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孤注一擲
我傷心於先生對於他自身的疏忽和粗糙，也傷心於自身對於先生已經做出的決定的無力，可我卻依舊只能接受他的一切，永遠被動地任由他來或者去，連開口挽留的資格都沒有。我知道自己能夠擁有的就只有此刻的懷抱與溫存，和等先生歸來時再度給予我的仿若有些與眾不同的，卻讓人滿是不安的偏愛。
我其實仔細地思索了我的下一步應該如何走，如果先生真的能給我唯一，能給予我所謂的「愛」，那我現在顯然就是處在一個比較樂觀的位置，只要按部就班地繼續謹慎地試探，然後蠶食先生的生活就可以，直到他再也不能掙脫我。但如果現在這個位置就是先生可以給予的最大特權，那顯然我就走到了一個死局，如同先生剛剛所說的他如果把所有的信任都作為賭局，那他就絕對不會把自己的籌碼都壓在某個人身上，他多疑並且一定會有所保留，那他就絕不會容許世界上有那樣一個存在，一個讓他孤注一擲的存在，那就是先生不容撼動的底線。
那麼成為他唯一的情人，甚至是親密無間的愛人或許就是天方夜譚。
目前來看，我走到死局的可能性遠大於那個樂觀的結局，那麼接下來的日子裏，所有的試探可能都會伴隨着直接結束的巨大風險，隨時隨地我都可能失去先生給予我的一切，可就算是死局，我也不能輕易放棄，哪怕我沒有任何的掌控權，可只要先生讓我在他的身邊一天……
我就還有那麼一絲微末的希望和主動權，雖然很愚蠢，也並不理智，甚至可能要為此絕望無數次，但我還是要緊緊地攥住它，我已經瘋了，我所有的賭注都投在了這場賭博里，除了凌駕於其上的先生的生死，其他任何的變故都沒有辦法讓我抽身了。
我知道這是一件如此可笑的事情，為了這所謂的我的愛情執念，即使面前的是一堵牆，我也要執着地讓它為我讓路，挨着先生的肩膀時，我難以自抑地流淚，為其疼惜和擔憂，可另一部分的思維卻不適時地想到了這些東西。
即使這個男人已經擁我入懷，可我還是在琢磨著，焦灼著，渴望着讓我們再近一點，讓我的特權再多一點，我估算着我贏下這場豪賭的可能性，得出的結果並不理想，這一場思量在我的心裏留下了揮之不去的陰霾，我身無寸縷，手中空空如也地坐在這賭桌前，做盡一切我能做的事情，只等時間揭示我的結局。
可先生捧起了我的臉，當我驚訝地感受到了眼皮上乾燥的觸碰時，我的腦海里一片空白，手掌顫抖著扶住先生的肩膀，意識宛如海邊的小沙堆，被湧起的滔天巨浪給衝擊成無數零散的沙礫。
那應該是一個吻，一個帶着安慰性質的親昵的吻。
一個陌生的，溫熱的，乾燥的，令人心悸的，目眩神迷的，先生的吻。
我的腦子裏什麼也來不及想，也無暇去想，沉浸進這巨大的史無前例的誘惑之前，只有唯一一個念頭劃過腦海。
如果這真的是賭桌，坐在我對面的不是先生，而是命運，結局只有兩個，我輸或者我贏。我往這個賭局裏投出了我的所有籌碼，而先生一舉一動都決定着我的輸贏，先生的手裏就握着我能不能贏了這場豪賭的所有牌。
而現在，他給了我一張很棒的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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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手機設置成了免打擾模式，上飛機后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戴上了眼罩，飛機離地帶來的失重感讓我想起了先生的吻，遮光板被拉下來的機艙內是昏暗的，我摩挲著自己的的眼角，勾起了唇角。
因為和先生在一起的時間我很少看微信，一般有急事都是讓叢林聯繫我的，所以當我一下飛機發現了好幾個他的未接電話時，就立刻回撥給他了。
「哥——，哥——！」叢林的聲音很激動。
「啊？」我疑惑地問，「怎麼了，你這麼激動。」
「你猜你猜！！！」
「微博上有什麼消息嗎？」我問。
「哎，我就知道你猜不到，」叢林得意的聲音傳來，「給你個提示吧。」
「提示就是盧森！」
我驚訝道：「他怎麼了？」
「他指名要你演唱他寫的那首插曲，」叢林的笑聲十分雀躍，「哥，沒想到啊，你這人脈不錯啊，凌霄現在的播出才剛到中期，只要你錄製完以後直接就可以在下個周播出啊。」
「而且，我聽唐姐說了，你們不是還要去參加綜藝嗎？」叢林小聲道，「這個時間卡得太好了，她打算買一波熱搜，到時候你去之前肯定保證你熱度足足的，到時候綜藝里你也一定會有不錯的曝光率。」
「我猜待會兒導演就會聯繫你了……」
我打車先回了酒店，之前盧森來這裏的時候，我們只是倉促地談了一小會兒，沒兩天盧森就離開酒店了，而我也因為先生住院焦頭爛額，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寫完了詞曲，還跟製片人要求由我演唱歌曲，我打開微信，在和他的聊天界面打出了一行字又刪掉了。因為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我只好先擱置了一會兒這件事，畢竟我很害怕盧森說道歉和原諒什麼的……
在那種我被封殺的情況下，他及時止損，解約離開本來就沒什麼錯。
微信傳來提示音，我發現聯繫我的正是盧森：時間方便嗎？想和你打個電話。
我放下手頭的衣服，直接把我的手機號發給了他。
剛發過去半分鐘，手機就響了起來，我接起電話，電話那頭傳來盧森的笑聲：「怎麼樣，這個見面禮？」
我坐在床沿，組織了一下語言道：「盧森，之前我們說了有機會坐下來聊聊來着，但我太忙了，所以一直沒能聯繫你，如果你是因為對我感覺愧疚的話，那真的沒必要，你沒有任何錯……」
我話還沒說完，就被盧森打斷了：「不是，我不是因為愧疚才寫歌要求你唱，周樂，我只是想這麼做，這首歌也適合你唱，我先把小樣發給你，然後你跟我說一下你的建議，如果可以定下的話，我很快就能編完曲，到時候你只要抽時間去錄音棚錄一人聲下就好。」
「而且你知道嗎，我要指明你唱的時候，吳導很驚訝呢，要是你唱得不好那當然是不會找你唱的，我給他聽了我手裏里你曾經唱過的歌，他很開心。」
我摸摸脖子，笑了笑：「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很久沒唱什麼歌了，希望不會叫你們失望。」
盧森心裏舒了口氣：「太好了，我這就傳給你小樣，今晚我會再聯繫你。」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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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曉曉！」
曉曉擦著汗走出舞蹈教室，回頭一看不由地驚訝道：「妙妙？」
楊淼跑過來，驚喜地抓住曉曉的手腕：「真沒想到在市裏遇見你，不知道怎麼回事大家都聯繫不上你了，你去哪兒了啊？成績怎麼樣？」
曉曉失落道：「考得不怎麼樣唄，別提了，考前我狀態不好，然後我哥還去拍戲了……」
楊淼知道，高考後凌霄就播出了，因為凌霄的原著熱度很高，大家又正好高考完，正好追劇，然後當時的班級群里不少追劇的人還討論了一波，曉曉當時在說裏面「顧畔」的扮演者是她哥，當時在班裏可是掀起了好一波熱度，現在她身邊還不少人追劇呢？曉曉也經常和別人一起討論劇情，還幫大家要了他哥的簽名照，但出完成績以後，曉曉就沒在群里說過話了，原先的一些朋友似乎也很少聯繫。
「我知道，你哥現在算是紅了吧，凌霄多火啊，顧畔的粉絲真的超多的。」
曉曉撇嘴：「我跟我哥說我也想進娛樂圈，但我哥要我重新學一年，還要我參加藝考，給我報了不少班，我就是剛上完舞蹈課。」
「你也要進娛樂圈？」楊淼驚訝道，「那你以後也會是明星嗎？」
曉曉抬起下巴，得意笑道：「當然，我哥肯定會大紅大紫，到時候我也進娛樂圈，他肯定會罩着我。」
「真好，真羨慕你，你要是以後紅了可別忘了我！」楊淼拉着曉曉的手，「其實我也覺得你挺適合進娛樂圈的，畢竟你長得好看，到時候肯定能紅。」
「對啊，之前不久的時候，還有經紀公司找我簽約呢！」曉曉忍不住炫耀。
「你簽了嗎？」楊淼好奇地問。
「沒呢，我哥不讓，那個經紀人還挺好的，當時我去市沒地方住，他還讓我住他們的練習生宿舍，但是我哥知道以後就讓我立即離開了，他不許，其實我覺得我要是作為練習生的話，說不定我就不用參加藝考了，火了以後直接演戲就行了啊……」曉曉想得很簡單，她哥以後是大明星，他哥的朋友林叔叔也是很厲害的人，她幹嘛還要累死累活地讀書和上學啊。
楊淼也沒了解過這方面的事情，只是附和地點頭：「我也覺得是，要不然你再和你哥說說唄，最近凌霄的熱度這麼高，要是大家他的妹妹做了練習生，應該也會忍不住關注你吧。」
曉曉沒和任何人說過自己的想法，難得遇見覺得自己看法對的朋友，就忍不住吐苦水：「對吧，要是我去考試、念書的話，不提我能不能考上吧，念完書那都幾年後的事情，根本就沒人會注意到我了啊。」
楊淼點點頭：「啊，我看去年電視上不是播過那種練習生的綜藝節目嗎，就是大家聚在一起練習和比賽，裏面不是有那種根本沒練過唱跳的人因為很有觀眾緣就火了嗎？還成功去演戲了，不然你也簽一個公司，然後看看能不能參加那個比賽，你想想啊，你哥是周樂，他們要是知道了，肯定會選你參加節目，到時候肯定很多人關注你，不如試試？」.
曉曉想了想，驚喜道：「妙妙，你真聰明，我怎麼沒想到呢？」
「不過我哥肯定不會同意的……」曉曉撇嘴，「他整天都是教育我，我爸媽都沒他嘮叨。」
「那你可以先瞞着他啊……」楊淼道，「其實這次選學校，我爸媽想讓我學那個熱門的會計或者銷售啊，但我不喜歡，我就偷偷把他們給我定下的學校給改了，反正他們也不知道，到時候錄取通知書來了，後悔也來不及了。」
曉曉看起來有些猶豫，楊淼也只是給她提意見，楊淼見曉曉似乎真的認真在考慮，怕到時候因為這事被怪罪，連忙又道：「當然我就是因為我瞞着我爸媽報考志願，才這麼隨口一說，而且你的事和我的事差別那麼大，根本不能相提並論，要我說啊，你哥對你那麼好，瞞他的話肯定不太好，我只是隨便講講，你可千萬別當真啊！」
楊淼拉住有點分神的曉曉，使勁晃了晃：「喂，曉曉。」
曉曉回過神來，有些不耐煩地應了聲：「哎呀，我就是有點餓了，你吃飯了嗎？」
楊淼討好地笑笑：「沒呢，我請你吧，我這段時間每天都得來這邊健身呢，我媽說我大學開學得好看點，逼我減肥呢！」
曉曉點頭；「行啊，我也在這邊上課，咱們有時間都一起吃飯吧。」
「好啊好啊，」楊淼高興道，「到時候你哥要是回來了，你可得告訴我，我也想見見大明星。」
「我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曉曉撇嘴。
「過年你哥會回家嗎？」
「那肯定啊，」曉曉理所當然道，「我哥拍完戲應該就會回來一趟。」
「那我能不能去找你玩啊！」楊淼激動道，「我請你吃烤肉，行不行？」
曉曉點點頭：「那到時候你等我聯繫吧，方便的話就過來玩唄。」
「嗚嗚，謝謝你，曉曉！」楊淼激動地抱住了曉曉的胳膊，「這樣的話，我大學開學我就有得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