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阿爾伯特·艾文

第二章:阿爾伯特·艾文

九個月後。

「根據本台最新消息,有史以來最年輕的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從未公開露面的阿爾伯特·艾文先生將於本月赴美進行交流……」

「請降低些音量。」

一輛黑色加長版凱迪拉克內,後排的年輕黑髮男子聽到廣播后微微皺眉,對司機說。

」喵—」

一隻橘貓在寬敞的座椅上踱步,鼻尖時不時碰著男子的大腿。

稜角分明的車子在淅淅瀝瀝的雨中穿行,儘管沒有流線型那樣美觀,卻有一種別樣的厚重和敦實感。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拿到足夠的能源,希望九頭蛇不要再來添亂。」

他輕輕嘆了口氣,看向車窗外。

1987年波士頓的街頭跟前世印象中的沒有很大區別,尤其劍橋郡這樣的非商業中心。哪怕是九月秋高氣爽的天氣里,兩側棕灰色系哥德式建築還是顯得那樣陰沉。

「儘管從來沒有人見過艾文先生,甚至懷疑他的存在,但他無疑是20世紀乃至人類歷史上科學界最閃耀的明星之一,他發表的納米和量子技術已經…….本台將為您持續跟蹤…….」

「好吧,艾文先生,」

駕駛位上的紅髮女子按下音量「-」,

「不過他們應該提及您同時獲得了兩個,不,準確的說是三個……」

「娜塔莎,」阿爾伯特的語氣略微加重了一些,無奈的搖搖頭,「我們都知道那些並不重要」。

書被合上塞入手提包中,他注視着窗外慢慢退去的尖頂閣樓,不再說話,只是從胸兜拿出一支黑色金邊鋼筆轉着。

車子逐漸駛入現代風格街區,摩天大廈下,西裝革履的行人打着傘匆忙穿梭在街上。

娜塔莎透過車前鏡向後看了一眼,努了努嘴,

「您每次都這樣說,先生,一點也不像個18歲的男孩。」

「呵呵。」

窗外,一座百米高的大廈上「斯塔克工業」的金色字樣在灰濛濛的薄霧中格外招搖。

作為一個最年輕的諾貝爾物理學獎和菲爾茨獎得主,有一個可愛女兒的人生贏家,

阿爾伯特絕對是最拒絕穿越的那類人。

在評上院士后的第十個年頭,他主導建成了世界上第一個人造超級蟲洞,被命名為量子通道。

沒有意外的話,意外發生了。

通道開啟的一剎那,他被捲入超強的引力漩渦,

再睜眼時躺在西北一個窯洞的熱坑上,思維也格外清晰。

當發現時間倒退了40年,自己剛出生,他以為是重生劇情,自己重新來過。

直到5歲那年去鎮上,在廣播里聽美蘇冷戰時提到了斯塔克工業......

穿過查爾斯河,車停在了一個約30米高的白色大穹頂建筑前方。這是麻省理工學院最著名的建築之一,橘黃色的警戒線后早已外擠滿了無數激動的記者和學生,揮舞著長槍短炮。

娜塔莎拉開後車門,

「謝謝,」阿爾伯特帶上墨鏡彎腰下車,掃視四周。

現場至少三分之二男性和五分之一的女性目光被娜塔莎比例誇張的身材和紅髮紅唇吸引,包括幾位報刊上經常露臉的教授。

「黑寡婦的吸引力可真是......」阿爾伯特砸了砸嘴。

他不知道,也暫時沒有興趣弄清楚黑寡婦的目的。自從以阿爾伯特的身份進入美國境內,她就在麻省理工隨行人員中,充當司機與秘書,

表現得十足像個崇拜自己的美國甜心。

沒來得及仔細呼吸一口波士頓九月濕熱的空氣,他就被記者們比高能粒子碰撞還要頻繁的閃光燈淹沒。

」艾文先生,您真的只有......」

「艾文先生,您為何拒絕諾貝爾和平……」

「艾文先生,您對時代周刊將您評選為歷史第二,超越愛因斯坦的科學家有什麼……」

「阿爾伯特,我愛你!!!我要給你生猴子!!!」

嗯,最後那個絕對不是正經記者。

站在娜塔莎的傘下,看着眼前高大的白色穹頂,阿爾伯特深吸一口氣。

前世回國前他在麻省理工任教12年,

這座大穹頂是他最喜歡的圖書館。

「不用跟我上去。」阿爾伯特從傘下走出,輕輕攔下娜塔莎。

在無數記者的簇擁下,走上台階站定。他理了理天藍色條紋的西裝,做了個下壓的手勢,示意安靜。

感受着綿綿細雨落在臉上,阿爾伯特摘掉墨鏡,深邃的五官與東方的儒雅完美融合,引起一陣尖叫和歡呼聲。

在公開年齡和身份后,他的年輕與神秘頓時吸引了大批粉絲。

學術界真理的探索者震驚於他舉世無雙的大腦和閃電般的科研速度;與他同齡的麻省理工天之驕子在難以企及的成就面前也不得不低下高傲的頭顱。

人群終於不再那麼激動,阿爾伯特清了清嗓子,

「很抱歉,如各位所見今天的天氣不是那麼好,我只回答三個問題。」

頓時記者們的提問和相機的快門聲又一次充滿了這個本該莊嚴的學術聖殿。

「第一個問題。」

「艾文先生,您……」

「我好像比你還年輕不少,叫我阿爾伯特就行。」

「啊,好的艾文先生。請問您真的只有18歲嗎?聽說您在東方一個小村落里長大,是真的嗎?您為何來到美國……」

「別激動,小姐。」

阿爾伯特打斷了她連珠炮似的提問。

「嚴格來說這是三個問題,但我可以告訴你,報紙上發佈的消息我都親自審核過,都是真的。來這裏當然是為了學術研討,就像你們猜的,我和麻省理工等數個大學以及企業都已經達成合作。」

呵呵,要不是九頭蛇搗亂以及能源問題,他才不會來這個危機四伏的地方。

自從他發現這不是重生而是穿越后,他的前18年都在為再建一個量子通道努力,

這或許是回去的唯一希望。

阿爾伯特沒有去美國,歸功於女兒對美漫的喜愛,即使自己不算個忠實粉絲他也知道這個世界的混亂和危險。

所以他一直用阿爾伯特艾文這個名字賺錢購買設備。

直到九個月前斯特拉克男爵和冬兵找上門,他才意識到東方並不絕對安全。

當然,還得怪自己在人工智能升級時發表的那篇文章,沒來得及用量子計算衍生虛擬地址。

而另一個最主要的問題則是能源。

在量子通道建好不久,他就發現以現在的科技充能,通道永遠無法打開。

是以阿爾伯特把超自然能源列為了頭號目標。

「艾文先生,請問您......」

「艾文先生......」

思緒被一個又一個提問聲打斷,阿爾伯特回過神來。

「這位年輕的金髮小姐。」

他掃視一圈,指了指最前排一位身穿黑色職業裝的記者,這位年輕的女士似乎對自己的好運感到難以置信。

「時代周刊實習記者。艾文先生,請問您為何選擇麻省理工而不是隔壁歷史更加悠久的哈佛大學作為您美國訪問的第一站呢?」

「……」

聽到「隔壁」二字,阿爾伯特忍不住在心裏翻了個白眼。看來無論哪個世界哈佛和麻省理工的互嘲都不會消失。

「好吧,就叫你哈佛小姐吧(ms.harvard)」阿爾伯特打量了一番眼前明顯剛畢業不久,洋溢着青春氣息的女孩,灰色西裝外套里的白襯衣熨的沒有一絲褶皺。從上到下的精英氣質無不體現著哈佛的氣息。

「因為,」阿爾伯特做出了一副深思熟慮的樣子,像哈佛的方向看了看,

「我會算1+2。」(見第一章註釋)

這頓時引得周圍麻省理工的學生們笑的前仰後合。

「下一個。」

「艾文先生,我叫托尼斯塔克,麻省理工大三學生,我的問題是……」

「叫我阿……」

他停住了,看着這位隨機點到的,一身一看就很昂貴的西裝的學生。作為大三學生,他有些過於年輕了。

阿爾伯特想起了電影中對於托尼斯塔克的描述。

1970年出生,14歲進入麻省理工大學。

看來不是重名。

「叫我阿爾伯特,」

阿爾伯特走下台階來到托尼面前,與托尼視線齊平。

他很好奇年少的托尼斯塔克是否像日後那樣自大和傲慢,

以及他到底有多麼天才。

「阿爾伯特,你是怎麼做到的?」男孩的臉上流露出嚮往和好奇。

「你指的是量子能源還是…」

「所有的這一切,」托尼眼裏閃爍著一絲崇拜,但更多的是躍躍欲試的火花。

「怎麼才能像你一樣?」

如果是其他人問這個問題,聽見的人估計很難憋得住笑。像阿爾伯特艾文一樣?開什麼玩笑。

但這是托尼斯塔克,二戰英雄,著名軍工企業家的天才兒子,幾個月前以物理奧賽金牌,sat滿分,13門ap5分的成績考入麻省理工。

這是一個天才與另一位超級天才的交流。

不,已經沒有人把現在的阿爾伯特稱之為天才了,他是一位真正的偉人。

他發表的論文讓量子物理領域前進了50年甚至更多,因此在短短兩年內獲得兩次諾貝爾物理學獎。

沒有人發笑,無數記者的鏡頭對準了兩人。

「我指的是,你14歲發表的第一篇關於量子力學的論文。」

「在裏面,你使用了近乎所有尖端甚至自創的數學工具,並順帶解決了6個量子運動難題,而我現在甚至才剛開始學習一維簡諧振子。」

年輕的托尼語氣中帶有一絲絲崩潰。

」時間?你哪裏來的時間?」

「這個嘛,」阿爾伯特直起身幫托尼撣了撣西服上的水珠,

「我希望我能告訴你托尼,哦請允許我這樣稱呼。」說着阿爾伯特走回台階之上。

「但我只能說,」阿爾伯特轉過身認真的一一掃視下面的記者和學生,「感謝這個世界給我的禮物。」

說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這句話沒摻假。

當他穿越到這個世界,思維就像被安裝了加速器。

如果說前世的思考是在泥潭中艱難前行,那現在則是在高速公路上狂飆,沒有限速的那種。

記憶中要花上幾年的前沿問題現在不到半年就可以解決。

或許是宇宙規則不同吧,阿爾伯特心想,又或者是這個宇宙地球的特殊性。他也終於理解為什麼托尼斯塔克能在一個破爛的山洞裏用鐵鎚造出可控核聚變。

「體驗過思維被禁錮的感覺,才懂得珍惜。」

「這將是最好的時代,也會是最壞的時代。我不知道上帝存不存在,但無數惡魔即將從地獄......「

阿爾伯特還想說些什麼,但看着下方記者和學生逐漸不解的表情,他只好搖了搖頭。

1987年還沒有外星人,維度魔神,和平行宇宙的入侵(起碼民眾並不知道),只有變種人和人類的矛盾算是個問題。

而自己沒有必要,也沒有義務去提醒。

「好吧,這些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看向麻省理工和其他世界名校的學生,「這是你們的時代,你們,尤其是你托尼,我相信你們可以做得比我更好。」

「艾文先生,您指的惡魔是……」

「艾文先生您是否信仰上帝?」

話音剛落,記者和學生們的問題又像潮水一般馬上淹沒了阿爾伯特。

就在這時,阿爾伯特突然感到一陣頭痛,越來越強烈,像是有一個高速旋轉的電鋸試圖在他的頭皮上打孔,而他在死守着最後一道通往內心深處的防線。

痛,直入靈魂的疼痛!

短短几秒的撕裂感使阿爾伯特蹲在地上,雙手死死按壓着太陽穴,發出一聲聲低吼。

就在他忍不住想用頭撞擊地面的時候,疼痛又突然停止了。

他跪坐在地上,大口揣著粗氣,像一個剛上岸差點被溺死的落水者。西裝裏面的白襯衫早已濕透。

此時他才注意到,台階下的人群都定格在幾秒前的動作,一動不動。

阿爾伯特皺起了眉,警惕的環顧四周。

時間停止?是宇宙的哪個神明找上自己了嗎?

十八年來,這是他第一次如此狼狽。

他不是沒有思考過自己作為穿越者可能面臨的危機。

在從原來的世界穿越到漫威時,他的靈魂就如同奇異博士初見古一那樣,在多元宇宙的裂縫中被瘋狂的撕扯。他甚至不確定是否有漫威之外的宇宙。

「轟隆隆!」

正當阿爾伯特在腦中仔細思索能忽悠住多元甚至全能宇宙神明的信息時,一聲驚雷讓他驀然醒悟,雨開始變大。

是自己太過緊張而沒有注意到,只有人被靜止了。

那麼這個時間點,只可能是他。

隨着秋風捲起幾片金黃的落葉飄到大理石台階上,一個眼熟的身影坐着輪椅緩緩從一動不動的人群中穿過,

雖然已經完全禿頂,但還沒有變得那樣蒼老。鋥亮的光頭下,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住阿爾伯特。

果然。

「歡迎來到美國,尊敬的艾文先生。」

「請原諒我的無禮,你可以叫我……」

「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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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美漫,為回家被迫機械飛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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