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6章 第二塊石碑
這場風波，算是告一段落。
季野虎、林源兩路人在確認李謹沒事後各自離去。至於他們是否真的相信了「李謹是凌天寒的親族」，誰也不知道。
李謹只能選擇相信凌天寒。
相信這位能在玄天宗隱藏多年的血魔宗強者，有足夠縝密的心思與足夠強大的手段，可以編織好「二者是世俗親族」的證據，抹除種種疑點，將一切做得密不透風，經得住有心人的調查。..
凌天寒相必會全心全意去做這件事。
畢竟真相一旦敗露，無論是他還是李謹，都是死路一條。
入夜。
在李謹告訴鏡靈，要將觀想目標從凌蕤改為丹草峰弟子章浩然。他一臉狐疑，勸道：
「你想清楚了，凌蕤這傢伙又蠢笨又驕傲，無心修行，可是最好的觀想目標了。明明觀想得好好的，怎麼突然又換成別人？」
他翻了翻章浩然的名冊，連連搖頭：「嘖嘖，你看看你的眼光，章浩然，性格偏激，多疑兇狠，放着好好的凌蕤不用，惹這傢伙幹嘛？」
李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
「我這是通知你，不是同你商量。」
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李謹將這初入世事的鏡靈拿捏得死死的。對方一有不如意之處，李謹就以躺平相威脅。
你還想不想我修行了？
想不想長樂真仙奪舍了？
鏡靈恨得牙痒痒，卻又無可奈何。
他忽然想起什麼，眼睛溜溜一轉，好奇問道：
「對了，你小子怎麼認識林梨的？」
鏡靈也不傻，李謹區區一個外門弟子，絕無可能認識林源或者蒼玄兩位大佬。這兩人出面營救，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看在林梨的面子上。
李謹詫異。
好好的鏡靈，怎麼都學會八卦了？
「沒什麼，種田時候認識的。」他哼了一聲，直接扭掉這個話題：「趕緊修鍊吧。」
鏡靈見李謹不願答，笑了笑，沒再追問。
他曾經以秘法看過林梨，此女乃是紅鸞天命、天生道種，其資質就算在上界，也稱得上絕世的天驕奇才。雖比自己主人長樂真仙差了點，也算是不錯了。
也只有這樣的女子，才勉強配得上長樂真仙。
看起來，林梨對李謹觀感不錯，否則也不會為其出頭。
日後長樂真仙奪舍重生，也算有感情基礎。
鏡靈感慨一聲。
自己簡直是模範器靈，不僅要負責主人的重生，連道侶都已經安排好了。
二人不再言語，一夜修行。
三天，匆匆而逝。
李謹沉浸於冥想之中，腦海中章浩然的形象越發清晰。
起初，章浩然只是個脫胎於畫像、不算清晰的虛影。
隨着鏡靈不斷調查提供了越來越多的信息，章浩然的形象越來越豐滿完整。
李謹彷彿能看到他那雙細細眯起來的小眼睛，不懷好意的目光正與自己對視，單薄的嘴唇上下翕動，吐露著惡毒的話語。
在那令人憎惡的身影之後，他見到了那座被屠滅的凡人城池，淹沒於火海。
陰影處瑟瑟發抖的幼童，禽獸身下等待死亡的女子，佝僂著奔跑以躲避烈火的老人……無數的凄慘畫面，絕望的哀嚎，恐懼的尖叫，也全都流入章浩然身後的陰影之中。
模擬器中的人生，順流而下，李謹只能跟隨時光前進。
而在天人神照經的觀想里，李謹停留在某一個時刻。
他化作死在章浩然手下的凡人，路邊的白骨，頭頂的飛鳥，甚至腳下的碎石。從各個視角，探索著定格時間裏的微末細節，填充著這一幅無限豐富，無限真實的觀想圖。
在模擬器中，李謹是一名玩家，觀看着一場偶爾能互動的電影。在天人神照經的觀想里，他卻成為了一位偵探，拿着大量同一時間拍攝卻以不同視角呈現的照片，疊加著，塑造著定格的時刻標本。
越來越多的靈氣湧入了李謹的身體。
水到渠成。
李謹睜開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氣。
晉級入鍊氣二層。
「你突破了？」
凌天寒站在洞府外。
他耐心地一直等到李謹結束冥想，若有所思。
三天時間，李謹就突破了一層鍊氣境界。
這血魔轉運功的掠奪速度，可不慢啊。
凌天寒取出一塊刻滿古代文字的石碑，遞過來。
「給你。」
觸碰到石碑的瞬間，李謹腦海中出現了模擬器的文字。
【檢測到可升級命術：望命術（殘缺）。】
【已掌握「望命術」（殘缺）：能夠發現十里範圍內的天命持有者，感知其存在。但使用此術，有概率會受到「神照」命星的注視。可升級：1/12。】
【升級：可以感知到情緒。】
【參悟需消耗：一縷無屬性命氣、望命術刻碑道意。】
【是否進行參悟？】
感受情緒么？
「還算不錯。」
李謹心道。
人的情緒更是將對其行為產生至關重要的影響。感知情緒，不僅可用來預測其行為，也能加以引導，推動其走向自己為其鋪設的未來。
正欲升級，卻聽到提示。
【缺乏無屬性命氣。】
李謹這才想起，自己許久沒有模擬，積攢下來的無屬性命氣，都在上次解除「劫命蠱」時消耗殆盡了。
「看來還是得多去找找天命者，模擬一番。」
收下石碑，李謹看向仍在等待的凌天寒，道：
「稍等。」
石碑自然不是白送的。
凌天寒要的是《血魔轉運功》。
準確地說，是來自上界能夠掠奪他人修為的《血魔轉運功》。
李謹自然沒這種東西。
他就算把血魔轉運功升到最強版，那玩意也沒法奪人修為。
既然沒有，那就編唄。
先抄一段《血魔轉運功》，照着記憶抄了一段天人神照經，將二者修修改改，拼拼接接，加上些晦澀難懂的用語，刪掉一些關鍵內容，弄得玄而又玄。
大功告成。
這種「嫁接」功法能不能用，鬼知道。
凌天寒能否看出問題？
遲早的事。
但凌天寒目前就算有疑惑，也只會自己揣摩，按在心中。一方面是因為「燭龍之魘」帶來的信任加成，就如周心元的師父拿着一塊鐵片，明明看不出有何特殊，卻仍然願意相信那是師祖至寶。
另一方面，是因為李謹目前不可同日而語，有着宗主和太上長老罩着的，動起來極為麻煩。在確認李謹是在忽悠自己之前，凌天寒都不會輕易撕破臉皮。
「你就慢慢琢磨吧。」
目送著凌天寒拿着「秘籍」迫不及待地離去，李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