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創業未半，中道崩殂

「你好啊小朋友。」

男孩抬起頭，看見眼前站著一位西裝革履的青年人，正在笑著沖他打招呼。

「先生您好。」男孩有些慌張、有些不知所措。

「我現在需要一個12歲左右的兒童為我工作，報酬豐厚，你願意嗎？」

男孩眼中閃過淡金色光芒：「真的嗎？」

符心游將手伸進兜里，泡沫在他手中聚合：「看，這麼多錢，肯定不是騙你吧。」

他掏出一沓大額鈔票。

這麼多鈔票實打實地放在眼前，涉世未深的男孩立馬就信了，視線死死地定在上面，怎麼也不挪開。

「讓我做什麼工作？我願意。」反應過來，男孩欣喜答應。

「法律不允許雇傭童工，所以是想讓你練習歌舞，作為童星出道啦，不過這需要你父母簽字同意。」

「額。」男孩有些糾結。

符心游直接將手中的「鈔票」塞給他：「這是訂金，怎麼樣。」

「嗯，好。」男孩看見來錢，一口答應下來。

他將那沓錢塞進口袋深處，然後用手緊緊捏住口袋，生怕丟了或被人偷去。

「那我帶你去我家。」男孩喜笑顏開又保持著拘謹。

符心游便打了輛車，付了真錢，帶男孩乘車回家。

「誰呀。」聽到敲門聲，一臉疲態的中年男人打開了屋門，看到樓梯間里站一個小男孩和一個青年男人。

「小欣，小欣！」中年男人一把抱住男孩，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你終於回來了。」

「爸爸。」男孩有些尷尬，對於自己的離家出走，同時向後仰頭，和父親臉上拉碴的碎鬍子拉開距離。

「老婆！小欣回來了。」男人向屋內喊到，女人的聲音和匆匆的腳步聲便越靠越近。

符心游覺得自己沒什麼事了，便自顧自地下樓離開。

這裡潮濕發霉的樓梯間令他難以忍受，他原以為自己的小區已經夠低級了。

「兄弟，等一下。」中年男人起身，在自己的褪黃白襯衫上抹了一把眼淚后挽留道，「留下來吃個飯吧。」.

「不了，還有事。」符心游頭也不回地走。

這時，小欣母親也跑到屋外，看見兒子，激動地話都說不出來，只是緊緊抱住小欣。

小欣捏著母親的圍裙，扭捏地低著頭。

「那留個聯繫方式好嗎，改天我們一定去謝謝您。」父親追問。

「大哥哥你不是要雇我當童星嗎？」小欣也說到，「還有你給的訂金。」

「那都是騙你的。」符心游回頭微笑，「以後別亂跑了。」

在小欣父親感激的注視下，符心遊走下樓梯，離開了這滿是臟污的老樓。

「真是個好人啊。」中年男人說到。

他剛才沒有強留符心游吃飯，因為符心游一看便是富貴人士，而家裡又沒什麼能上檯面的飯菜，害怕符心游嫌棄。

「對了爸爸，我賺到好多好多錢，那個男人好像把這些訂金送給我們了。」

男孩帶著欣喜去掏口袋，卻只掏出了一張白紙，上面寫著「好好學習」。

「啊，他剛剛給我的明明就是錢啊，那個大哥哥騙我。」小欣委屈巴巴地說。

「他不是已經說「那都是騙你的」了嘛。」父親笑道。

「趕緊進屋吃飯吧，以後有機會再去謝謝人家。」

符心游伸出右手，泡沫在掌心匯聚又散開，一沓紙鈔便憑空出現。

現在他有兩個能力：「西裝革履」和「點石成金」（鈔票版）。

即使都是欺詐性的幻術，也已經能做到很多事了，他甚至可以藉此白手起家。

說實話，符心游不是什麼愛管閑事的人，他只是想拿到這個隨手變出錢的能力，不過見證圓滿結局以後感覺似乎還不錯。

雖然他不能變出真的錢，雖然他的能力只是欺詐，但他也可以用欺詐做到利於自己、利於他人的事。

當然，利於自己才是首要的，他不是什麼聖母，沒有解決世間一切苦難的志向。

不過如果他有一天真成為了至高神，那時候長生無聊也可以嘗試塑造更美好的世界。

回到家中，走進雜物室，符心游跪到神龕前，擺好供品，準備再次祈禱。

面前神龕里的泥塑在剛才祭祀后就變成了他的模樣，不過五官和四肢都有些模糊。

「象徵著白日夢的神靈，蘇醒吧。」符心游簡略地念出禱告詞，連尊名都沒念全。

既然知道祈禱的對象就是自己，那也沒必要客客氣氣的，敷衍一下就行了。

靈魂出竅，符心游盤坐在由透明氣泡堆疊而成的雲彩上，頭頂是一輪讓人暈眩的白日。

身上是棉白柔軟的長袍，頭上的白色捲髮讓人聯想到祥雲。

這裡除了純白似乎再無其他色彩。

這是我的神國嗎？

符心游左顧右視，在無數透明無色氣泡中發現兩個色彩斑斕的。

他撿起那兩個來，看見其中一個氣泡里裝著「昂貴西裝和淡黃色陽光般的氣息」，而另一個氣泡里是「一沓又一沓的鈔票」。

是「西裝革履」和「點石成金」。

此刻，望著這幻夢般的無邊神國，符心游感覺自己的成神之路竟如此清晰。

他未來只要用人們的白日夢，將這裡所有的氣泡填滿，那時候他便可以用這無數願景編織自己神臨天下的現實。

符心游正心潮澎湃、展望未來，耳邊突然出現了連續而急促的敲門聲。

「我們是未知神明管控機構，開門，查神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