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也死了
「故弄玄虛。」
老道士看著李尋仙的動作得出了結論。
但他卻是有些慌張，修道到了他這個層次靈覺很是靈敏，這種危機感不可能是無的放矢。
枯骨巨人的手指加速下落，他想要一擊要了李尋仙的命。
但很快，讓他害怕的事就發生了。
一道白芒從天邊滑落，如同銀雷穿過了枯骨巨人法身的手臂，整個手臂被毫無滯澀的貫穿，無數枯骨開始散落。
而後那道白芒穩穩地落在了李尋仙手中。
「什麼！？」
「什麼東西，這不可能！！！」
「這裡是黃粱的夢境啊！怎麼可能有東西進來？！」
老道士歇斯底里的喊道。
李尋仙並沒有理會老道士，手腕一抖，白芒像是雪花般散落，露出了內部的長劍。
長劍的劍柄漆黑如墨，沒有任何的形狀若是起伏，粗略一看更像是木棍，但長劍的劍身卻是與之相反的蒼白顏色，仔細看還能看到前面順著劍身的橫紋，就像是一塊堅冰的斷裂之處。
「我有一劍，可平天下事。」
李尋仙嘴角翹起，面前是枯骨如雨般落下。
「不可能！！！」
老道士站在法身之上，但法身依舊在不斷崩壞，他根本無力阻止。
他胡亂的揮動寬大道袍的衣袖，衣袖內滲出兩團黑霧，三張臉在黑霧中隨著涌動，不斷浮現又沉落下去，最後三個身穿道袍，道袍內只有黑霧的三個道人快速飛向黃粱所在之地。
三個道人，一人面如幼童，一人乃是壯年大漢，最後的那名乃是鶴髮童顏仙風道骨的老道士。
「三屍？」李尋仙若有所思的說道，「要是這樣……你要是拿到肉身，瞞天過海還真有可能入天門。」
老道士身上的道袍也燃起幽藍色的鬼火，他現在動用三屍之法也是付出了極大的代價，他本就殘破不堪的身體正在發生不可逆的變化。
「小娃，真不知道你這一身通天徹地的武道修為是怎麼來的，這天下間能和你放手一拼的人怕是真沒有幾個。」
「不過就算你能喚出你的劍，但在這黃粱夢中，你受的禁制太多，而我就是這黃粱夢的天道！！！」
「你，怎麼可能敵的過天！！」
空中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紅線，轉眼間便附在李尋仙身上，像是制約。
老道士的三屍已經來到了黃粱身前，三屍頭上各出現一道符籙，黑紅色的符紙上寫著金色的赦令，在空中發出血色的光芒。
半夏與老秦眼看情況不妙就要上前阻擋。
但他們只聽得李尋仙說道，「半夏老秦，你們退後就好，好不容易能好好的鬆鬆筋骨。」
半夏與老秦對視一眼，便退後了幾步。
只見李尋仙已經被天地間的紅線包裹成繭狀，但此刻以李尋仙的所在為中心卻突然結滿了寒霜，就連紅線都無法避免。
寒霜還在不斷地擴散，那速度甚至超過了三屍身前的符籙發動，三屍道袍中擴散的黑色霧氣本是無形之物，但此刻竟然也被寒霜覆蓋。
再看李尋仙的位置，束縛他的紅線彷彿達到了極限，在寒霜之下寸寸崩斷。
「此劍名曰霜刃。」李尋仙做盪劍式，劍氣飛舞如同秋日寒風。
寒風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三屍首當其衝，在劍氣寒風中煙消雲散。
空中的老道士眸中鬼火明滅不定，乾枯的身體中流出黑色粘稠的血液。
他的氣息衰敗如同殘燭，「怎麼會，在這黃粱夢中貧道怎麼可能受傷呢……怎麼可能會死？！」
「廢話，夢境已經被打破了啊，不然你以為霜刃是怎麼進來的，老道士，你是不是修邪道把自己修傻了。」
李尋仙的話中帶著譏諷。
老道士的身影變得越來越虛幻，他抬頭望向天空。
那裡本該是混沌一片，可現在卻是有了一點光亮，光亮周圍就像是瓷器破碎一般，滿是裂痕。
「咳咳……」老道士咳出幾口黑血，他植根於黃粱夢中。
夢醒，他就是無根浮萍，大限將至。
「貧道修道兩甲子，沒想到居然栽在你這麼個娃娃手裡。」
老道士有些悲涼，身上的道袍變得越來越虛幻，他張開嘴，「貧道留下的道統在……」
這時李尋仙上去就是一腳踢散了他最後的餘光，「他娘的，別娃娃的叫了行嗎？我墜落人間的時候，你爺爺的爺爺還沒出生呢。」
「兩甲子算個毛啊？！啊？！」
「你的道統，你這玩意把自己煉的人不人，鬼不鬼的，留下的道統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那就別留了。」
老道士死都沒想到，李尋仙居然會這麼干，若是他的道統放到外面肯定會讓天下人打破頭顱去爭搶，就算是黃金萬兩傾家蕩產也會有人不惜代價去拿到手。
可李尋仙居然聽都不想聽……
空中的裂縫越來越大，穿過的光亮也越來越多，像是朝陽升起般。
周圍的場景也是變成一片虛無。
李尋仙收起霜刃劍，腳下已經不再是那片破爛不堪的廢墟，枯骨海，苦老寺全都消失不見。
有的只是鬱鬱蔥蔥的樹木花草。
他們回到了白雲山上。
「公子，我們接下來……」半夏上前問道，眼中滿是小星星。
公子真是越來越帥了，等我回去一定要和她們幾個講講這次的經歷。
讓她們羨慕去吧。
嘿嘿嘿……
「當然是等黃粱兄弟醒來了。」李尋仙伸手一指。
黃粱就像是夢中那樣，躺在地上，只是身上的衣物不再是那般，而是一襲粗布長衫。
並且頗為引人矚目的是，黃粱懷中抱著一個潔白的瓷枕，眼下瓷枕半邊已經徹底破碎，另外的半邊也是破損不堪。
耳邊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音。
「水……水……」
黃粱呢喃道，他的嘴唇乾裂，發出的聲音也很喑啞。
老秦遞過水壺，向他嘴裡灌了幾口水。
「咳咳……」
黃粱似乎是被嗆到了，閉著眼咳嗽著，老秦把他扶起，讓他背靠著樹木。
他迷迷糊糊的睜開眼，入目是一團刺眼的光亮，並且他還嗅到了一股香味，格外的誘人。
怎麼回事？
我應該死了吧？
無間地獄就是這樣的嗎？
黃粱想到這就感覺身體無比的虛弱疲勞，眼睛又要閉上昏睡過去。
「黃粱兄弟，醒了嗎？來吃點。」李尋仙坐在火堆旁，手中正在烤著野兔。
「嗯？！！」黃粱突然瞪大雙眼，「燕……燕赤霞！！」
「怎麼？難道你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