塔克先生，托尼是個優秀的年輕人。」

阿爾伯特將剩下的半杯酒放在玻璃茶几上，坐到沙發中央。

霍華德也坐到對面，

「當然，阿爾伯特。」

他頓了頓，眼神越過阿爾伯特，微微出神。

落地窗外是不夜城的喧囂和絢爛的燈火。

「或許你不知道，因為政府和企業上的事，我幾乎沒有多少時間陪托尼。

我們的親子關係並不好。」

提到托尼，霍華德想到了什麼，嘴上掛起一絲微笑。

他收回目光，認真的看著阿爾伯特。

長期熬夜導致的黑灰色厚重眼袋也遮不住眼底深處的熱切，

「但他幾乎是我的整個世界，

他是我最偉大的作品。

謝謝你！」

說到這裡，霍華德毫不掩飾自己的激動，又倒了一杯香檳，

金黃色的酒液在玻璃壁上晃動，散發著醇厚的香氣，

「敬托尼，敬年輕一代。」

這位鬚髮皆白的老人舉起酒杯，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