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自知之明
雖然蕭掌柜將所有事情都全權交給杜若了，然而真的有什麼事情時店裡的人還是會上來稟告蕭掌柜的一聲，畢竟味先閣是他的。
聽著一聲聲預定，蕭掌柜眉眼也漸漸舒展開來，他揮了下手，「行了，下面還那忙著，你們先下去幫忙吧。」
蕭掌柜扶著欄杆向下面看了一眼，正好和看過來的杜若撞上了目光，兩人相視一笑。
隨即各自錯開目光。
「掌柜的，若是三日後她當真賺夠了二十兩，那這味先閣真的要改成……」
話沒有說完，但是足以見到賬房的糾結。
蕭掌柜沒有給出答案，只是靜默了一瞬間，然後緩緩道：「現在說這個還為時尚早，這才第一日。」
賬房也識趣的沒有再問下去了。
蕭掌柜卻看了一眼賬房，道：「你聽聽方才那些預定的人，你知道可有什麼共同點？」
賬房微微一愣，猜測道：「他們都是富貴人家。」
「不止，他們都曾是富貴齋的忠實客戶。」
蕭掌柜嘆息一聲，「那幾家都曾是富貴齋的大客，也曾邀請杜若去府上做菜，可是卻都被婉拒了，現如今杜若來了這裡，所以他們也來了這裡，你說若是杜若沒有來，那麼他們還會來嗎？」
自然是不會，不止是那些富貴人家，還有的下面這些過來的人，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因為富貴齋不開門。
且是杜若親自掌廚做菜才吸引來的，若非如此，怎麼可能這麼多人？
賬房心裡清楚，不過話卻沒有說出口，因為蕭掌柜心裡更加清楚。
此時賬房隱約明白了什麼。..
夜幕降臨，星河璀璨。
味先閣最熱鬧的時候來臨了，這個時候早就過了一百桌半價之時，但是來的卻都是真正的富貴人家。
杜若在門口親自迎接，卻沒成想第一個來的是賭場老闆，他見到杜若，就是一笑。
「老爺子對杜娘子的菜推崇備至，我還想請杜娘子再去我家做一次菜呢，沒有想到倒是讓味先閣的蕭掌柜先下手為強了，不過倒是也無礙，今日又能夠吃到杜娘子所做的菜了。」
杜若也笑了，「您既然這麼捧場，那我一會定要給你露一手了，裡面請。」
之前因為落落的事情確實有幾分嫌隙，不過事情已經了了，賭場的人也已經按照約定放了落落，事情便也結束了，所以杜若絕對不會因為之前的事情而拒人千里之外。
賭場老闆見杜若如此態度，顯然更加開心了。
迎了三四波客人後，縣令帶著全家也就過來了，樓上雅間的人聽到聲音都派人過來看了一眼。
即便知道是貴客，但是不成想縣令竟然也親自過來捧場了，一時之間對杜若的認識更加深了一層。
葉寒還特地留下和杜若道：「不成想杜娘子竟然將這火鍋做了招牌菜，不過我上次吃后確實念念不忘，還讓家裡廚娘做了次，底料卻怎麼都不如杜娘子調製的好，現在倒是能夠滿足口腹之慾了。」
杜若道：「還要多謝葉少爺捧場。」
葉寒剛要說什麼，卻頓了頓，看了眼門外欲言又止。
片刻后，不動聲色的遞給杜若一個眼神，他迎上前對著門口的位置拱了拱手，「高小姐。」
杜若回過身，這才發現高盼盼也來了。
葉寒客氣道：「原本想著高小姐忙著宅子的事情，家父便沒有邀請高小姐一同前來，不成想高小姐竟是有空。」
高盼盼淡淡一笑，大方得體的道：「無礙，我住在縣衙已經是打擾葉家了，不必因此客套。」
葉寒這才鬆了一口氣，又邀請高盼盼一同入座，高盼盼輕聲婉拒了。
在一旁的杜若發現高盼盼在外面時，一派溫柔得體，盡顯大家風範。
但是單獨見人之時，骨子裡的高高在上，傲慢無禮便展現的淋漓盡致。
也或許只是對待自己，在高盼盼看來，自己不過是個卑微的鄉下村姑而已。
杜若不在意的一笑，卻讓高盼盼見到了，她挑了挑眉，「幾日不見，我該對杜娘子刮目相看啊，不成想杜娘子竟然在酒樓里成了掌廚。」
杜若淡淡一笑，「高小姐客氣了。」
高盼盼走近了兩步，輕聲道：「不可否認，你的廚藝確實不錯，不過也不過是在這個小縣城裡而已，若是去了京城也算不了什麼。」
杜若笑容一滯，隨即又笑了起來，她對小二道：「難得高小姐過來，快請高小姐雅間上坐……」
頓了頓，又轉頭對高小姐揚聲道：「高小姐，上次你吃了這火鍋之後，提出了意見，我特意為你想出來的葯膳鍋底，你這次可定要好好嘗一嘗，還有這裡新上的各種菜蔬，你莫要客氣。」
不等高盼盼說話，「還不去給高小姐準備著，每一樣都來著。」
小二連忙應聲退下。
樓上樓下的人都在看著，高盼盼磨了磨牙，道：「杜娘子真是太客氣了。」
杜若面色絲毫沒有變化，既然高盼盼過來對她冷嘲熱諷，那麼她可不介意趁機宰她一筆。
她覺得高盼盼就是有病，成天的沒事找事，就該多吃吃藥。
而且還可以藉助她的名聲替酒樓宣傳一波，這又何樂而不為呢？
高盼盼自然不差這點錢，不過她卻看不慣杜若這幅樣子。
不過大庭廣眾之下，她也犯不著為這點子小事失態。
高盼盼眸光一轉，似乎想到了什麼，她笑顏如花，輕聲道：「你之前不是特意來找我讓我離季臨風遠點嗎？不過很可惜啊，他今日託人給我送了信，明日約我見面，我正好不知道該約在哪裡呢，既然你這麼盛情款待，你說就約在你這裡，可好？」
不出意外的，她話音一落，就在杜若臉上看到她僵硬的笑容，方才的悶氣一下子煙消雲散，她不介意再添一把火，「你猜，他約我見面是為了何事呢？」
不待杜若說話，她笑容更盛，拍了拍杜若的肩膀，一字一頓道：「人啊，還是有自知之明為好，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