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疑罪從有
符心游的靈魂立即離開神國,回到自己的身體里,這時搜查者們已經破門而入,快速搜查了起來。
坐在儲物室里的符心游既緊張又心安理得。
畢竟他沒有真的接觸邪神,這又是個神教掌權的世界,我在家裡祭祀一下很正常吧。
一時間,符心游只覺得自己良民的不能再良民,直到他瞟了那神龕一眼,才發現,神龕里的泥塑是自己的模樣。
符心游反應迅速,一拳打在神龕里的泥塑上,同時,一名搜查者衝進了儲物室。
看著符心游拳打神像的姿勢,搜查者一時也有些迷茫與駭然。
他雖然不懂但大受震撼。
黑髮黑眼的符心游和黃髮碧眼的搜查者默然對視,無話可說。
室內尷尬的空氣也不願流動,等著他們打破寂靜。
「我買的神像太丑了,簡直是侮辱了神明。」符心游首先開口,「所以我一拳打爛很合理吧。」
「額。」搜查者見沒有什麼危險,也放鬆了警惕,撓撓頭上稀疏的金毛,「祭祀神明的話,神像不是會自動變形成相應神明模樣嗎?」
「由於,神像太丑,所以,祭祀沒成功。」
「好吧。」搜查者開始檢查神龕和儲物室的其它部分,「接到有人舉報,說你可能會向邪神祈禱。」
搜查官掏出本子,在上面記錄儲物室內情況,並記下符心游「打爛神像」的行為。
「長官,我拳打神像這事能不能別說出去。」
符心游湊近黃毛搜查者,發動「點石成金」,掏出一大疊鈔票,「你知道的,現在社會輿論很討厭對神像不敬的人,即使不犯法。」
「您這樣記錄我會被網暴的。」符心游將錢往搜查者手裡塞。
「嗯,我們有義務保護公民正常生活不受影響。」搜查者看了眼錢的厚度,坦然收下了。
然後符心游看著黃毛搜查者將本子上的「打爛神像」劃掉,改成「面前有損壞的劣質神像」。
「隊長。」一名搜查者來到儲物室門口,「其他地方都搜過了,一切正常。」
好傢夥。符心游一怔,沒想到自己賄賂的是搜查隊長。
這個世界的執法者素質堪憂啊。
「那我應該沒事了吧。」符心游問。
「請跟我們到樓下去。」搜查隊長說。
符心游不知事由,但還是聽從安排去了樓下。
來到樓下小區廣場,符心游眼前是人身簇擁著人頭的波浪,幾百人嘈雜地擠在這裡。
幾乎整個小區的居民都在這裡集合了,小區也已經被搜查者封鎖。
凝重的氣氛讓居民們感到惶恐,七嘴八舌地談著各種謠言和陰謀論。
「各位請安靜。」
搜查隊長拿著喇叭對居民們講話,「這個小區出現了神降異象,邪教徒很可能就在這裡,但不用擔心,我們會揪出壞人,守護大家的安全的。」
聽到這話,符心游恍然:怪不得我家會被破門而入。
祭祀邪神雖然違法,但在這個世界就像打架鬥毆一樣常見。
因為大多數邪神沒有太大危害,只是弱小的邪靈或超能者,祭祀他們也沒什麼太大危害。
所以只因為有人舉報自己「可能向邪神祈禱」的話,不會一次出動這麼多搜查者。
是因為這個神降事件和自己被舉報撞上了,而且還是時間地點都撞上了,自己才會被「開門查神龕」。
話說這「神降異象」和自己到底有沒有關係,難道真的是自己的能力覺醒導致了什麼?
在符心游思考時,幾位執法者搬來一具只有上半身的赤紅色屍骸,放在搜查隊長面前:「隊長,這具神降軀體已經失去機能了,應該是祭祀程序沒有完成。」
「那這事件應該是跟我無關了。」看著那具有骨無皮的驚悚屍體,符心游想。
他那覺醒就跟做了個夢一樣,哪能弄來這麼個邪物。
「都跟緊了,讓我發現誰想跑我就直接當罪犯把他抓了!」
遠處有吵鬧的人聲傳來,並不斷接近。
符心游望去,看見不遠處的小區邊緣,封鎖線打開,一個身高168,體重168的胖子搜查者帶著一群人走進小區。
而雲彥竟然也在胖子身後的那群人中。
為什麼她會在這?符心游有些疑惑。
將人群帶到附近,那胖子走到黃毛隊長面前,指著雲彥所在的人群說到:「他們小區也有屍骸,是下半身,我把有嫌疑的人都帶來了。」
「辛苦了,老李。」
幾個搜查者用擔架將屍骸下半身抬了過來,放在上半截屍骸旁邊。
被叫做老李的胖子執法者便和黃毛隊長交談了起來。
他們說了些什麼符心游沒有注意,他仔細地觀察著地上的屍骸,這屍骸中的力量讓符心游感到一陣親切。
「這是哪個邪神的神降容器?」符心游有些好奇,「那邪神的象徵和我的白日夢大概有所關聯。」
在符心游看著屍骸入神的時候,胖子老李不知何故走到符心游面前,開門見山地問:「你就是罪犯?」
「我不是。」
「不是你還是誰。」老李語氣很不耐煩,用手指戳符心游的胸口,「上午有人舉報你祭祀邪神,晚上就來事了。」
「這兩件事毫無關聯。」符心游掰開老李的手指,讓這胖子一陣錯愕,「你們連證據都沒有。」
「沒證據又怎樣?」
老李抽回手指,又走近兩步,把臉貼過來說:「這是可能造成極大危害的犯罪事件,自然應該疑罪從有。」
「那為什麼只有我一個人疑罪從有?」符心游怒視這胖子,「每天每秒都有人在祭祀,怎麼可能只有我有嫌疑。」
老李咧著嘴,左臉蛋擠沒了眼睛:「因為我看你像壞人,我懷疑你。」
「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周圍人群中有人說到。
「這種人也能當執法者嗎?」、「還有沒有王法了。」
看著符心游遭受不公待遇,住戶們紛紛出聲指責。
「嘿!你們這群蠢貨,我為你們好你們竟然還不領情。」
老李氣的炸毛,指著周圍群眾罵開,「包庇罪犯是吧,信不信我把你們全抓進去。」
「你抓一個試試!」周圍群眾們紛紛回懟。
矛盾愈演愈烈,但喇叭聲在這時響起,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家請放心,我們不會錯抓好人的!」黃毛隊長安撫群眾。
他指揮手下維持秩序,然後對姓李的胖子說:「邪神降臨已經失敗了,你不用著急,事情會解決的。」
聽到這話,胖子無可奈何,氣沖沖地走開了,黃毛隊長則微笑著沖符心游眨了下眼。
「事情完了以後,這黃毛肯定會憑此來勒索我。」符心游想,「撞見一個見錢眼開的執法官,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符心游。」雲彥的聲音傳來。
符心游回頭,見雲彥朝自己走來,一臉擔驚受怕的樣子。
路燈的白光平等均勻地撒在每個人身上,卻唯獨讓她像舞台劇主角一樣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