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練拳

陳修展現出的拳法天賦驚艷到了周博雄，然後他就被周博雄當場收入了門下，正式成為了周博雄的徒弟。

周博雄還擺了個簡單的香案，算是完成了一場拜師儀式。

陳修也是經過了拜師儀式才知道，拳館的正式弟子很少，目前拳館里加上他也不過只有兩個。

另一個就是那個叫宏遠的年輕人，全名叫徐宏遠，算是他的師兄。

而他看到的其他那些年輕人則是報了拳館的假期培訓班，是這裡的普通學員。

平時負責給學員們教拳的也不是周博雄，而是徐宏遠。

陳修作為拳館的正式弟子，自然是由周博雄親自負責教拳。

不過周博雄並沒有教他其他什麼拳法的打算，而是讓陳修繼續練小五形拳。

小五形拳雖然是基礎拳法，但是能鍛煉到的地方卻很多，效果可謂極佳，是最適合用來打基礎的拳法。

雖說陳修只看一遍就學會了這套拳法，但拳法這種東西不是說學會了就完事了，還是得要持久苦練，日積月累不斷堅持練習，最後方得見成效。

就像健身操跳得再標準也沒用，還得天天跳才能跳出效果。

所以就是一個字，練。

於是陳修一練就是一個下午，從兩點一下子練到了下午五點多，練了足足三個多小時。

當然這三個多小時里他也不是一直練個不停，差不多每練上半個小時就要休息上十分鐘左右，不然早就累趴下了。

饒是如此，等到最後結束的時候，陳修也已是累得全身酸痛，褲子都被汗水打濕了大片。

至於上身的上衣，早就在第一輪休息的時候就已經被他脫掉扔到一邊去了。

周博雄對陳修的表現也很滿意。

在他看來陳修既有天賦，還又肯吃苦用功，這樣的徒弟真的是打著燈籠也難找到第二個了。

因此在下午的時候，周博雄特意讓做飯的阿姨去買了個老母雞，用來晚上燉給陳修加營養。

而便在廚房裡還在燉著老母雞的時候，結束了半天練拳的陳修正像個死狗一樣躺在床上，皺著一張臉凝視前方空氣，就像在盯著什麼東西看一樣。

陳修盯著看的自然是數據面板。

數據面板上的信息倒是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也正是因為沒有任何變化，他才會是這幅模樣。

「怎麼一點變化都沒有……不應該啊，難道是我理解錯了？」

陳修死死盯著『小五形拳』那一欄，後面的進度依然是0/10。

這和一開始沒有任何區別。

他這一下午的苦練似乎沒起到絲毫作用。

「還是說練的還不夠，太少了。」

陳修撓了撓腦袋。

他下午之所以會這麼用功苦練，主要就是想看看具體要練幾遍才能讓拳法的進度得到增長。

沒想到練了一個下午，拳法進度硬是一點都沒有變過。

這就讓他很無語了。

現在看來想要真正練出什麼效果來，他需要在這套小五形拳上花費的時間將要遠遠超過預期。

陳修不由嘆了口氣。

原本還以為自己真是什麼天才，現在看來卻是想多了。

這時陳修視線一瞥，忽然注意到經驗那一欄，經驗值從31/75變成了32/75。

不知何時起，多出了一點經驗。

「果然是這樣……兩天增加一點經驗值。」

陳修算了下時間，心中頓時瞭然。

剛開始的時候，他對經驗的生成確實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這些經驗到底是怎麼來的。

而這麼多天下來，通過仔細觀察，他總算摸清了經驗出現的大致規律。

就是差不多每過兩天時間，就會自動生成一點經驗值。

這個過程是從他身體恢復得差不多的時候才開始的，在他高燒躺床的那段時間，並沒有任何經驗值出現。

陳修因而推測，這些經驗值或許就是他體內生成的營養能量轉化而成。

在他處於極度虛弱的時候，身體各項功能大大降低，生成的能量嚴重不足，甚至都不夠身體吸收，所以那段時間沒有出現經驗值。

而等到他身體恢復過來后，各項功能漸漸復甦，生成的能量除開自己吸收外還有剩餘，這才轉化成了經驗值出現。

這樣就能解釋為什麼他在高燒躺床那段時間沒有經驗值出現了。

當然這也只是陳修目前的一個推測而已，具體是不是這樣他也不知道。

不過按照之前的規律，這點經驗應該要等到晚飯過後才會出現才對，不知道這次怎麼提前了。

忽然間，陳修輕咦了一聲，看著經驗值冒出了一個想法。

「等等……既然叫做可用經驗，那能不能直接加在小五形拳的進度上？」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他就頓時心動了。

「試試看！」

陳修說干就干，心中念頭一動，數據面板上的信息頓時發生了變化。

經驗值直接從32/75變成了30/75，少掉了兩點經驗，可用經驗從原來的兩點變成零。

而小五形拳的進度則由0/10變成了2/10。

「……真的可以！」

陳修一個鯉魚打挺，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臉上滿是興奮。

現在看來小五形拳後面的進度其實就是經驗值，只要有足夠的經驗，就很快能將其升級。

按照兩天就可以漲一點經驗的規律推下來，接下來只要再過16天，小五形拳就能滿足升級的條件了。

這讓陳修心中大為振奮。

唯一不好的地方在於如果把經驗都用來升級小五形拳的話，勢必就會影響到升級自身等級的速度。

到時候只能先看看小五形拳升級后的效果如何了。

陳修在床上沒躺太久，就看到徐宏遠找了過來，他原本還以為徐宏遠過來是叫自己去吃晚飯，卻沒想到是另一件事。

「……去洗澡？」

陳修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連連擺手道：「我已經衝過澡了，不用再洗了。」

他這個房間自帶衛生間，剛練完拳回來的時候就已經沖洗過了，哪還要再去洗什麼澡。

「不是洗澡，是葯浴。」

徐宏遠見他誤會，便解釋了起來。

像他們這種常年練拳的人，除了練拳之外，最重要的事就是保養身體。

不把身體保養得當，只知道一味地苦練拳法，很容易練出一身的傷病來，年輕的時候還看不出什麼來，等到歲數稍微一大，立馬身上到處都是病痛。

所以保養身體就相當重要了。

像周博雄都年近八十了，滿口牙齒全部健在，一頓能吃上兩碗飯，胃口比年輕人還要好，這就是保養得當的緣故了。

「師父說了，你今天練拳有些過度，所以要用藥浴來舒緩一下全身肌肉，不然等到明天別說練拳了，恐怕連床都起不來。」

徐宏遠沒有絲毫師兄的架子，態度熱情親近。

因為陳修下午的表現，使得他對陳修的印象也非常不錯。

在拳館里教了這麼多學員，他還從沒有遇到過一個像陳修這樣專註用功的，甚至於就連他自己都很難做到這個程度。

畢竟練拳這種事是真的太過枯燥了。

陳修跟著徐宏遠來到一個屋子，屋子中間是一個大浴桶。

大浴桶里早已注滿了熱水，裡面還有很多藥材混合在其中，使得整個浴桶的水呈現出一種奇怪的褐色。

水面上熱氣升騰，整個屋子裡也瀰漫著一股難言的怪味兒。

「好沖的味道，就在這裡面泡嗎？」

陳修一進屋子就忍不住扯起衣領捂住口鼻，悶聲悶氣地問道。

「嗯，就是在那裡面泡，泡足半小時就夠了。」徐宏遠伸手看了下表上的時間，「現在是五點二十六，差不多要泡到六點左右，到時候正好可以吃晚飯了。」

半小時……

陳修臉都垮了下來。

徐宏遠見他這幅模樣，不由哈哈笑了起來，說道：「這裡的味道是有點沖，但只要習慣下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葯湯可是師父壓箱底的好東西，我都沒泡過幾次，你可要好好把握這個機會。」

他語氣雖然帶著幾分調侃，說的卻也都是實話。

這葯湯名為『龍虎湯』，又叫做『活血壯骨湯』，由多種名貴藥材熬制而成，在活血化瘀、舒筋活絡等方面有著很強的功效。

長期泡這個葯湯，還可以起到增強體質的效果。

只是葯湯的代價有點大，裡面要用到的很多藥材都非常昂貴，所以周博雄儘管小有資產，卻也只能偶爾熬制一下，經常熬制卻是負擔不起的。

徐宏遠從幾歲就拜師周博雄，泡過這葯湯的次數兩手都數得過來。

可見葯湯之珍貴。

陳修雖然不知道這葯湯有多珍貴，卻也知道周博雄讓人熬這麼一大桶葯湯總不可能是為了折騰自己，這葯湯對他肯定是有好處的。

所以儘管有些難以忍受葯湯散發出的怪味兒，等到徐宏遠走後，他還是脫掉衣服，捏著鼻子坐進了葯湯里。

剛進入葯湯，陳修就不由「嘶」地抽了口氣。

實在是太燙了。

明明試水溫的時候感覺溫度還可以，但不知道怎麼回事，一進來后頓時覺得燙得不行。

就好像水下的溫度和水面完全不是一回事兒。

好在雖然很燙，但還處於他尚能忍受的程度，再加上徐宏遠走之前說現在正是效果最好的時候，他咬咬牙也就忍了下來。

沒一會兒，陳修就被燙得全身通紅，整個人活像一個被煮熟的大蝦。

然而到了這個時候，陳修反而不覺得難受了，相反逐漸適應了下來。

在葯湯的沐浴下，原本疲乏的各個部位很快就得到了緩解，全身各處都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舒暢，讓他甚至都差點忍不住發出呻吟來。

就算是泡溫泉也不過如此了吧。

陳修不由產生了這樣的念頭。

泡了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他也逐漸適應了葯湯的異味，原本對葯湯的那些抵觸頓時消散地乾乾淨淨。

他閉上眼睛，開始享受起了這一次葯浴。

陳修一直泡到外面有人喊吃飯才結束了葯浴，而這時也已經到了六點多鐘。

葯浴結束之後，陳修只覺得全身一身輕，宛如卸下了幾十斤的重擔，原來的疲乏酸痛消散了七七八八。

體內更是一片火熱，全身都充滿了使不完的力氣。

整個人可謂龍精虎猛，簡直就像吃了所謂的大力丸一樣。

陳修也總算是明白，為什麼徐宏遠會說這葯湯是周博雄壓箱底的好東西了，現在看來還真是一點都不誇張。

……

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大幫子人擠在飯廳里，等到了晚上就只剩下寥寥幾人。

絕大部分學員在下午三點多的時候就陸陸續續回去了，只剩下三四人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的這幾人和那些抱著玩票心態的普通學員不同，是真正抱著想學到功夫的心思來到拳館的。

他們的學費相比一般學員要高不少，平時吃住都在拳館，每天周博雄也都會親自指點他們練功，可以說就和真正的徒弟幾乎沒什麼差別。

讓陳修驚訝的是，他們每個人的晚飯還都不同。

有個人碗里的精肉堆得比碗口都高，而有個人碗里只有菜葉和土豆，裡面甚至都看不到一點肉沫。

顯然每個人都有單獨的灶頭。

陳修倒是沒有單獨的灶頭，不過他吃的卻是一點都不比別人差。

與周博雄和徐宏遠坐在一張桌上，不僅葷素齊全，還有用老母雞燉成的葯膳。

面對這麼豐盛的晚飯，陳修本來還想像中午那樣客氣一點。

哪成想剛開始吃上，周博雄和徐宏遠的筷子就像飛起來了一樣，不斷夾菜送進嘴裡，桌上的飯菜以一種誇張的速度飛快消失。

見到這種情況，陳修這才知道他們中午的斯文吃相都是因為客人在場裝出來的，見這兩人吃得這麼快，他趕緊也加入了進來，快速掃蕩了起來。

師徒三人風捲殘雲，很快消滅了桌上所有飯菜。

那鍋用老母雞燉成的葯膳也被他們吃了個精光，陳修一個人就幹掉了差不多一半。

反正吃到最後結束，他是挺著肚子回去的。

原本陳修還打算晚上打上幾遍拳再睡覺，但撐著肚子卻是沒辦法練拳了。

用拳館里的座機和爺爺通完電話后又看了會兒電視消磨時間，一直磨到八點多鐘，便一頭栽到床上，倒頭就呼呼大睡了起來。